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少年的我們（修）

“怎麽？還得磨叽洗才行？”

“我可沒這樣說過，別冤枉我。”李景行下床，趿拉着拖鞋往浴室走，“我也去洗個澡好了。”

北陽沒出聲，坐在床上按着遙控板，電視看來看去也就那樣，北陽覺得相當無趣。

直到聽到磨砂玻璃裏傳來的花灑聲，北陽才回過神，偏頭朝百葉窗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喉嚨滾動了一下，臉上倒是和平常沒多少區別。

想起百葉窗還留着十厘米的空隙，他朝後一樣躺倒在床上，用餘光朝着浴室那邊飄，他所在的這位置剛好能看到裏面，雖然看得不全也不清晰，但總是能窺到一點兒影子。

李景行赤/裸的身影在磨砂玻璃上若隐若現，看得他臉漸漸發紅發燙，他腰腹用力猛地坐起身，雙手在臉上使勁兒拍了拍，北小陽也不争氣的起了反應。

他到底在幹嘛？！李景行在他困難的時候拉了他一把，然而，他腦子裏居然在想着這種事？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北陽的思緒，北陽尋聲看過去，是李景行褲子裏發出的聲音，伴着手機鈴聲，那褲子也一顫一顫的，估計是開了響鈴振動雙模式。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把手裏從褲兜裏掏了出來，在看到顯示屏上的來電顯示，北陽的臉色有些冷淡，來電顯示人是言南。

雖說言南和李景行聯系和他沒關系，但他看着言南這名字總覺得礙眼，随手就把言南的電話號碼拉進了黑名單，然後若無其事把手機放回褲兜，繼續按着電視遙控選臺。

李景行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北陽在看一個電視廣告。他用毛巾擦着頭發上的水珠，問北陽：“你怎麽不開空調啊？”

“空調？”北陽被李景行這一問弄得有些懵，他擡眼看到牆上挂着的空調才反應過來，“哦，我剛沒注意這裏有空調。”

說着，他走到電視櫃前，蹲在抽屜前翻了翻，結果什麽都沒找到。他伸手抓了抓腦袋：“媽的，忘記那陽痿孫子的尿性了。”

“陽痿？”北陽挑眉。

“是啊，樓下那家夥叫武楊威，可不是陽痿嗎？”李景行起身朝門外走，“你看會兒電視，我去找孫子要空調遙控板。”

北陽看着被北小陽頂起來的浴衣，偏頭朝玄關那頭的李景行說，“知道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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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完，李景行踩着拖鞋離開了房間。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北陽起身悠閑走進浴室，準備收拾一下不聽話的北小陽老弟。只是，他沒想到北小陽一次都沒搞完，李景行就回來了：“北陽，我拿遙控板回來了，開下門。”

北陽打開浴室門，朝玄關喊了一嗓子：“馬上！”北小陽昂首挺胸寧死不從，北陽輕嘆了口氣，認命的用內褲把它給兜好，然後去開門。

李景行把手裏遙控板遞給北陽，然後進屋子在褲子裏摸了小二百，又朝門外走。

“幹嘛去？”北陽見狀問他。

“長夜漫漫，買點宵夜啊！”李景行捏着錢看他，“你不吃麽？”

“要吃。”

“那不就得了。”說完，李景行又出門了。

北陽看了眼浴室，在心裏猶豫了片刻，最後默默把視線放在電視上。

按開空調開關，一陣涼風襲來，吹散房間裏悶熱的暑氣。第二天，李景行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昨天晚上他和北陽喝了點啤酒，兩三點鐘才睡下。結果搞得現在他腦袋昏昏漲漲，起床走路都有點打飄。

跟着他一起飄的，還有他兩年多的全勤生涯。給班主任打電話請了個病假之後，他伸手推了推被窩裏的北陽，“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北陽緩緩睜開眼睛，扭頭看向他。李景行身上的浴衣穿的斜斜垮垮，露出半邊肩膀。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更襯得他皮膚白皙不少。

北陽的視線順着他的喉結延至鎖骨，最後落在他半敞浴衣內的胸膛上，本想更加深入直至小腹，但李景行已經把身上垮掉的衣服穿好了，還順手把腰帶系緊了。北陽強忍住把李景行扒幹淨的沖動，半坐起身問李景行，“幾點了？”

李景行打着哈欠，沒注意北陽的變化，回答說：“十點了多了。”然後就踩着拖鞋就進浴室洗漱。在看到浴室門關上後，北陽做了個深呼吸，他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洗漱完畢，兩人一起下樓找武楊威退房。武楊威看見李景行嬉皮笑臉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怒瞪着李景行：“媽的，老子再也不租房子給你住了！”

