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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宴在底下跪着, 江袅也睡不着。索性晚上的時候就拉開窗簾,趴在窗邊那樣看着他。青年披着大衣低頭看着雪地, 不知道在想什麽。
月色漸掩, 日光緩緩而出。江袅握着簾子的手緊了緊, 看着謝宴慢慢站起來。他跪的時間太長, 站了很久才一步一步往遠去走去。
‘謝白淵這是要叫他徹底造反吶。’
她心底感嘆, 系統也看向了外面。即使是随時都要倒下的狼狽姿态, 青年的背依舊很直,似乎沒有什麽能叫他徹底彎下去。
謝宴一直隐藏很深,但江袅卻從未忽略過他眼底的野心勃勃。
那個青年快忍不住了啊。
謝宴原本最受督軍器重,那日之事後地位卻落了些,被派去接手了些無關緊要的任務。
“謝少,你說督軍這是什麽意思?派你來這兒不是大材小用嘛。”有人替謝宴抱不平。
青年掐滅煙頭沒有說話,皮手套上有淡淡的煙灰。他眯着眼看向外面卸貨物的車, 過了很久才道:“走吧。”
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天。
他從未有一句抱怨。旁人都道他對督軍忠心耿耿, 可只有謝宴自己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青年眸光暗沉, 在人看過來時又恢複原樣。
官祗裏:謝白淵坐在客廳裏看書。江袅安靜地替他按摩着肩膀。幹他們這行的人身上都有些暗傷, 一到年歲久了就常常發作。
面容儒雅的男人穿着軍裝靠在火爐前, 半阖着眼快要睡着。
以為他要休息了,江袅正準備收回手卻被人按住。男人手指薄繭印在白嫩的皮膚上有些癢, 江袅聽見他道:“今晚我來你房間。”
他似只是随口一說, 畢竟已經成親, 丈夫來妾室的房間再正常不過。江袅卻不自覺僵住了身子。
在男人睜開眼時面上又勉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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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宴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兩人像是在說什麽, 女孩被拉着手低頭抿了抿唇, 笑起來唇邊兩個梨渦清淺。
謝宴不動聲色垂下眸子,敲了敲門。
謝白淵擡起頭來:“貨都卸好了?”他聲音冷淡聽不出情緒,謝宴點了點頭。
江袅的手還被男人拉着,這時有些無錯。想要抽出來又害怕惹惱督軍惹人懷疑。看出她局促,謝白淵拍了拍女孩手背安撫:“沒事。”
青年在一旁站着掌心微微收緊,皮手套下骨節泛白。待謝白淵看過來時又恢複表情。
謝白淵看了他一眼,過了很久才問:“你是不是在怨我?”客廳裏靜靜地,只有鐘表走動的聲音。他這句話來的突然,謝宴眸光微沉,卻是瞬間收斂了所有情緒。
“謝宴不敢怪督軍,督軍所做之事自然有督軍的道理。”他低頭看着地面。
謝白淵指尖微微頓了頓,像是思索:“我年輕時也像你一般。”
“行事太過沖動,無非便是沒有成過家。”
他這句話一出,江袅身子微微僵了僵,卻沒有人發覺。
謝宴垂眸聽他道:“雲州幾家大家閨秀不錯,我讓人将照片放在你房間了,你回去挑挑,有中意的便告訴我。我替你去提親。”謝白淵不蠢,打了一棒又給了個大棗想安撫他。
青年慢慢松開手:“謝宴暫時還不想成家。”
沙發上督軍看了他一眼:“你年紀不小了,這事就這麽定了。”
謝宴擡起頭來,最終卻沒有說什麽。
他眸光向來沉默無波瀾,江袅也不知道是該失望還是如何。女孩靜靜地撇開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去忙吧,最近做事小心一些。”謝白淵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憊。
謝宴應了聲,轉身離開。
軍靴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分明,江袅慢慢擡起頭來,卻看見了青年軍裝腕側青筋,瞬間便被黑色手套掩住。
客廳裏沒有人說話,丫鬟不一會兒端上了一碗燕窩。
“督軍,姨太,這是廚房剛做的。”她擺好盤子後下去。
謝白淵過了會慢慢睜開眼:“你身體不好,喝這個很好。”
“以後我每日就叫她們做上一份吧。”他撫着女孩頭發,語氣感慨。
江袅微微點了點頭。在這座官祗裏,她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謝白淵嘆了口氣。
另一邊陸家戲園裏:陸兆凝眉喝着茶,卻見下人急匆匆地來。
“什麽事兒這麽高興?”他抿了口茶,漫不經心地放下茶杯旁邊人俯身低語了幾句,便見陸兆面上多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神色。
“替謝宴選夫人?看着謝督軍怕是察覺到了什麽。”他合上茶蓋,有些期待這場好戲。
“可不是,聽說照片已經送過去了。”那人也笑着附和。
黑錦仙鶴拂過桌面,陸兆想到那個小美人聽到這個消息傷心欲絕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他們之間的暧昧,他看得出來,謝白淵也遲早會明白。
