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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郵箱APP,裏面躺着一封她早已看過卻沒回複的郵件。

她點開郵件,只看到信箋圖片開頭的稱呼,心情便好了許多。

那是一封來自江述的信,他寫道:

親愛的小樹懶:

見字如晤,聲息可辨。

很高興随着年歲的增長,你變得超乎我想象的勤奮,但你不讓我再給你轉賬,這讓我很傷心。我本以為,我們的友誼超越了任何世俗事物的存在,不計金錢、名利、地位、容貌,不計得失。

我不願你為拒絕我的饋贈而使自己身心疲憊,并希望你永遠都是五年前長不大的小姑娘,天真爛漫、可愛甜美又叛逆,不必為金錢、為前途擔憂,不懼世間任何事。

假使你要說,我從前的贈予,你都存在一張□□裏還我,我将生氣三個月,你最好別這麽幹。

另,我忙碌的工作已告一段落。介于你對我越來越客氣,我認為有必要和你見一面,而不是通過照片知道吾友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不知道你工作是否順利,又是否有人給你氣受。假使有,告訴我,讓我看看能不能解決。期待你的回信,以及期待你定下合适的見面時間。

江述

2016.6.18

席夢翻出行李裏的自制花箋,寫好回信,仍然用手機照出高清圖上傳郵箱發給江述,并小心翼翼地鎖好原件。

通告單上,她今天沒拍到的那場戲,挪到了明天。所以,明天她大約有七到八場戲。慶幸的是今天孟哲先和她對過戲,讓她心裏有底,還有了繼續準備角色的方向,不至于明天出醜。

不幸的是,今天晚上她得自攻自受,把明天要拍的戲份過一遍。

她準備到晚上11點才睡,按照通告單上的時間,第二天早上五點鐘就就起床到酒店大廳,和其他演員彙合吃早餐,一起去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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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夢能感覺到大家對她若有似無的排斥,但她并不在意。

到拍攝地點上妝、做造型,并換好服裝後,衆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明顯更多也更複雜了些。

造型師給席夢做完造型後,化妝師又給席夢上妝。等席夢換上她第一場戲的戲服時,化妝師忍不住對鏡子裏的席夢道:“太漂亮了!親,雖然最近關于你的流言有些難聽,但我完全沒辦法讨厭你。”

化妝師是一個極有品味的男士,不算高,但身材瘦削,五官清秀,在圈內頗有名氣。

席夢從早起時就開始醞釀情緒,盡量把自己代入葉芳華。此時,她矜持地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皓齒:“謝謝。”

造型師一邊給別的女演員弄發型一邊笑道:“啧,又撩妹,不過這次我贊成你的看法。”

随後,席夢和他們簡單地寒暄幾句,就交換了微信和電話,二人趁機說如果以後有需要可以打給他們。

化妝間內,其他女演員見席夢名聲這麽臭了還有人願意搭理她,心裏頗不是滋味,越發覺得席夢搔首弄姿,讓人受不了。

很快地,上午拍過孟哲的兩場單人戲後,劇務就通知席夢,該拍她的戲份了。席夢連忙去做準備。

因為有昨天甄懷的算計,席夢又只是大二學生,劇組的人都以為全靠睡上位,才需要迫切地勾搭甄懷。

以前紀承平是一個很喜歡用新人的導演,大部分新人都要好幾天才能找到感覺。是以,大家都以為這個席夢可能花的時間更長,而這意味着要增加工作人員的工作量,他們既想看好戲,又不待見席夢。

在導演的指導下,和孟哲走位時,孟哲簡單地和她聊了兩句諸如“準備得怎麽樣”“昨晚睡得好不好”“剛拍戲适不适應”等語,席夢态度如常地回答,二人看上去關系極好的樣子。

這時,便有一些人懷疑席夢勾搭甄懷的真實性:有了孟影帝,席夢還需要勾搭甄懷?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劇務迅速清場,所有人都退到了拍攝現場外,鏡頭後烏壓壓的站着一百多號人。

場記念完時間和幕號,打板聲一響,席夢便開始了她的第一場戲。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又更晚了。明晚我争取準時吧

