29 (p≧w≦q)
Vip病房外的走廊外燈火通明。
忙碌了一整天的傅灼終于有一口氣喘息的機會。
其實什麽聖誕節平安夜的, 放在以前傅灼都不會當一回事。他本就是節日感不重的人,無事惦記,就連大年三十也覺得和往常任何一個時候無異。可自從認識沈書妤以後, 他便想着找借口去接近她,平安夜和聖誕節都是很好的由頭, 他甚至惡心的想,想跟她一起跨年倒數。
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傅灼伸了個懶腰, 但剛放松下來, 他就耳尖地聽到病房裏的咳嗽聲。于是連忙起身, 大步走到對面的病房裏。
病床上, 傅正輝正咳得厲害。
傅灼走過來将傅正輝扶起來,繼而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好一會兒傅正輝才不咳了,傅灼便問:“要喝口水麽?”
說着就将床頭櫃上的誰遞到傅正輝唇邊。
傅正輝大口大口喝了水,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傅灼又将傅正輝扶着躺好, 這才搬了條椅子坐在老爸身邊。
傅正輝沒好氣地看着傅灼, 中氣十足地說:“我都說了不用你照顧。”
“行了行了, 您就少說兩句吧。”傅灼順手拿了床頭上的一根香蕉, 問:“要吃麽?”
傅正輝撇着頭不回答,傅灼還是将香蕉個剝了,“您說說您吧,一大把年紀了, 用得了那麽拼命麽?集團的事情您就不能放放手?”
“放手?你說得倒是輕巧。”傅正輝氣不打一出來。
傅灼笑嘻嘻地把香蕉遞到傅正輝手裏, 見這人的精神頭好得差不多了,才說:“爸, 我知道這是您這一生的心血。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股份制的時代,不再是父退子繼這點您應該懂。”
傅正輝接過香蕉,大聲道:“你懂什麽?我占有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是最大的股東。一份聲明的事情,我手頭上的股份還不是都可以轉到你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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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稀罕啊。”傅灼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面,“您集團的事情我半點也不感興趣,您說,非得我去幹什麽呢?您心情好給我一些股份,我這下半輩子無憂無慮地收點分紅那不是更稱心?”
傅正輝氣得又把香蕉往床頭櫃上一扔,“你走你走,跟你話不投機半句多。”
可傅灼怎能離開,他給傅正輝捏了捏被角,說:“您啊,從來獨斷,自己有了判斷之後再也不聽別人一句。您不總說自己沒有什麽文化麽?您兒子我也不算是給您丢臉吧?”
傅正輝沒有說話,傅灼便接着說:“當年我考上Z大的時候不是見您心情挺好的?逢人都要誇我幾句。這才幾年啊,您又變卦了。”
兒子說話低聲低氣的,傅正輝便軟了心,他說:“都說士農工商士農工商,當年你全省第一的成績考到了Z大,那對咱們傅家來說也是光耀門楣的事情,我怎麽可能不高興。可你現在辦的那什麽工作室,你這以後的路到底打算怎麽走?別人問起我兒子是幹什麽的,我說搞繪畫的,你猜別人是怎麽看得?”
傅正輝這輩子一直是幹實業的,所以對于兒子搞動畫和漫畫那點事情一直不太理解。傅灼知道這是父子兩之前代溝的問題,總覺得怎麽都跟這個老爸說不通。說不通索性就不說,于是關于這一點的矛盾和隔閡就越來越大。
“您就非得看別人的眼光過活嗎?”傅灼很無語。
傅正輝嘆一口氣:“不是我非得看別人的眼光,是有太多的眼睛看着我們。所有人都巴不得我們出一點纰漏。兒子,你爸爸我做到這個份上,已經不單單是在為自己做事了。我的背後除了員工和股東,還有政府。”
年早過半百的傅正輝,兩鬓早已斑白。就傅灼所知,老爸那可是定期定時地染發。眼下,這個平日裏西裝筆挺的成功人士,也是滿臉的憔悴和不修邊幅。
今天傅灼知道老爸住院的事情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南州市,一回來就直奔醫院。到了醫院之後就開始給老爸忙着找最好的專家會診,住最好的病房。
越是現在,傅正輝越是小心謹慎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的這個兒子。
父子兩人這晚上難得心平氣和地聊了很久,最後傅灼妥協,說:“爸,您給我兩年的時間,如果我的事情在你眼中依然是不務正業,那我回集團。”
= = =
傅灼回沣州市已經是三日以後,那會兒傅正輝也已經可以下床。
這次傅正輝是因為集團繁雜事物累到住院,一通檢查下來,又是低血糖,又是高血壓。傅灼走之前還特地吩咐家裏的周姐,讓她定時給他老爸量血壓,督促吃降壓藥。
聖誕過後,離元旦也越來越近。
這三日傅灼也沒少騷擾沈書妤,開口閉口就是臭不要臉地說:【想不想老子?】
沈書妤知道自己若是一直不回複,他就會一直發現消息,于是每每回複一個字:【不。】
然後傅灼便會說:【那我待會兒再問問。】
這人耍無賴的功夫沈書妤也是見怪不怪了。
周五的下午沈書妤照例還是要去奶茶店打工的,午休過後她剛到校門口,一輛車便猛朝她狂按喇叭。
等沈書妤轉過頭,就見好幾日未曾露面的傅灼。
傅灼站在一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國産suv旁邊,見沈書妤後揚了揚眉。
他特地買了這麽一輛十萬出頭的車,就是因為她說過的那句話,所以不招搖。可不得不說,這些年國産車做得倒也十分不錯,經濟實惠。
見到傅灼,沈書妤也有些許的意外。他今天早上也給她發了不少消息,從早上好到今天天氣真好,羅裏吧嗦的說了不少,但卻只字未提自己今天會回來。
沈書妤不知為何,下意識就是想逃,但傅灼哪裏會讓她逃脫,幾步便跨到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人高馬大的,遮住了她面前的陽光。
今天沣州市倒是難得的好天氣。
“你逃什麽?”傅灼笑問着,臉上的表情吊兒郎當的。
沈書妤犟嘴說:“我才沒逃。”
說了都心虛。
“嗯,趕公交是麽?”
