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戀愛腦

第59章 戀愛腦

到機場後祁醒才想到要發消息跟自己助理說一聲,又接着聯系李澤琛,讓對方幫忙圓謊,總之不能把他搞穿幫了。

“幫你騙祁叔他們這回也行,不過你別嫌我多管閑事,我真覺得那位葉董不适合你,你自己悠着點吧。”

李澤琛的消息進來,祁醒尴尬地撓了撓下巴,回複他:“我知道了,多謝。”

葉行洲拿走他手機,瞥了眼他們的聊天記錄,看向祁醒。

祁醒伸出手:“還我。”

葉行洲沒有聽他的,慢條斯理地操作着他的手機,祁醒看出這個混蛋有想幫自己拉黑李澤琛的意思,一只手蓋了上去,提起聲音:“手機還我。”

葉行洲擡眼,祁醒不肯讓,瞪着他。

僵了幾秒,葉行洲松開手,祁醒立刻把手機拿回去,摁黑屏幕,揣自己兜裏,順便踢了他一腳。

“剛才嘴巴還挺甜,”葉行洲撩起眼皮子,“這才多久,又原形畢露了。”

“就不能對你太好,”祁醒撇撇嘴,“得寸進尺、變本加厲。”

葉行洲:“這麽舍不得删了他?”

“我為什麽要删了他?”祁醒不快說,“他是我朋友,朋友知道嗎?而且是從小就認識的那種,我小時候跟着他玩玻璃彈珠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走吧,”葉行洲起身,回頭睨向還坐原地不肯動的祁醒,“要我牽你?”

祁醒懶洋洋地站起來,提步先走:“誰稀罕。”

飛機就在外頭停機坪上,是葉行洲的私人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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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機祁醒直接往座椅裏一躺,不想搭理人。葉行洲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提醒他:“想睡可以先睡一覺,要飛五個多小時。”

祁醒閉着眼轉過身,背對着他。

“下次不會随便碰你手機。”葉行洲忽然開口。

祁醒扭回身體,睜開一只眼觑向他,半信半疑:“你能忍得住?”

葉行洲沉默看他兩秒,吐出聲音:“我盡量。”

祁醒:“……”

好吧,也算有進步了。

“你這副德性,難怪別人都覺得我跟你不合适,我爸要是知道了,一準覺得我是被大灰狼誘拐的小白兔。”

“我是大灰狼,你是小白兔?”葉行洲的眼神戲谑,“你像小白兔嗎?”

祁醒重新背過身,堅決不再理他。

飛機還沒起飛,他無聊地玩着手機,楊開明那小子發消息來問他哪天回去,祁醒順手回:“我幹爸爸來了,跟他去拉斯維加斯玩幾天。”

人都有秀恩愛的心理,他也就只能對着楊開明秀一秀了。

楊開明回複過來一個驚吓的表情。

祁醒:“你什麽意思?嫉妒啊?”

楊開明:“藏好護照本,別傻乎乎地被你幹爸爸騙去結婚了。”

……什麽?

楊開明那邊又發來一條:“雖然你幹爸爸很有錢,你現在也一樣很有錢,你名下的公司還是在那邊上市的,具體法律我不懂,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真要在那邊登記結婚記得做好婚前財産公證。”

祁醒:“滾。”

落地拉斯維加斯是當地時間淩晨。

祁醒在飛機上沒睡好,下了機一路哈欠連天,迷瞪着眼睛被葉行洲牽着上車,窩座椅裏又繼續閉了眼,完全沒興致欣賞這座燈火璀璨的不夜城。

迷迷糊糊間聽到葉行洲打電話交代秘書事情,他才想起問這個人:“你真是來這裏找人談生意的?”

葉行洲挂斷電話,随口回答:“嗯。”

祁醒:“哦。”

他還以為這人真打算把他騙來這裏結婚呢,不是算了。

到酒店之後他們簡單沖了個澡,倒頭就睡,一覺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才醒。

祁醒睜開眼,發呆了片刻,爬起床朝外看了眼,葉行洲正在外頭一邊打電話一邊喝咖啡。

盯着人看了一陣,他心不在焉地收回視線,拿衣服打算去浴室沖個澡,起身時卻不小心把護照從行李箱中帶了出來。

葉行洲打完電話喝完咖啡過來,就見祁醒手裏捏着護照本,還直愣愣地蹲在地上發呆。

“你在想什麽?”

