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2)
冷汗了,解戰才收手,喂了柳宴一顆之前留有的丹藥。
回頭就看到開門人震驚的瞳孔。
解戰推了推他,“兄臺是否離我太近了呢?”
那人往後退了退。
然後解戰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這個人的磁場,很怪。似乎……
“喂,你可以走了吧。我家裏可不歡迎外人。”那人語氣不善道。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解戰。床上的是我弟弟,柳宴。他中了毒,我需要在府上熬些藥給他。而且,他這樣的身體,恐怕我們要叨擾兩日了。”解戰盯着那人,細細打量。“還沒請教兄臺大名。”
“王謝。”王謝脫口而出,說完就覺得自己嘴太快了。“但是我們家真的不待客,你們快收拾收拾去別處吧。”
“哦?為何?”解戰覺得不對勁,剛剛太着急了,沒來得及觀察。現在才察覺這個宅子似乎鬼氣森森。漳州是陰氣重,但是他們都集中在一處,尋常人家是不會這樣的。
“我家沒有下人。”王謝說得理直氣壯。
“我們自是不用人伺候。”解戰也怼回去。
“我家只有我一人,我身患隐疾,半夜會夜游,而且患有癫痫,怕吓到你們。你們快去尋下家吧,免得等下天黑了行路不便。”王謝催他,恨不得下一秒解戰就帶人離開他的家裏。
“巧了,我兄弟剛好也夜游呢。等他病好了,你們夜裏相會一番,如何?”解戰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并且天已經黑了呢,王公子總不能這般絕情吧。”
“你、住吧住吧。真煩,不要指望我招呼你們,病好了就感激走,我家不歡迎你們。”王謝擺擺手,走了。然後心裏罵自己,呸,叫你心軟,鬥不過這臉皮厚的。
解戰目送王謝走後,在床邊坐着感受柳宴現在的狀況,覺得他無甚大礙了才去尋了廚房給他煎藥。
等柳宴醒了之後已是淩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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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解戰望着他,道:“醒了啊,還難受嗎?”
柳宴開口第一句就是:“這麽晚了你怎麽不去好好休息?”
解戰想我倒是想好好休息,你又是說夢話,又是不吃藥的,我敢放你自己在這休息啊?如果給柳宴知道他的藥是解戰嘴對嘴輔給他的,怕是都不做夢了,一定立刻醒來得寸進尺。
“我沒有覺可睡,你肚子可還有不舒服的?”解戰用袖子給他擦臉上的汗,也不問他做噩夢夢到什麽了。
“沒、沒有不舒服。”柳宴突然覺得有點害羞。
“那要吃東西嗎?”解戰放下袖子,右手把上柳宴的脈搏,确定他沒事了。
“不、不吃了。我這是怎麽了?”柳宴臉開始泛紅,又開始結巴,一點都想不起自己是個高貴冷豔的公子哥。
“食物中毒,吃壞肚子了。”
“啊,那你沒事吧?”柳宴着急的扯着解戰的袖子,擔心他會不會也出現這種情況。
“沒事。”解戰拉着柳宴的手,才大病初愈,手都是冰涼的,就想着給他捂捂手,也沒放開。
這邊柳宴都快瘋了,啊啊啊啊啊啊他用袖子給我擦汗,帖我這麽近,摸我還有我捂手。他是不是在勾引我啊。
“我們現在在一處府宅,主人叫王謝。他說他家沒有下人,他自己也有隐疾,所以你無事切記一定不要去打擾他。我們歇兩天,等你病好了就走。”
“哦、哦,好。”
“吃東西還是睡覺?”解戰問。昏黃的燭火映的柳宴整個人都溫和了不少,白面公子紅着臉頰,竟是有點好看。
“不想吃。”柳宴也不擡頭,低頭看着兩人相握的手,悄悄地很滿足。
解戰看柳宴低着頭,這點倒是跟雲卷很像,兩個人說話都喜歡低着頭。“那睡覺?”解戰問。
“你呢?”
