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親事

傍晚,褚清輝又去栖鳳宮。

武場內發生的事,皇後已經聽說了,此時笑着看向她,揶揄道:“我聽說暖暖下午幹了件了不起的事,把許多人都驚住了,是不是?”

褚清輝大窘,一頭紮進皇後懷裏,撒嬌不依道:“母後,您也要取笑我。”

皇後攬住她,笑道:“你呀,這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之前還跟我說,那将軍多可怖,多令人害怕,怎麽一眨眼,就誇人俊了?”

褚清輝羞窘地捏着指頭,小聲道:“我只是太意外了,一開始我以為他長得,他長得……”

“長得醜?”皇後問道。

褚清輝默默點頭。

皇後笑嘆:“有這次的事,以後可要記得,凡事不要別人怎麽說,就怎麽信,就算是親眼所見的,還不一定為真,何況只是從別處聽來的傳聞呢。”

“我知道了,”褚清輝嬌聲道,“母後的訓導,我一定牢牢記得,以後再也不犯了。”

“不犯什麽?”殿外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褚清輝一聽這聲音,立刻蹦起來迎出去,“父皇來啦!”

皇帝剛踏入殿內,手臂一沉,已經吊了個人,整個大衍朝,敢這樣做的,也就只有皇帝唯一的女兒。連在皇後及褚清輝面前愛撒嬌的二皇子,在面對皇帝的時候,也總是竭力想要把自己裝成一個小大人,更不要提已經是個翩翩少年的太子了。

皇帝正值壯年,君威日盛,但年輕時冷峻的氣勢,這些年來逐漸消散,在妻兒面前,嘴角更是時常含着笑意。

他進入殿內,先與皇後對視一眼,才摸摸女兒的頭,“方才和你母後在說什麽?”

褚清輝可不想被父皇知道自己的糗事,忙轉移話題,“沒什麽呀,父皇今天怎麽這樣早?太子哥哥和小恂還沒下學呢。”

皇帝怎會看不出她笨拙的掩飾,但也不再問,只道:“今日無大事,回來陪暖暖。”

褚清輝笑眯眯道:“是陪母後才對吧!”

皇後上前點了點她的額頭,“小鬼頭。”說着,動作自然地替皇帝解下薄披風,又拉他坐下,将其頭上繁複的玉冠換下。這些事,她與皇帝從不假借宮人之手。

褚清輝吐吐舌頭,看看兩人,跑去外頭找柳姑姑要玫瑰糖去了。

柳飄絮正在詢問司膳女官晚膳準備情況,見褚清輝出來,便問:“公主可是餓了?我讓他們先端些糕點來。”

褚清輝把她拉到一旁,神神秘秘道:“姑姑,你能不能先借我五日份的玫瑰糖呢?”

柳飄絮好奇,“公主想做什麽?”

褚清輝微嘟着嘴,“要送人。”

想想一口氣要送出去五天的份,她都有點心疼了。可她自己的小荷包裏只有十幾顆,既然想要給人賠禮,太少了總拿不出手,只好忍痛向柳姑姑預支。

柳飄絮有些驚訝,不知是誰值得公主這樣看重。這些年,小公主除了把糖送給太子及二皇子外,也就只有四歲那年,連糖帶小荷包一起送了一個陌生的少年。後來娘娘問起,她卻連那少年是誰都不知,只說看他衣衫單薄,瞧着可憐,就把糖送他了。

“行,一會兒晚膳後我給公主取來。”

“太好了!”褚清輝欣喜道,“姑姑真好!”

柳飄絮笑了笑,心裏卻對公主要送糖的那個人越發好奇。

內殿裏,皇後将玉冠放在鏡臺上,皇帝順勢握住她玉白的手,在掌中捏了捏,道:“有些涼,一會兒叫他們将地龍燒得暖些。”

皇後笑道:“夠暖了,這才初冬呢,再燒就成蒸籠了。陛下知道我的體質,幾十年來都是這樣,并沒有大礙。”

皇帝把她兩只手放在掌中捂着,又問:“剛才和暖暖說什麽?”

提起這個,皇後就想笑,大致将事情說了,末了嘆道:“暖暖也長大了,還知道說人俊不俊。”

她總覺得孩子們還小,仿佛昨日才出生,可實際上,等來年正月,褚恒和褚清輝就十五歲了。過了十五歲,便不能再說是孩子,已經是大人,需要考慮終身大事了。

對于唯一的女兒,帝後二人自然愛得如珠似寶,對于她的歸宿,更是早早開始考慮。只是一想到要把女兒嫁出去,成為別人家的人,不管是皇帝還是皇後,心裏都不是滋味。

也因此,褚清輝長到如今将近十五歲的年紀,帝後都還未真正将她的終身大事提到明面上來,只在背裏暗暗考量。

但如今她馬上就要及笄,這個問題無法再回避。

皇帝道:“曼曼可有什麽想法?”

皇後緩緩坐在皇帝身側,道:“必定要把暖暖托付給一個知根知底、家世清白,且府裏脈絡簡單的人,我才能安心。”

“這是自然。”皇帝道。

皇後看了皇帝一眼,輕笑,“其實不必問我,陛下心裏已經有主意了是不是?我看恒兒身邊幾名伴讀,個個都符合着這些條件,想必陛下當初挑人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這點。”

“不錯。”皇帝大方承認,畢竟是将來有機會娶自己女兒的人,當然要早早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才放心,“不過,我看暖暖似乎……”

“似乎沒開這個竅。”皇後接嘴。

皇帝的眼光不錯,考量也很周全,太子身邊幾名伴讀,個個相貌俊俏,家世不凡,能文能武,年紀也合适。

可是這麽些年,她看女兒蹦蹦跳跳的往含章殿跑,每一次都是去找的太子哥哥,而不是別人,那幾名少年,她雖然相處得不錯,但也只是不錯,沒一個能被她記挂在心上的。

人家小姑娘十三四歲的時候情窦初開,她卻整天只知道追着柳兒要玫瑰糖。

皇後雖然舍不得女兒嫁人,可是當女兒根本沒想過嫁人這事的時候,她又有些憂心了。

皇帝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急。”他的女兒,就算真的不想嫁人,難道還有誰敢過問半句?

皇後點點頭,心裏想着,女兒沒開竅,不懂男女之情,大約是因為這些年,從未有人跟她提過,如今她大了,或許自己稍微點一點,身邊又有衆多出色少年,她馬上有了心儀之人也有可能。

這麽想着,她心下稍安,展開眉頭,道:“我看那幾個年輕人都不錯,顧相家的小公子尤為出色,面貌俊美,行事穩重,性情溫雅,比起王大人家活潑的二公子,他的性格更适合暖暖。”

皇帝聽了有點不高興。他雖然把那些少年當作小白菜一樣養着,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去挑一顆又茁壯又鮮嫩的,可是見當真有顆拔群出類的白菜,要把他們家小寶貝給拱了,他又怎麽都看那棵白菜不順眼。

況且這世上除了他,還有哪個男子當得起皇後這樣的誇獎?

不過是個毛都未長齊的小子,哼。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