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王府失火

謝君河推開那扇脫了漆的院門,院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他擡腳往裏面走入,院子是前後兩進的,門後有影壁阻隔,因此他進去之後,也沒有被看守院子的護院立馬就有發現,他貼着影壁,探出頭去往裏一看,只見院中只有幾個長得甚是強壯的粗使婆子,在庭院中打掃落葉,他的目光四下裏看了看,此處簡陋無比,應當是關押王府犯錯的女眷以及女仆的地方。

如今庭院中有人,不過他身上穿着的是府上小厮的衣裳,料也沒有人能發現。

他略一思索,便轉身從影壁後方走進去。

他雖然是垂着頭,可目光卻一直在注意周圍的動靜,正走着,忽然間頭頂傳來一個婆子嚴厲的喝聲

“你是哪個院子的,來這裏做什麽,誰派你來的!”

他的輪廓生的甚是硬朗,身量也極為高大,即便扮起小厮來,也完全不像一個小厮,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那張揚的五官便讓那婆子都看到了,在婆子疑惑的目光中,他神色自若的說道

“是王妃派奴才過來的,要奴才去看看那新進來的徐側妃!”

那婆子見這個小厮臉上毫無懼色,目光在他的臉上淩厲的審視了一番,忽然間似乎發現了什麽,眼中兇光畢露,說道

“你不是咱們王府的!你是哪裏來的,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混入王府!”

她的話音剛落,庭院中其他的婆子便紛紛站起來,目光齊刷刷的朝謝君河看過來,然後提起手中的掃帚,圍攏過來,謝君河知道已經演不下去了,他目光一凜,雙手握成拳頭,臉上殺氣頓現。

那些婆子見他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拿着手中的掃帚和朝他撲過來,不過他的身手豈是幾個婆子能對付的了的,只聽到一陣“碰,碰”拳打腳踢的聲音,那些粗壯的婆子便躺倒在地上,疼的“哎呦”的叫。

将這些人打倒之後,事不宜遲,謝君河也沒有多耽擱,往院子裏面跑,與此同時,那些被撂倒在地上的婆子們便扯開嗓門亂叫起來

“快來人啊,有賊人闖入王府!”

這麽一叫,院子裏的人聽到聲音,便從裏頭打開房門出來了,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色衰愛弛,被閑王丢在這院子裏。

這幾個女人并沒有上前攔住謝君河,只是站在門檻邊上,用一雙呆滞的眼睛看着他,謝君淮将這幾個人掃了一眼,見其中并沒有徐疏影的身影,他走上前去,揪住其中一個女人的衣襟,惡狠狠的說道

“說,新進來的徐側妃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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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前面閑王妃匆匆離開花園中,入了後院,卻并非是要去看所謂的小郡主,而是吩咐府上的婆子,将閑王一個暈過去的侍妾擡出來,送到客房裏去,這侍妾便是适才在菊花宴上奏琴之人。

原來自長安将謝君河送到客房之後,閑王便派人偷偷的過來跟蹤,見長安回去複命,謝君河又躺在了客房裏,心中便生出一個計謀來,謝君淮兄弟現在無疑是皇上最倚重之人,若是能拉攏這兩個人,将來不愁大事不成。

于是,他就借着謝君河醉酒之際,将府上的一個姬妾送入他的房中,想要造成謝君河染指他侍妾的假象,這樣,他不僅抓住了謝氏兄弟的把柄,而且可以假裝寬宏大量的将侍妾送給謝君河,名正言順的在謝府安插自己的勢力了。

那侍妾被送進去之後,幾個婆子将她身上的衣裳都剝下來,露出白膩香軟的肌膚,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條亵褲。

然後,她們将侍妾放在床榻上,并将床上朝裏面側躺着的人給翻轉過來,卻發現裏面躺着的人并不是筵席上的謝君河,而是府上在前院打雜的小厮趙小三,婆子們大吃一驚,幾個人留在後院中,其中兩個婆子跑出去通報。

閑王妃接到婆子消息的時候,知道她們都被謝君河給騙了,這謝家兄弟當着她和王爺的面演了一出戲,糊弄她們,閑王妃氣的咬牙切齒,讓婆子們趕緊去通知閑王,免得謝君河那個小子将徐疏影給帶走了,既然她們已經知道徐疏影對謝家兄弟如此重要,那斷然是不能讓她這麽輕易的離開王府了!