葉行洲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祁醒驚得直接扔了手中護照,擡起頭。

葉行洲靠房門邊饒有興味地看他,擡了擡下巴:“一大早起來蹲這裏捏着護照發呆?思春嗎?”

“幹你屁事,”祁醒的臉上有可疑的紅,故作兇惡,“你管得着嗎?”

他胡亂撿起自己的護照塞回行李箱最裏層,拿了換洗衣服進去浴室,用力甩上門。

分明是惱羞成怒。

半分鐘後,祁醒看着鏡子裏自己少男懷春的臉,不忍直視。

他剛才,竟然有一刻沖動到想拿護照去問葉行洲,要不要結婚。要不是那個混蛋又嘲笑他,他說不定已經做了。

他果然是個極品傻白甜戀愛腦,沒藥可救的那種。

再半分鐘後,他默默朝着鏡中的自己豎起中指,痛苦扭開臉,開了冷水,沖進淋浴下。

醒醒腦子吧你。

吃完早餐,葉行洲帶着他出門。

一路上祁醒不停打噴嚏,葉行洲手伸過來,摸了一下他腦門,沒發燒:“感冒了嗎?”

祁醒有氣無力:“沒有。”

他就是沖了個冷水澡,還沒緩過來。

至于犯傻沖冷水澡的原因,實在沒臉跟葉行洲說。

車開到半途,經過這邊的一座大教堂,門口有幾對新人在拍照,異性同性都有。

恰巧等紅綠燈,祁醒的視線落過去,看了片刻。

葉行洲也随之看過來,祁醒瞥他一眼,狀似不經意地說:“聽說這裏結婚挺容易的,半小時就能搞定。”

葉行洲淡淡“嗯”了聲,沒有絲毫觸動。

祁醒扭過臉,不想說了。

在外随便逛了圈,吃了午餐,下午葉行洲帶着他去了當地一間大的拍賣行。

進門前祁醒奇怪問:“你不是來談生意的嗎?怎麽從早上起就沒做過正事,還來參加拍賣會了?”

葉行洲:“不急。”

他們過來時,今天的這場拍賣會已經進行了一半。

臺上正在拍的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古董,祁醒沒什麽興趣,歪靠在座椅裏又開始發呆。

葉行洲也靠坐在他身邊,長腿交疊起,閑适地翻着手中拍品資料冊,這副模樣的确像是出來度假放松的。

祁醒盯着他的側臉,莫名地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那晚。

也是這樣的銷金場,他為了跟這個混蛋争風吃醋,頭腦發熱想要花五百萬拍一幅名不見經傳的畫,被截胡後心中不平,屢次找他麻煩,然後一直糾纏到今天。

“葉行洲……”

聽到祁醒拖長的聲音,葉行洲偏頭看過來。

祁醒其實沒想說什麽,就突然想叫他的名字,就叫了。

看清楚葉行洲眼裏自己的影子,他的心潮一陣澎湃,又叫了他一句:“葉行洲……”

“做什麽?”葉行洲的嗓音低沉,眼中隐約有笑。

“你那晚都沒理我,一直在給別人獻殷勤,還是我先叫住你,你才跟我說話,而且只有三個字。”

祁醒說的“那晚”,葉行洲幾乎立刻就明白過來,捉過他的手,垂了眼,手指腹慢慢摩挲他的手掌心。

那個雨夜的慈善酒會,原本不過是一次稀松平常的應酬,他在人前維持着最佳狀态,做的每一個動作,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算計好的,唯獨咋咋乎乎闖進他視野裏的祁醒,是個例外。

其實要進清平園,并不只有那一次機會,那八百萬他本可以不花。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動了逗貓的心思,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祁醒叫住他挑釁他時的那個語氣和神态,他後來偶爾想起來,依舊回味無窮。

可惜當時把人放跑了。

祁醒回捏住他的手:“你怎麽又不說話了啊?”