“看你睡。”
“好。”
作者有話要說: 離豐,杜撰。
☆、非黑即白
柳宴當晚并沒有睡着,反而是解戰耗費了些精力,居然先睡着了。
柳宴看着解戰的睡顏,好看,喜歡。
給解戰蓋好被子,柳宴蹲在床邊,親着解戰。從眉心,親到眼睑,從眼睑親到鼻梁,又吻到嘴角,親親的,一下又一下。最後忍不住的吮吸他的嘴唇,軟軟的,又猛地想起來解戰累了,不能打擾他。
柳宴在窗邊踱步,就想把随身的玉佩拿出來看一眼,找遍了全身都沒有。那是娘親留下的唯一的玉佩,柳宴從來都貼身帶着,不曾離身。
就想着出門找一下,也許落到這附近了呢。
柳宴着急,沒留意他已經找到主宅這邊。一雙腳就突然出現,柳宴吓了一跳,起身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仙子。
是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周身都是清冷的氣質,這般人物饒是柳宴,都不敢跟他大聲說話。
“在找這個嗎?”仙子開口,白玉的手指拿着柳宴找的那塊玉佩。
“恩!”柳宴伸手接過,又想起來向公子道謝:“謝過公子。我不是打擾到你了吧,天還沒亮。對了,你是王謝嗎?還要謝過你的收留之恩。”柳宴想起來解戰跟他提過宅子主人的名字。
“王謝是我相公,我是莊棋。”莊棋收回手。
“哦哦,不好意思。那就再次謝過莊公子了,尚早,公子還可再歇息一會兒,我先回了。”柳宴拿着玉佩轉身就走。
奇怪,解戰告訴過他這宅子只有主人一人,那這人又是從何而來?想起解戰說的百鬼之洲,柳宴就覺得頭皮發麻,即便再美,可若是鬼……
柳宴急着回,也未曾想過,這家的主人又是一個斷袖。
主屋這邊,王謝還在床上睡覺,感覺到莊棋進屋,帶了一身的寒氣,冰涼的。害他一激靈。
翻了個身抱着莊棋給他取暖,還不清醒的嘟囔着:“我說了明天再還他,你的身份不能給外人知道。你還非要去現身。”
莊棋縮在王謝懷中,手臂環着他的腰,在他耳邊軟語:“無礙的。他哥哥不是尋常人,自是能發現的。”
王謝猛地驚醒,這下也不迷糊了。坐起來對莊棋說:“小棋子你不要怕,我明天就把他們趕走。”
“好好好,快睡吧。”莊棋拉過王謝,兩人交頸而眠。
解戰睡醒的時候就看到柳宴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麽了?”解戰起身洗漱,問柳宴。
“我昨晚睡不着,發現我的玉佩丢了。就去尋,結果遇到了王謝的娘子。”柳宴的臉還有點蒼白,病恹恹的。
解戰一尋思,便知怎麽回事了。
“許是王謝不願別人知道他成親了,所以才這般說辭的。無礙,玉佩尋回來了嗎?”
解戰用清水洗臉,冰涼涼的。這宅子陰氣也太重了吧。
“恩。他的娘子是男的。”
“哦?又一個斷袖。”解戰擦臉,睡飽了渾身輕松。
“斷袖又怎麽了?”柳宴不開心。
“自是與我們無關。快收拾收拾喝藥了。”解戰過來掐柳宴的臉,力道還不小。直到臉都被掐紅了,解戰才松手。
“有點痛。”柳宴輕聲說,也不推開他。被他這麽一打岔,柳宴也不想去想王謝的娘子到底是人是鬼了。
既然窗戶紙被戳破了,在正廳用餐的時候,便是四人同桌了。
“昨日甚是不好意思,來不及向兩位賠罪。”解戰看起來卻是絲毫不愧疚。
“吃完趕緊走。”王謝一邊給莊棋夾菜,一邊兇解戰他兩。
“相公,太失禮了吧。”莊棋向解戰柳宴解釋:“我相公并無此意,只是我家實在不便留客,還請兩位趁着今日天氣好,早些啓程尋下家吧。”
解戰今日也是第一次見莊棋,就一直盯着他,直到柳宴把菜塞到自己嘴裏才回過神。
“不可,我弟弟病還未痊愈,不便趕路。”解戰嚼着柳宴喂得菜,好苦。
“我看你弟弟昨晚還能活蹦亂跳的在我屋前刷存在感呢,怎麽就還未痊愈?就知道耽誤我和我娘子的好事,是吧娘子?”王謝說完一把攬過莊棋的腰,親在他的嘴上。讓你看我娘子。
“就是因為昨晚出去找東西,今日就染了風寒。我們不走。”解戰看的興致勃勃,別說。雖然兩位有些蒼白,但是這般俊俏的人親在一起,還是挺和諧的畫面。
柳宴卻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莊棋是長得好看,但是解戰就這樣目不轉睛,柳宴吃了好大一壇子的醋。
“真是臉皮厚,讨人嫌。”王謝煩解戰道。
“承讓。”解戰回嘴。
“我飽了。”柳宴說了今天的唯一一句話就起身走了,也不等解戰。
莊棋覺得這一桌都是不講禮節的,還挺熱鬧。
解戰也不着急起身,放下碗筷,問莊棋:“莊公子,你的身份我知道。”
莊棋還沒說話,王謝卻急了。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想怎樣?”
