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4)
腕,想看他的腕間線。
但是柳宴一抽手,袁承宇什麽都沒看到。
“你不要這樣。”柳宴把他推開,“你如果要找清和,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不能對我動手動腳。雖然你長得也挺俊朗的,但是我已有心儀之人了,這樣不妥。”
“清和,你喜歡誰?”袁承宇眼底暗起殺機。
柳宴看他這幅模樣都不對勁,直接把解戰推了出去。“就是那日同我一起的,我的兄長。解戰,我心悅他。”
“好、很好。”袁承宇幾乎咬碎牙,清和喜歡的人只能是我,其他的只能做鬼了。
柳宴看着袁承宇這副模樣,料定他會去找解戰。希望解戰能想出法子來。
解戰現在也沒什麽法子,就看着清和在這飲酒。
仙人都喜歡飲酒?
“我這裏有瓶杜康。”解戰抛下誘餌。
“不稀罕。”清和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當真像是位列了仙班的人,無欲無求一般。
不對啊,這都成仙了手腕還帶玩具?
“你若不出手,我找到那頭蛟,就讓他連蛟都做不了。”解戰口出狂言,其實他打不過那頭蛟,虛張聲勢總行了吧。
“與我無關。”清和瞥了解戰一眼。
“他若死了,你連腕間那線,都留不住了。”解戰嘗了一口清和喝的酒,好像沒什麽味道,跟水一般平淡。
清和終于撫袖子站了起來,解戰也急着起身,結果被抖落了一身的飄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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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麽季節了還有飄絮,沒想到仙人連發脾氣都這麽溫柔。
解戰看他無意出手,心裏正尋思下一步怎麽辦,結果那頭蛟就找上門來了。
“解戰。”袁承宇喚他。
“袁承宇。”解戰也不知道從哪知道的他的名字。
“來受死吧。”袁承宇亮出爪子來,抓向解戰的頭部,這次是實打實的,不是假招式。
解戰雙手擋住他,卻不及他的莽力,腳往後滑。
“住手。”清和站在袁承宇的身後,看着動手的兩個人。
袁承宇聞聲轉身,看向清和,只覺又來了一個礙事的,把目标轉移向他。
袁承宇的爪子都伸向清和了,清和也不躲,輕飄飄來了一句,“你瞎到這個地步了?”
解戰聽到這句話,還是不解的,這袁承宇沒瞎啊。
袁承宇停下來了,是清和的聲音。他看向清和,可這模樣,他不認得。
“把人帶過來,讓他們走。”清和對袁承宇說。
“你不是清和。”袁承宇思索的樣子,搖着頭,不是的,他不是清和。
清和聽了這話,一把擒住他的脖頸,把他按倒在地,清和額間青筋暴起,“我不是,外人便是了?”
袁承宇被掐的喘不上氣,可他看他的模樣,執着的說:“你不是。”
解戰看着戰鬥力為負的袁承宇,替他捏把汗,剛還在說仙人脾氣好,原來是分人的。要不我現在去找柳宴吧,解戰想。
要不說想什麽來什麽,柳宴自己找過來了。
“戰戰!”柳宴趁機撲向解戰,這個時候不撲他都枉為人。
解戰接住他,環視一圈,看他有沒有受傷,“沒事就好。”
柳宴搖搖頭,看向地上那二人,抓住解戰的手,不敢動彈。
解戰這個時候也不想講話,這又插不上手,看戲呗。
☆、蒙眼不蒙心
“袁承宇,你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是誰!”清和放在袁承宇脖頸的手收緊,逼得他滿目通紅的眯眼看向自己。
“你、不、是。”袁承宇看的清清楚楚,他不是我的清和。
“好極。”清和甩過袁承宇,把他釘在那半空中,“我不是,袁承宇,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情愛?我的樣貌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你又為何認不出我了!”
