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反派死于話多2

第2章

薛晗原本是沒興趣管這些的。

這種情況太常見了，三天兩頭來一出，再加上這個同桌的弱于反抗，從來不知道拒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這次牽扯上自己，他也懶得去搭理。

可是後面沒什麽動作，他的耳朵卻能隐約聽見對方糖滾動的動靜，惹得人心煩，薛晗咬了咬齒間的糖果，不耐煩地甩了一個眼刀過去。

卻不想引起了她更大的反應。

見她咳得臉通紅，險些要提不上氣的模樣，薛晗臉一沉，随後朝那摞語文作業本伸手拽下來一本，正是田曼清剛交上去的那本。

“……”語文課代表眼睜睜看着他搶走，怒氣沖沖的模樣，使他一時不敢吭聲。

薛晗懶得多廢話，直接把作業拍在了兩人之間，不耐道：“作業我不會，教我！”

田曼清聞言“咯噔”一聲生咽下了那顆糖，無暇顧及嗓眼的幹疼，她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可你真的教不會。

薛晗半晌等不到回答，掀眼望向表情明顯不配合的田曼清，又瞪了一眼在旁邊陣腳大亂的課代表，冷哼道：“你還有事？”

“今天是最後一天，上語文課之前必須全部交上作業。”語文課代表挺直腰板，試圖展現自己的身份與權利，可惜薛晗完全不放在眼裏，他笑了笑，語氣卻是毫不掩飾的威脅。

“是嗎，那就要看你的能耐了。”薛晗昂着下巴，輕蔑道。

“不過呢，既然老師把我交給她了，那就是她的事。”他撕下一張作業紙，攤在桌面上，“所以在我交之前，她的、也留下、教我。”

“什麽”田曼清驚道。

語文課代表心下竊喜，不交也好，正好給了他一個打小報告的理由，到時候老師知道了也不能責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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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吧，既然是全班人給你的權利，那你就好好使用，上課前記得交給老師！”

臨走前，他還是梗着脖子提醒了田曼清一句。

田曼清張張嘴沒說出話，初到學校時，她是多出的一個人，沒有同桌，當學習不好的薛晗出現後，在同學們一致的強烈推薦下，老師把他安排在了她旁邊。

一開始，她真的以為那是對自己的信任和喜歡。

田曼清垂下頭，面對空白的紙張緩慢地眨了眨眼，一轉頭，薛晗已經趴回去眯着眼睡了。想也知道他只是說說，不會動筆的。

她嘆一口氣，最終還是趕在上課前新寫完了一份。

田曼清擡起手腕發現還有幾分鐘就要上課了，她連忙收好作業本，跑出教室，回來時正好踩着上課鈴聲，她将速度慢下來，最後停到窗邊調整呼吸。她總是很在意她在別人面前的形象。

“你說小霸王，怎麽還不把那個人給教訓一頓，不是說他很兇的嗎。”

“是啊，真可惜，我差點以為今天能看到一出好戲了！”

“都上課了，她出去怎麽還沒回來”

“最好永遠別回來了哈哈哈哈……”

從窗的另一邊的對話鑽入耳中，她們口中的小霸王大概是指薛晗吧。可相比于他們，所謂的小霸王反而更叫她感到安心。

田曼清咬了咬牙，假裝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

坐下後，她“不經意”往那邊掃去一眼，發現她們并沒有什麽表現，原本以為這件事就此翻頁，可她還是太天真了。

在幾日後的一次午休，田曼清遠遠聽見教室裏刻意傳出的喧鬧聲，話題中隐約出現薛晗的名字，她下意識朝自己的座位跑去。

只見有三兩人圍在她的桌前竊竊私語，看見她來後一哄而散，莫名的氣氛在班裏彌漫，田曼清心裏咯噔一聲，走近課桌就入目一片被油漆筆亂塗出的字畫。

田曼清拼命壓下喉間的酸澀，強裝鎮定道：“這次，為什麽”

“還裝不知道，你可開心了，就知道給老師告黑狀，薛晗現在還沒回來呢！”站在後面的一個女生忿忿道。

“不就是讓你幫忙教一下作業，居然直接告到老師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高尚……”

“我看她就是趁機報複，看不起學習差的，人品真差!”