“你想聽什麽?”葉行洲鎮定看着他。

祁醒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麽說,他想跟這個混蛋親個嘴打一炮,但現在青天白日,還是在公共場合,沒法做。

他這要命的戀愛腦,真的變成只要看到葉行洲的臉、聞到他的味道,就忍不住春心蕩漾、想入非非了。

他不說,葉行洲也不再問,視線落回前方。

祁醒有些郁悶,耷拉下腦袋,靠座椅裏哀嘆自己徹底完蛋了。

前方拍賣臺上又在拍什麽東西他完全不知道,也沒興趣看,葉行洲卻已經開始舉牌。

祁醒注意到他的動作,這才擡頭瞥了眼,葉行洲想拍的竟然是一塊紅寶石,展示臺後的大屏幕裏有拍品放大的照片和簡介。

二十克拉的天然鴿血紅寶石,足有鴿子蛋那麽大,色澤飽滿純淨,近乎完美。

起拍價就要五百萬美金,搶的人很多,畢竟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

葉行洲一次次舉牌,不疾不徐,但勢在必得。

祁醒眨了眨眼,坐直起身:“你要拍這個?你又錢多得沒處花了?”

葉行洲沒理他,依舊在跟人争奪臺上的拍品。

祁醒靠回座椅裏,懶得說了。

他幹爸爸這麽有錢,他們還搞啥婚前財産公證,楊開明那厮純粹亂出馊主意,挑撥他們感情。

還好他沒上當。

等到他從胡思亂想中回來時,臺上的成交槌也已落下,最後的落槌價是兩千五百萬美金。

葉行洲淡定起身:“走吧,去拿東西。”

祁醒跟着他去付款辦交接手續,人還是恍惚的,就這麽十幾分鐘,這個敗家玩意就花了一個多億出去?

直到葉行洲簽完合同,在支票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祁醒才回神:“你真要買這個啊?”

葉行洲:“現在還能後悔?”

祁醒瞬間不說話了,他這個所謂的揮霍無度的纨绔,跟面前這位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吧,葉行洲都不在乎,自己幹嘛要替他心疼錢。

東西送過來,葉行洲沒有看,直接擱到了他面前。

祁醒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伸手想去碰,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摔壞了他賠不起。

“這個跟八百萬比起來怎麽樣?夠誠意嗎?”葉行洲忽然問。

祁醒驚訝看向他。

葉行洲勾唇,示意他道:“送你的。”

祁醒指了指那紅寶石,再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你拍這個送我?”

“需要這麽驚訝?”葉行洲斂回笑意,平靜說,“禮尚往來,你也送了我一枚紅寶石領帶夾。”

不,他送的那個不過萬把塊錢,那是一回事嗎?

“……我還是不要吧,我爸知道了,能打斷我的狗腿。”

葉行洲斜着身體朝後靠進沙發裏,一只手搭在沙發背上,手指輕點了點,不出聲地看着他。

祁醒被他盯得略不自在,改了口:“這是生日禮物嗎?”

葉行洲:“不是。”

祁醒:“那是什麽?”

葉行洲只問他:“喜歡嗎?”

祁醒實話實說:“花這麽多錢買這個,有點虧。”

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能拿這東西做成首飾戴出去秀,最多擱家裏做擺設,看着過過眼瘾,實在有些暴殄天物。

他這麽說葉行洲倒不在意:“給你當玻璃彈珠玩好了。”

祁醒心說他現在二十三歲,又不是三歲,還玩玻璃彈珠呢,他随口一句話這人竟然也要計較,而且一個多億的玻璃彈珠……

葉行洲這戀愛腦,似乎也不下于他。

“這不是生日禮物那到底是什麽啊?”

葉行洲沒打算說:“你先收着。”

祁醒不再猶豫,蓋上盒子,想直接揣進褲兜裏,又覺得對不起這玩意的身價,最後塞進了上衣內口袋裏,拍了拍,希望別一會兒走出這拍賣行大門就碰上打劫的吧。

“這裏的人會安排保镖送我們回酒店。”葉行洲讓他放寬心,更別說他自己還帶了保镖來。

祁醒笑了:“你是會讀心術嗎?那你還能猜到我現在還在想什麽?”

葉行洲盯着他的眼睛,祁醒的眼裏盛滿了喜悅,還有一些從早上睜開眼起就一直有的,欲言又止的躁動。尤其是,先前路過那座教堂時,那些蠢蠢欲動的羨慕,到現在也依舊停留在他眼中。

“猜不到。”他好整以暇說。

祁醒不信,這個混蛋明明就是想看他笑話。

葉行洲不說他也不說,反正他不要先求婚。

那就走着瞧,看他們誰先憋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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