柳宴聽得一臉懵,拽着解戰的袖子。
“這位才是清和。”解戰知他想問什麽,開口解他的疑惑。
“他與我長的也不像啊。”柳宴看了清和,覺得自己跟他沒有相似之處。
解戰也是點頭,他也沒看出有什麽能讓袁承宇認錯的點。
“算了。”清和洩了氣,還是那副清冷模樣,擡手讓袁承宇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袁承宇抓住了他的手,這線,是他給清和的。
“別碰我。”清和呵斥他。
“清和。”袁承宇呢喃,那副樣子不像是認出了清和,只是認出了他所贈之物。
“你看看你,東西記着,人卻認不得了,憑什麽說愛。”清和只覺無比諷刺。
“我……”袁承宇為自己解釋,可是又解釋什麽呢。
“袁承宇,這是你帶回來的,第二十九個清和了。”清和指向柳宴。
柳宴錯愕的看着袁承宇,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不是,他……”袁承宇痛苦的看向柳宴。
“你是我見過,最蠢的人。你每次找到一個‘清和’,我腕間線亮一次,我就去偷偷看你一次。可你所找之人,無一像我,連眼鼻嘴都沒一處相似,我憑什麽去見你?”清和看着袁承宇崩潰的模樣,恨不得捏斷他的脖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柳宴聽得也無比痛苦。
“我再說最後一遍,袁承宇你給我聽好了,再敢忘記,就拿你的頭顱去喂我的泉眼吧。”清和開口陳述。
“我原本不是什麽神,我是朝中一武将。袁承宇與我的相遇就是在這山上。”
“那年大旱,皇上派我來此山求雨,我剛行至半山腰,就被人耍賴扔下了山去。”
“我知是誰,袁承宇扔完我還要裝模作樣的來救我,把我帶去他的老巢,美其名曰養傷。”
“你一定去過那個地方。”清和看向柳宴。
柳宴想起來袁承宇拐他去的地方,點了點頭。
清和繼續說道:“袁承宇當年狡猾的要命,他自己在這深山寂寞了,就拉着我不讓我走。”
“我同他有什麽相處的?我腳好之後要走,他就帶我上山。他問我山上幹嘛,我說求雨。”
“他說你求雨不如求我。我求你幹嘛?哪料他直接在我面前現了真身,金燦燦的一條龍。他使壞的帶我往天上飛了一遭,以為我會怕。”
清和說到這,笑了笑,“我沙場征戰數年,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怎麽會怕這些。”
“袁承宇以為我怕了,把我挂在懸崖上要我求他。我知他喜歡我,所以會作弄我。我并不反感,可是追求人也沒有把人挂在懸崖的,我當晚跟他打了一架,沒打過他,誰知後來打着打着打到床上去了。”
清河頓了頓,沒什麽好羞的,“他知我要求雨後,就瞞着天神下了整整七天的雨。七天,是我倆互通心意之後,過的最快樂的七天。”
“我問他為何會在這小小的靈泉栖身,他說他當年做錯事了。”
“我問他什麽錯事,他說當年給玉帝釀酒,打盹了,釀的酒喝起來像水一樣。就被玉帝趕下來思過。”
“我當時還笑他,怎麽會有人釀的酒像水。後來他給我釀了九十九壇,就埋在山頂上。不想這酒竟也能醉人。”
“七天,也足以他被上面發現。玉帝派人來拿他,我當時還試圖阻攔他們,可我武功再好,也抵不過那些會法術的。袁承宇為了保護我,被抽了他的龍筋。”
清和揚揚手腕,那條黃線飄了出來。這哪是黃線啊,這明明是袁承宇的龍筋。
解戰總算明白了他為何要綁着着這條線了。
“故事還沒結束。我被皇上召了回去,他說我求雨有功,就封我做大将軍。”
“誰稀罕這勞什子的大将軍,我當時只想着回靈泉等他。”清和說到這裏,看向袁承宇。
袁承宇站直,走到清和旁邊,拂去他發上的飄絮,開口道:“我在天上的時候,沒了龍筋,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麽用了。遣我下來的時候,他們剜去了我的眼睛,我再也不配,去看天上的一草一木了。”
“我在這靈泉一直等着,等着我的清和。”
“那你的眼睛是怎麽能看見的呢?”柳宴發問。
“是我求來的。”清和也看向袁承宇,“我知他沒了眼睛,又從龍變做蛟有多麽難以接受。是我求了土地,用我一命,抵了他一雙眼睛。”
“那你……”是鬼?柳宴這懵了又懵。
“我也沒料到,當年求雨有功,沒死成。反倒成了這座山的守護之神。”
“可袁承宇為何認不得你?”解戰提出他一直以來最想不通的一點,既然有了眼睛,又為何會認錯?
