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勇士出爐

“艾奇，你說要是布斯巴頓的那些人沒選上的話會怎麽辦？”問這個問題的男孩把眼睛瞥向那些女孩，不過主要還是放在芙蓉身上。

“應該會留下的吧，不可能所有觀看比賽的人都是我們霍格沃茲的學生。”艾奇埋頭對付着晚宴。

今天的萬聖節晚宴持續的時間看來比平時長，可能是因為這是大家兩天之內的第二個盛宴，所以不像平常那樣那麽喜歡這些精心準備的食物。

個個都伸長脖子張望，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坐立不安的會時不時站起來看鄧布利多他們吃完沒有。

那些金碟總算清理幹淨，恢複得一塵不染，大廳裏喧鬧聲卻有增無減。可鄧布利多一站起身，所有的喧鬧聲消失得一幹二淨，卡卡洛夫教授和馬克西姆夫人站在他兩旁，他們跟其他人一樣神情緊張，滿懷希望。巴格曼先生微笑着朝不少學生眨眼，而克勞奇先生卻顯得很冷漠，甚至還很煩。

“嗯，火焰杯差不多準備好了，可以做出決定了，”鄧布利多說，“估計還得一分鐘，那請待會被叫到名字的勇士走到大堂前面來，沿着職員桌從這個門走到隔壁房間去。”他指了指職員身後的門，“他們将在那裏接受第一個指令。”

鄧布利多取出魔杖，用力一揮，除了在雕刻過的南瓜中的蠟燭，其他的蠟燭都滅了，一切都在昏暗之中。

整個大堂只有火焰杯發出明亮的光，光花閃爍，每個人都能看到它的耀眼的藍白色火焰。

大家都在看着，等着，有些人在看表。

“三……二……一……時間到！”有人低語數着秒。

火焰杯裏的火焰突然由藍變紅，火花四射，過了一會，火舌直竄上來，一張燒焦的羊皮紙飛了過來——人人吸了口氣，想嗅到一股羊毛燒焦的臭味。

鄧布利多抓住那張羊皮紙，伸手張開它，借着變回藍白色的火焰讀起來。

“代表德姆斯特朗的選手是，”他的聲音清晰有力，“威克多爾·克魯姆。”

一時廳內掌聲雷動。克魯姆早有意料地從斯萊特林那桌站起身，懶懶散散地朝鄧布利多走去，右轉，沿職員桌而下，消失在通往隔壁房間的走道上。

“威克多爾·克魯姆！”卡卡洛夫大叫，他的聲音比掌聲還響，人人都聽到了。“我就知道有你的份。”

掌聲，談論聲漸漸小了。大家的注意力又移到杯上幾秒之後，因為火焰再次變紅，推出第二張羊皮紙。

“代表布斯巴頓學校的選手是，”鄧布利多宣布，“芙蓉·德拉庫爾！”

那個長得誘人的女孩優雅地站起身，往後一甩那鍛子般閃亮的金發，昂首闊步從拉文克勞桌與赫奇帕奇桌間穿過。

芙蓉也消失在走道裏。大堂裏又是一片寂靜，不同的是這次的沉寂太強烈，太刺激了，幾乎能感覺出來。

下一個就輪到代表霍格沃茲的選手……也是最後一個名額了，所有人都在希望出來的是自己的名字，都在好奇那個勇士到底是誰。

火焰杯又一次變紅，火花四射，火舌高卷。鄧布利多從火端扯出第三張羊皮紙。

“代表霍格沃茲的是，”他叫道，“埃爾文·波特！”

意料之中的事。艾奇無論哪方面都要勝于旁人，不然鄧布利多也不會找他幫忙彌補。

鄧布利多還給艾奇玩了一個把戲，他知道艾奇不想提起這個名字，不願這個身份，完全可以在宣布時說“艾奇”，反正都是一個人嘛。可鄧布利多就是這麽做了，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的人頓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然後個個跳起來，又是尖叫又是跺腳又是敲水杯，好像獲得了學院杯，弗利維教授在接受周邊教授們對他的祝賀。他們關注的是他們學院的繼承人将代表學校出賽，和艾奇在意的可不是同一點。

艾奇的臉上并沒有什麽好臉色，他又讓鄧布利多陰了一把——他能不站出來嗎？不能，他在火焰杯裏投了名字，就是結下了契約，這是鄧布利多早就說過了的。而一站出來，不就是承認埃爾文·波特的身份了嗎？