這章紅包繼續走起~

感謝好基友捧場~

lxy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6-22 12:59:36

lxy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6-22 13:00:19紅包繼續走起吼吼

☆、出乎意料的演技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古舊的茶館前挂着匾額,街道邊緊挨着或賣水果或賣肉食或賣傘的攤販,旌幡飄飄,旁邊混沌面攤支着素布大傘,傘下發黑的桌椅邊客人哧溜哧溜地吸着面條。

一位身材窈窕的年輕少婦步伐略急地從街頭走來。

她身穿七分袖梅子青鍛底繡花旗袍,纖腰如柳,曲線分明。婦女挽髻的發型露出小巧精致的面容,遮住半個額頭的斜發下,眉頭微皺,一雙眼霧氣氤氲。

小巧圓潤的耳垂挂着冰種翡翠耳墜兒,玉葉随着走路的動作輕輕晃動,她停在了街道中央,雙手緊攥着白底繡蘭花的手袋銀柄,顯見得是受了氣,讓她既憤怒又委屈。

正是席夢飾演的葉芳華。

所有人都直直地盯着席夢,她确實很漂亮。有大家閨秀的娴靜,這娴靜中又帶着幾許妩媚。此時,這個韻味獨特的少婦顯然是委屈極了。

孟哲看得出,席夢的狀态和昨天相比,已是不可同日而語。

很快地,在席夢到達指定位置後,孟哲也醞釀好情緒入場,導演指揮攝影機換位。

在一百多號人的目光下,常人都會緊張,會局促,會有壓力。這也是為什麽很多新人要好幾天才能找到感覺的原因。

但此時,席夢的眼裏,或者說是葉芳華的眼裏,沒有鏡頭後烏壓壓的人頭,沒有衆人的目光,沒有導演的審視,只有滿腹的不滿和委屈:她和孔策一起受邀赴宴,結束後他冷冰冰地命令她不能去和別人跳舞。但她喜歡跳舞,于是和同行的朋友去了,他來接她,得知這事,當着衆人的面就辱罵她給她沒臉。

她想哭,可又強忍着,不願露出分毫狼狽。

在她正打算叫人力車夫的車時,忽聽有人叫她:“芳華?”

她轉頭,便見路玉軒雙目含笑地看着她,氣質溫潤,态度殷勤,距離卻恰到好處。

他溫柔的目光裏,淡淡的喜意在見到她濕潤的雙眼時轉成憐惜。

旁邊,工作人員順着二人的走位舉着舉杆,話筒距離席夢和孟哲不到兩尺,以保證同期錄音的音質。

葉芳華不願讓路玉軒知其狼狽,勉強一笑,強作自然道:“玉軒?你怎麽還沒回?”

他沒回答,斂了笑,身體微微前傾,英俊的面容上滿是擔憂和關懷:“你,你如何哭了?可是有人欺負你?華章不在,你說與我聽也是一樣的,我必替華章與你解決煩惱。”

葉芳華數度張唇,本欲說沒事,出口卻是沙啞的哭音:“你不知道我的苦楚。大家都說華章好,能文會武,前程遠大,又穩重肯擔責任,是個頂好的丈夫。”

她的神情裏滿是傷心,聲線也因不甘而提高,帶着哽咽的沙啞:“難道就因為他是頂好的丈夫,我就得甘願犧牲自己的快樂與身體,做他甘守深閨的本分妻子,只當他的陪襯他的附屬物?”

聲音轉為控訴,眼淚簌簌而落,讓人忍不住要贊同她,為她難過:“我是一個人,難道我的喜、怒、哀、樂都是不重要的?這些人都這麽想,好似一個女人莫大的幸福,就是嫁一個好男人。一旦成功,便什麽都不必幹了,也不必有自己的思想,只圍着男人轉,替他生兒育女,替他打理後宅。”

路玉軒眼含溫情,贊美又疼惜地将她看進眼裏,聽她說着标志着性靈的覺醒的話:“全然忘了,女人也是人,也會思考,也有追求和抱負!”