清和聽了這話,冷漠的看向袁承宇,“他自己不争氣,看誰都像清和,可唯獨,看清和卻不是清和了……”
袁承宇試圖去握清和的手,不出意外的被甩開了。
“清和,我錯了。”
“我每次,看到你跟別的男子親昵,我都想把你頭摘下來呢。”清和柔情款款的看向他的情人,嘴裏說着最惡毒的話。
“那你為何不去把他綁回來呢?”柳宴不明白,既然他綁過你,你再綁他一次,不就公平了麽。
“呵,我沒綁過嗎?你問問袁承宇,我綁他的時候,他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清和想起這個來更氣了。
袁承宇想起來第一次被人綁的時候,他把人打了一頓,但是自己好像沒打過,不過他都罵回去了,當時還覺得不算吃虧。
“登徒子?浪貨?”清和清冷的嗓音說出這些,聽的袁承宇忍不住垂下了頭。
“可你就能看着他跟別的男子,那般親密?”柳宴一問接一問。
“他自己要去找旁的人,攔都攔不住,既然願意就去吧。誰看的上這蠢貨,誰就把他領走,省的看的心煩。”清和不耐煩。
袁承宇知道,每次他跟假的清和相處不到三天,他就會覺得不對勁,清和又騙他了,這不是清和。然後他繼續尋找,每次都是如此。
聽到這裏柳宴才算明白。
“我這裏有顆丹藥,可明目。袁兄不妨一試。”解戰把丹藥遞過去,清和接下來。
後面他吃不吃就不是解戰的事了,解戰帶着柳宴往李莊走的路上,柳宴話不帶停的。
“戰戰,你當時有想過去救我嗎?”柳宴說着他心裏最卑微的想法,他一路小心翼翼跟着袁承宇找到解戰的時候,他還在悠閑地跟清和喝酒。
“怎麽問這種傻話?”解戰看向柳宴,哥哥這一路都在想怎麽救你,個小沒良心的。
“你說清和委不委屈?”柳宴拽着解戰的袖口,讓他停一下看自己。
“那你怎麽不覺得袁承宇委屈?”解戰反問。
“他有什麽好委屈的啊。”柳宴替清和不值,袁承宇自己認不得最愛的人,還敢叫委屈?
“清和看着袁承宇跟無數個‘自己’錯過,卻沒想着去拯救這樣的他。認錯人本就不是袁承宇的本意,清和的旁觀不就是放任袁承宇不管嗎?”解戰覺得袁承宇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他才不委屈,誰願意看着自己心愛之人與他人親近啊。他自己把清和氣着了,清和放任他在錯誤中迷路,都是對他最大的寬容了。如果是我……”柳宴仰着臉,鬼靈精怪的。
“你怎麽做?”解戰倒要聽聽這只貓要怎麽做。
“我就……不告訴你!”柳宴調皮的轉身,不去理會身後的解戰。如果是我,我就把解戰困在我的心房,要他一輩子走不出去。別說出去找男人了,鐵鏈栓頭了解下。
解戰看着跑遠的柳宴,覺得能再見到他,就是一種幸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沒遼,明天上班快落。
☆、鳥人(一)
解戰帶柳宴來的地方是一個小村莊,李莊。
解戰來這裏是因為此處環境好,說不定還能遇見些靈藥,興許還能再練幾顆丹。
他看看身邊的柳宴,覺得他好像去哪都行。
柳宴的追求解戰還不知道。
“找個農家歇下?”解戰問坐在他身前的柳宴,兩人還是同乘一匹馬。
“好。”
解戰本是在眼前這家停下的,但是他好像感應到,往前再走兩家,那家更好玩。
“我們去前面那家。”解戰碰碰柳宴,讓他跟自己走。
柳宴順手就扯上了解戰的袖子。
“你把我每件衣服都扯得右邊袖子長了,你知道嗎?”解戰看着柳宴的手,長的好看也不能扒拉他的袖子,強迫症受不了。
“那我能牽你的手嗎?”柳宴眨眼睛,問解戰,快答應我!
“那你還是扯着吧,我發現我好像右邊胳膊沒有左邊長,我得謝謝你。幫我掩蓋了我的缺陷。”解戰目視前方,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柳宴拽了他一下,才作罷。
“到了。”解戰讓柳宴敲門。
“有人嗎?”柳宴邊敲門邊問。
沒有人應,柳宴回頭看解戰,“還敲不?要不要換一家?”