艾奇經過鄧布利多的時候，還故意停了一下，他狠狠地瞪了一下鄧布利多，對着他和煦的笑容，做着口型：“你給我等着！”然後從他們中間走過，朝職員桌後的房間去了。

為艾奇加油的掌聲持續了很久，畢竟這是霍格沃茲，這是艾奇的主場。事實上，挺長一段時間後，大家才能聽到鄧布利多的聲音。

“好極了！”最後一次喧嘩過去之後，鄧布利多開心極了。“現在，我們已選出三個選手。我相信你們所有人包括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留下來的學生，會全心全意，盡心盡力地支持你們的勇士。為他們加油，你們的貢獻将是非常真切——”

鄧布利多突然不說了，大家一眼就看出鄧布利多有什麽東西讓他分心了。

火焰杯裏的火又一次變紅了。火花四處飛濺。突然射擊出一道長長的火光，火光之上燃燒着的是又一張羊皮紙。

看起來鄧布利多是不由自主地伸出長臂抓住那張羊皮紙，展開它盯着上面的名字，出現長久停頓。

鄧布利多似乎毫無準備的一樣，他瞪着手中的紙，而房間裏的其他人則瞪着他。最後他清清噪子，讀出——“哈利·波特！”

“穆迪”對火焰杯做過手腳，把三強争霸賽改成了四強争霸賽，艾奇也考慮過把自己的“學籍”寫為和哈利的那張一樣的學校。但鄧布利多一口咬死了不行：因為伏地魔為了确保哈利能入選，讓哈利成了一個虛無的學校的唯一報名者。可如果艾奇也這麽做，就會頂了哈利的名額成為第四個勇士，擺明是跟伏地魔說他的陰謀暴露了。

艾奇走出大堂，發現自己進了一個挂滿男巫女巫畫像的小房間。正對他的是個火爐，爐火燒得正旺。

他一進去，畫上的臉都朝他看來，只見一個幹枯的女巫從她自己的相框裏飛出來，飛進旁邊一個長着海象胡子的男巫像裏，在他耳邊低語。

克魯姆還有芙蓉圍坐在火邊，映着火光，他們給人一種奇怪的印像。克魯姆拱着身子靠着壁爐架在沉思，而芙蓉四處張望，往後甩頭發。

艾奇雙手插兜，站到他們的面前。前兩人很是吃驚。雖然艾奇在早上出的風頭讓他們對這個未成年巫師多看一眼，但他們其實并不把他放在心上，畢竟年齡上和年級上都有着較大的差距。

現在不同了，艾奇在火焰杯“眼裏”，居然比霍格沃茲那些六七年級的巫師更合适參加三強争霸賽，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了。這個霍格沃茲的代表不能因為年齡小就小觑他。

三人互不幹擾，彼此保留着距離，等着鄧布利多他們來向他們解說更多的比賽事宜。

只是一兩分鐘，門口傳來一串腳步聲，艾奇明顯察覺到兩人的呼吸粗了起來——他們對三強争霸賽也很是緊張。

但出現的是哈利，芙蓉以為他是來捎口信的，“什麽事？”她問，“他們是要我們回大廳去嗎？”

哈利尴尬地停在門口，進退失據。就在這時，哈利身後傳來一陣忙亂的腳步，盧多·巴格曼進了房間，他牽着哈利的手向前走。

“真不尋常！”他咕哝着，擰着哈利的胳膊。“實在是不尋常！先生們……還有這位小姐。“他加了句，靠近火邊，”請容許我介紹——有點不可思議——第四位争霸賽的勇士。“

有艾奇在前，克魯姆和芙蓉對待哈利的反應是種古怪的驚訝：難道霍格沃茲能有兩個選手？而且最厲害的還都是這種明顯未成年的巫師？

芙蓉皺起眉頭。“這明顯是錯了，”她質疑着巴格曼說，“不是說一個學校只能有一個選手的嗎？”

“嗯……是挺奇怪，哈利也說過他沒有報名。”巴格曼摸摸光滑的下巴朝哈利笑，“但是，他的名字讓火焰杯給出來……我的意思是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退出是不可能的了。這是規則，你必須……哈利只要盡你所能——“

門又開了，一大群人走進來：先是鄧布利多，緊跟着克勞奇先生，卡卡洛夫教授，馬克西姆夫人，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牆的另一邊傳來無數學生的嗡嗡聲，他們讓哈利也出現在勇士序列給吓到了，麥格教授關上門，讓這個房間和外界隔絕。