一般而言,現場看演員演戲很難入戲。因為演員在演戲時,拍攝場地旁邊周圍會有各種補光燈、遮光板、反光板、舉杆、話筒、錄音設備等東西,再遠一點,就是各種攝像機。攝像機後,是攝影師、燈光師、道具師、場記、劇務等各種工作人員,還有滿臉嚴肅指揮拍攝的導演……

不看成片,只看現場拍攝,大部分時間會有一種不真實的滑稽感,大約只有內行才能看出門道。

然而此時,鏡頭後,曾大肆議論席夢睡上位的各路工作人員,尤其是女性工作人員,卻能真實地感受到年輕女郎的情緒,甚至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路玉軒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張手帕,動作輕柔地給她拭淚:“你有這樣的性靈的覺悟,讓我為你感到驕傲。”

葉芳華一怔,旋即耷拉的唇角微微上揚,笑中含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總該是有人知道我的。其實我不慕榮華,不羨富貴,只想要有一個人愛我、懂我,陪我度過短暫的一生,也就夠了。”

這一席話,像是說到路玉軒的心坎兒裏,讓他産生了一種共鳴,這種共鳴讓他既愉悅又痛苦。愉悅的是,世上竟有人合了他夢中情人的想象——聰慧、多情、有性靈、美麗、才華橫溢,她簡直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最純潔的靈魂。痛苦的是,他遇到她時,她已羅敷有夫。

他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雙眼,疼惜中夾雜着幾許痛楚,真誠地說:“你受到這樣的苦,讓我忍不住感到悲傷。你應該力争自己的人格,和世俗的束縛搏鬥,尋找自己需要的生活和愛人。華章也受過西式教育,不當壓抑一個如此有性靈的靈魂,我建議你和華章推心置腹地談談,也許他只是不知道你要什麽,談過之後便好了。你若不知道怎麽講,我去替你說。”

他是這樣一個有魅力又讓人心痛的人,又理解她,尊重她,懂她。所有看二人演戲的人都這麽想,葉芳華當然也這麽想。

路玉軒就像是一汪溫柔而清澈的泉水,滌蕩盡她內心的憤懑和愁苦,要将她從窒息的牢籠中解救出來。

在他真摯而溫柔的目光下,她受到鼓舞,找回一點信心,止了淚道:“玉軒,謝謝你的理解。你的建議很好,但願我和華章能解決這個矛盾。你一心為我們着想,不好傷了你們的友誼,我自己和他談就好。”

這時,有人力車夫過來問,路玉軒便扶着葉芳華,和她一道上車。

等工作人員把車拉到拐角處,一聲中氣十足的“卡”響起,衆人才回過神來:紀承平拍戲向來以嚴苛著名,但這個新人,居然一遍過了!

但席夢知道,她的演技不可能一日千裏。誠然,她的底子不錯,昨天只是不夠入戲,但比起孟哲還是要差太遠。剛剛和昨天不同的是,也許昨天孟哲只是想讓她意識到差距,好好準備,所以火力全開,今天則是孟哲有意帶她入戲。

原本席夢只有八分的表演,被孟哲一帶,就提到了九分。

工作人員搬設備時,其他人都趕往下一個拍攝地點。路上,席夢對孟哲真誠地表示感謝。

孟哲這兩天冷眼掂掇席夢的為人,發現她很淡定,沒有年輕女孩子的嬌氣,也沒有新人的浮躁,不會看到人就溜須拍馬。

她是一個能靜下心來琢磨戲的演員,聽得進意見,就算被诋毀也能承受得住,不會刻意尋求別人的贊同。開拍前他故意表示親近為她解圍的對話也沒讓她受寵若驚,表明她并不會因人的身份就有高低之分。如此看來,是一個可交之人。

是以席夢道謝時,他便不那麽冷淡疏離了,态度也溫和許多:“我交淺言深,你別放在心上就好。進組前李老師托我看着你點,說你做事愛順着性子胡來,容易得罪人。我看着倒還好,做人也不必太過圓滑。”

席夢還沒完全出戲,乍一聽“李老師”這三個字,眼眶當即濕潤了。她眨了眨眼,忍住喉頭的酸澀,聲音輕了些許:“啊,原來是李老師,我應該猜到的,只有她會這樣默默關照人,卻從不說出來。您也是李老師的學生?”