“接着敲。”解戰不走,走了損失可大了。
“有人嗎?”柳宴加大音量。
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農夫打扮的青年,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胖,就是年紀輕輕的肚子吃那麽大。
“你們找誰?”樂康問門外的兩個人。
解戰往前走了兩步,站在柳宴的前面,開口道:“我兄弟二人路過此處,沒有銀兩去住客棧,想在此處借住兩天,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樂康考慮了一下,這……
“你們進來吧。”他讓開門,解戰帶着柳宴走了進去。
“那你們住這間屋子吧,不過只有一張床。”樂康把解戰二人帶進去。
“多謝。”柳宴對樂康鞠了一躬。
解戰看在眼裏覺得自己弟弟就是不一樣,有禮貌,有教養。
“無礙。”樂康擺擺手,往自己房間去了。
等解戰坐下,給自己倒杯水,準備好回答柳宴的問題。果然,解戰剛喝了一口水,就聽見柳宴問:“戰戰,他那麽大的肚子,是吃的嗎?也太大了吧。”
柳宴說完覺得自己可能形容的不夠具體,還把手撐在自己腰上,肚子往前挺。
解戰看的啼笑皆非,小朋友都這麽可愛嗎?
“你這樣像懷孕了。”解戰點撥他。
“可是他又不能懷孕,他一個男子,別是什麽大肚子病吧?可以醫治嗎?”柳宴覺得好人必須有好報,說不定他還可以幫到這家主人。
“他如果懷孕了呢?”解戰把水喝完,給柳宴也倒了一杯。
柳宴沒接,然後拿過解戰的杯子,倒水喝。
解戰打趣的盯着他,不講衛生。
柳宴想如果他真的懷孕了,那他一定去找這家主人,請教他一下男子怎麽才能懷孕,他也給解戰生個七八個,讓他甩不掉自己。
但是柳宴嘴邊卻表示着自己的不相信,“這不能吧。”
“能不能呀,你就看着吧。這麽大的肚子,說不定過兩天就生了呢。”解戰看着柳宴還端着杯子的手,覺得自己還是要開口。
柳宴正震驚呢,這怎麽生,就聽見解戰打趣他,“好喝嗎?”
“好喝。”柳宴點頭。
“你拿過來我嘗嘗。”解戰覺得羞羞他,讓他言行中還透着這些不正經。
柳宴想也沒想,直接過去親在解戰嘴皮上,“你張嘴。”柳宴伸不進去舌頭,就要解戰張嘴。
解戰都蒙了,幹什麽?堅決不張嘴。
“你不是要嘗嘗嗎?你不張嘴怎麽嘗呀。”柳宴極其正經,穩住,不能慌,一定要讓解戰以為他才是錯的,我自己是正确的。
“我是說杯子裏的水。”解戰往後退了兩步,這都哪跟哪啊,小貓耍流氓了。
“這杯子裏沒水了,我就給你嘗嘗我嘴巴裏的。”
“你瞎說什麽呢,這不是還有水嗎?”解戰瞟了一眼,這不是還有半杯嗎?
柳宴一口灌進自己肚子裏,“這下沒了,這個杯子我也用過了,戰戰你用不太好。”我的嘴巴多甜呀,你還不嘗。
“哎哎哎,這杯子是我先用的。”解戰糾正柳宴,他一開始的邏輯就不正确。
哪有人直接嘴巴對嘴巴喝水的。
解戰選擇性忘記自己嘴對嘴喂過柳宴藥。
“可是我後面也用了。”柳宴反正就是自己沒錯。
“其實,我脾氣,也沒那麽好。”解戰開始想警告柳宴了,這小孩真的太有自己想法了,顯得格外不乖巧。
如果是雲卷,他肯定就直接認錯了。
不,解戰打斷自己這個糟糕的想法,不能拿雲卷和柳宴比較,他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不應該放到一起被計較。
“那你準備怎麽懲罰我呢?”柳宴提起懲罰還有點感興趣,會不會打我的屁股,哎呀好羞恥。
“我為什麽要懲罰你?”解戰回過神來,有沒有做錯事,懲罰什麽?
“哦。”柳宴失望的噘嘴,不開心就要噘嘴!挂醬油瓶給你看!
解戰看着他賭氣的小模樣,把他一把拉過來,溫柔的丢到床上,“想要懲罰?”
