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禁欲系小叔子16

辦離婚證這天,周定銘鐵青着臉,周身都被陰暗籠罩着。

李雪釉壓根懶得搭理他。

她原以為周定銘離婚的背後肯定有陰謀,可看着周定銘羅列出來的夫妻共同財産,她不得不懷疑周定銘吃錯了藥。

因為這份財産分割書非常全面,全面到令人驚駭,她似乎并沒吃半點虧。

疑惑地拿着財産分割書,李雪釉知道中間一定有什麽隐情她不知道。

但周定銘不提,她便也不問。

簽完字,李雪釉走出民政局。

男聲冰冷響起:“等等——”

李雪釉面無表情地望向周定銘。

“才離婚不到一分鐘,你就迫不及待擺出這麽一副陌生人的樣子?”周定銘譏诮地出聲諷刺,見李雪釉不耐煩似要走,周定銘遽然大怒,“媽的,算你們狠,就你這種貨色,竟然還有臉罵老子?你他媽不一樣在外面亂搞?你難道找不到能滿足你的男人了?居然和那種窩囊的廢物搞到一起?髒髒龌龊的娼夫娼婦,老子這些年算是瞎了眼,我呸!”

他指的是陳北嶼?李雪釉蹙眉,隐約猜到了什麽。

不過兩三秒,她靜靜望着周定銘,輕笑一聲:“那你呢?恒春是我的,愛創是陳北嶼給你撐起來的,一個靠老婆靠廢物才走到今天的男人,就算一開始就是個瞎子,應該也沒什麽關系吧?”

“你他媽說什麽?沒有老子,恒春會有今天,沒有老子,他陳北嶼就是一灘遭人嫌棄的爛泥,你……”

李雪釉聳聳肩,不去理會他的污言穢語。

豪不猶豫地走回車裏,她讓司機立即開車。

汽車很快啓程,将那抹氣急敗壞的身影遠遠抛在腦後……

定定望着手裏的離婚證和財産分割書,李雪釉心情複雜地望向窗外。

這不是屬于她的故事,卻叫人感慨萬千。

唏噓的同時,又有些迷茫。

人可以制定一個個周密的計劃,但人心卻不能完全掌控。

陳北嶼肯為她做到這步,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回酒店收拾行李,李雪釉立即前往小山村。

恒春現在是她的,她有責任也有義務履行之前的承諾,将恒春引入J國,走向國際。

至于陳北嶼——

她對他有些愧疚,也不知該怎麽面對他才好。

所以她暫時不想去理任務的事情,什麽陳北嶼,什麽周定銘沈青青,她都想全部抛到腦後。

這天,山村深林郁郁蔥蔥,空氣清新。

日光從一棵棵參天大樹下篩下燦爛的光斑,叫人心情也跟着變得晴朗豁達。

一塊辟出來的土地上按照順序擺滿了蜂桶。

蜜蜂嗡嗡聲盤旋在半空,不絕于耳。

兩三個女人站在蜂桶前,正在說說笑笑地割蜜。

“哎哎哎,你哪家的?這蜂蜜還沒成熟,你怎麽瞎割?”一個黑瘦的中年男人猛地快步上前,一把拽住最右邊的女人,用土話沖她惱火道,“不會搞就別瞎搞,不知道咱們恒春最注重的就是品牌質量,一點馬虎都要不得,都像你這麽瞎搞,不是自砸招牌嗎?”

另邊兩個帶着紗帽的女人擠眉弄眼,着急地提醒黑瘦的小組長王老根,讓他趕緊住嘴。

“對不起,我不太會。”紗簾裏的一張臉笑得有些抱歉,女人似乎沒怎麽聽懂,卻聽到了關鍵的幾個詞,态度良好道,“下次我會好好學習和注意的。”

王老根怔了一瞬。

當即意識到什麽。

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像本地人,她普通話标準,不摻雜一點口音,長得也特別漂亮,笑起來仿佛盛開的花兒,既自信又純粹。

王老根心裏猛地一個“咯噔”,聽說恒春的創始人也就是現在的女老板前幾天來了村子,難道就是……

再看旁邊兩個女人的神色,王老根一張老臉脹得通紅。

他支吾着想道歉,但對面的女人卻笑眼彎彎的,她眸中絲毫不見憤怒與芥蒂,反倒虛心向他請教道:“王組長,您現在要有時間能不能教我一下,要怎麽才能分辨蜂蜜是完全成熟了的?”

“好好好。”王老根忙不疊點頭,順勢笑着上前,用別扭的普通話耐心道,“您看,其實不算很難,首先是色澤,還有就是含水度。我們成熟的蜂蜜必須經過蜜蜂吞吞吐吐一百多次,在蜜汁裏加入更多的轉化酶,加快蔗糖的轉化,然後……”

一連在小山村待了三四天,熟悉一些蜂蜜采割釀造工作後,李雪釉開始計劃将拓寬恒春業務。

反正她手裏錢多得是,根本無所畏懼。

其實這些年恒春只售賣蜂蜜未免過于狹隘了,蜂蜜有很多用途。

譬如可以制作蜂蜜面膜蜂蜜香皂和相關食品,以及用于某些疾病治療。

這些未來都可以好好規劃和籌謀!

熟悉了小鄉村的淳樸與自然,李雪釉幹脆決定不走了,就在這兒辦起了工。

系統003最近一直強忍着沒打擾她,畢竟這是她的第一次任務,就算它無法體會她的心情,卻也能理解。

人是一種經常被情感所影響的複雜動物。

這是他們的劣勢,卻也是他們的優勢。

住下的第八天下午,李雪釉正對着電腦敲打計劃書,王老根富有特色的夾雜方言的普通話在小樓下響起。

“李總,一個說是您朋友的男人來尋你勒!我将他領了過來,您出來瞧瞧撒?”

朋友?

李雪釉阖上電腦,眼前驀地浮出一張如清風霁月般皎潔的面容。

她走到陽臺,趴在欄杆下往下瞧。

男人穿着黑色的寬松運動服。

不過幾天,好像更瘦了。

但他那雙仰頭望着她的眼睛卻熠熠生輝,比什麽時候都明亮璀璨。

風搖晃着攀附小樓欄杆生長的綠色藤蔓,李雪釉望着底下的男人,驀地回以一笑。

所有的糾結與迷惑在對視中突然煙消雲散。

她是誰很重要,可也沒那麽重要。

存在既有價值,存在即是合理,何必庸人自擾?

“你知道村民們都是怎麽釀造蜂蜜嗎?”下了樓,李雪釉領陳北嶼在綠意盎然的森林中行走,帶他參觀這片蜂蜜王國。她臉上滿是輕松的笑意,沖他道,“我們以前都沒正兒八經跟着村民們學過,這次體驗了下,發現一瓶蜂蜜的誕生也挺有意思的。待會我教你試試?我現在可熟練了,包你學會。”

“好。”陳北嶼定定看她一眼,緩了半晌,才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打趣的語氣笑道,“李總,我現在是個無所事事的無業游民,不知道有沒有榮幸給你打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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