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調情
兩人穿過兩個院子,便到了花園涼亭。
臘月,百花凋零,唯臘梅花争豔。
随行的丫頭将玫瑰酥放在桌上,便退了下來,長公主交代過,無須在涼亭伺候。
蘇景辰是公主府的常客,但他總是一個人過來,丫頭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絕世美男與女子一起來,不由地對梅子多看了幾眼。
膚白、貌美、胸大。
兩個丫頭躲在樹叢後面偷看。
這倒真不是她們膽大,這是長公主的吩咐,這是明目張膽的偷看。
不知那寧王說起情話來,是什麽樣子的,能親眼目睹,也是榮幸,兩個小丫頭癡癡地想着。
然,事與願違。兩人看了好一會,也沒見寧王說什麽情話,甚至兩人都沒說什麽話。
那兩人吃了玫瑰酥,就是面對面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終于,梅子說,“長公主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蘇景辰心說,我就放在心上了,嘴上卻說,“嗯。”
梅子問,“殿下認識孔瑜嗎?”
蘇景辰答,“有幸見過。你也認識?”
梅子答,“沒有見過,但聽人說他寫的一手好文章。去年聽說書先生說過他的《鄉野人家的小娘子》。”
以前,在軍隊裏,孔瑜寫小說的時候,總要纏着她,讓她品讀,提意見。
蘇景辰道,“那是個人才。”
梅子繼續道,“程将軍出事後,孔瑜副将便被通緝了,後來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所以,你救了孔瑜,又把他藏在了哪裏呢?
蘇景辰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梅子道,“嗯。”
然後無話。
一個看花,一個在看看花的人。
一個看風,一個便在看看風的人。
兩個小丫頭躲在樹後面聽得雲裏霧裏的,根本聽不懂。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情話呢?
梅子突然說道,“你長得很好看。”
蘇景辰楞了一下,看着她道,“你長得也很好看。”
梅子又說道,“你像風像水一般靈逸。”
蘇景辰亦道,“你像這臘梅花一般,堅毅。”
兩個小丫頭緊張地豎起耳朵,終于開始了!若是聽到一些露骨的,該如何是好。
梅子與蘇景辰對視一笑。長公主聽了,應該會開心。
一陣冷風吹來,梅子緊了緊衣裳,無奈胸前還是冷。
蘇景辰走近,将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
又幫她将衣裳緊了緊,這樣一緊,無意間将那□□擠得更深了,只見兩團雪白,呼之欲出。
蘇景辰從未這樣靠近一個女子,亦沒有仔細瞧過女人的胸脯。
他臉上一片緋紅,像一個遭人調戲的少女。
他将目光移了過去,又看到她精致的鎖骨,只好又将目光移走,卻又看到她飽滿的唇。
最後,幹脆轉過身去,這樣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梅子便繞到他面前,“你怎麽了?”
她因為轉身而胸口起伏,又被他看到了。他只好閉上眼睛。
蘇景辰,“你,你怎麽不多穿點衣裳。”
梅子,“你沒看出來?”
蘇景辰面上一熱,“看,看出來什麽?”
梅子,“我在炫耀。”
蘇景辰,“什麽?”
梅子,“豐滿。”
前一世,她被人叫了一輩子的太平将軍,這一世,可不就揚眉吐氣了嗎。
蘇景辰背對着梅子,“我們來談一筆生意怎麽樣?”
與寧王做生意,從來就沒虧過,梅子便問,“什麽生意?”
蘇景辰道,“今後,你多穿點衣裳。”
梅子問,“然後呢?”
蘇景辰答,“新開酒坊的利潤多給你兩成,也就是你七我三。”
竟然有這樣的好事?古話說,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的。
梅子便問,“多穿衣裳是怎麽個多穿法?”
蘇景辰紅着臉,指了指梅子的胸口,“那裏,蓋住。”
梅子低下頭來看了看,無奈道,“好吧。”
在金錢面前低頭,沒有什麽可恥的。
“看來以後,只能自己欣賞了。”梅子無比遺憾地說道,她嘟起小嘴,少見的頑皮。
蘇景辰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我送你回去吧。”
梅子答,“好。”
樹叢後面的兩個小丫頭趕緊跑了走。
梅子與蘇景辰辭別蘇景景後,剛到大門口,碰上先前被遣去捉君富貴的護衛們。
蘇景辰便問,“人沒抓來?”