柳宴小雞啄米的點頭。
“那就來吧。”解戰坐在他腳踝處,“二十個仰卧起坐。”
柳宴表示這個小菜一碟,雙手抱頭,興致昂昂,沖!說不定還能香到美人。
解戰怎麽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他在柳宴起身的每個瞬間,都悄悄在背後晃着食指,用法力給他施壓。
柳宴覺得自己可能是自己長時間沒鍛煉了,怎麽現在仰卧起坐,坐起來也這麽費勁?
解戰這個裁判公平的給他數着數,“一、二、三、四……十九、二十。”
柳宴做下來滿頭大汗。
“缺乏鍛煉。”解戰輕飄飄的丢下這句話,順便給他丢了一條手帕,擦汗。
給什麽手帕啊,直接拿手給我擦不行嗎?柳宴聞着解戰手帕的味道,真香,什麽味道都沒有。
解戰覺得柳宴好像變得開朗了一些,跟他相處起來好像也沒以前那麽拘謹了,這是一個好跡象。
要不給他找個小女友吧?說不定這樣就能分散他對我的注意力了。
解戰完美的規劃着,等出了李莊,就給他尋一個合适的溫香軟玉。
☆、鳥人(二)
解戰再見到樂康之時,他難受的在床上打滾。
“額……啊!”樂康疼的受不了了,仿佛墜入深淵一般。
解戰沒料到,居然這麽快。
柳宴聞聲趕過來,看着痛苦的樂康,沒主意的望向解戰。
“別慌。”解戰走上前,樂康的肚子還沒有大到能把肚子裏的東西生下來,他需要一些外力。
“會學烏鴉叫嗎?”解戰問還在發呆的柳宴。
柳宴這……
“會。”沒有柳宴不會的。
“那你去門口,叫。”解戰給樂康為了一顆丹藥,先保住他的命再說。
柳宴點點頭,挪向門外,烏鴉怎麽叫的?怎麽難聽怎麽叫?
柳宴幾個月前好歹也是個俊朗的公子哥,現在卻站在樹下學鳥叫。
他叫的真難聽,解戰聽了都想堵上他的嘴。
“還能忍嗎?”解戰問樂康,床上的人已經汗濕了單衣,臉上冷汗不止,想來也是異常難受。
“能生下來嗎?”樂康斷斷續續的問,眼裏盛滿難過。
“能,只不過要等一人。”
樂康聞言偏了偏頭,看向門口,根本就沒有人,還有什麽好指望的呢。
“再堅持一刻。”解戰握住了樂康的手,任由他抓緊自己。
柳宴叫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尴尬的就是此刻了,丢人。
還沒等到他開口,北邊便飛來一個人。
他一身黑,胳膊後還有翅膀,似乎是融為一體的。
柳宴不叫了,因為他被這個黑衣服的人瞪了,“難聽。”
他丢下這句就往屋裏去了。
柳宴捂住臉,放飛自我被外人發現了。
李既明聽到了樂康的叫聲,太好了,他的蛋就要問世了。
解戰看到他們等待的人到來,把位置讓給李既明,“推他腹部,呼喚你的兒子,用靈力。”
李既明照做,推樂康腹部之時,他看起來像是難産一樣,疼的說不出話。可是先冒頭的蛋卻是只有手掌大小。
“繼續。”
解戰牽引着那顆蛋,試圖讓它更順利的出來。
“啊!”樂康在蛋最圓潤的地方卡住了,它不肯出來。
“你發什麽愣?”解戰看李既明手上動作停了,呵斥他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随時都有可能出人命,他居然敢停下。
“可是他……”李既明指指樂康,不說話了。
解戰突然想到一招,他招招手,讓李既明附耳過來,輕聲道:“推!”
李既明手下用力,卡住的蛋終于下來了,樂康活生生被疼暈了過去。
李既明卻是看都沒看樂康一眼,直接拿起蛋就要走人。
“站住。”解戰攔在他面前,“這人你不管了?”
李既明回頭,樂康虛弱的昏迷在床上,竟也生出了一種柔弱可人的感覺來。
可他依舊搖頭,今日非走不可。
“要走也行,蛋留下。”解戰盯着他手上的蛋,蹊跷的很。
這只黑卷尾看起來只想要蛋的樣子。
想要蛋為什麽不去找同族下,偏偏找上一人類,還是一男子,莫非這二人有仇?