……

一句話就定下了她的罪狀，還在糊塗中的田曼清立刻被叽叽喳喳的指責聲所掩埋，百口難辯，不過如此。

田曼清渾身顫抖着，臉色發白，喉間的那股無形繩索越收越緊，令人絕望的窒息使她惡心的反胃，有那麽一瞬間，她想用死結束這一切。

“嗤，就她那慫樣敢給我下絆子？我看你才是罪魁禍首吧！”

不知何時薛晗靠在門板上，嘲諷地向最後一個說話的人怼道：“敢把老子當槍使，想好怎麽死了嗎。”

“可她說不定就是不滿……”在薛晗咄咄逼人的注視下，那個女孩的吶吶逐漸歸于消聲。

沒了起頭的人，再加上薛晗不好惹，很快人散了，這件事便這樣不了了之。

……可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從走廊窗沿探出一個小小的手機攝像頭，已經将裏面的情況清晰完整地錄制下來。

衛旭端收回手機，檢查一遍無誤後，他朝裏面情緒恍惚的田曼清望去，眼底泛出一絲波瀾，然後扯了扯嘴角離開。

待他回到冷清的家，打開暖燈，從手機們中挑出一個銀白色後殼的手機使用，其他的照舊連上充電器。

衛旭端用指紋打開鎖屏，将今天的視頻翻出來打上厚碼，緊接着面無表情地打出一大段義憤填膺的言論發布平臺，沒用多久，他的後臺就被數不勝數的消息聲所占滿。

看着以一種恐怖速度瘋狂生長的評論轉發，他滿意地關閉手機，不再處理後續的發展，讓它自由發酵才能爆發出乎意料的效果。

噫。

俞丸冉剛睡醒就看見了反派用這種令人膽寒的表情對她笑，她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還是靈體狀态沒錯。

那他看的就是正充電的手機了。

俞丸冉順着他的目光成功鎖定了那個正在呼呼大睡的銀白色手機，這個手機是與她交流最少的，平常的話常也從不參加，總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

俞丸冉綻開大大的笑臉，在旁邊盯了它好一會兒，直到它醒來，可它驚慌失措的臉色明顯不适合打迂回戰，俞丸冉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說明來意。

果然，它聽說是為了主人的事情，情緒漸漸安穩下來。

俞丸冉趁機問了許多有關劇情的事。

系統這次太生氣，狠心地不肯多給她一分幫助，除了一開始發來官方一般的任務，她發去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後，俞丸冉只好放棄轉而自己摸索進度。

問得深了，俞丸冉發現衛旭端其實是個某知名社交app的博主，幾乎每天都會在上面發布一些有關校園欺淩的言論，其中時不時會上傳一些當事人不明的視頻，裏面都是或輕或重的欺淩現象。

這個賬號算起來已經有三四年了，底下的粉絲也積累的有上百萬，一旦集中起來，熱度不可小觑。

除此之外，俞丸冉還翻看了手機內存裏的視頻和圖片，不出所料從中尋到了一個頻繁出現的人影，那是女主田曼清。

衛旭端和田曼清并不是一個班，但和她是一條回家的路，幾次巧遇後，兩人才發現對方和自己是同一所學校。

他們因此熟絡不少，後來田曼清遭遇的明裏暗裏的欺辱多了，人變得敏感沉默寡言，就漸漸和衛旭端疏遠了。

得知原因後，衛旭端開始找機會把田曼清被欺負的場面上傳網絡，試圖救她于水火之中，現在看來，劇情剛好走到了這一段。

可後來是怎麽回事？

俞丸冉納悶地關閉視頻，如果說一切源頭都是好的，他怎麽樣也不會成為反派，那麽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會讓他變了态度針對女主呢。

只能等了。

俞丸冉淺淺地露出小梨渦，閑暇間又朝系統025發去了一個消息，然而依舊沒有回複。

啊啊，真是太會鬧別扭了。

傍晚，學校的放學鈴準時敲響，老師布置完下次上課前要交的作業，一周就在同學們大呼解放中結束了。

田曼清慢吞吞收拾完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踢着石子，想到家中的父母，她一邊深呼吸一邊揚起一個陽光的笑容。

咚！

她揚起的弧度僵着臉上，田曼清猛地扭頭，身後的小道空無一人，仿佛那聲響聲只是她的幻覺。

心髒不安地狂跳，她深吸一口氣加快步伐，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向自己家的反向，幸好身後聲音沒有出現，等她跑到家門口，田曼清将急促的呼吸平複下，這才推門道：“媽！我回來啦。”

“曼曼回來了，剛好趕上……”田媽媽從廚房中探出頭，笑道：“快快快，去洗洗手，飯菜剛做好。老公，快過來給我搭把手，曼曼都回來了！”

田曼清應了聲，從洗手間回來時，桌上擺好了兩菜一湯，她坐下默然扒着白飯，臨近高考，耳邊充斥着爸爸媽媽對她未來的期望。

田曼清聽見他們欣慰的笑聲，她擱下筷子，試探道：“媽，今天學校……”

話音未落，田曼清只覺空氣凝固了一瞬，熟悉的壓迫感襲來，她小心翼翼呼吸，直到父母用一臉擔憂說出了一句話。

“在學校怎麽樣，沒出什麽問題吧，曼曼你記住，我們一家子可就指望你能争氣，可不能在學校出岔子。”