沈書妤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傅灼立馬投降,“好好好,我說錯了。”
媽的,他看她那種眼神就腿軟。
沈書妤這才把腦袋撇向一旁。
好些日子沒見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平安夜的時候。那天晚上他送的那個假蘋果她随意地塞在寝室的櫃子裏,剛才她出來拿外套時那個假蘋果還從櫃子裏掉了出來。
當時她腦袋裏一閃而過他的身影,沒想到這才出寝室沒有多久就見到了他。
傅灼說:“今天我送你去奶茶店成麽?”
“不用了謝謝,我坐公交。”
沈書妤說着便打算往公交站臺走,傅灼又一步跨過來擋着她的路:“成啊,那我再把公交車包下來。”
沈書妤:“……”
她生氣,像只渾身炸毛的貓,現在好想咬傅灼一口。
傅灼卻霸道地一把拉着沈書妤的手往自己的車旁走去。
他半拉半推的,沈書妤在他的面前簡直是羸弱得不堪一擊。沒一會兒沈書妤就站在了他車副駕駛的門口。
到副駕駛前沈書妤僵着身子,依舊是反抗的狀态。
傅灼開了車門,笑着說:“要我抱你上去?”
沈書妤又氣又囧地,逃也似的鑽到了車上去。
可到了車上之後,沈書妤驚覺自己好像又掉到了他的坑裏去。
傅灼轉個身也到了駕駛座上,車門一關,發動機啓動。他側頭看了眼依舊氣呼呼的沈書妤,長臂伸到後頭去拿了一個禮盒遞給沈書妤:“補你的聖誕禮物。”
沈書妤雙手背到身後,搖頭:“我不要。”
“不要?”傅灼忽而朝沈書妤探過身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怕是只有幾公分。
沈書妤吓得往後一縮,就聽面前的傅灼說:“不要禮物,那我親你一口當做禮物怎麽樣?”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傅灼說着便朝沈書妤更靠近一點。
他依舊是嬉皮笑臉的,越是這樣越讓人捉摸不透他會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沈書妤下意識雙手低着傅灼靠過來的胸膛,她将腦袋撇到一旁身子更往下縮了縮,“你要是敢,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傅灼看她這副樣子心裏就癢。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脂粉未施的臉上光滑細膩。好說他也算是見過很多女人,但像沈書妤這樣皮膚好的還是第一個。即便是離得那麽近,她臉上的皮膚還是如同嬰兒一般。
“不敢。”傅灼甚至有些舍不得收回手,但顯然底下這個人要鬧騰。
他是真的不敢。
轉而霸道地将禮物塞到她懷中,再給她扣好了安全帶。
傅灼挂擋的時候對沈書妤說:“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
沈書妤是真的不想收,但對身旁這個人的“威逼利誘”也只能屈服。
是一個包裝很精致的粉色禮盒,上面還有一個粉色的蝴蝶結。
沈書妤最是喜歡粉色的東西,這個禮盒的第一眼就給她滿滿的印象分。
她沒有想過他會送禮物,既然收了就表示要還禮。
小心翼翼打開包裝紙,再打開包裝盒,映入眼簾的便是《福星阿才》的全套公仔挂件。
沈書妤的眼睛都放光了,她拿出福星的挂件放在手上。
這個福星的挂件和上次出現在傅灼身上的沒有很大的差別,但不同的是,這個挂件上也有一個吊牌,吊牌上刻着一個正楷的“沈”字。
“喜歡麽?”傅灼單手掌控着方向盤,嘴角帶笑看了眼沈書妤。
沈書妤不能否認的是,這個禮物她是真的很喜歡。
可她又說不出口喜歡。
傅灼似乎很在意她是否喜歡,道:“這批《福星阿才》的人物打板做出的最新成品,無論是做工還是材料都是才用最好的。你覺得怎麽樣?”
沈書妤用指尖輕輕點了點福星的小鼻子,由衷地說:“做的真好。”
仔細觀察,的确發現福星身上的容貌較上次摸到的更加細膩光滑。
聽到沈書妤的答案,傅灼才淡淡道:“喜歡就好。”
男人送女人禮物,往往是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送什麽。傅灼也曾膚淺地想過送口紅包包首飾,但一想和她的氣質都不符合。
反正頭疼該送什麽,傅灼繼而問:“再過兩天就是元旦了,想要什麽禮物?”
沈書妤連忙拒絕:“不要,你不要再給我準備禮物了。”
“又不要?”趁着紅燈,傅灼歪着腦袋看着沈書妤:“把我給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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