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休沐
齊瑄數着日子盼五月二十四的休沐。
暗衛九刃跟在宋淮身邊,替二人傳過幾次信。齊瑄沒皮沒臉地訴相思,寫去的信一封比一封長,從抱怨今日戶部的午膳太鹹,寫到休沐了就請宋淮到宣王府嘗嘗他重金聘請的廚子的手藝。
讓宋淮不禁懷疑,他是不是都不幹正事,整日整日……光想着自己……
五月二十三這日,齊瑄從刑部下了值,直接騎馬去了北大營。
上回送阿淮去北大營,還有唐铮領着侍衛在後頭遠遠跟着,這回,唐铮差點跟丢了齊瑄。
日頭西垂,齊瑄縱馬跑進了上回與宋淮一同經過的林子,在這裏,他把阿淮氣跑了,怎麽也追不上。
齊瑄眼前還能浮現出宋淮當時縱馬的英姿,不禁翹起唇角,追着心中那道身影奔去。
忽然間,樹林另一頭竟然傳來奔馳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
齊瑄猛然擡頭,只見夕陽斜照的林子盡頭,奔來一匹黑馬,那馬上的人,一身盔甲,英姿勃發。
夕陽籠着那人,猶如一團炙熱的火,狠狠撞進齊瑄的胸膛。
“駕!”心中乍喜,齊瑄加速朝那人奔去。
那人先是一愣,繼而認出齊瑄,臉上頓時綻開笑顏,也快馬加鞭朝齊瑄奔來。雙眼一彎,梨渦深陷,一直陷進了齊瑄的心窩子。
“駕!”
拉近距離也而不過一息之間,但兩人都沒有減速,在馬匹錯身而過的瞬間,齊瑄撐着馬背躍起,跳到了宋淮的馬上。
兩匹馬相錯而行,再度拉開距離。
齊瑄從後面抱住宋淮的腰,将頭埋到他頸側,狠狠嗅了一口。
清新的楠木香,是阿淮的味道!
手握缰繩的宋淮身子一顫,偏頭避開。
齊瑄湊上去又聞了聞,依稀聞見一股淡淡的汗味,不禁勾起唇角,親了一下宋淮的耳朵,在他耳邊低聲道:“小将軍打哪兒來?”
宋淮渾身一個激靈,耳朵立刻染上緋色,縱馬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只聽他細聲道:“……校場。”
他剛在校場結束了訓練,連軍裝都來不及換下,就歸心似箭地往京城趕。
齊瑄的唇貼着宋淮的耳背,輕輕笑了一聲,“那……小将軍要往哪兒去?”
宋淮耳朵癢得不行,偏頭一直躲,齊瑄卻勒緊了他的腰,不讓他躲開。
“是不是……要去見心上人?”齊瑄貼着宋淮的耳朵追問不止。
宋淮幹脆停下馬,松開缰繩,将頭扭向另一側,不讓身後的人看見自己發紅的臉。
“真巧!”齊瑄還不肯罷休,也扭頭湊到另一側,貼着宋淮的耳根道:“你的心上人恰好也來接你了。”
“你說,我們分明沒有提前說好,這算不算——”齊瑄刻意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心有靈犀!”
緋紅從臉上蔓延至全身,宋淮覺得全身上下燙到顫栗,心跳更是早就不受控制,簡直快要跳出胸膛。
宋淮擡手捂臉:“你……你別說了……”
黑馬馱着兩個人,緩慢地穿過林子。
“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齊瑄将宋淮捂臉的兩只手抓下來,握在一只手中,另一只手捏住宋淮的下巴,将他的臉轉過來。
宋淮對上齊瑄的視線,又羞得急急避開,“什……什麽?”
“想不想我?”
宋淮低下頭,眼睫如蝶翅一般快速顫動,幾不可聞地吐出一個軟糯的字:
“嗯。”
聽見這回答,齊瑄情難自禁,擡起宋淮的臉,吻住懷中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齊瑄數着日子盼休沐,終于把宋小将軍拐回了家。
臨進宣王府大門,宋淮還有些猶豫,左右張望着,“這怎麽好?”