學校的人都說她是滅絕師太,挂率太高,其實她只是一個純粹的藝術家,一個認真的老師,對藝術容不得半點敷衍,希望能用嚴格的要求教出優秀的學生。對她看重的學生,她也真是不求回報地付出,其中就包括席夢。

席夢心內感動,唇角卻牽出輕淺的微笑。

說話間,他們已到下一個拍攝點。工作人員正在搭景,席夢和孟哲并肩站在演員等候區域,她聽到孟哲帶笑的聲音:“對,當初我的第一個角色,也是李老師靠關系幫我拿到的試鏡。這次她打電話讓我關照你時,說你比我剛出道的時候強。嗯,我可以勉為其難地贊成一下。”

他的話有些開玩笑的意味,讓席夢覺得和孟哲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她的心情略微松快了些,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感受:“我昨天之前,以為我演技挺好的,但昨天受到的打擊很大。就好像,我原本是一個小土堆,和一棵小樹苗差不多高,視線也就只能看到小樹苗的高度。突然有一天小樹苗被砍掉,才發現小樹苗後面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完全刷新了認知。幸好昨天有和您對戲,不然今天別人就該講,‘哦,看吧看吧,這就是那個潛上位的新人,果然演技很爛’。”

這話很難讓人不感到愉悅。

孟哲溫和地說:“你的形容很有趣。就像李老師說的,你是一個很有趣的小師妹。另外,別再叫我孟老師,蹿輩分了。”

席夢偏頭:“師兄?”

孟哲颔首:“這個可以有。”

随後,二人又随意聊天,聊着聊着就說到了網絡上爆的一系列明星怎麽考上考影戲學院的事情。

席夢回想起這事時,覺得挺搞笑的:“當時我都以為我肯定會被刷下去的。才藝表演什麽都不會,就唱了一首歌,還是破音的。考形體直接擺了幾個pose,最後的環節讓我表演憤怒失望難過的樣子,當時不知道怎麽想的,腦子一熱,直接瞪主考官,說,‘您怎麽能這樣為難我呢?’說完就哭了。當時大家都看着我,我還特納悶兒地問,‘我表演完了,需要再來一次嗎’。哈哈,好傻。”

孟哲的助理小宋在旁邊忍笑。孟哲翹了翹唇角:“嗯,當年我考形體做的廣播體操,也是稀裏糊塗地就考上了。事實證明,考官的眼力勁兒不錯。”

這廂,席夢和孟哲又略略聊了兩句,就開始準備下一場戲。

下一場是室內戲,葉芳華和路玉軒跳舞。因為是跳探戈,有一些動作設計和情緒的轉換,席夢和孟哲所幸找了塊兒空地練了起來。

一舞畢,小宋遞給孟哲和席夢各一張紙擦汗。席夢将沾濕的紙巾丢進垃圾桶,忽覺哪裏不對,心髒砰砰直跳,轉頭時,便見槐樹茂密的枝葉掩映間,一個熟悉的身影長身玉立,他俊臉微微含笑看着她。

她睜大了眼,有些驚喜也有些不确定:“江述?你怎麽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些粗糙,我白天來修,今天實在修不動了。

感謝小天使的霸王票支持(づ ̄ 3 ̄)づ

酸奶小王子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6-22 21:42:54

☆、江述

席夢将沾濕的紙巾丢進垃圾桶,忽覺哪裏不對,心髒砰砰直跳,轉頭時,便見槐樹茂密的枝葉掩映間,一個熟悉的身影長身玉立,俊臉微微含笑看着她。

她睜大了眼,有些驚喜也有些不确定:“江述?你怎麽在這裏?”

他身穿白色plo衫搭卡其色九分窄腳休閑褲,白色帆布鞋,身形瘦削,俊秀的五官比之五年前輪廓更分明了些。

他就站在樹下,等着席夢走近。待席夢上前時,他依然俊臉含笑地看着她過來的方向。

席夢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方回過神來,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斂笑道:“這位……女士,我們認識嗎?”

