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自由

秦浩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離婚’這兩個字，手中削蘋果的動作一滞。

既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

姜棠看出來他的心思，既放不下家裏的妻子，又放不下外面的初戀。

“我猜，沈清月是你的初戀，可能你們很早的時候就發生過關系，後面不算很愉快的分手了，所以你有了潔癖，沒有辦法接受其他女人。也許心理上可以接受新歡，但生理上卻不行。”

姜棠全憑猜測說出了這番話，她算是了解秦浩然的，秦浩然并不是一個喜歡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

他在家裏不行，卻能跟沈清月邁過那道雷池，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解釋就是，他确實是喜歡沈清月，甚至可能為了這個人，老早就出現了生理潔癖。

秦浩然手裏端着蘋果，轉了轉，沒有否認。

“還真的是這樣？”

這個猜測明明是這麽的荒謬，但它偏偏就是事實。

秦浩然猶豫了半天，說了句，“如果不愛你，我當初不會向你求婚。”

姜棠信他這話，嚴格說起來，他也不是全天下唯一一個同時喜歡上兩個女人的男人。

“如果你不愛她，更不會跟她接吻上床，你到底愛哪個多一些，你自己知道嗎？”

秦浩然被她堵得沒話講。

姜棠心裏比他看得清楚，如果他的愛只給了妻子，跟沈清月只是激情出軌，那麽此刻，他不該是靜默無言。

想要挽留一個心愛的人，怎麽會無話可說？

正因為這人心裏面裝着兩個，所以就算有一個要走，那只要另一個還在，他就不會那麽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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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有點想挽留的意思，但又不是那麽堅決的想要挽留。

由此而呈現出來的效果，就是三杆子打不出一句話來。

姜棠轉了轉手中的水杯，說，“既然你沒有別的話要說，那就是同意了。那行，找個時間，回去告訴你們家人一聲，然後我們好好談一談關于財産和孩子撫養權的問題。”

秦家——

趙玉英聽完姜棠的話，差點沒把舌頭給咬了。

“你當我們秦家是冤大頭？哎呦，又要錢又要房子，還想跟我們搶秦念的撫養權？”

秦雨霏的身體是好轉了不少，但這并不代表以後就不會出問題了，秦念這個移動的血罐子，趙玉英可不想放手。

因為秦雨霏才是她真正希望做兒媳婦的女人，不是姜棠，也不是外面那個沈清月。

最離譜的是，姜棠居然提出要三千萬的現金、還要一棟房子和秦念的撫養權，她是想錢想瘋了？

秦正宇沒想到這才過了沒幾天，姜棠就喊着要離婚。

“小棠，我說過了，只要有我在，任何女人也進不了我的家門，你還是這個家裏唯一的兒媳婦。”

秦正宇對姜棠确實是不錯的，但日子是她自己在過，為了秦家一個對她不錯的人而留下，這既不現實，也不可能。

姜棠說，“爸，我已經想清楚了，我們兩個都已經做出決定了，今天回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大家一聲。”

言下之意，不是回家來跟你們商量的，只是過來通知一下。

秦正宇的臉色冷了下來，“如果你要離婚，最多一千萬，多了，我也不能接受。”

趙玉英接下話，對她陰陽怪氣了一通，“一千萬也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這有的人結了婚啊，把婚姻當生意了，指着靠結婚發財呢，了不得了。”

秦家人的态度很明确，趙玉英和秦雨霏巴不得兩人離婚，秦正宇雖然不希望兩人離婚，但如果姜棠堅持，秦浩然又沒有堅決要挽留的意思，那他也就認了。

“離婚之後我要單獨撫養小念，所以我需要錢和房子，我必須要保證小念的生活衣食無憂，不缺錢花。爸、媽，我認為我的要求并不過分，小念跟在我身邊，是最好的選擇。”

趙玉英冷哼一聲，“姜棠，你不會是失憶了吧？秦念是我們秦家收養的孩子，沒錯，你嫁過來之後，是交給了你撫養，但這并不代表你真的就是她的媽媽了。”

