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肖郁軒去過很多度假景區，從他說要跟着一起來時，理所當然把這次行程當成了度假。雖然他也有想過比起之前的度假的舒适度不能相提并論，但實際上卻超過了他的想象，應該說一開始就沒有朝着他預想的那方面發展。

他是當成來度假，可段曉是回家。段曉把這兩個人帶進了旅社，說讓他們在先休息。說完她就要走。肖郁軒拉住段曉：“你去哪？”

“回家啊。”段曉說，這裏是旅社，又不是她家，“我家還要往裏走一段路。我同學會帶我去。”她指陸榮峰，已經把她的行李箱綁到了摩托車後面，讓段曉上車。

“我開車帶你不是更方便。”

段曉看了眼陸榮峰，陸榮峰說：“那你們就在後面跟着好了。”他讓段曉坐到摩托車後面，拉了拉油門，準備上路。肖郁軒想也不想就去開車，淩南見了馬上跟着坐到車上。

“肖哥，你慢點開，山路你又不熟。”正因為是山路，又是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比起熟門熟路的陸榮峰，他開起車來有點不自在。淩南說自己害怕山路，因為偶爾的，旁邊會有斷崖，更讓他在意的是肖郁軒，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好像在跟誰較勁似的。

跟誰在較勁？淩南的目光落在前方偶爾會交現的段曉和她同學身上。段曉很自然地摟着陸榮峰的腰，看上去兩個人的接觸非常自然，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淩南皺起眉頭，內心一陣發酸。

騎着摩托車的陸榮峰先一步到了段曉家，段曉的父母聽到摩托車的聲音就從家裏走了出來。家裏的阿黃也跟着歡快地撲了過來跟段曉親熱，陸榮峰幫着把她的行李從摩托車上卸下來時，肖郁軒的車也停了下來。

“爸，我朋友想來玩。他們住在阿峰他家的旅社裏。”段曉向父母介紹，剛才肖郁軒自稱是朋友，段曉就默認了朋友這個稱呼。

在肖郁軒眼裏，段爸和段媽一眼看上去就是很樸實的山裏人，皮膚黑黑的，看上去身板結實又硬朗。可有一只黃黃的土狗沖着肖郁軒他們狂吠，還沖到了車旁邊豎起了背上的毛。段曉只好牽住阿黃脖子上的頸圈，大聲呵斥。“這是我朋友，知道了嗎。”

肖郁軒從車上下來之後，段曉把阿黃牽到肖郁軒腳邊，讓阿黃嗅嗅，說是讓阿黃記住肖郁軒的味道，讓它知道他是和主人一起來的人，不是壞人。肖郁軒到是不怕狗，在阿黃嗅了他幾下之後，他蹲了下來。

“握手。”肖郁軒伸手，等着阿黃伸抓子。

段曉在旁邊笑：“沒用的，它又沒有訓過，不懂的。”

“旺財，握手。”肖郁軒把阿黃稱為旺財。段曉說它叫阿黃，不是叫旺財，可肖郁軒不聽，仍就叫它旺財。“旺財，握手。”

阿黃确實不懂，當然也不會伸手，反而是很服從地躺到在肖郁軒的腳邊，四腳朝天。“它喜歡你哎，你可以摸摸它，但摸過之後要洗手。”

肖郁軒不怕阿黃，還跟阿黃很親近的樣子。可有個人卻怕狗怕得要命。坐在車裏的淩南堅持不肯下車，非要讓段曉把阿黃牽起來。“你、你們把狗牽起來好不好，不然我不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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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爸爸就把阿黃叫到一邊，把阿黃栓到狗鏈上。阿黃哪懂這些，仍是情緒高漲沖着肖郁軒搖尾巴，嗚嗚叫着很想沖過來表示友好，可脖子上的鏈子讓它沒辦法掙脫。“小夥子，沒事了。”段爸爸也是看在他是客人的份上，把阿黃栓了起來。

阿黃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能自由了，就卧在地上可憐巴巴地嗚嗚叫。

段爸爸說既然是女兒的朋友，就留下來一起吃餐飯，還說山裏沒有什麽好東西，全是山裏的一些土特産，不過可以保證都是綠色無污染食品。段媽媽去提行李，陸榮峰馬上說自己來，他知道段曉住哪個房間。

這個位于山中的家是幢兩屋樓的房子，旁邊還有一個小矮房，段曉說那是廚房，有土竈，還說用土竈燒出來的飯特別香特別好吃。

段曉已經在來之前就打電話到家裏，說自己會有朋友來，還會比預想的時間早到家裏。因為是朋友開車一起過來，沒有坐動車。能早點見到女兒，段媽媽自然很高興。“外面冷，你們到屋裏坐，我去拿瓜子花生給你們，阿曉，去泡茶。”

“知道了，媽。”段曉把兩人領進屋，正好陸榮峰從樓上下來，說是行李放好了，他要回去。

段媽媽聽到了馬上說：“這麽急着回去幹什麽，吃了飯再回去。”

“太麻煩阿姨了，我爸還在等着我，改天好了。”陸榮峰好氣地回絕了段媽媽的好意。

“阿峰你還跟我家客氣什麽，留下來就好了，多雙碗筷的事。”段曉也很熱情要留陸榮峰。她說話的樣子讓肖郁軒看着心裏怪怪的，而肖郁軒的樣子則讓淩南看着心裏不舒服。

“下次，下次好了。”陸榮峰走出去騎上摩托車，“有空我來找你玩。”

