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朱雀忙伸手扶住她,金嬷嬷關切地看過來:“郡主怎麽了?”
邵珩揉了揉額頭:“許是病還未好全,又被這頭頂的太陽一曬,便有些不大舒服。”
紅鹦道:“不如奴婢背着郡主走?”她自幼習武,身子也比旁人有力氣些,自認背邵珩這樣的小姑娘還是背的動的。
邵珩趕忙搖頭:“不必,前面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正說着,暴雲霆已經到了跟前,對着金嬷嬷打了招呼:“金嬷嬷安好。”他的聲音粗犷而沉重,一如上一世邵珩曾聽過的那般,她不由攥緊了衣袖,低頭不語。
金嬷嬷對着暴雲霆屈膝施禮:“原來是暴大将軍,可是來面見陛下的?”
暴雲霆道:“同陛下商議溫中災情一事,方才剛去長樂宮看了太皇太後。金嬷嬷這是……”
金嬷嬷笑道:“太皇太後思念浔陽郡主,老奴奉旨接郡主入宮。”
暴雲霆這才将目光投向一旁腦袋低垂、瞧不出樣貌的小姑娘,神色卻是複雜難測。他記得上一世這位浔陽郡主早在一個月前便該去世了,邵丞相和長公主因此險些一蹶不振,轟動了整個長安城。
如今重來一世,她竟然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莫非,這裏面有什麽隐情嗎?
感受到暴雲霆的注視,邵珩将頭埋得更低了,生怕給他瞧見,心裏也是格外忐忑。
“原來是浔陽郡主。”暴雲霆對着邵珩禮貌地拱了拱手。
邵珩仍舊未敢擡頭,只是屈膝行了禮:“見過大将軍。”
姑娘家低垂着頭也沒什麽,反倒顯得懂禮數,金嬷嬷對邵珩的行為還是頗為滿意的,又禁不住感嘆這郡主的變化實在太大。
不過還好暴雲霆沒有再說什麽,只同金嬷嬷寒暄兩句便告辭了,邵珩也難得松了口氣,随着金嬷嬷繼續前行。
暴雲霆依舊站在原地,望着前方漸漸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輕松了許多。方才他去宮裏和陛下聊了幾句,明顯覺得他并沒有前世的記憶。
不管出于什麽原因,浔陽郡主這一世活着反倒正好,太皇太後一直想将她嫁于陛下為後,如此一來,芩兒便只能是他的了。
而這邊,告別了暴雲霆,金嬷嬷禁不住感嘆道:“暴家祖上三代都是大将,暴将軍幼時還是陛下的玩伴,與陛下的感情最為要好。後來陛下八歲那年被先帝一道聖旨派去了西北,暴将軍也随着他去了。
這些年來,暴将軍同陛下出生入死,雖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在陛下心中,暴将軍恐怕是除了安王以外最信任的人了。”
邵珩聽着這話,不由便想到了今日去喬府時,聽喬第說起暴雲霆掉落玉佩被她撿到,又拿水晶丸感謝她的事情,再加上他方才那莫名的眼神,只覺得心上一慌。
他怕是當真有着前世的記憶,知道如果按照前世的軌跡自己如今不該站在這裏,故而才會盯着自己看那麽久吧。
* * * * * * * * * * * *
到了長樂宮,太皇太後正在一張鋪了印花紋竹席的軟塌上倚着,銀嬷嬷站在邊上為她扇扇子,左右兩排擺了巨大的冰塊兒,使得這大殿之內很是涼爽,俨然和外面不是一個世界。
太皇太後今日着了一件醬紅色的八仙捧壽團紋袍子,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眉心挂了一條翠綠色的水晶玉,端莊矜貴,氣度不凡。如今雖已上了年紀,但憑着那端正的五官,也猜得到年輕時定然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邵珩上前給她請安,太皇太後瞧見她頓時歡喜起來:“哎呦,我的浔陽可算來了,快來哀家身邊來。”
邵珩乖巧的過去她身邊坐下,雙手被太皇太後握着,眉眼間透着慈愛:“浔陽的病可好些了?你這段日子一直在家中待着,哀家時時見不到你,可要想死我的小心肝兒了。”她說着将邵珩拉在懷裏,好一番哄着。