為首的答道,“禀殿下,那孫子不在君家。”
蘇景辰,“好,去長公主那複命吧。”
君富貴一直躲在柳明磊府上,哪裏敢回家。
梅子回到韓府西廂房,喝了杯水,隐約聞到一股腐爛的氣味。
最後從門後的櫃腳底下找出來一直死老鼠,老鼠的嘴巴上,沾了一大塊紅薯皮。
梅子用銀針試了一下,那紅薯皮上,果然有毒。
趙二被害那天,是在韓府門口買了烤紅薯,那神秘的紅薯小販便成了這個案件的關鍵人物。
梅子正思索着,庭州知府王現便差人來請梅子,說是趙二的案子有了新的線索。
梅子正要跟着官差走,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退回房內,換了件衣裳才出門。
她換了一件領口嚴實的衣裳。
官差領着梅子進了府,卻不是知府大堂,而是知府大人歇息的後堂。
梅子心下懷疑,卻也跟着去了。
到了知府書房,房內卻僅有王現一人,官差将梅子請進房內,便退了出去,走時将書房的門關了上。
梅子了然。
前一世,作為一個威風凜凜的将軍,還從來沒有被人關門待宰過。
王現見小美人過來,看她穿地不似上次那般涼快,便問,“你熱嗎?”
梅子答,“不熱。”又問,“大人可有什麽線索了?”
王現色眯眯地瞅着她豐滿的胸部和纖細的腰肢,一邊說道,“你一個弱女子,沒了丈夫,今後打算怎麽辦?”
梅子答,“再嫁。”
實話。
王現欣喜道,“你覺得本官如何?”
梅子答,“我喜歡有才華的,不知大人可有?”
王現清了清嗓子,“那是自然的。”又對着門口喊道,“帶上來。”
兩個官差押着一個粗布衣裳的人進了來。
王現繼續道,“這位便是兇手,趙二就是吃了他的紅薯才中毒身亡的。”
梅子仔細看了看眼前的人,瘦瘦高高的,國字臉。
與她自己查到的信息是一致的,這便是賣烤紅薯的神秘小販了。
這個王現倒也是有點能耐的。
王現大聲質問道,“王六,你為何要殺害趙二?”
那個被叫作王六的,看了看梅子,答道,“因為我垂涎他家婆娘的美貌。”
梅子從未見過眼前的人,難道是自己穿越之前的事情?
王現怒道,“本官生平最讨厭你們這些色胚色魔,居然對一個弱女子下手。”
梅子心說,你自己不就是嗎。
王六繼續道,“人是我殺的,要殺要剮,随便你們。”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倒像是一個随時準備英勇就義的戰士。
梅子問,“你是怎麽殺的人?”
王六答道,“我在烤紅薯裏下了□□,他吃了不就死了。”
那桃酥渣渣上面的毒是怎麽來的呢?
梅子問,“只有紅薯嗎?”
王六答,“是。你們殺了我了吧,我罪有應得。”
梅子問,“你不打算求情嗎?”
王六道,“我殺了人了,是死罪,又什麽好求情的。”
王現第一次見人認罪認地這般幹脆的,不由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你乃真漢子。”
但是,認罪認得這樣幹脆的,一般不是真兇。
王現繼續道,“本官仁慈,你先回家吧,與家人團聚幾天,等候處置。”
這,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吧。
王六卻突然撲通一跪,“大人,人是我殺的,我不能回去。”
王現命人将王六拖了出去,放了走。
又派人悄悄跟蹤過去。
梅子不禁對王現刮目相看。
她将帶着□□的桃酥渣渣拿了出來,“大人可知,這桃酥渣渣上為何也會有毒?”
難道不應該懷疑一下做這桃酥的人嗎?
王現想了想答道,“這個本官不知,有待偵查。”又關切道,“夫人,哦,不,姑娘餓了嗎,留下來用個晚膳吧。”
邊說便伸出手來,想要去摸梅子的手。
梅子躲了過去,“多謝大人,我還有約。”說完便往門外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房門只是關着的,并未上鎖。
梅子便輕易走了出去,原以為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這王現,還真是奇怪的人,他是真好色,甚至動手動腳,卻不硬來。
“這不對啊,通常來說,這個時候,姑娘你應該主動以身相許才對啊!”身後傳來王現的聲音。
梅子笑并不惱,只是笑了笑,徑直出了知府大門。
第二天一大早,梅子再次被請了過來。
這次是在知府大堂內。
正中間橫了兩具屍體,一大一小,白布蓋着。旁邊一袋金幣,還有一個整理好的包裹。
一具是王六,另外一具是王六的娘。
由此可以看出,王六收受錢財,受人指使殺了趙二,又替人頂罪,幕後之人見王六平安回來,以為他出賣了自己,便将他殺害了。
怪不得昨日王六一心認罪求死,八成是那幕後之人拿捏着他娘的命來威脅。
王六回家後,怕人報複,收拾了東西,帶着老娘要逃,卻還沒被人滅了口。
梅子撿起地上的錢袋,仔細看了看布料,沒有線索。
王現命人将屍體擡走,物證單獨存放。
三條人命,線索卻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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