齊瑄将宋淮的馬交給門房,“小将軍可知,北狄使者這兩日就要進京了,本王需要小将軍從旁協助,确保和談一事不出意外。”
宋淮抿唇,顯然是不同意齊瑄這般假公濟私的做法。
齊瑄便低聲道:“你這會兒已經站到我宣王府門口了,要避嫌也來不及了。”
何況……又不是沒來過。
“要麽,你邀我去定北侯府做客也行。”
宋淮瞪了齊瑄一眼,還是進了宣王府。
關上大門,齊瑄就抓住了宋淮的手,牽着他往裏走。
宋淮一驚,趕緊瞧了瞧四周,發現仆從好似沒看見一般,低頭各司其職,卻沒有松一口氣,反而覺得更加沉重,愣愣地看着齊瑄的側顏。
齊瑄将他拉近自己身邊,輕聲道:“別怕!只要跟着我,什麽都不要怕!”
宋淮看向他,不安的情緒漸漸被齊瑄眸中的堅定驅散,卻說不出什麽甜言蜜語回應,只握了握對方牽着自己的手,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以示回應。
齊瑄擡手擋住宋淮的眼睛,嘴角偷偷揚起,道:“這會兒別笑!再笑我就要在這兒親你了。”
宋淮一愣,羞惱地甩開他的手,繞過他往裏走,“快、快走吧!”
齊瑄臉上笑意更甚,跟上去再次牽住他的手,盯着他緋紅的耳朵,低聲道:“嗯,快點走,回房再親你!”
宋淮腳步一頓,停在庭院裏的假山面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狠狠地瞪着齊瑄。
齊瑄伸手攬過他的頭,在他氣鼓鼓的臉上親了一下,“生氣了更想親你!”
宋淮如炸毛的貓崽子一般跳開,轉身就走,“我回去了!”
“別生氣別生氣!”齊瑄立刻将人拉住,連拖帶拽拉到假山後頭,将人壓在假山上,讨好道:“別生氣,阿淮。”
宋淮偏過頭,不肯看他。其實……他也沒多生氣,只是實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便下意識躲開。
齊瑄貼上去,比宋淮高半頭的身量恰好将人攏在懷中,下巴蹭着他的鬓發,嘟囔道:“你分明……喜歡我這樣的,否則怎麽不躲開?”
宋淮擡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齊瑄弱弱地抱怨道:“你功夫可比我高。”
宋淮這回真的是又氣又惱,立刻擡手去推他。
齊瑄立刻抱緊他讨饒:“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了!”
宋淮被箍住了胳膊使不上勁,又氣得不行,便上了牙,咬上齊瑄的脖子。
“嘶——”齊瑄呼痛,“輕點兒,阿淮。”
宋淮偏要用牙叼住一小塊肉研磨,差點咬出血才松口推開他。
齊瑄伸手摸了摸脖子,嘆道:“這可怎麽辦?肯定得留個印子!旁人見了,還當我去哪裏尋花問柳了呢!”
宋淮氣得跳腳,“你!你、你怎麽這樣啊?!”那聲音好似要哭了一般,委屈地控訴着齊瑄。
齊瑄怕真的把他氣哭了,這才認真認起錯,“好好好,我保證,往後在外邊一定不這樣逗你!”
宋淮瞪着他,仍是不相信,從前真沒發現,這人竟是這般不要臉,三翻四次的逗他,讓他面紅心跳的。
這感覺太奇怪了,好似整個人都變得不像自己。
齊瑄見他不信,舉起手發誓:“我發誓!在外邊一定收斂,不讓你為難!”
宋淮看他認真的神色,勉強信了他,抿了抿唇,說:“不許再犯!”
齊瑄湊上去将他重新抱住,“決不再犯!”
