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已替換
會所附近,是使館界,街道很安靜,車子剛駛入一條窄路,沈峯幽幽直起了身,吩咐說:“林子,你可以下班了。”
小林被趕下了車。很簡單,沈峯神情清明,他讓他下班,他不敢不從。
門還沒關嚴實他就聽到尹桑的聲音,“沈峯你拿開你的手,全是酒味,嘴巴離我遠點!”
小林無語望天。
冬天枝桠幹枯,霧霾天,黑夜都是灰蒙蒙的。真凄涼啊,單身狗。
沈峯橫過中控臺,上身像罩着尹桑,腦袋擱在她頸脖間,不耐煩地探。她被控制在角落,喘氣都不舒暢,一直在扭。
“別動。”他氣息不穩,突然說,“太瘦了。”
聲音就在她耳邊,很輕,像呢喃。
尹桑僵了一下,他的腦袋和她得頸脖纏得更緊了些,接着他扒下她微聳的衣領,吻了她的頸脖。
手也在這時罩上她,捏了一下,“這還行。”
她一顫,“借酒撒野嗎?”
他撐起來,正對着她的臉,鼻尖就快要碰上,盯着她,“這次,我們換一換,如何?”
車廂裏黑,太近的距離,她對不上他的視線,聽語氣,像是和她打着商量。尹桑正想着換什麽,他的唇就落下來了。
貼得很緊,不溫柔,啃咬式的,尤其下唇,他吮進去,啃噬到她麻了才松開,又攪她的唇腔,慢下來,一點點親,啄米似的。
第一次親吻的時候,她就不吝啬對他的贊美。
尹桑很喜歡沈峯的唇,觸感,形狀,都喜歡。當然還有他的身體,她尤其喜歡他的肌肉,不贲張,結實有力,那硬挺感,帶着男人特有的狂性,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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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從對比,只是覺得他的,就剛剛好。他也充分利用了這一點。只要他主動,她便無所适從。
他們第一次親吻,是在書房裏。
沈峯在抄家訓,老爺子派尹桑去監督。他當時穿着白襯衫,卡其色休閑褲,剛沖過澡頭發還微濕,和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模一樣。她坐在邊上看他寫。袖子挽起露出小臂,運筆時經脈微動,她都瞧得仔細。
“給我拿杯水。”他說。
當時尹桑到沈家還沒有多少時日,和他幾乎沒說過話,被冷不丁這麽一使喚,尹桑心裏頭翻白眼,還是去給他拿了。
“謝謝。”他喝了一口,把杯子擱邊上,頭都沒擡。
尹桑靠在桌邊,淡淡說:“你謝誰?”
沈峯這才看她,盯着她黑亮得眼睛看了兩秒,說:“謝謝。”
說完又低頭去寫,尹桑彎唇角,笑呵說:“我剛才,親自試了試水溫。”
他果然又擡頭,眉頭皺着,看看那杯水,又看看她,“你喝過?”還撂了筆,轉身正對她站立,居高臨下看她。
那種厭惡感幾乎要從眼神裏溢出來。
她發育晚,那時才剛到他胸口。她笑意斂下來,靜靜回視,絲毫不讓,仰着頭也氣勢不減。他鼻息裏哼出一口氣,正要說什麽,她踮起腳勾他的脖子——
“蠻好的感覺。”蜻蜓點水的吻,親完尹桑還勾着他的脖子,淡淡說。
那時候她普通話還說不明白,知道自己平翹舌前後鼻不分,平日裏盡量規避着有翹舌有後鼻的發音。
其實她更想說。
感覺真好。
15歲的尹桑,把20歲的沈峯,給調戲了。
然後她拿着沈峯抄寫的家訓,去交差,不再看沈峯的眼神。
她還是有一點,後怕的。
從那以後,沈峯沒再使喚過她,所以這麽些年,也就使喚過那麽一次。
“蠻好的感覺。”
沈峯的聲音,在耳後響起。
尹桑已經有些意亂情迷,聞言睜開眼,還有些迷糊,沈峯的臉盡在眼前,比起以前,線條更硬朗了些。
他在看她被親吻後不甚清醒的樣子,眼神有些得意。
尹桑感覺到他的異樣。
沈峯的眼神果然帶着警告。
她輕哼,“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笑盈盈的樣子,得意極了。
如果沈峯知道這句被玩壞了的話的出處——
尹桑肩膀縮了一下,她還是點到為止比較合适。
沈峯拉起中控臺,貼近了她。尹桑下意識往邊上靠,他手在座位邊一滑,撲了個空。
整個車廂都震了一下。
“咚咚”兩聲,敲車窗的聲音,伴随着冷硬的男聲,幾乎是扯着嗓子喊,“使館區不準久停,趕緊離開!”