他忍着笑,一本正經。

席夢全沒看出來,當即氣悶地瞪他:“不認識!我看你長的挺美,過來調戲一下。”

“我怎麽覺得,”他低頭,眸光幽深地看着她,“你像是來尋仇的。”

席夢抿唇鼓頰,轉身就走,才邁出一步,手臂就被江述握住扯了回去:“你走什麽,還沒說清楚呢。我們要真有仇,不化解化解,萬一你給我投毒怎麽辦?不過,我倒覺得你确實有幾分眼熟。”

副導演見狀,悄悄和攝影師道:“這世道,欸,這年輕人就是會玩兒,老夫的少女心,诶。”

剛剛和江述聊天的紀承平剛指導了一番現場布置,席夢見他看過來,便和他打招呼。紀承平應了,打量了席夢和江述一番,知道二人應該是認識的,不由笑道:“你小子,平時也沒見你這麽會欺負人。這是我老姐們兒的得意門生,你可見好就收吧。”

江述是盛華影視集團董事長江宏遠的三公子,紀承平早期是盛華旗下的簽約導演,和江宏遠私交挺好,後來自己開了工作室,仍然挂靠在盛華。

可以說,他是看着江述長大的,關系極好。

“紀叔,這您可冤枉我了。我說的都是真話。你看,”江述拿出手機,劃拉幾下,調出一張照片,“這是我五年前去寫生,認識的民宿老板家的女兒,後來成為關系特好的朋友,五年來一直在通信。這是她前不久發給我的照片,您看看,是不是很像。”

紀承平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席夢。照片上的女孩兒珠圓玉潤,穿着淺藍色碎花連衣裙,瞧上去頗為狀實,得有一百二十多斤。席夢這身板兒,瞧着不到九十斤,像是風一吹就能倒似的。然,二人的五官确實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是有些像。”

席夢也看到了照片,大囧。

那照片是她刻意P胖的o(╯□╰)o。

原因說來話長。

她家是開民宿的,父母生了她和弟弟倆孩子。但近些年民宿沒落,掙不到什麽錢。

她高中快畢業時,她父母想着,她弟弟席宇比她只小三歲,眼看着就要讀高中了,讀書花錢多,等他大學畢業,還要給他在城裏買房買車才好娶媳婦,應該早點存錢,不然到時候措手不及。

且當地女孩子大多高中畢業就嫁人,他們便巴望着給她找一戶好人家,指着她賺一筆彩禮錢。

席夢自然不願意。她不願早早地嫁人,也不贊同父母那套“女孩子就該找個好人家嫁了結婚生子”的理論,更不願被困在那個小地方,以後怎麽生活全指着男人。

她在鎮裏網吧給江述發郵件時提及此事,江述就讓她去銀行辦卡,把賬號給他,由他一直資助她上學。

雖說她接受了江述的資助,但她并不覺得心安理得。從考上華都影戲學院後,江述打給她的學費和生活費她都盡量不動,一直利用課餘時間做兼職,再加上學校給的獎學金,她都存在一張卡裏。她想湊夠江述給她的錢,然後還給他。如此一來,她過得相當節衣縮食,身材也單薄。

和江述交換近期照片時,她怕江述知道她省吃儉用存錢,就刻意把自己P得營養過剩。

在場的都是人精,将江述和席夢的神情都看在眼裏,怎麽回事兒一目了然。紀承平讓人把盆景的位置改改,又和江述唱雙簧:“那姑娘叫啥?”

江述:“叫席夢,人和名字一樣漂亮。”

紀承平笑:“巧了,這位也叫席夢。”

江述訝然,漂亮的雙眸看着席夢,聲音低沉而性感:“你老家不會是在C市山水鎮吧?”

紀承平拍拍江述的肩:“行了啊,你小子見好就收。”

他說完,又和副導等人去忙着磋商演員走位和攝像怎麽運鏡。

席夢斜眼看江述:“不是。”

江述颔首,目若深潭:“是。”

旋即,他勾唇輕笑,摸了摸席夢的頭:“小樹懶,好久不見。要抱嗎?”

席夢連忙跳開,嫌棄地皺了皺鼻子:“我不。”

開什麽玩笑,她一身汗味兒,抱啥?一抱,她的形象可就毀了。

江述嘆了口氣,傾身在席夢耳邊輕聲道:“唔,小樹懶果然長大了……連汗味兒都有了。”

席夢臉爆紅!見長輩不在,擡手就在江述胸口錘了一拳,腳也在江述小腿上踢了兩腳,還把他的小白鞋踩出倆灰印。

她力道用得輕,跟撓癢癢似的。

她還邊打邊罵:“江述,你個混蛋。呸呸呸,我不認識你,誰認識你啊,大混蛋。”

江述捉住她的手,雙目沉沉:“你拿照片騙我,還有理了?”