婆子們剛踏出門,就聽到一陣驚呼聲同時府院中的東北角煙塵沖天而起,伴随着還有火光,那幾個婆子吓得面無人色,同時看到院中的的小厮和丫鬟手中提着水桶,驚呼奔走

“走水了,走水了!”

那幾個婆子跌撞的又走回去,神色慘淡的來到閑王妃面前道

“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這個時候,府上亂成一團,到處有人驚慌的奔走,生怕大火蔓延過來。

此時,謝君河從素秋院中将徐疏影給帶出來,另外前面還有青書在領路,青書和徐疏影來王府這般長時間了,自然是知道該如何走,兩人領着謝君河選擇最近的路出王府,自然,不能走前門,就只得走後門了。

不過,點燃廚房的大火,卻并非謝君河放的,而是去前院複命之後的長安,借着如廁的機會,偷偷的溜回來,他功夫不錯,只消躍上屋頂,便能看清楚這府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當看到謝君河從院子中帶出一個女子來時,他知道二郎君已經成功了,他當機立斷,從屋頂上躍下去,飛快的跑到東北角,在離客房比較近的廚房裏點了一把火,如此一來,王府就會亂成一圈,府上的人顧此失彼,謝君河三人出逃的機會便要大些。

果然如他們所料,廚房失火後,那火勢很快便蔓延到了客房上,閑王帶着一幹人怒氣沖沖的過來,跟随而來的,還有宴席上的賓客,雖然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有人告訴他,客房裏的人被掉包的事情,素秋院中有賊人闖入,正亂成一團,不過,他也無暇顧及這些,只吩咐府上的下人趕緊去救火!

救火的時候,這些人也一直站在回廊的另一頭,眼睜睜的看着府上的下人從客房裏擡出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府上的侍妾,還有一個是身穿謝君河衣裳的小厮。

衆人看到這裏,都目瞪口呆,怎麽王府的侍妾和穿着謝家二郎衣裳的小厮在一個屋內,那侍妾還衣不蔽體的,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

閑王看到這裏,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簡直難看無比。

弄了大半天,王府的火也撲滅了,當然謝君河帶着兩個女子也逃出去了。

楚璎和謝君淮還留在王府內,等天黑下來,王府也終于消停下來了,府上的賓客漸漸的散去,謝君淮和楚璎正起身也要走,卻被府上的護院給攔住,兩人對視一眼,回頭看向閑王,似乎有些不解,閑王看着二位,冷下臉來,沉聲道

“謝太傅,你們這樣未免太過分了,将人帶走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在王府放火,你的眼裏,還有沒有本王!”

謝君淮神色平靜的很,只是疑惑的挑挑眉道

“王爺,下官不知道你說的什麽意思,下官一直陪着王爺在亭子中飲酒,內人也一直待在菊花宴上,怎麽會去後院中放火呢,王爺這麽說,豈非冤枉我們二人!”

閑王畢竟沒有親眼看到謝君淮放火燒院子,被他這一句話竟然堵得說不出話來,可他又甘心,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

“徐疏影是本王的侍妾,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如今謝二郎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将此人從本王府上帶走,你們兄弟二人簡直太過分了!”

謝君淮聞言,只是笑了笑道

“适才撲火時,包括我們夫婦二人在內,還有府上的其他賓客,可都是看到小厮穿着我兄弟的衣裳和府上的侍妾躺在一處,這樣的情形只有一種解釋,閑王故意在我二弟醉酒之時,往客房內塞人,好讓人誤會,下官的二弟染指了王爺的侍妾!”

他這樣一種說話,全然都是猜測,他并沒有足夠的證據,然而閑王被他一口就猜中,自然是有些心虛了,他當然不會承認,反而惱羞成怒道

“謝君淮,令弟帶走了本王的侍妾,府上的下人都看到了,來日本王定然奏明皇上,請皇上公斷!”

謝君淮冷笑道“王爺既然要禀明皇上,那就請便吧!”

說完,他便帶着楚璎告辭了。

府上的下人沒有得到閑王的命令,也不敢攔着他,只得讓他走了。

兩人上了馬車之後,楚璎的神色才慢慢的緩和下來,适才閑王同謝君淮兩人之間劍拔弩張,讓她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的,替謝君淮瞧瞧的捏了一把汗,她的确有些擔心閑王會對他們二人動手,她緊緊的牽着謝君淮的手,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

“夫君,君河被閑王府的人都發現了,來日這些人定然會站出來指證,咱們該怎麽做?”

謝君淮擡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頰,柔聲道

“你不用這麽緊張,既然都被發現了,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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