“這是什麽意思嘛，鄧布利多？”馬克西姆夫人傲慢地發問。

“我也想知道，鄧布利多，”卡卡洛夫教授也說。他笑容冷峻，目露寒光。“霍格沃茲有兩名選手。我可不記得有什麽人說過東道主學校可以有兩個選手的，是不是那些規則我讀得還不夠仔細？”

他發出刺耳的笑聲。

“這不可能，”馬克西姆夫人說，她那戴了許多貓眼石的大手放在芙蓉的肩上。“霍格沃茲不可以有兩個選手，我容忍你們讓十七歲以下的學生參加已經很寬松了。但現在，真的太不公平了。”

“這都是哈利的錯，卡卡洛夫，”斯內普緩慢地說。他的黑眼珠閃着邪惡的光芒。“不要因為哈利執意要違反規則而責備鄧布利多，他從來這裏起就在惹麻煩。”

“而且我覺得艾奇也不合适參加，”不同于對待哈利，斯內普看艾奇的眼神是對子侄的溫和，“他的歲數真的太危險了。”

“不如我們重新選吧。”斯內普的建議一提出就得到了卡卡洛夫的支持。“或者我們其他學生再報一次名。到每個學校有兩名選手為止。只有這樣才公平，對吧。”

“可是，卡卡洛夫，那樣不行，”巴格曼提醒他。“火焰杯剛熄滅，要到下次比賽開始才會再燒起來。”

“那麽，哈利和艾奇将有一個不能參加比賽！”卡卡洛夫爆出這樣的話。“開了這麽多會議，做了這麽多協商讓步，我壓根沒想到還有這種事發生！現在我差不多想走了。”

克勞奇先生站在火光圈外，臉隐藏在陰暗之中，陰森森的，黑暗使他顯得老多了，也讓人覺得他像個骷髅。他開口了，聲音散慢，“我們須遵守規則。規則上寫得清清楚楚，凡是名字從火焰杯中出來了的人就必須參加比賽。”

“好了，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有人騙過了火焰杯，把哈利當成了第四個學校的唯一參與者，”鄧布利多對房間裏的人說。“但現在的情況在我看來，除了接受事實，我們別無選擇。艾奇和哈利都被選中了參賽，那他們也只得……”

“鄧布利多——可是——”

“親愛的馬克西姆夫人，您要是有什麽好建議的話，我洗耳恭聽。”鄧布利多等她說。可她沒開口只是瞪着眼。不只她，斯內普看來也很憤怒，卡卡洛夫面色鐵青。

而巴格曼卻相當興奮。“那麽我們就開始了。”

他搓搓手，笑視四周。“該給選手們指令了吧？巴蒂，有興趣幫個忙嗎？”

“行，指令，是了，第一個任務……”克勞奇先生湊近火光，他眼圈發黑，幹枯的皮膚幹瘦如紙。

“第一個任務用來檢測你們的膽量，”他告訴四人。“當然我們不會告訴你這是個什麽任務。面對未知，勇氣對一個巫師來說很重要，非常重要。”

“第一個任務将于十一月二十四號進行，當着全體裁判和學生的面。”

“完成參賽任務的過程中選手不能請教授幫忙，也不能接受教授任何形式的援助，選手們将在魔杖的幫助下進行第一個任務。完成第一個任務後他們才被告知有關第二個任務的信息。鑒于比賽的耗時和費神，你們期末可以免試。”

克勞奇先生轉身看鄧布利多。“阿不思，我想就這麽多，是吧？”

“我想也是。”鄧布利多告訴四人可以回去了。

大堂空蕩蕩的。蠟燭快燒完了，使南瓜們發出的光，參差不齊，搖曳着陰森。艾奇走在前，哈利走在後，兩人都沒有說話。

到了大堂的門口，哈利忍不住開口了，錯過了這個機會，哈利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艾奇在搭上話——艾奇這兩個月一直躲着他們，就連赫敏也不見。

“你在那張羊皮紙上是用埃爾文的名義吧，那不就是認我了嗎？”哈利急忙向艾奇解釋，“我可沒想着和你做對手。”

“我沒有故意放名字進去。”哈利叫住艾奇，“我沒有。我說的是真話。我确實想參加，但我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艾奇沒理他，繼續往前走，雙手插兜。

“聽說這個比賽很危險，還死過人，艾奇你要小心啊！”哈利跑上來，居然還擔心別人。

“照顧好你自己吧！”艾奇嘆了口氣，越過哈利。接下來的比賽對于哈利來說可不容易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