說罷，左右各伸來一雙筷子，将她空碗再次填滿。

眼前被夾來的幾筷子食物似乎還太滾燙，幽幽散發着霧氣，田曼清眨眨眼睛，眨去眼前的一片模糊。

“……嗯。”

周末一眨眼過去，也許是臨近考試，一大清早的座位坐的滿滿當當，就連小霸王薛晗今天都破天荒地到了。

雖然依舊是懶懶地趴在課桌上，老師也無心再管，只要不惹事就由他去了。

課間，關系好的圍在一起，吐槽老師吐槽假期再順便八卦八卦娛樂新聞，嬉笑聲不絕于耳。似乎是被吵到了，薛晗翻個身狠狠地“啧”了一聲，教室安靜了一瞬，再之後聲音就被壓低了不少。

田曼清從桌面上移開視線，茫然看了薛晗一眼，緊接着又糾結了一會兒，視線落在前排正抱怨着假期過得太快的組長，又落在黑板上，她在心底默默演練了幾遍對話，提醒道：“組長，今天該我們值日……”

組長不耐煩地回瞪了她一眼：“……我沒忘，不用你提醒我！”

“……”田曼清頓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麽。

她走近那裏，此刻的講臺上擠了一堆人，滿滿一黑板的板書被擋在後面，空氣中粉塵飛揚。

田曼清停下腳步，內心十分抗拒的想，既然組長知道了，那麽她再找其他人去擦吧……

每當遇見這種情況，她下意識的逃避已經成為了習慣。明知道這樣不對，她卻還是逃似的走出教室。

她的課桌也是時候再換一個了。

田曼清靠在牆壁待了兩秒才再提起腳步，而當她半途因考試上的事項被老師叫去，耽誤了時間，再回到教室的時候，下一節課的老師早已站在了講臺上。

“報告。”

“進！”

老師目不轉睛地盯着亂七八糟的黑板，不滿地皺起眉頭：“該哪組值日了，你們班的黑板怎麽又不擦！”

田曼清剛挨到板凳，聞言愣住。

“老師老師，今天該我們組了。”坐在她前排的組長立馬舉手道：“我和田曼清說好這次她來擦，但是她光顧着出去玩肯定是忘了。”

“是嗎？田曼清。”老師頭疼地詢問坐在最後排低着頭的女學生。

田曼清沉默了兩秒，垂下眼睫：“嗯……嗯，對不起，老師，我下次一定記得擦……”

“行了行了，坐下吧。”

老師深深地嘆口氣，這個學生學習雖好，性格卻有些缺陷，有時候他明明能看出來，卻完全沒有幫她的機會。

雖說她性格不好，但畢竟學習好，所以老師對她也算寬容，同學們也就不會那麽肆無忌憚地欺負她，以後一定會好的。

田曼清不敢擡頭看老師的表情，只好這樣在心底安慰自己。

“我在這一整天了，怎麽不記得你們有說過。”

正在田曼清自我催眠的時候，薛晗突然在她耳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攜着一股男孩清爽氣息的熱氣附上她的耳畔，田曼清整個人一驚，凳子往後一退，被迫劃出不小的聲音。

薛晗重新趴回去，斜了她一眼，嗤笑道：“果然慫。”

田曼清抿了抿唇，狠狠在心底唾棄了一番自己的反應大，然後聚精會神地聽課，不讓心裏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再影響自己。

黃昏，田曼清慢吞吞地收拾東西，至于薛晗在下課鈴響起的一霎那就消失了。

等她收拾好，偌大的校園裏只剩寥寥幾人說笑着往外走，田曼清微微側臉，不想讓人看見她的模樣。

又走了一段路，卻見前面兩個同學猛地停下，像是在确定什麽地歪頭竊竊私語。

“校門口那是誰，怎麽堵着了？”

“我看看……卧槽，那個好像是外校的小混混，他們怎麽又來了！”

“不是吧，我們躲着點，別被盯上了……”

田曼清動動耳朵，順着話往堵了數十個人的校門口望去，兩三個小混混模樣的守在鐵門前，手裏各提了一個鐵棍态度惡劣地盯着來往的人。

她表情一怔，堵的人裏面竟然大半都是自己班的！

小混混還說着什麽。

“啊，是田曼清！”面朝她的一個同學眼睛一亮，激動地指向她。

其他人都像是聽到什麽大不了的名字，紛紛扭頭用看救恩稻草的眼神将她定在原地。

救命稻草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注定是被犧牲掉的。

果然，那些人立馬七嘴八舌地撇清關系。

“她是薛晗的同桌，他們關系好着呢，我們是真的和他不熟，不知道他在哪……”

田曼清苦笑。

原本以為他們怎麽也不會惡劣到這種地步，看來好像是被自己打臉了……

“都給老子滾。”