席夢心跳驀地加快。她掙開他,心虛地撇開臉,退到幾步開外,口裏猶自控訴:“你就是欺負我沒帶手機!你發給我的照片,還不是油光滿面的豬腦啤酒肚?”

江述雙手插在褲兜裏,頭上的槐樹葉襯得他容顏俊豔:“你都提前發福了,我怕真相太刺激你。”

反正,怎麽說都是他有理。

席夢想到了那張卡,她已經把錢存夠了。本來租房押一付三,花了她一萬多塊人民幣,又不夠了,但進劇組前,劇組付了百分之六十的片酬,剛好夠。

這廂,她擦了擦汗,叫住江述:“大樹……”

還錢的話還沒出口,江述瞥她一眼:“三個月。”

同時,手裏摸出一塊兒面包幹遞給她。

席夢想起她看過好幾遍的郵件,江述說過,她敢提,他就生氣三個月。好吧,她不敢。她有些心虛,仰頭問他:“你來劇組幹嘛?你不是畫畫的嗎?”

江述垂眼怼她:“我畫畫的怎麽就不能來了?你管這麽寬。”

席夢:“……說正經的。”

江述:“有個朋友,對這行挺好奇的,我帶他來看看。等你收工介紹你們認識。”

正說道着,化妝師助理過來叫席夢去化妝。江述就到角落人少的地方用紙巾擦小白鞋,簡單處理後,室內的景也搭得差不多了,他就站在紀承平身後,一起看顯示屏。

在這個場景,上午席夢還有兩場重要的戲,原定于中午十二點的午飯時間,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要拖到兩點多。

江述看了看時間,并沒離開。

第一場戲是葉芳華偶遇路玉軒,二人共舞,産生心靈上的共鳴。随後,路玉軒因對葉芳華求而不得,克制自己的情感借口有事先離開。

第二場戲是孔策直接來到舞會把葉芳華拉走,二人發生争執。

雖然江述的到來讓席夢很高興,但紀承平給她和孟哲說戲時,她依然認真地聽,盡量去領會紀承平想要的效果,硬是撐住沒特意去看江述。

但她眼角的餘光裏,一直有他的身影,她知道他在看她。這讓她既緊張又驕傲,更多的是高興。她特別樂意在江述面前展示他不曾見過的魅力,如果她是一只公孔雀,現在鐵定開屏開得招搖無比。

經過長達四十多分鐘的走位、彩排後,造型師理了理席夢的造型,确保她妝容嚴謹,化妝師再度為她補妝。在此期間,她笑吟吟地看向江述,得意地挑了挑眼尾。

江述知道她在讓他看她,唇角微翹,露出會心的淺笑。只見小樹懶小姐像是開了屏的孔雀一樣,站在自己應該在的位置,鄭重地開始入戲。

在副導演喝令全場安靜、實拍提示、預備提示、錄音提示、錄音師開機回令副導演、大助回令後,場記開始報板,合板,攝影師助理表示焦點就位,伴随着一聲action,席夢的第二場重頭戲開始。

在歌舞升平的舞廳裏,衆位摩登女郎和穿着西裝的紳士們在舞池中随着音樂起舞,其中有一位男士的舞姿最為風度。他身形高挑,氣質溫潤,舉手擡足間,和衣着豔麗的舞女搭得極好,卻不似其他客人般揩舞女的油,一舞結束後,他含笑彎腰行西方禮節道謝,做盡了紳士風度。

路玉軒回到和朋友定的位置,轉頭看到一個梳着婦女挽髻、穿着七分袖梅子青鍛底繡花旗袍的少婦,眼神裏驀地帶了幾分驚喜。他三兩步繞過去,彎腰含笑:“芳華?”

葉芳華聞言擡頭,她妝容雅致,畫着柳葉眉,塗着紅唇,見來人不由展顏一笑,既有朋友間的熟稔,又有乍然相見的驚喜。她往旁邊坐了坐,一邊讓座一邊道:“好久不見……”

她臺詞還沒說完,便聽到紀承平中氣十足道:“卡——葉芳華的表情太高興了。”

他表情嚴肅,這是席夢第一次NG,是以并沒勾起他的暴脾氣破口大罵,但說出的話卻叫席夢忒不好意思:“你正和孔策賭氣,是生氣郁悶的,而且不是真心喜歡這場合。我知道江述在這裏你很高興,但現在是在拍戲,再高興也給我收着點兒。”