“別這樣啊~武爺爺，我不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嘛。”

“開玩笑？你爺爺是你這孫子能開玩笑的？趕緊爬，有多遠爬多遠，以後別他媽來找我！”武楊威趕蒼蠅似的朝李景行揮手。

“放心啦，爺爺。”李景行前腳剛走出賓館門，他就轉身朝武楊威一笑，“我媽她是不會來找你的，但我就不一樣，不僅可以在賓館找你，什麽客廳、廚房、陽臺、廁所都行~”

武楊威抄起櫃臺上的礦泉水瓶朝李景行砸過去，怒罵道：“趕緊滾蛋！”

李景行拔腿閃了，跟着飛出來的塑料水瓶剛好砸在環衛大媽身上，大媽拿起掃把朝賓館裏的武楊威喊：“有沒有素質啊你！”

一路上，李景行和北陽有話沒話地聊着。在配鑰匙的店拿回鑰匙，李景行把配好的給了北陽，“拿着。”

北陽收下鑰匙：“景行，謝你收留我。要是沒你，我現在睡橋洞不說，估計連口飯都混不上。”

李景行食指套在鑰匙扣上轉圈，“你不是有一幫小老弟嗎？他們難道不接濟接濟你？”

“都是群狐朋狗友，樹倒猢狲散。”北陽倒是沒多意外，“在我家出了這檔子事之後，他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了。我也不怨他們，畢竟大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聽學校的老師學生們說，你打架厲害。每天晚上手裏握着鐵棍騎摩托車，和其他混混幹架。這是真的？”

“你猜呢？”北陽嘴角勾笑。

“不說就不說，真小氣。”

兩人到大宅院門口，李景行就看見有個眼熟大嬸在門口走來走去。

“張嬸兒，你在等誰啊？”李景行招呼道。

張嬸兒看到李景行，趕緊朝他走了過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景行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家裏出事兒了！”

“出什麽事兒了？”李景行皺了皺眉。

“昨晚有十幾個半大小夥子帶棍子上你家了，他們敲了半天門沒人開，就把門踹壞沖進去了，裏面的東西也全都被他們砸爛了。”

聽完，李景行臉色慘得像張白紙，嘴裏也開始磕巴：“怎，怎麽會這樣……”

北陽看了李景行一眼，沒多說話。

“不知道，你是不是惹着他們了？”沒等李景行說什麽，張嬸兒就開始自圓其說，“不，肯定不是，像景行這樣的好孩子怎麽會惹他們呢？”

說完，張嬸兒這才看見李景行旁邊的北陽，“這個小夥子是誰啊？以前怎麽沒見過。”

“他……他是我同學。”

“不會是他引來的吧？”說着，張嬸兒帶着懷疑的眼神打量着北陽。幸好北陽身上的傷好完了，要不然絕對會被張嬸兒貼個标簽。

“不會的。”李景行怕北陽突然暴躁，一個勁兒搖着腦袋，幫北陽說好話：“我，我同學不會做這種事的，我，我信他！”

北陽：……

李景行和張嬸兒說了會兒話，這次上樓回了屋。屋子裏淩亂不堪，能砸的都砸了，書包裏的書都被撕得稀巴爛。少了條腿的桌子斜靠在牆邊，上面還放着好幾桶吃完的方便面。房間中間剩着一堆灰，裏面有一小片沒燒完的紙上，還能看到中性筆寫的數學公式。

其實這個房子被砸被拆了，他也不在意。就當是沒鎖門被一群流浪的拆家二哈光顧了。但是，他的書被燒了？那本他花了好幾天勾畫過重點的書被燒了？

呵……

李景行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視線在房間裏快速掃了一圈。視線陡然一停，落在被砸開一個大洞的儲物櫃上，儲物櫃上有張紙，是用圖釘釘住的。李景行把紙扯下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膽子挺大，還敢約戰？

“怎麽？”北陽跟在他身後，在看到他手裏的紙，挑了挑眉：“這好像是昨天被你打劫的小混混留的。”

“媽的，居然敢找茬。”李景行撕了手裏的紙，咬了咬牙。他李景行從來不會吃虧，也絕不會眼巴巴地吃虧。

“這事就交給我。”北陽拍拍他肩膀，安慰說，“也算報答這幾天的照顧。”

“我才不想把你欠的人情浪費在這種事上。”李景行嘆口氣，“要實在沒轍，就只能找他幫忙了。”

沒等北陽問什麽，李景行又說，“北陽，你說……”

“什麽？”

“就是你以前和混混們幹架的時候，他們身上有揣錢嗎？”

“你是要……”

“你就說說，他們會不會揣錢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

小錢錢：_(:з」∠)_今天的我仍然是個沒戲份的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