大概明白了情況的小混混狠甩了甩鐵棍，走向田曼清，被拖在地面上的鐵皮刮出一連串刺眼的聲音。

其中一個小混混嬉皮笑臉道：“小妞，我們找薛晗！”

田曼清掐緊手心，無助地瞥向隔着鐵欄的另一頭的班長，透露出幫幫我的訊息，卻見她事不關己地扭過頭。

“明天要是來不了，我會幫你寫請假條。”

聽見這句話，田曼清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手腳冰涼一片，她的身體微微晃了兩下，似乎是認命地垂下頭顱跟在了小混混身後。

然而剛走出校門，田曼清趁其他人不備，握緊拳頭，使盡全身的力氣往人多的大街沖去，試圖甩掉那些人，卻不想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質。

還沒跑多遠，呼聲救，她就被追上來的人扔進了濕冷的小巷子裏。

田曼清悶哼兩聲，下一秒被圍在了狹小的角落。

“別逼我動粗。”

小混混靠得極近，把玩着從腰間抽出的巴掌大的匕首，嗓音裏滿是流裏流氣的嘲谑，“否則這麽漂亮的小臉被弄花了，多可惜，你說是不是？”

令人作嘔的難聞味道撲在田曼清的臉上，她嫌惡地偏過頭，整個人卻不由自主地發抖。

她真的很害怕。

她抗拒的模樣惹惱了小混混，他臉色一變，兇暴地将田曼清摔在牆上，他将手中冰涼的刀刃對着她的臉頰比劃，仿佛在找一塊好下手的地兒，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她，“說，薛晗在哪！”

“我……我不知道。”

“該死的。”見她如此不配合，小混混眼露兇光，閃着銀光的匕首眼見着要揮向她的臉。

田曼清自暴自棄的停下掙紮，她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頭頂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撕扯着她的思維，一邊拼命喊着別放棄，一邊蠱惑她就此結束。

田曼清急促地呼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忽然，哐當一聲巨響在她耳邊響起。

預料的劇痛被沒有發生，田曼清小心翼翼睜開眼，只能看見原本拿着匕首的小混混正倒在地面哀嚎，右手像沒骨頭似的耷拉在一旁。

她一擡頭，剩餘的兩個人離開了她周圍，正在一道結實的人影對峙，可明顯能感覺出他們的力不從心，沒打多久就演變成了被對方單方面吊打。

混亂中匕首被踢到巷子外，田曼清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新來的也是個小混混，今天和這三人起了沖突，她也難逃一劫。

田曼清又開始胡思亂想，還沒想出個頭與尾，卻聽那個人笑着又砸了小混混一拳，肌肉的撞擊聲聽得人牙根直發酸。

這笑聲好耳熟！

田曼清瞪大了眼，努力往縫隙尋找人影，剛找到那張興奮暢快的臉，就和薛晗對上了視線，他微微收了一下情緒，手腳依舊毫不留神地往最痛的地方招呼。

薛晗看起來像是專門練過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爆發力，然而他打得十分開心，就好像在由此享受着什麽。

“我說同桌，這種時候——”薛晗甩甩手正經道：“最好閉上眼。”

田曼清愣了下：“嗯。”

田曼清聽着小混混的哀嚎聲，一邊将心緒逐漸平靜，才發現冷汗早已浸透了她的後背，此刻被風一吹，整個人都是涼的。

小混混不敵薛晗的力量，幾個回合下來後就找個借口溜了。

安全了。

這個念頭使她的腳一軟，“吧唧”一下順着牆壁失力滑落。

懶得再去追，薛晗解決完他那邊的事，一回頭看見田曼清這幅狼狽的樣子，嫌棄道：“你怎麽回事！”

“對不起……”

和他說什麽對不起，薛晗莫名其妙地瞅了他一眼。

“不許道歉！”

田曼清擡起紅紅的眼睛，沉默了一秒，悶聲道：“……謝謝你。”

一腔熱血的話都被這雙水氣盈盈的眼睛殺死在搖籃中，他輕咳一聲扭過頭，滿不在乎地笑道；“反正都是在找我的，剛好給我練手……總之你太弱了。”

薛晗又往小巷外走了兩步，“幸好沒人看見，不然就麻煩了。選的地方還挺隐秘，差點就沒看見——”

“謝謝你……”

被三番兩次打斷的薛晗有點生氣了，“都說了不許——”

話剛蹦出一半，薛晗忽然噤聲，因為他看見他的那個弱雞同桌還蹲坐在牆角，雙手捂臉，整個人都在顫抖，如同秋風裏殘敗的楓葉。

壓抑的哭泣聲從她細白的指尖漏出，一點一點滲進薛晗不停跳動的心房，引起絲絲異樣。

薛晗轉身走向巷子口，一腳踢開那把匕首，眉頭皺起，他啧地望向遠方。

“我沒有欺負你……你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