“好。車騎慢點，路上小心。”段曉把陸榮峰送到家門口，見他走遠了，才轉身要回來。不想剛轉身，就看到肖郁軒整個人矗在身後把她吓了一跳，她以為肖郁軒在屋子裏呆着呢。“吓我一跳，你不冷嗎？”段曉說了一句，就朝着阿黃走去。

阿黃見人來了又興奮地搖起了尾巴。段曉見家門關着，就把阿黃放開了，讓阿黃在院子裏可以跑跑，淩南在家裏，不讓阿黃進家門就可以。

“你跟你同學很要好？”肖郁軒看着阿黃問段曉。

“你跟你同學不要好嗎？”段曉說。

“你不是說你有社交恐懼症，同學都不聯系？”肖郁軒記性好着呢。

“他不一樣啊，他爸媽跟我爸媽很熟，再說我每次回家都會從他家門前過。”段曉不知道肖郁軒是怎麽了，就開始逗阿黃玩。可阿黃不會握手，也聽不懂坐下，更不會叼樹樹回來玩。

肖郁軒抱着胳膊，山上比山腳下更冷，他是很想回屋裏去，可這話些還是兩個人單獨說更合适。屋子裏頭的淩南看到肖郁軒和段曉在說話，他是很想出來，可阿黃在亂蹦跶，害他不能出來。

“那麽我呢，你每天也從我家門過，也沒見你跟我這麽熱情。”肖郁軒突然這麽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段曉看了他一眼：“我跟你還不友好？你都可以随便進我家，還想讓我怎麽樣。”雖然是真話，但聽着也有點不情願的語氣。肖郁軒無視了她的不情願，他認為段曉對自己和對陸榮峰的熱情程度就是不一樣。

“我們是朋友吧。”肖郁軒拉住段曉的胳膊，問她

“随便你，鄰居也行，朋友也行。都可以。”段曉回答得很幹脆，雖然是肖郁軒自己說過還不是朋友這類的話，但她不會斤斤計較。看到這一幕的淩南坐不住了，也不管害怕阿黃就從屋子裏沖過來拉開肖郁軒的手。

阿黃馬上沖着淩南叫，淩南吓得躲到肖郁軒身後：“肖哥，我們走吧。”

可肖郁軒覺得好玩了，上前拎起阿黃的爪子抱到淩南面前：“不用怕，旺財一點也不吓人。你看它多友好。”

可憐的淩南就看到龇牙咧嘴的阿黃，哪裏有友好的樣子。段曉還非要在旁邊更正，它叫阿黃，不是叫旺財。淩南哪管它叫阿黃還是叫旺財，他急得直跺腳，嚷着讓段曉把阿黃栓起來。

“栓它幹什麽，自己家的院子還不讓它跑。”肖郁軒是玩上瘾了，還故意把阿黃的爪子搭在淩南的身上。還擅自給阿黃配音，“旺財，你醒醒啊，旺財。”他樂得哈哈笑，卻吓得淩南尖叫起來，段曉覺得有點過了，就把阿黃從肖郁軒手裏解放出來。想來阿黃也不喜歡這樣折騰自己，四腳一着地就跑了狗窩裏躲了起來。

段曉催肖郁軒去洗手，肖郁軒聞了聞自己的手，說：“确實很臭。”

段曉白了他一眼，山裏的狗是用來看家護院的，又不是城裏的寵物狗，還拿去寵物店裏洗洗澡美美容，山裏的狗有得吃就不錯了。“阿黃，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一會兒給你吃噢。”

肖郁軒還故意讓淩南去聞自己手上的狗臭味，淩南就躲到段曉身後。段曉就說肖郁軒不要總拿淩南開玩笑。“是的嘛，為什麽要欺負我。”淩南抓着段曉的大衣，可憐巴巴的樣子。

“把手拿開。”肖郁軒突然吼了一聲，吓得淩南神精性地縮回了手。段曉不明白肖郁軒這是怎麽了，算了，不明白他的地方太多了。正好那邊段媽媽來喊三人進來吃飯，還說什麽那麽冷的天，呆在外面幹嘛。

熱騰騰地飯菜，果然很香。段媽媽做的菜也很好吃，肖郁軒說色香味俱全，段媽媽樂得讓肖郁軒多吃點。“哪有你說得那麽好，都是山裏的農家菜，不要見外就好。”

“不是，阿姨，我說真的。阿姨燒得菜比五星酒店的還要好。”肖郁軒這話說得，誰聽都很假，可段媽媽聽着高興。

段曉哼哼笑笑，她心想：好像個肖郁軒，這也太會說話了吧，平時也沒見你嘴巴抹蜜。還是因為我事先交待過了，不然哪有那麽多你不挑的菜。你個偏食大王。“你幹嘛不多吃，是嫌不好吃嗎？”段曉見淩南吃得不多，他吃東西就像小雞啄米似的。

“阿姨做得這麽好，你不吃？”肖郁軒往淩南碗裏挑了菜，淩南愣了一下，馬上大口吃飯。

屋子裏五個人其樂融融，只有外面的阿黃站在門口，沖着屋子裏的人嗚嗚叫着。想來阿黃也想到裏面來蹭點飯菜吃吃。外頭漸漸飄起了雪花，屋子裏的飯菜還是熱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