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聽到楚離的聲音, 秦依依從床上爬了起來。莊子裏的客房比較簡單, 家具也很少,一般都是給米商臨時落腳的, 連客棧都比不上。

門開了, 楚離看到秦依依的半邊臉紅紅的, 耳鬓的發絲也有些淩亂, 一看就是剛剛才睡過, 但是她的眼神清明, 又不像是才醒的樣子。

“睡得不習慣嗎?”楚離擡手為她理了理頭發,動作細致,聲音溫柔。

秦依依搖搖頭, 在馬車上睡得不安穩, 現在有床躺了,反倒睡不着了。

莊子裏外人太多,秦依依怕被別人看到, 側身讓他進屋。

楚離環顧了一下四壁,最後在床邊坐下, 秦依依關上門,才走到他的身邊, 就被他牽過手, 楚離直接将人抱在了腿上。

秦依依乖乖地被他抱着,她和表哥在一起三個月了,起初二人只是牽牽手,後來他就時不時地抱抱她, 親親她,一開始她還會覺得害羞,漸漸地就習慣了他的親熱,她也很喜歡被他抱着。

“在想什麽?”楚離輕撫着她的脊背。

秦依依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表哥,你真的要跟衛大人一起去送糧嗎?”

剛才他們商議的時候她聽到了,爹讓她和桑兒留在莊子裏等他們回來,本來也想讓表哥與她們姐妹一起的,但是表哥不放心,執意要去。

她難得主動,楚離笑了笑,把人又往懷裏帶了些:“都已經到這裏了,不去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麽?”秦依依半嘟着嘴,奇怪地問道。

楚離并不瞞她:“我出門之前研究過幽州附近的地勢,發現除了前面這條山路能夠最快達到軍營,旁邊還有幾條路都可以到,只不過會繞很大的圈子。”

楚骞攤開掌心,給秦依依簡單地比劃了一下:“這是我們現在的位置,軍營在這裏。這條,這條,還有這條路,都能去軍營。這幾處都是山頭,附近還有一條湖泊。”

秦依依看得一知半解的,她沒看過輿圖,光靠想象完全不知道是什麽。

見她不是很明白,楚離收了手,繼續抱着她。

Advertisement

他現在還不能告訴她,與晉軍的這一戰,雖然越軍大獲全勝,可最後的勝利卻是建立在邢老将軍身負重傷的後果上。

算算日子,應該正是這幾日。

邢老将軍戎馬一生,而晉軍此番出戰的将領年紀都不大,照理說,無論是戰術還是誘敵之計,邢老将軍都勝過他們幾倍,不可能看不出他們的詭計,可……

楚離不放心,在來幽州之前,他也一直以為是城中出了內奸,可剛才進了城,仔細想了想,軍營裏幽州城那麽遠,內奸若是在城中,對晉軍根本一點幫助也沒有。

除非,他不是在城中,而是在軍中。

換句話說,這個內奸很有可能就在邢老将軍的身邊。

“我去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乖乖地在這裏等我回來,嗯?”抱着秦依依的手收了些力道,楚離貼在她耳邊輕聲道。

“嗯。”秦依依點頭,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離得她太近,她一點頭,耳廓正好擦到他的唇上,兩個人同時愣住了。待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秦依依羞得捂住了臉,直往他懷裏鑽。

楚離把她從懷裏拉出來,拿開她的手,低頭看她。她垂着眸,睫毛微微顫動,臉頰白裏透紅,恍若三月裏的桃花,白白嫩嫩又嬌豔欲滴,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

她很乖,他把她的手拿開,她就沒有再動。

細細想來,楚離也活了二十多年了,上一世他沒對任何女人動過心,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沒想到才重生幾個月,他的身邊就多了一個小媳婦。

确實小,上個月秦依依才過了十四歲的生辰,可仔細一瞧,又覺得她好像長大了,尤其是方才貼着他的地方,軟軟的,鼓鼓的。

楚離動了心,單手攥着她的雙手縛在背後,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臉頰,從眉心到臉龐,慢慢往下,擡起了她的下巴,迫着她仰起臉望他。

“表哥……”手不能動,秦依依有點緊張,眼巴巴地望着他,将他刻在了眼底。

楚離勾了勾唇,慢慢低頭,貼着她的唇道:“明日我一走,可能好幾日都不能回來,不如表妹給我一份離別之禮吧。”

不就是送去軍糧,來回也就四五個時辰,怎麽會回不來呢?