如今不過是是試探而已。
晚上:
書房裏燈還亮着,謝白淵翻着書不徐不急地等着。他身上自有軍人氣度,也有上位者的威嚴。叫人生不出違背的心思。
江袅穿着純白色的蕾絲睡衣,卻始終不敢出去。逃過了新婚夜,今日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着,已經快到淩晨。女孩鼻尖出了些細汗。慢慢拿起外衣披在身上。
謝白淵指尖頓了頓,便聽見門被敲響的聲音,只輕微一下便被縮回。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放下書:“進來吧。”
江袅深吸了口氣,推開門慢慢走了進來。她外面披着件大衣,很長。行走間露出白皙脆弱的腳踝,像是一朵伶仃的花兒,跌跌撞撞的。
謝白淵點了支煙,目光深了些:“很漂亮。”他只說了這三個字,眼神淡淡,卻叫江袅渾身燙的厲害。
女孩抓着衣服的緊了緊,猶豫半天才敢慢慢繼續往前走。
書房裏燈光昏黃,謝白淵看見了她的表情。
說實話,江袅确實很美。這種美不是五官上的沖擊,而是一種若有似無的姿态。她身上有種安靜地逼人的風情。
煙灰被彈落。江袅指節泛白慢慢褪下了大衣。她動作很慢,白色的蕾絲貼在肌膚上,分不清到底是哪個更白。
書房裏火爐燒的很旺,江袅卻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她慢慢靠近,環住謝白淵垂下眼睛。纖長的睫毛在雪膚下落了一層陰影。
男人眸光沉了下去,慢慢擡起女孩下颌。
她眼底濕濕地,有些害怕。
謝白淵就那樣看着她,看了很久。忽然掐滅煙頭慢慢吻了上去。他姿态溫柔,動作卻很強勢,幾乎是否不容拒絕的力道。
唇瓣/厮/磨/,江袅卻慢慢落下淚來。眼淚順着眼尾滑落在唇瓣上,有些鹹。謝白淵動作頓了頓,莫名有些心軟。
男人喉結微微滾動,抱着她坐了很久,最終卻什麽也沒做。
江袅穿着單薄有些冷,謝白淵嘆了口氣,将自己的軍裝外套給她披上。
她還坐在男人腿上,眼中淚珠不住地滑落。男人目光微頓,伸手緩緩擦過她眼角,指腹溫柔:“你在害怕什麽?”
江袅搖了搖頭,不說話。
女孩無聲流淚時最叫人心軟。謝白淵指尖頓了頓,沒有再逼迫她。
這夜過的很長。
另一邊:幾張照片放在桌上,青年看也沒看。
“謝少,這是督軍的意思。”旁邊有人小心提醒。
謝宴放下手套,終于慢慢拿起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相貌都不錯,一旁管家笑了笑,就見青年随手将照片扔進火爐裏。
“您這是……”管家變了臉色。
青年淡淡道:“督軍決定就是,謝宴沒有異議。”他神色既無不滿也無其他。好像娶妻只是一件不值得分心的小事。
管家無奈正準備關上門,卻聽謝宴忽然又問:“督軍此刻正在何處?”
“督軍和夫人在書房。”他俯身離去。
直到房間裏只剩了一個人,謝宴才微微眯了眯眼。手套已經褪下,青年掌心慢慢松開竟滿是血痕。
‘督軍和夫人在書房 ’這句話就像是紮在他心底的一根刺。
軍裝青年側容冷硬,勾起唇角嗤笑了聲。
第二天,謝白淵喝了口咖啡放下:“你是說謝宴沒有異議?”他聲音淡淡,琢磨不透。
管家點了點頭:“謝少說您決定就好。”男人指節叩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過了會兒才道:“那就張家那姑娘吧,聽說留過洋,相貌也不錯。”他淡淡做了決定。江袅微不可察地僵了僵,慢慢垂下眼。
客廳裏靜靜地,兩人正說着。卻見有人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督軍,大事不好了。”
男人聲音急切,謝白淵皺了皺眉:“什麽事,這樣慌忙?”
李參謀也顧不得其他,連忙道:“今日卸貨的時候出了事,不知道哪路人襲擊,謝少中了/槍/,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男人面色終于也變了:“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不久前,對方有備而來,看打扮應該是山道上的土匪。”李參謀想了想道。
“跟我過去看看。”謝白淵猛地站起身來,拿起旁邊軍大衣離開。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江袅的神色。在聽到謝宴中槍昏迷不醒的時候女孩低着頭,竭力抑制住想要詢問的沖動,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裏。
這番姿态着實令人感動,可惜卻并沒有人看見。系統嘆了口氣:‘他恐怕是故意的。’這個時候出了事,謝白淵既不會懷疑他,又可以避開娶親的事。畢竟誰也不能逼一個生死未蔔的人去成親。
系統看得出來,江袅自然也知道。女孩擡眸看向門外,似乎想起了青年軍裝下冷漠的眉眼。輕輕笑了笑:‘他心中有我,自然不會娶別人。’
謝宴心有不甘,而如今她就是他的野心。
她神色篤定,緩緩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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