尹桑別過臉,外頭站着人高馬大的兵哥哥。
沈峯趴在她胸口,竟在笑。
她推開他,眼神惡狠狠地。真是囧透了。
她推開門下了車,說了聲抱歉,走到前頭,鑽進駕駛座,車子絕塵而去。
透過後視鏡,見他還在笑,沈峯見她看過來,說:“緊張什麽?”
竟有臉問。
她嘴上絲毫不讓,“呵,怕是有人的時長要受到質疑了。”
從車子停靠,到被驅趕,只有一刻鐘,說是不讓停,實際上如果車裏沒動靜,停一整天怕是也沒什麽事。沈峯的臉色果然黑下來。男人不就最忌諱這些。
尹桑揚起笑意,算是又贏了一回合。
回到五道營,咖啡廳還沒打烊,尹桑架着沈峯搖搖晃晃進店。
“還不來幫忙?”尹桑喊。
米瑞趕忙上來攙扶,剛碰到沈峯的手臂,他就揮了一下,身子也立起來一點,手往尹桑另一邊肩膀搭,被甩開的米瑞愣怔看着二人——
沈峯整個人像是挂在尹桑身上,軟趴趴的模樣,往下看,腿分明站得直直的。米瑞低頭偷笑,有客人呼叫服務員,她趕緊逃離套路現場,“客人叫。”
“诶!”尹桑喊,有客人投來好奇的視線,她撐着他,無語望天......花板。
路上他還好好的,快到的時候她叫他,他已經不應了,半躺在後座一動不動,呼吸均勻。
八成是裝的,她兀自下了車,還沒進店就收到小林的短信。
“太太,老板今晚喝的是混酒,這會兒還好,但後勁兒大,麻煩你了。”
......
她返回,幾乎是扯着他下車。
好不容易到了房間,尹桑的胳膊都快斷了,把他扔床上,自己也給帶了下去,索性她就躺在他邊上揉肩膀。
休息了一會兒才起來,正要往洗手間走,瞥見他鞋子都沒脫,返回給他脫。起來見他臉頰泛紅,大概是暖氣熏的。
“真把自己當祖宗了。”說着跪坐床邊脫他的外套。
一邊手臂提出來了,扯另一邊,太沉,扯不動,繞到另一邊床,再扯,一個反彈,她身子後仰眼看就要跌下床。
手腕被扣住了,她驚魂未定,沈峯直起身,反手就把她扣在床上。她躺着仰視他,神色清明,哪裏有醉酒的樣子。
被耍了。
擡起腿就要踢。沒成功,他跨在她身上,控制得更嚴實。他動作的順序充分證明了,他一點醉意都沒有。
他掀她的裙子,不急着脫,從下頭直接往邊上扯,刺激了一下。
尹桑不喜歡這樣,外邊衣服嚴嚴實實,暗地裏偷情的感覺,“沈峯你毛病嗎?”