周圍高高低低響起不少笑聲。

席夢臉騰地一熱,不大敢去看江述的表情,忙和導演道歉。江述看着舉止僵硬的席夢,顯然是十分窘迫,就像是一只樹懶,抱着大樹枝,扭頭默默地靠着樹幹,無聲地說:“好吧,我知道我錯了。”

很快地,在各項準備工作後,席夢又開始這場戲的第二遍拍攝。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盡量保持專業。伴随着副導演喊全場安靜的聲音,現場就只剩下了各種準備提示、回令、報板合板的聲音。

導演發話:“Action!”

☆、厲害的江述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末尾增加了一千三百字,需補看上一章,不然連不上(づ ̄ 3 ̄)づ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盡量保持專業。伴随着副導演喊全場安靜的聲音,現場就只剩下了各種準備提示、回令、報板合板的聲音。

導演發話:“Action!”

現場安靜得只能聽到衆人的舞步聲。盡管這是一個歌舞升平的場景,但各位群演、配角、主角都嚴格按照走位在演默片,劇本設定的背景都需要自行想象……

席夢演着她為期一分鐘的獨角戲。

她坐在沙發上,卻如坐針氈。看着舞池內同行的朋友和舞伴跳舞,她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忽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她抿唇,黛眉輕皺,覺得和孔策賭氣就來舞場十分不值當。但想到孔策對自己的管制,她的面部表情又緊繃了些,氣質亦變得有些冷冽。朋友跳舞時偏頭看到她時,她又高傲矜持、甚至是風情萬種地微微一笑。

等朋友的眼神移開,她的笑容頓時就淡了。她剛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帶着些兒驚喜:“芳華?”

她擡頭,只見面前的人是她和孔策相交多日的好友。她的神情霎時松快了些,面上也帶了幾分喜色,挪臀往旁邊讓了一個位置,含笑道:“好久不見,上次你講的話劇排完沒?”

這一次,席夢神态、表情都對了,沒NG。然而,忽聽現場“卟——”的一聲,這一幕戲廢了,又要重來。

席夢只聽錄音師“啪”的一巴掌拍桌上,咆哮道:“誰!誰他媽放屁了!”

結果是一圍觀的場工,當時就是一頓臭罵。

幾分鐘後,又開始第三次拍攝。

這一幕戲大概再拍了兩次就過了,大家又準備下一場。

這一場戲,是甄懷和席夢的第一次對手戲。

第一次拍攝甄懷演的感覺不對,紀承平就叫他過去給他說戲。席夢也在旁聽,以便在拍攝時能配合好。

這時不需要安靜,現場很快就熱鬧起來。為使自己不礙手礙腳,江述離紀承平、攝像機、監視器都較遠。

有幾個漂亮的女演員,見江述人長得又高又帥,和紀承平、孟哲都能聊上天,氣質極好,認定他非富即貴,應當是席夢的金.主無疑,就有了些小心思,相繼過去和他搭讪。

她們想得挺簡單,假設她們判斷正确,把江述勾搭到手,就等于資源到手。假設她們判斷失誤,江述長得這麽帥,和他做炮.友甚至是男女朋友也不虧。就算勾搭不到手,她們也沒啥損失。

女演員A假作把他當成了劇組的演員,靠過來問:“帥哥,我是演葉芳華朋友的演員,你演的什麽角色?”

江述目光毫無溫度地瞥了她一眼,避開她,沒搭理她。

随後,她又花式要電話和微信,沒得。

女演員A遂道:“唉唉,你也太不友好了吧。你看起來和席夢關系很好,結果一點都不如她随和,不知道你怎麽和她成為朋友的。她在片場可是勞模。剛進組第一天,就先後進了孟哲和甄懷的休息室,甄懷還當着工作人員的面說,絕不會潛規則她,讓她好好演戲。”

女演員A挑撥離間了一番,見江述面色越來越冷,說了一句“我也是好心提醒你”,識相地走開。

女演員B也如是來搭讪不成上了一番眼藥。

之後還有女演員C、女演員D……

甚至還有一兩個工作人員來搭讪。大家基本都采取的旁敲側擊法,說的既含蓄又露骨,諸如:

“席夢真的很漂亮,剛進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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