被太皇太後抱在懷裏,邵珩覺得自己對這個懷抱分外留戀。就好像……她以前也時常這般被太皇太後抱着一樣。
宮女們端了新鮮的荔枝進來,太皇太後和善地招呼她:“快來,你最愛的水晶丸,特意給你留着呢。”
瞧着那一盤的水晶丸,邵珩的眼睛都亮了,又忍不住抱着太皇太後的腰嬌嬌地道謝:“謝謝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寵溺地點點她嬌俏的小鼻子:“快吃吧,剛從冰窖裏取出來的,剛好解解暑氣。”
邵珩一邊吃着水晶丸,一邊同太皇太後說些家常,無非便是在家裏的一些瑣事,每日裏按時吃藥,按時睡覺,聽娘親的話雲雲。
不知不覺便到了晌午,宮女們進來問太皇太後可要擺午膳,太皇太後想了想道:“今兒個浔陽難得入了宮,去喊了陛下一同過來用膳吧,咱們祖孫三個也好一起熱鬧一下。”
宮女應聲前往禦書房了,邵珩卻吓得心上一揪。除卻她變被子不說,在日常裏也只見過岑栩一次,還是在刑場那次,如今要再見還真有些不大自在。何況,昨晚上該被他扔在屏風上挂了一夜。
因為心裏有心事,以至于邵珩連最愛的水晶丸都有些食不知味了。
不過幸運的事,很快那宮女便回來禀報說岑栩因為政務繁忙,今日午膳便在禦書房裏用了,待晚上得了空再來給太皇太後請安。
太皇太後對此有些不滿意,不過邵珩卻是輕松多了,陪着太皇太後用膳,費盡心思的讨太皇太後開心,倆人有說有笑的,一頓飯吃下來倒也很是熱鬧。
用過午膳,因為外面日頭正毒,依着平日裏的習慣此時太皇太後也該午睡了,邵珩便伴在她床榻陪她聊了會兒天兒,待太皇太後睡着了這才由金嬷嬷帶着回了早就為她準備好的廂房。
外面的天兒雖熱,但邵珩的房裏也放了不少冰塊兒,倒是涼爽不少。她脫掉外衫躺在榻上,自己拿了團扇胡亂扇着,圓溜溜的眼珠子左右轉動,很是認真地想着事情。
方才同太後待在一處,她未免覺得太自然了些,那種親切感就好像與生俱來的。再加上來宮裏的路上那場夢境,她倒真對鏡子裏看到的畫面信了七八分。
後來想的累了,她便迷迷糊糊之中睡着了。
她夢到了自己的上一世,當真與在那面鏡子裏看到的一般無二。
上一世,她本就是邵珩,是邵丞相和浔陽郡主的女兒。病故之後,經邵丞相和長公主請了得道高僧超度,這才機緣巧合之下穿越進了喬第的體內。
那時候,真正的喬第身子孱弱,卻并未過世。所以她縱使入了喬第的體內,也無法去主導那具身體,唯有到了夜晚,真正的喬第沉睡之時,她這個穿越而來的靈魂才能靈活自如的主導那具身體。
以至于,她對白天的很多事都只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記得都不大真切。而夜裏的事,她總是記得格外清楚。
喬第十六歲那年,同喬箬一起嫁給了暴雲霆,白天拜堂的那個人是真正的喬第,而到了夜晚,真正的喬第沉睡了過去,她才被迫頂替着喬第入了洞房。
那個晚上,原本暴雲霆是該去喬箬那個正室夫人的房中的,所以她一如往常的沐浴過後打算睡覺。
誰又想到,她才剛寬衣睡下房門便被人用力的推開了,他看到暴雲霆踉踉跄跄的走進來吓得抱着被子往床裏側縮了縮,怯生生的喚了句:“将……将軍。”
暴雲霆什麽話也沒有說,滿目猩紅的走過來,直接便吻上了她的唇。他的身子灼燙的宛若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似要将她燒作一抷土灰。
那個夜晚,他就像是一頭永遠都不知飽腹為何物的饕餮,一次又一次折騰得她死去活來,哭喊着求他停下來都無濟于事。
以至于後來,每晚上她見到暴雲霆都有些怕怕的,盡管後來暴雲霆對她漸漸溫柔了許多,卻耐不住第一個夜晚在心裏留下了些許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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