“不過……”齊瑄低頭看他,擡手撫上他的臉,壓低聲音道:“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你同我親熱,別這麽害羞。”
掌下的肌膚又燒了起來,紅得發燙,懷中人眼睫顫動,躲避着他的視線,卻沒有拒絕他的要求。
齊瑄捧起他的臉,道:“現在,這裏沒人。”
宋淮對上齊瑄含着笑意與柔情的眼睛,心跳如鼓,就這樣擡着臉,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無聲的邀請之下,齊瑄低頭親了上去,輕輕叩開牙關,勾住那誘人的小舌,勾挑,吮吸,舔舐,與懷中人交換着津液。
宋淮擡手環住他的腰,與他又貼近了些許,頭也湊上去,貼緊對方的唇齒,動情地回應。
忽輕忽重的喘息聲,濕潤的水澤聲,自假山後頭響起,又漸漸歸于平靜……
————
五月二十八,辰時,宏光帝在禦書房召見齊瑄。
“都安排妥了?”宏光帝問。
“是。”齊瑄答:“約莫巳時,北狄使者将從北門進京。”
宏光帝點了點頭,又問:“派了何人去迎?”
“宋小将軍率一千北衛軍、一千京衛軍在北門相迎。”
宏光帝嗤了一聲,笑得意味不明:“你倒是喜歡他。”
齊瑄不動聲色答:“小将軍與北狄交戰多年,是震懾北狄的利器。”
“哦?”宏光帝:“聽說,前幾日這國之利器曾在宣王府下榻?”
齊瑄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兒臣本是想向小将軍請教北狄的問題,才将小将軍請到宣王府用飯。怎料言談間發現小将軍與兒臣志趣頗為相投,一時相談甚歡,竟然忘了時辰。”
休沐那日宋淮雖然進了宣王府的大門,但并未留宿,深夜回了定北侯府。只不過第二日,齊瑄又帶着禮上門,拜訪定北侯。
宏光帝笑了笑,沒有再追問,對齊瑄道:“罷!你心裏有數就好,去辦正事兒吧。”
齊瑄揖首行禮,退出了禦書房。
禦書房外,只站着餘有全,不見白朗,而方才在宏光帝身邊,也沒見到他。
齊瑄看向餘有全,笑問:“白大人……今日休沐?”
齊瑄收住了話頭,瞥了一眼禦書房內,一副好奇又不敢探聽的模樣。
餘有全笑眯眯道:“倒不是什麽秘密,白大人犯了些錯,被降職了。”
“原來如此!”齊瑄做恍然大悟狀,也沒有打聽白朗到底犯了什麽錯,只嘆道:“白大人跟在父皇身邊這麽些年,到底可惜了……”
“殿下說得是。”
齊瑄對餘有全點了點頭,離開了禦書房。
白朗,不知道父皇想罰到什麽程度呢?既然只是貶職,是不是顧念舊情?
————
臨近北門的茶樓,往日只是行腳客歇腳的地方,今日卻聚集了比往常更多的百姓,樓上包廂裏,還有不少衣着華麗的貴客。
一個背着包袱的老漢,牽着一個八九歲小兒停在茶樓面前,操着一口鄉音,嘆道:“總算是進城了!怎麽就趕上戒嚴了呢!”
旁邊一位放下扁擔歇腳的賣貨郎聽了,道:“大伯您不是京城人士吧?”
“你咋知道?”那老漢笑道:“俺們爺孫……是……是來走親戚的。”
那賣貨郎打量着形容狼狽的祖孫二人,心說哪有這麽寒酸的來走親戚的,怕不是來打秋風的吧?
只聽那老漢道:“小兄弟,你同俺講講,今兒個怎麽有這麽多當兵的守在城門外?可是趕上什麽大事了?”
那賣貨郎看着城門外那群肅容的将士,露出與有榮焉的神色,朗聲道:“今兒個,是北狄使者入京求和的日子。”
說完,又指了指将士之中騎着黑馬列于隊前的那人,說:“瞧見那個騎着黑馬的人沒有?知道那是誰麽?”
老漢眯着眼看過去,正要搖頭,他牽着的小兒卻喊道:“将軍!”
賣貨郎道:“沒錯!那就是生擒了北狄王子的宋小将軍!”
作者有話要說: 瑄瑄:淮淮~~~情人節快樂!
淮淮:什麽節?
瑄瑄:情人節!就跟咱們的七夕節一個意思。
淮淮:那……
瑄瑄:【脫衣服】無需多言,吻我!
Everybody!
情人節快樂!!!
趁着這個甜甜的日子
換了一個很甜的文名
怕大家認不出來,封面下次再換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