非要這般為難樂康,當真是作踐人。解戰根本沒從李既明的眼中看出他對樂康的感情,一絲一毫也沒有,他只關心自己的蛋。
柳宴在門口蹲夠了才起身,做足了心理準備,這下大家都在忙,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窘迫的。
柳宴推開門的時候就看見兩個男人手中一同捧着一顆蛋。
畫面像極了追求美好未來的新生代棟梁。
“松手。”李既明開口,他嗓子不太好,所以很少開口講話,嗓子粗粗啞啞的,聽起來讓人難受。
柳宴覺得剛剛自己叫的好像也沒那麽難聽了。
“你可是算盡了天下的好事,可它當真就那麽容易?”解戰反手護住蛋,把它丢給柳宴,蜷起手臂鎖住李既明,讓他動不得分毫。
“今日若是不說清楚,蛋你拿不走,你人也別想走。”
李既明動肩膀,掙不開。
“我就是找一人生個蛋,怎麽了?”李既明冷靜的看向解戰,理直氣壯。
柳宴聽得都想打他,所以他也沒忍耐的一拳打向李既明的嘴角,怼着瞪他的人,“我就是想打你,怎麽了?”
李既明不想說話了,人類真的好多事。
他以前找別人下蛋的時候也沒這麽麻煩。
“你們到底要怎樣?”李既明只想趕緊拿了他的寶貝離開。
“那你這兩個月,當真是騙我的?拿了蛋就走人嗎?”樂康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問着他面前的男人,只覺身心疲憊,又有些肝腸寸斷的感覺,一定是他剛剛生産的時候,扯到了。
李既明緩緩回身,毫不猶豫的承認,“對。”
作者有話要說: dbq太興奮卡遼,短小如我。
☆、鳥人(三)
樂康凝視着李既明,抿着嘴角,努力不洩露自己此刻的情緒。
“那你走吧。”樂康背過身去,要走就走吧,以後都不再相見。
李既明聽了這話,就開始動彈起來。
解戰才不會松手,重新鎖緊他問道:“這是你的第幾顆蛋?”
李既明不想說,奈何解戰鎖的緊,他才開口,“第八顆。”
“以前那些呢?”解戰都不知道一只黑卷尾要這麽多蛋幹嘛,這相當于人類有八個兒子啊。
“作廢了。”
“全部?”解戰不相信,有人這麽當爹的嗎?自己兒子都不護好。
李既明點點頭,對,全部。所以這顆蛋他必須拿走。
“以往就是生下就能活?”解戰不解,這亡損率太高了,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他不該找人類去孕育蛋的。
“不,都是生下就死了。”
“那這顆?”這顆為什麽沒有死?
“因為我聽說,人在用情至深,情最濃的時刻,誕的結晶成活率才高。”李既明看了看背對他的樂康,應該要感謝他。
柳宴看到他那自大的眼神,都忍不住替樂康動手教育他。
“讓他走。”樂康聽到那句話覺得心更痛了,他應該躺下來的,對。說不定躺下來就不疼了。
解戰聞言松開他,李既明并不走,還盯着解戰手裏那顆蛋。
“喂,這個時候還不走,是不想走了?”柳宴握緊拳頭,兇巴巴的怼着李既明。
解戰了然,把蛋給了他。
惹得一旁柳宴着急的直跺腳,想要回去搶,被解戰一把攔下,“不要傷樂康的心,他該走了。”
解戰給了柳宴一個眼神,讓他稍安勿躁。
小孩子就是沉不住氣,這樣容易露馬腳出來的。
李既明拿到蛋就走,連頭都沒回。
柳宴更氣了。
“戰戰,怎麽就把蛋給他了!對那種鳥人,就該把他丢進深山老林,被一群大鳥欺負。”柳宴有點替樂康不值,太不值了。
“別着急。”解戰把柳宴按到椅子上,給他倒杯水,“稍安勿躁,我還有點事情要問樂康。”
“樂康,這人是什麽時候來你家的?”解戰坐在樂康的床邊,給他掖了下被角。
柳宴此刻多喝了一口水,呸,什麽水,酸的。
“兩個月前。”樂康被迫又想起了李既明的到來。
“他以什麽緣由來的?”解戰繼續問道。
“沒有緣由,他就直接闖進來的。”樂康蒼白着臉,給解戰二人娓娓道來。
“李既明來的第一天,他就蹲在我們家樹上。我當時還在想,這什麽黑乎乎的一片,直接飄下來了。我後來看清是個人,趕緊接住他,過去的有點晚,我們一齊倒在了地上。”
“他見我的第一眼,就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還以為是我臉上有什麽。結果他打量着我,說了一句,是富态的相。”
“我笑着把他扶起來,我哪來的富态,有這個命誰還做這農夫啊。”
聽到這裏,柳宴就開始在心裏編排李既明了,第一眼就想讓被人給他生孩子,可真不要臉。
樂康繼續說道:“後來他就一直在我家待着也不走,我趕他他也不為所動。就一直跟着我。”
“我上山劈柴的時候,他就在邊上給我擔着。我流汗的時候,他都不知道從哪哪來的帕子,給我擦汗,那上面的脂粉味濃的我都替他害臊。”
解戰看着此時的樂康居然還能笑出來,當真是癡傻。
“他就這樣一直粘着我,我說我一農夫,有什麽好值得你惦記的?你告訴我,我幫你。他當時說要我給他生孩子,我都吓死了。這可太駭人聽聞了,男子怎能生孩子?”