姜棠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這三條是我全部的訴求，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要求。”

秦正宇的态度也很堅決，“我也還是那句話，最多一千萬，可以，其他的東西，你也不用費心思去打算了，我活了大半輩子，還不至于被個年輕小輩給拿住。”

果然，快不是一家人了，變臉比翻書還快。

姜棠的準備很充分，如果談判不成，那就來點硬的。

過了兩天，微博上出現了秦浩然和沈清月擁吻的照片，不過，是經過加工處理過的照片，人臉稍微模糊了一些。

認識或者熟悉秦浩然和沈清月的人，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這倆人，不認識或者不熟悉的人，倒是未必能認出來。

“我手裏還有很多東西，照片、音頻、視頻，可能随便拿出一樣來交給媒體，都是不小的新聞。”

此時的姜棠勝券在握，秦家再怎麽跟她打感情牌或者威脅恐吓，對于她來說，都沒有什麽作用。

“我只是想要小念的撫養權，還有我應得的財産，其他的東西我不會争。”

“你——”趙玉英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秦正宇黑着一張臉，他沒想過姜棠為了錢，居然會變出這樣的嘴臉來。

“你是在威脅我們？”

姜棠面對秦家的暴風驟雨，依舊很冷靜，“爸，只要我們在離婚協議上簽好了字，領完離婚證，我可以保證，您交給我一樣，我就還給您一樣。三千萬一到賬，我會交出所有的照片。房子确認過戶到了我的名下，我會交出音頻。等小念的撫養權正式歸我，我會交出視頻。我可以保證，這些東西我不會存檔，至于我交給別人幫我保管的那一部分，我會要回來。”

秦正宇氣的拍了拍桌子，“這麽多年，你對這個家就沒有一點感情？”

姜棠反問道，“那您跟媽對小念有感情嗎？把自己的孫女送到別的男人手裏，這樣的感情真令人驚訝，我這輩子應該也不配擁有這樣的感情了。”

趙玉英指着她說，“你少翻舊賬，那件事我——”

“媽，那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好聚好散，何必撕破臉皮呢？您以為我真的沒有證據嗎？您以為我當時在派出所，是因為沒有證據才被拘留的嗎？我只是看在浩然的面子上，沒有說出來，給您留給面子罷了。”

姜棠其實沒有什麽确鑿的證據，但這并不妨礙她拿這話來忽悠趙玉英。

果然，趙玉英愣了一下，說話的底氣小了一半，“你用不着在這危言聳聽，你能有什麽證據？”

姜棠不想再讨論這件事情，李茂林她要放到後面去收拾，眼下必須先把離婚的事給辦好。

這個家的話語權最終還是在秦正宇，所以姜棠只跟他說。

“爸，如果我想魚死網破的話，那麽微博上的照片就不會是經過處理的了。我跟他離婚，讓他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更多的是為了成全他。我想要的只有孩子，但是養孩子需要錢，退一萬步講，如果哪天我出了什麽意外，不能陪在她的身邊，那麽至少靠着這筆錢，她可以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不需要為了錢發愁。”

姜棠是軟硬兼施，但說的話也不全是哄人的話，是實話。

“爸，我言盡于此，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約好了後天去辦離婚手續，所以我明天就需要您的答複了，不然，我大不了就不離婚，我拖着他一起死，也不是不行。”

最終，秦正宇還是黑着臉同意了她的要求。

原因無他，沒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他的親生兒子重要。

況且公司現在正值上升期，又在考慮上市，搞出太大的緋聞和污點，那損失的錢財只會更多。

姜棠手裏的證據都是實打實的重錘，真要是被她全都給抖摟出去，那他們家的臉就真別要了。

辦理離婚這事，比姜棠想象中要簡單的多。

至于她的那三個要求，只要秦家痛快一點，不需要花費多少的時間，很輕松的就能完成。

錢和房子立馬到賬，撫養權的問題辦得也很快，連官司都不需要打，就是動動手指簽幾個字的事。

清明節那天，兩人正式辦理了離婚的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