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單身
魏泓說郭勝是個大傻子
比如他讓姚幼清帶這麽多嫁妝, 就一點都不擔心秦王會貪了這些東西,将之據為己有。
姚幼清有姚钰芝傾其所有為她準備的嫁妝,再加上先帝和魏弛的賞賜,數量可想而知。
帶着這些東西行路很慢,剛出京城不到半日, 魏泓便下令人馬先行, 嫁妝隊伍在後面慢慢跟着。
瓊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皺了皺眉, 對前來傳話的秦王部下道:“之前沒說過要分開走啊, 而且此時距離成親的日子還有三個月, 就算是帶着嫁妝慢慢走也是來得及的,為何要急着趕路?”
那人嗤笑一聲:“我家王爺公務纏身, 哪有功夫慢慢走?他這趟回京可不是來娶妻的,不過是先帝硬塞過來的罷了。”
他最後一句說的聲音很小, 但瓊玉還是聽到了,頓時氣的跳腳。
“你這人怎麽這樣說話?我們小姐可是先帝欽定的秦王妃!你……”
“瓊玉,”馬車裏傳來周媽媽的聲音, 厚重的車簾随之被掀開, 周媽媽露出半張臉, “怎麽了?”
瓊玉知道小姐正在車裏休息, 周媽媽出聲八成是因為她剛才聲音太大, 把小姐吵醒了,于是瞪了那兵丁一眼, 走回去貼着周媽媽的耳朵對她說清了事情原委。
周媽媽點了點頭, 看看那兵丁又看看她:“知道了, 按王爺說的做吧。”
瓊玉也知道在行路的問題上他們怕是無法違拗秦王,不過是看不慣這個兵丁的态度罷了,聞言垂頭喪氣地回到那兵丁面前,氣悶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兵丁擡着下巴神情不屑地離開了,這些車裏的姚幼清都沒有看到。
她離開京城的時候哭了一路,後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剛剛才被瓊玉與別人的争吵聲吵醒,迷迷糊糊也沒聽清他們說什麽。
等周媽媽放下車簾,她才睜着紅腫的眼睛啞聲問了一句:“怎麽了,周媽媽?他們剛剛在說什麽?”
周媽媽笑道:“沒事,咱們帶的嫁妝太多了,王爺在封地還有些公務要處理,路上不能耽擱太長時間,所以讓人馬和嫁妝分開走,這樣能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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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幼清聞言點頭:“嗯,王爺身負要職,此前因為國喪已經在京城逗留一個月了,封地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确實耽誤不得。”
周媽媽笑了笑,輕撫她的頭發:“只是如此一來路上怕是有些颠簸,瓊玉擔心小姐身子吃不消,便跟那小将争執了兩句。”
行路快了,再好的馬車坐着也會不舒服,姚幼清從沒走過這麽遠的路,下人擔心也是難免的。
她揉了揉有些脹痛的眼睛,淺笑:“媽媽告訴他們不必擔心我,我之前說什麽坐車久了會頭暈不過都是托詞罷了,旁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姚幼清其實從無暈車之症,不過是魏弛當初頻頻讓成蘭公主借故找她出游,她不想去又不好總是拒絕,所以才編了這麽個理由。
周媽媽自然是知道的,溫聲道:“我們都明白,只是此次不同以往,路途實在太過遙遠了,她這才有些擔心。小姐若是途中有什麽不适一定要告訴奴婢,千萬別忍着。”
姚幼清嗯了一聲:“媽媽放心,我若是不舒服一定會跟你們說的。何況您和淩霜瓊玉整日陪着我,我若真有個頭疼腦熱的,又怎麽瞞得過你們?”
她說這話的時候确實覺得自己沒什麽問題,但她還是低估了真正行軍打仗的人和普通人對于“趕路”這兩個字理解上的差別。
普通人就算是趕路,夜裏也多是要找驿站歇息的。
但靖遠軍趕路幾乎日夜不停,偶爾累了才會停下休整一番,停的地方還很是随意,經常荒郊野嶺裏有片空地或是有條河,方便飲水放馬,他們就一聲令下原地埋鍋造飯,或者随意啃幾口幹糧了事,稍事歇息便又上馬繼續趕路。
至于晚上的住處,更是随意,有時搭個營帳,有時連營帳都懶得搭,随便一裹就地一躺便能呼呼大睡,醒來又是一條精神奕奕的好漢。
姚幼清雖然勉強還能堅持,但幾日下來面色還是難看了不少,有時掀開簾子看看外面那些兵将,很是佩服他們的頑強。
若非平日裏千錘百煉,又如何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們定然是平日裏就訓練刻苦,這才能對這種狀況習以為常。
姚幼清心中感佩,便不好意思因為自己而拖後腿,些許不适便都忍了下來,力求不影響趕路的速度。
可誰都沒想到,她沒什麽大事,随行的淩霜卻病倒了。
淩霜起初幾日便覺得有些不适,但見瓊玉等人都沒說話,連大小姐都能忍住,便也強撐着沒說。
後來周媽媽見她臉色實在太差,問過瓊玉後得知她因車馬颠簸而頭暈許久,還吐了好幾回,這才強令她去休息了,不再讓她來姚幼清車中伺候,又叮囑瓊玉拿些魏弛賞賜的藥丸給她服下,若是還不舒服就來告訴他們。
瓊玉應諾,帶着淩霜去了後面的馬車。
淩霜休息幾日情形好轉,雖還覺得胸口悶悶的不大舒服,但已不像之前那般嚴重了,便又回到姚幼清身邊伺候。
可是沒多久她的症狀便又反複起來,且發作的比上次還厲害,這次便是吃了魏弛給的藥也不管用了。
姚幼清聽說後趁着隊伍停下的時候去後車上看了看她,見她臉色很是不好,便讓人去找魏泓,想問問他随行的人中有沒有軍醫,能不能給淩霜看一看。
可是派去的人沒多會便走了回來,面色讪讪地告訴她:“小姐,前面的人不讓奴婢靠近,奴婢沒見到王爺,只能問了問其他人,他們告訴奴婢,沒有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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