“可後來我看他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把我唬的都不敢跟他接觸了。”
“但是李既明是一個很執着的人,他好像不知道放棄是什麽。那天我上山沒讓他跟着,中途下起了暴雨,我就找個地方躲雨,過了好久雨都沒停歇。我在觀望的時候發現了一只鳥,通體烏黑,尾部泛藍。我就在想這鳥怎麽這麽傻,下這麽大雨還逆風飛,不怕折斷翅膀嗎?”
“但是我沒想到,它居然是李既明。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居然有些感動,他抱住我,說要打雷了,你別怕。我怎麽會怕打雷,但這是我聽過的,最寬慰人心的話了。我獨來獨往慣了,一時有人在身邊噓寒問暖,就陷進去了。”
“我真沒定力,才一個月,就讓他得逞了。”樂康自嘲。
“得逞後的李既明就開始間斷的來,有時候三五天不來。我不知道為什麽,才剛行過那事,肚子居然就開始大了。甚至他成長的過快,都超乎了我的想象。”
“其實今天之前,我已經有七天未見過李既明了。我本以為他會念舊情,哪怕回頭看我一眼,他都沒有。是我過于低廉了。”樂康閉上眼睛,不願再去想過往的點點滴滴,僅兩個月,他仿佛就已經在這人世間走了一遭了。
“并非你的過錯,是李既明太渣。”解戰不是沒見過這種渣男,但是在別人用情至深之時,給別人重重一擊的,卻是頭一遭見識。
“他若騙了我的錢財,就随他。騙我房屋也給他,可他為什麽、偏偏騙我最寶貴的情呢?”樂康眼角流出淚水,痛徹心扉,今天太痛了,痛的他心如死灰。
“把這顆蛋留着吧,好好養,将來他會是孝子,你也可安享晚年。”解戰拿出那顆蛋,遞給樂康,順便幫他擦去眼角眼淚。
柳宴覺得樂康家的水越喝越酸了,不喝了。
“這蛋我不要。”樂康不想接,就是它,這禍端的起源。
“你放心,我給李既明的蛋也是顆真蛋,只不過裏面孵出來的,倒是只黑卷尾了。人形自是妄想,等他反應過來之時,你這兒子也能保護你了。”也說不定,他都不會想起你,直接去找尋自己的下一個目标了。這話解戰不想說,何必雪上加霜呢。
樂康聞言才接下,寶貝般看着那蛋,這是他唯一剩下的東西了。
“你且好好養身體,我兄弟二人就不叨擾了,即刻啓程。樂康你要保重,好好活下去。人世間太多美好之物,你不去看看,才是虛度了這時光。”解戰拍拍他的手,給足了他安慰才帶着柳宴上路。
“鳥類繁殖這麽快?”柳宴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開啓好奇小先生模式。
“并非所有,一切還要看緣分。”解戰覺得此行并不有趣,甚至有些糟糕,他不該給柳宴看到這些的。
“那你是怎麽掩人耳目把蛋換掉的?”
“天機。”解戰哪有什麽法子,那李既明不僅嗓子不好,眼神也不好,這就怪不得旁人了。
“那你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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