“我需要去取我的東西,不能帶柳宴去。明日就回,所以還望兩位能好好待我弟弟,不要吓唬他。”解戰卻是對莊棋說的。
“好。”莊棋應他。
“好!很好!”王謝惡狠狠的,咬牙切齒。
解戰找到柳宴的時候,他還在發呆。
“柳宴,我、我要去尋一位故人,拿我的東西。那個地方太危險,我也不能護你周全。你就先在此處等我,我明日就回。”
柳宴看着解戰,第一直覺就是覺得解戰是嫌他粘人了,所以想甩掉他。
所以柳宴也不說話,就這樣直直的看着解戰。
其實他很怕,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宅子裏還有一個鬼。他想說戰戰我想跟你一起去,我會武功的,我會幫你,可是他又怕解戰更煩他了。
“你不要多想,王謝跟莊棋不敢對你怎樣。”
柳宴依舊不語。
解戰也沒轍了,又不能誤了時辰。
就先走了。
柳宴看解戰就這樣一言不發的走了,心裏更多的是氣憤。
柳宴還沒氣多久,王謝就帶着莊棋過來了。
“哎喲小可憐,那個王八蛋把你丢這自己走了?”王謝就坐在柳宴對面,懷裏還摟着莊棋。
“少說兩句吧。”莊棋摸着王謝的手,勸他。
柳宴覺得王謝的嘴真賤。兩個狗男男,秀秀秀,就知道秀。
單身的柳宴如是想。
“你喜歡你哥哥吧?”莊棋問。
“喜歡。”
“還沒追到手?”王謝插嘴。
“他不喜歡男的。”柳宴黯然。
“騙人吧,我明明看到他嘴對嘴喂你喝藥的。”王謝不相信,那個解戰一看就很好追嘛。
“我、我不知。”柳宴聽到的時候沒去思考真假,就是滿腦子的他親我了親我了。
王謝是個蔫壞的,就想着看解戰栽這。就什麽都說。
“看你長得也不賴,怎麽還沒追到那個王八蛋啊。是不是不會撩騷啊?”
“他不是王八蛋,你不要再這樣說。”
“行行行,要不要我教你?”王謝嘴角噙笑,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
“你?”柳宴驚了,這王謝怎麽看都高高大大的,怎麽是在下面的嗎?
“自然是我娘子啦。”王謝說完拍了拍莊棋的屁股,“是吧,娘子。”
“又胡鬧。”莊棋拍在他臉上,一點都不重,怎麽看都像是在調情。
“咳咳。”柳宴看不下去。
“你且過來,我說與你聽。”莊棋就附在柳宴的耳邊,說了不少。
柳宴越聽臉越紅,直到莊棋不說了,柳宴的耳朵都紅透徹了。
“知、知道了。”柳宴應道。
“那就好。”莊棋說完,起身拉着王謝準備走。就聽見柳宴問
“你是鬼嗎?”
莊棋一愣,王謝也有點急了,眼神示意莊棋。也不知道是要他別講話還是要殺了柳宴。
莊棋笑道:“我是哦,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你是我見過最好的、恩……鬼。”柳宴不好意思道。
莊棋這次是真的笑了,“謝謝。”就拉着王謝回去了。
留了一室的蓮花香。
柳宴不是沒腦子的,他覺得莊棋真的很好,雖然王謝有點讨嫌。但是他們之間的相處真的很讓柳宴羨慕。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天,但是莊棋的眼睛不會騙人。他看向王謝的時候,眼裏永遠容不在下別的了。哪怕王謝再流氓,莊棋也是依着他。
真讓人羨慕啊。
如果莊棋是鬼,那柳宴覺得他可能不怕鬼了。
所以柳宴才問莊棋是不是鬼,莊棋真的太坦然了。柳宴覺得莊棋不僅相貌好,脾氣又好,心胸坦蕩,氣度不凡,過得還透徹。所以解戰多看他的那幾眼也是正常的。
這樣的人若是還活着,他兩必定是才子佳人的典範。
☆、黑白颠倒
解戰第二天回來的時候就覺得柳宴态度有點奇怪。
怎麽說,就是目光中充滿着閃躲,特別的……不自在?