秦依依迷迷糊糊地想着,可她來不及深思,他的唇已經重重地壓在了她的唇上。轟得一聲,秦依依腦子裏的某根弦斷了。

她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無力地向後倒去,楚離順勢把她壓在床上,唇舌在她的唇上摩挲了一會兒,還不知足,趁她張嘴呼吸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探了進去。

……

一吻完畢,秦依依渾身再沒了任何力氣,雙眼迷蒙,雙頰通紅,活脫脫地像只待宰的小白兔,誘敵深入。

感受到她的生疏和不知所措,楚離的心頭劃過一絲疑惑,她這般羞赧的模樣,根本不像是一個成過親的人。

“依依。”楚離輕喚,支起身體,自上而下地俯視着她。

秦依依慢慢地回了神,連帶着剛剛的迷亂,也一起記起來了。臉唰得一下紅了,秦依依本能地推開他,扯過被子,把自己整個上半身都藏了進去。

楚離一點都不惱,仰躺在她的身旁,睜眼盯着床頂,唇邊漸漸勾出了一抹笑意。

他的依依,原來這麽好。

楚離一直和秦依依待在一起,直到秦昭來喊他們吃晚飯,兩個人才一起走出了屋子。

秦昭詫異地看了一眼率先走出來的楚離,剛想問他怎麽會在依依的房裏,再一看跟着走出來面帶紅霞,雙唇飽滿的妹妹,尴尬地移開視線,手握空拳抵在唇邊假咳:“飯已經做好了,爹讓我來喊你們吃飯。”

“有勞表弟了。”楚離溫文爾雅地點頭。

整頓飯,秦依依都一直低着頭,默不作聲。出門之前她照過鏡子,表哥也太使勁了,這又是在外人,若是被別人看出來了,她以後還怎麽見人?

好在除了秦昭,大家的心思都沒放在她的身上,吃完飯,秦依依飛快地溜回了房。剛準備睡下,又想到了什麽,不放心,還是去敲了楚離的房門。

楚離倚在門上,似笑非笑地将她望着:“表妹這麽晚還來找我,難道是想送我一份大禮?”

秦依依嗔他,但也沒忘了正事,她踮起腳尖,附在他的耳邊,低聲道:“表哥小心在城門口見到的那個周教頭。”

楚離側臉,不明所以:“為何?”

秦依依咬了咬唇,她就知道表哥會這麽問她,可是她想了很多理由,都覺得不好搪塞。但周達這個人,不管他現在有沒有投靠晉軍,他都不是個好人。

靈光一閃,秦依依道:“他看着就不像是個好人,表哥小心點就是。”

她的反應更加證實了楚離先前的猜測,不過她願意把她的秘密透露給他,哪怕只是一點點,都代表她正在相信他了。

楚離很高興,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第二日上午,糧食都準備好了,侯在城外的将士們也趁夜來到了糧莊,秦穆等人正準備将糧食運去軍營,突然有個小兵匆忙來報:“衛大人,您果然在這裏!”

“何事如此驚慌?”衛良上前一步問道。

小兵道:“衛大人,不好了,周教頭派我過來問問衛大人這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然後我在來的路上,發現離這裏最近的一條路上的幾座山頭都崩了,山路上到處都是兩三人高的巨石,馬車根本過不去啊!”

“你說什麽?山崩?”衛良大驚,明明昨日他才派人去探過路,路上好好的,怎麽一夜之間就山崩了?

“正是。”

“那你是怎麽過來的?”衛良指着他問道。

“回大人,巨石堵得不算嚴實,我棄了馬,翻過了巨石,才過來的。”小兵對答如流。

衛良轉身向楚骞求助:“齊王殿下,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楚骞看了一眼糧食道:“先別急着送過去,我們先去看看情況,若他所言不虛,那麽晉軍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們要送軍糧過去,故意趁着我們昨日準備,把山路給毀了。”

“可是山路對面就是我方的軍營,他們是怎麽過來的?”衛良急問。

“也許他們是從別的路過來的。”楚骞猜測道,沒有親眼所見,他也不能妄下斷論,“先去看看吧,若是能将路上的巨石移走,也不差這幾個時辰。”

很快,一行人來到被毀的山頭。

下了馬,小兵在一旁指道:“我方才就是從這些巨石上翻過來的,不止這裏,後面幾座山頭都一樣。”

楚離靜靜地聽他說完,走到巨石堆前,細細查看,突然看到兩塊巨石中間的地上有一些黑白黃相間的粉末,他撚了一點在手心,又擡頭往山頂上方看了看,心裏已有答案。

楚骞一邊徘徊一邊道:“這麽多石頭,要多少人才能從上面砸下來,只有一晚上,還得避開我方的軍營,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不用很多人,只要兩三個人就夠了。”楚離将手中的東西給他們看。

“這是何物?”一堆粉末,楚骞完全看不懂是什麽東西。

楚離道:“白色的是硝石灰,黃色的是硫磺,黑色的是燒焦的木炭,我之前在書上看到過,若是這三樣東西放在一起,就成了黑.火.藥。”

“這……有何用?”楚骞還是不懂。

楚離解釋:“在民間有一種煙火雜技,就是靠這種黑.火.藥來表演,将這三者放在一起,只需要一點點,點了火就能爆燃,若是多了……”

楚離沒有說下去,衆人卻都懂了他的意思,一點點就能爆燃,如果多上百倍千倍,要炸掉一座山頭,又豈是難事?

“楚公子博學多才,本王佩服!”楚骞拍了拍他的肩,誇贊道。他出生在皇家,民間的東西還真沒什麽研究。

楚離将手上的灰拍掉,秦穆和秦昭相視一眼,眼底皆露出了疑雲。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要發糖,我也沒辦法,攤手┑( ̄Д  ̄)┍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