他壓下來,封了嘴。
點了一下,緩緩磨蹭,摩挲一會兒,點一下,探進一點,又轉一下,合十手掌,往上撫一下,如此往複,極有節奏。
尹桑的小腹在收縮。
“誰的身體更誠實?”他下邊動作沒停,擡頭說。她已經睜不開眼,嘴唇微張,喘着氣,頗急促,像邀請。
嘴角濕亮。
沈峯收了手,扒褲子,尹桑很配合,拱身擡腿,一邊解着他的扣子,解四顆,撈起衣角給他脫掉,一口就咬住他。
沈峯一個激靈,揉着她的腰的手一使勁兒,感覺就要把她折斷,尹桑這會兒的呼痛聲也格外玩味,接着被盡數吞沒。
這次沒有誰輸誰贏,兩人都急不可耐,解決掉最後一道屏障,沈峯推到她,撈過她的腰找地兒,視野裏,尹桑一手掀着頭發,一手抓着床單,已經緊握。
“套!”她喊。
倒是記得清,沈峯跟沒聽見似的,該怎麽還怎麽,如願聽到她被刺激得悶哼的聲音。
他不等她反應,節奏強勁。他撈着她的腰,她一只手就扣在他手上找支撐點,撐不住了往下跌,他又撈上來,一上一下,抖得尹桑直問候他祖宗。
等她老老實實,呼也呼不出來了,他把她翻過來,“我祖宗,不就是你祖宗的祖宗!”
他停下了。
尹桑真想去他大爺!明顯她快到了,他慢條斯理了。別人是前戲慢條斯理後頭爽快,他反着來,她不信他舒坦,除了折騰她,不做他想。
她撐着最後一點氣力,勾住他的脖子,呵他耳垂,咬一下,又放,再呵一下,順着他的頸線親吻。
招不再多,管用就行,這麽些年就伺候他這麽一個祖宗,哪哪她不清楚?
沈峯果然低罵了一聲,她聽不清他說了什麽,因為他這一動作,她已想不了別的。
抽搐感令人無助又期待,她始終抓着他的手腕,最後時刻,感覺不長的指甲,盡數沒入他的肉裏。
尹桑在睡着前,在想,怎麽就不能給男人安裝一個自動的套套,免得擦槍走火。明日,該吃藥了。
嗯,這個提議,可以寫到書裏。
她和沈峯,是第二次沒戴套做。上一次,便是第一次。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那一次沈峯也是喝醉了,不同的是,她當時也喝醉了。她大四那年,老爺子過大壽,沈峯也從美國趕回來。晚上大夥都喝了不少,平日裏不這麽喝酒的尹桑,也是一杯接一杯。
沈母有攔着,老爺子卻應允了,“都快畢業了,高興就喝些,不礙事。”
她想喝醉,喝到能夠掌控自己,又讓人看起來有醉态到程度。她把握住了。
這還是沈峯教她的。
在高三謝師宴的時候,她被灌醉了,他被派去接她,回程他說教了一路,那是印象中,沈峯同她說話,最多的一次了。她安靜聽着,沒聽進去幾句。有些還是記得的。
“擔心不喝就失禮,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醉掉,但不是真醉,得把握在看起來确實醉了但仍舊能掌控自己的程度。”
他一直都這麽精明,如果他想要騙她,大概是輕而易舉。不過他連騙她,都沒興致吧。
那晚上,她能控制自己。她清醒的知道,她強吻了他,抓着他的手探進自己的衣帶。
可他應該是真醉了,他連問都沒問,幾乎沒有睜開眼,撲倒她。
一切順理成章,孤男寡女,**,酒後亂性。
第二天起來,沈峯洗了個澡從裏頭出來,尹桑對着他,笑了一下。
沈峯坐到床邊,說:“我們結婚。”
尹桑現在想不起來,當時的反應。或許每一個後來想起來的時候認為不可思議的瞬間,當時也不過是那麽平常地過去了。
她還是笑:“說笑話呢?”
“難道你不喜歡我?”沈峯問,“為什麽勾引我?”
尹桑說:“你不是輕而易舉就上鈎了麽?不過就是一夜情,難道,你是處男啊?”
沈峯眯着眼,她往邊上移了移,米白色的床單,除了褶皺,沒有別的。
那抹頗有意義的紅色,沒有出現。
——你不是。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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