夜晚睡覺之前,柳宴說他要先去洗漱,就快速的沖了出去。
解戰一臉懵,覺得自己走的這兩天,王謝他們肯定對柳宴做了什麽或是說了什麽。
等解戰去洗漱完回來,就看到柳宴大半個肩膀漏在外面,中衣也不好好的穿着,就松松垮垮的挂在另一個肩頭。
解戰走過去,手快的幫柳宴把中衣披好,還體貼的幫他把帶子也系上了。
結果一低頭發現柳宴下身還是光着的,兩條腿很是充滿了少年的韌性,可以看到肌肉的線條,膚色也是白皙的,好腿。
解戰內心誇完就把被子也順手給柳宴蓋上了。
推他道:“去睡裏面,太擠了。”
柳宴鼓着腮幫子:“我就要睡這裏。”
“那你讓一讓,我去裏面睡。”解戰說完要跨過去。
柳宴一把把解戰拉倒,就倒在自己身上。
“你在這裏睡,同我一個被窩。我晚上睡覺冷。”柳宴就抓着解戰的胳膊,很堅定的力氣。把解戰都抓的有點疼。
“冷還不好好穿衣服。”解戰責怪他道:“這屋子本就陰氣重。你睡覺把褲子穿上。”
“你來……來給我暖暖……”柳宴說不下去了。他覺得王謝夫夫倆就是在坑他。且不說解戰一過來就把衣服給他穿上了,就是光解戰打量他腿的那會,柳宴自己都忍不住想把被子給拉上了。現下已經是柳宴最大的臉皮把解戰拉下了。以前都是動動嘴皮子,脖子以下的還真沒有。
解戰突然低頭,鼻尖就要戳到柳宴的鼻尖了。就這樣深情的看着他,壓着嗓子問:“小娘子可是缺暖床的了?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啊?”
柳宴本就羞,臉都紅的不行了。還聽到解戰這樣逗他,忍不住的往下縮,把頭埋進了被褥裏。但是抓着解戰的手卻是絲毫沒有松動。
“我不管,你今晚必須給我暖被窩。”柳宴就悶在被子裏說話,聲音傳出來都有些失真了,卻是格外的勾人,軟着小嗓子,跟把羽毛一樣撓在了解戰的心窩上。
“那你倒是松手讓大官人進去啊。”解戰還逗他,覺得這個小孩兒也太好玩了吧。
“哼。”柳宴松手也不搭理他了。
解戰伸手把柳宴從被窩裏□□:“小娘子要被悶死啦。”
柳宴這下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了,翻個身睡覺!
二人睡得正香,夜半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句嘶吼。
解戰就知道,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怎麽了?”柳宴懵着坐起來。
“王謝出事了,我們去看下吧。”解戰把衣服給柳宴披上,鞋子也給他擺好。着急的帶着柳宴過去了。
還沒進屋,就看到屋外彌漫的黑氣,陰森森的滲人。這下柳宴徹底醒了。
二人剛進屋,就看到莊棋滿臉的淚水,懷裏的是不成形的王謝。
柳宴驚了:“這是怎麽了?”
“救救王謝吧,求求你了。”莊棋哭着求解戰。
解戰松開拉着柳宴的手,渡氣給王謝,氣游遍王謝的周身,穩定了他的身形,卻發現還是少了一縷精氣神。
“這是怎麽回事?”解戰問莊棋:“他怎會缺一……”
“王謝不知道他是鬼,求求你救救他。”莊棋哭的無聲又悲怆。
“這……”柳宴覺得自己是沒睡醒?那個嘴巴賤兮兮的王謝,居然已經是鬼了?
“解釋清楚。”解戰穩住王謝,阻擋了屋外的鬼氣。必須要知道問題出在哪。
“我不是鬼,王謝才是。但是他不知道,我用還魂術召喚他回來的時候,把他已死的事情颠倒了本末,他意識還不清楚,我就告訴他我是鬼。他才牢記我的身份不能被知道,一直陪着我呆在這院子裏。他一定是找不到自己了,所以才會迷路。我求求你,帶王謝回來吧,回到我身邊。”
“好。”解戰施法的時候,柳宴就在一旁,呆若木雞。
他不知道是該驚嘆王謝莊棋的身份,還是該驚嘆解戰居然有這個本領。他居然都不知道。
“好了,要過一刻他才能有意識。介意講一下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嗎?明知道這樣對你二人都不利。”解戰拉過呆呆的柳宴把他按在椅子上,又幫着莊棋把王謝移到床上去。
“我跟王謝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是我先喜歡上的他,因為我的容貌,小時候開始就不停的被人戲弄。你們一定沒有體會過一群小孩子堵着你要你脫褲子,還要摸你的糟糕經歷。”
“王謝每次都能及時出現。他像個蓋世英雄一樣。趕走那群人後,就把衣服給我穿好,然後抱着我說,小棋子不怕,吹吹妖魔鬼怪都退散。”
“這種事情以後就很少發生了,因為王謝說他要保護我,所以要我時時刻刻的跟着他。後來我十三歲那年,就發覺我好像愛上王謝了,可他還像個愣子一樣愛看別的姑娘,還拉着我一起看。”
“我有一天就惱了,拉着王謝喝酒。趁着醉酒,讓他明白了我的心思。這個愣子,過了一年才開始接受我。”
“可是也就是那一年之後的又一年,我十五歲,王謝十六歲。株洲鎮長的兒子攬月開始纏上我。他明明是個花心的,天下那麽多美貌的人不去糾纏,偏偏要我。我自是不願,可是抵不過這一方霸王。王謝說要帶我離開,我應了。”
“明明我們馬上就要自由了。不知道攬月從哪裏聽到了風聲,就要把我抓回去。我沒想到,他們居然對王謝下那麽狠得手,打的只剩一口氣啊。我的王謝,渾身上下都是血,身上一共十七刀。他們看要鬧出人命才作罷。”
“我帶王謝到這座宅子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就知道拉着我的手說讓我好好活下去,還要我必須答應他。好,我應。可是我不甘心,我不能容忍我再也見不到他。”
“于是你就用了還魂術?”解戰接道。
“對。我,不敢告訴他。王謝還是每天起床後都會與我打鬧,他還是那麽溫柔。我情願這樣跟他一輩子!”莊棋哭紅了眼。
“那你可知株洲最近鬼氣很重,所以王謝今日才會感受到召喚,以至于差點連魂魄都不留。”解戰問。
“我知道,可是這種情況幾十年乃至百年才有一次,我怎會料到他……”
“今日若是我不在,你怎麽辦?”解戰逼問着坐在床邊的莊棋。
“我自是随着他去。”莊棋看向王謝的眼神還是滿目柔情,生死似乎都不是大事了。
床上的王謝慢慢醒來,看着哭紅了眼睛的莊棋,邊給他擦眼淚,邊安慰他:“又哭鼻子了,你多大了。”
“我二十六了啊王謝,十年了。十年過去了。”莊棋看着王謝醒來,幾近崩潰的吼道,眼淚止不住的打濕胸前的衣襟。
“我知道,我知道。委屈你了,寶貝不要哭了。”王謝強撐着坐起來,抱着莊棋,一下一下的撫着他的後背。
柳宴看到這裏,就被解戰拉了出來。
天微微亮,二人還是同乘一匹馬,趕往離豐。
“你到底是什麽人?”柳宴問身後的解戰。
“我啊,就是一個普通人。”
“可是你會……”
“我其實是半個道士。”解戰逗他。
“啊,那你,那你還能在這紅塵中成家嗎?”柳宴心都涼了。
“騙你的,我才不是道士。只是門外漢,略微懂一點,都是皮毛。”
“那你還能動情嗎?”柳宴着急。
“哈哈哈哈我又不是被閹了,怎麽不能動情。”
“哦。”柳宴內心想的卻是這個人油鹽不進,活脫脫的柳下惠。要麽就是不喜歡自己,要麽就是個有隐疾的!
“想什麽呢?”解戰一個食指敲在柳宴腦門上。
“想莊棋有多可憐。”柳宴被拉回了思緒,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這世上可憐人可多了。”
“可若是我,都不一定會有他這般的勇氣,自己留于人世。”
“他可不是一人,他還養了只鬼。”
“若是你,你會怎麽做?”柳宴就着這個別扭的姿勢,扭頭看着解戰,等他的答案。
“我?我自是……”解戰還沒說完,突然就想起了那個雲卷死後,想着陪他而自戕的自己。
“我不是莊棋,我想不到。”解戰突然不想說了。
柳宴能感受到解戰情緒的突變,也不逼問。就把頭扭回去,在馬上思索莊棋和王謝的後續會是怎樣的。
就這樣迎着日出,在冷風中趕往離豐。
☆、生活需要調味劑
解戰帶柳宴到離豐的時候,剛好趕上夜晚最熱鬧的時候。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邊還有叫賣的小販。一不小心就能花了眼。
其實解戰這次帶柳宴來離豐,并沒有什麽目的,只是單純的游山玩水。雖然一直以來也是以這個名義出來的。
解戰想趁這次機會好好地了解一下柳宴。雖說天天和柳宴待在一起,但是卻沒有用心的去跟他好好相處過。想以前跟雲卷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喜歡粘人,但是卻有什麽說什麽,柳宴似乎心思有些重。
忽略掉柳宴的表白,解戰決定跟柳宴好好相處。
“戰戰,去看花燈嗎?”柳宴探頭望着河岸邊,才有些少年的模樣。也不再陰沉沉的。
“好。”解戰回過神,被柳扯着袖子往前拖。
河岸邊人稀稀拉拉的,不似街上那般擁擠。
放花燈的都是些姑娘家,小聲的講些悄悄話,求姻緣的,求平安的,看起來舒心得很。
解戰就站在一旁,看着柳宴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放走手中的蓮花燈,燭火還在一閃一閃的。柳宴也學着姑娘們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心裏許着願望。
這不是解戰第一次在昏黃的燈下看柳宴的,卻是第一次覺得被吸引。
就好比天上有顆星星,你一直都知道,但是你從沒擡起頭來認認真真的欣賞過他。當你看進去了,你會目不轉睛。
解戰就這樣盯着柳宴,像是着了迷。
在柳宴眼中卻是在發呆,柳宴怕他覺得無聊,就起身要招呼他說可以走了。
結果蹲太久,腳麻了沒站穩,眼瞅着就要掉進河裏了。
旁的伸出一條胳膊英雄救美,把柳宴攬在懷裏,那人問道:“公子沒事吧?”
柳宴看着眼前的男人,劍眉、高挺的鼻梁,就是嘴唇有點薄。
因着腳麻了,柳宴一時也沒想着從那人懷中起來,還先觀察了一番。
“多謝公子了。”這句話卻是解戰說的,把柳宴從他懷裏粗魯的扯過來,對那人說話的語調仍是客客氣氣的,但是确實生氣了。
這個人從哪裏出來的啊,居然比我動作還快,解戰暗暗不爽。
“客氣。在下邵臣,不知可否請教公子的名字啊?”邵臣看向柳宴,笑的一臉斯文敗類。
“柳宴。”柳宴像是下線了一樣,還在看着邵臣,也不管解戰握他胳膊的手越來越緊。
“不知小生可否有這個榮幸請公子一同游街啊?”邵臣還是笑嘻嘻的模樣,薄唇就這樣勾着。
在解戰眼裏,就是一副盯上獵物的野獸。
呸,真埋汰。解戰開始讨厭邵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使了什麽手段,才剛見面就對看上的人下手。這迷藥撒的,柳宴一點都沒有知覺。傻乎乎的,就知道盯着別人看。
“還是不了吧。夜色已深,我二人還需要去找客棧住下,就不耽誤公子了。是吧?宴宴。”解戰說完就要走了,卻被邵臣拉住了柳宴的胳膊。
“哎,我這有一處。可供兩位公子免費住,環境幽靜,可是住的好地方啊。”邵臣賊心不死,拉着柳宴不肯松手。
解戰覺得好久沒見過這麽能作死的人了,應了他。再好好“報答”他。
“好哇。這就有勞邵功子了。”解戰用力掰下邵臣的手,柳宴還是呆呆的一言不發。
“嘶。”邵臣的手卻是蒼白蒼白的,好久才回過血來。
“那就走吧。”邵臣把手縮在寬大的袖口內,暗自給自己揉搓着,心裏倒是沒少罵解戰。
解戰一把抱起柳宴,就這樣公主抱的走了一路。
柳宴像睡着了一般,毫無動靜。呆呆的,像是牽線木偶一般。解戰也不着急着擔心。
邵臣确實把他們帶到了一處幽靜的房子,但是卻不偏僻。
邵臣敲門,開門的是一個清秀的少年,眨着大眼睛,一臉驚喜。
“紹、邵臣。你回來啦。”那少年很是開心。
邵臣揉了揉他的腦袋,神色很是正經,還帶有一些認真道:“回來了,今日還有客人。”
邵臣轉身介紹解戰給那少年認識。
“這二位是來借宿的。睡着的那位叫柳宴,你可要好好照顧,至于這位……哎,你叫什麽啊?”
“解戰。”解戰對那少年點了點頭,那少年好似很少見人,看到解戰跟他點頭,還愣了一下,才又對解戰點了點頭,說:“我是邵平安。”
“快進去吧。”邵臣攬過那少年的肩膀,把他往裏帶,也不管身後的解戰他們。“你們自便,随變找間房子睡吧,可不要打擾我和小安的好事啊。”邵臣還俯首在邵平安的耳朵低語着什麽。
這兩人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關系。
解戰也不好多說什麽,就徑直抱着柳宴找到了一間偏房,把柳宴放下。
喂了顆丹藥給他。
一刻之後柳宴才緩緩醒過來。
解戰看他醒來,問他:“還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柳宴懵着說:“知道。可是我,怎麽會像是不受控制的,想看着那個男人呢?”
“這就是你進江湖的第一課。不要輕易地與別人接觸,尤其是肢體上的。邵臣只是給你下了迷藥,一只致幻的。”
“那我們為什麽還要住到他的地方來?”柳宴不解。
“來看看這邵臣到底有什麽把戲要耍。”
“可……”柳宴不放心。
“不用擔心,我已經抓到他的把柄了。”解戰給自己倒了杯水,也不管柳宴。
“這麽快。”
“恩。”
柳宴坐在床上看着不遠處的解戰,覺得解戰自從離開了株洲就好像跟自己拉開了一點距離。
若是平常,他一定會給自己倒杯水喝的。柳宴想,還有些委屈。
上次問他的時候,他也不答。
這麽想來,柳宴就下了床,鞋子也不穿,踩在木制的地面仍有些涼。
就坐在解戰對面,給自己也倒了杯水。一口一口的小酌着,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睡吧,我就在你隔壁。”解戰說完要起身。
又被柳宴拽住了,但是力道很輕,微微一怔就能诤開。可是解戰沒有動。
“你,有喜歡的人嗎?”柳宴問。
“沒有。”
“那你,喜歡什麽樣子的?”柳宴輕聲問他,語氣中帶着卑微。
“乖巧的,知書達理。我願意同她講話,願意同她閑度時光,願意同她舉案齊眉。”
“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不怎麽樣。”解戰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你很好,但是我沒有對你動心的感覺。我只想照顧你,像兄長一樣。”
“我不用你照顧了。”柳宴突然覺得很難過,我很好?不,我不好。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我怎麽好得起來。
我是非你不可嗎?柳宴扪心自問,是,好像也不是。
解戰說的卻是實話。柳宴确實很優秀,相貌出衆,性格也不差,還有些智慧,大膽。但是就是對柳宴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柳宴疲憊了,也不想講話,松開解戰,回到床上蓋好被子,閉上眼睛。一切就等睡醒再說吧。
解戰也不說話,其實他今日不小心讀到了柳宴的願望。
平生相見即眉開,君心只許一人。
哪一人解戰自然明白。只是,自己從未,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酸還是那般酸
解戰覺得自己表明了心意之後,好像見效了。
今天起床之後,柳宴開始不粘着他了。
但是他也不想看着邵臣跟宴宴動手動腳。
解戰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說不喜歡就能不喜歡嗎?人類都可以這樣果斷嗎?
柳宴現在心裏還覺得別扭,聽完解戰那席話,他多少有些難過。
然後就被邵臣給纏上了。
“宴宴,今天可要與我一同游湖啊?我有搜畫舫,我們去湖中間,能領略到平日裏看不到的風景。”邵臣說着還攬上了柳宴的胳膊。
“我、我問下解戰。”柳宴心裏沒有主意,來離豐是解戰提出來的。雖說現下他二人有些意見不合,但是總不好分開行動。
“別問了,去。我也同你們前去。”解戰在一邊聽的清清楚楚的,邵臣心裏打的什麽主意他再清楚不過了。
“礙眼。”邵臣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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