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抓傷

花大夫剛一包紮好,納蘭尋風就來了。

老遠就聽到他“蘇公子,蘇公子”地叫着。

蘇景辰卧在躺椅上,被包地像個粽子似的胳膊無力地擱在扶手上,一副受了重傷的樣子。

納蘭尋風過來一看,“我的親舅舅,這是怎麽了?”

蘇景辰一聽到納蘭尋風叫他舅舅,就感到膈應人,這是又缺錢花了?

他拂了拂手,“本舅舅今天沒錢。”

納蘭尋風湊近,看了看蘇景辰的胳膊,“我是那種人嗎,張口閉口就談錢,俗不俗。你這胳膊是怎麽回事?”

蘇景辰皺了皺眉,“受傷了。”

納蘭尋風看他這樣子,傷的不輕,“誰敢傷你?”

蘇景辰答道,“這個不用你管。”

納蘭尋風當真以為他是受了重傷了,“我去替你報仇。”

蘇景辰無奈道,“這個,真不用你管。”

納蘭尋風氣憤道,“是誰,敢欺負到我納蘭頭上!”他今日是非得為自己的小舅舅讨個公道了。

蘇景辰只好答道,“被抓傷的。”

納蘭尋風吓了一跳,“抓成這副樣子?是個野獸不成?蘇公子莫怕,待我去将它捕來烹了吃。”

蘇景辰無奈,“被人抓的。”

納蘭尋風再次端詳了一下蘇景辰的胳膊,“什麽人,成精了不成?”

蘇景辰只好答道,“女人。”

納蘭尋風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女人?抓傷?!

“蘇公子,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

這也太激烈了吧,都搞成重傷了!

蘇景辰臉一紅,不再接納蘭尋風的話。

納蘭尋風倒是起勁了,直圍着蘇景辰轉,一邊思考道,“被抓成這樣,蘇公子你的戰鬥力可以啊。”

被一個晚輩評論那種事情,蘇景辰有些窘。

納蘭尋風繼續道,“是誰?”

蘇景辰像一個被調戲的大姑娘一般,頭一撇,“我不知道。”

納蘭尋風猜道,“是我那義妹。”

蘇景辰沒說話,是默認。

納蘭尋風嘿嘿直笑,“真看不出來,你們兩個人,哈哈,表面上平靜如水,內裏卻是翻江倒海,哈哈哈。”

蘇景辰提醒納蘭尋風道,“壓歲錢。”

說不過人,便又開始威脅人了。

納蘭尋風停住調侃,十分認真地問道,“蘇公子打算何時迎娶?”

蘇景辰想了想,“過了年,我去問問她。”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她對他到底是怎麽樣的感情。雖說晌午那一幕極具暧昧纏綿,但也始終是在她神志不甚清醒的狀态下。

他看不透她對他的感情。

納蘭尋風逗他,“蘇公子你說,我今後是該叫她妹妹,還是該喚一聲舅母,或者,蘇公子你随她叫我一聲兄長。”

蘇景辰只好再次提點道,“壓歲錢。”

納蘭尋風這才閉了嘴,沒消停一下便又捂着嘴偷笑。

蘇景辰問道,“你找我幹什麽來了?”

納蘭尋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一下子認真起來了,“我想要一件寶物。”

蘇景辰問,“多少錢?”他向來都是用錢辦事,橫豎他有花不完的錢。

納蘭尋風嘆了口氣,“難就難在這裏,錢買不來。”

蘇景辰想到了,“是柳明磊從邊寨帶來的寶物?”據說還因此舍了他表弟的一只手。

納蘭尋風點了點頭,“我總覺得,那件寶物和阿霜有關。”

蘇景辰陷入沉思。

納蘭尋風道,“買是買不了了,只能去偷。”

蘇景辰問,“我的樣子很像個小偷嗎?”

納蘭尋風連連擺手,“不不,蘇公子你風流倜傥、一表人才。”

蘇景辰又問,“你打算如何?”

納蘭尋風答,“勞蘇公子賣個色相。”

蘇景辰看了看納蘭尋風,“我看你長得也很不錯,怎麽不自己去?”又道,“我也從沒聽說柳明磊是個斷袖。”

納蘭尋風解釋道,“蘇公子曲解了,我說的是對他的姐姐柳明瑤。我想過了,柳明磊那個人,還真不好下手,只好從他姐姐身上尋找突破口了。”

蘇景辰皺了皺眉頭,“太子妃?要去你去!”

納蘭尋風道,“為了阿霜,我是不介意出賣色相的,無奈那太子妃不理睬我呀。從前,她就愛纏着你玩。”

蘇景辰正色道,“她如今已經是太子妃,從前的事情,還是不提為好。”

納蘭尋風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也不是出賣色相,就是請蘇公子你出面,借來看看。”

蘇景辰道,“我不想與她再有任何交集。”

納蘭尋風不想為難蘇景辰,只好作罷,“那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蘇景辰對那寶物也是好奇,更何況程霜将軍不僅與納蘭關系好,也是梅子的義姐,想必她也很想知道。

“寶物,我會想辦法拿到,但絕對不會通過太子妃。”

納蘭尋風面露喜色,平常只要蘇景辰答應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蘇公子。”

柳明磊從邊寨帶來的寶物,究竟是什麽?

孤城劍已被拍賣,還會有什麽寶物呢?

蘇景辰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有宮裏的太監過來,說是東宮來的。

不知道是消息傳得太快了,還是東宮的某個人對他有特別的關注。

小太監捧了三四個小盒子,裏頭裝的全是上好的補藥。

小太監道,“太子與太子妃聽說寧王受了傷,特送補藥過來。”

蘇景辰收下藥,“小傷,請太子殿下無需牽挂。”

小太監說的是太子與太子妃,他謝的卻只是太子。

小太監領了賞錢,高高興興地回去複命了。

東宮。

太子不在,太子妃柳明瑤将那小太監喊來,問道,“他還說了什麽?”

小太監答,“沒了,就那一句話。”

柳明瑤又問,“可打聽出來是受了什麽傷?”

小太監答,“奴才問過了,聽寧王府的人說是被野貓抓了。”

柳明瑤,“你下去吧。”

小太監又領了一份賞,開開心心地下去了。

野貓,庭州城內什麽時候野貓泛濫了?柳明瑤對貼身宮女說道,“本宮今日晚膳要吃貓肉,野貓肉。”

小宮女不明就裏,“娘娘,外頭的野貓肉怕是不幹淨,娘娘若是想吃,可以捕了家養的貓來吃。”

柳明瑤瞪了她一眼,“本宮要吃野貓肉!”

小宮女吓得一個哆嗦,趕緊下去叫人出去捉野貓。

很快,長公主與瑞王的慰問禮物也送到了寧王府。

到了下午,太後及皇後也派人來問候一番。

卻都以為蘇景辰是被野貓給抓傷的。

這個王爺,天天正事不幹,居然能被野貓給抓傷,據說傷得還不輕,那胳膊包地跟個粽子似的。

蘇景辰聽到也只是微微一笑,他樂得皇宮那幫人這樣說他。

等該來看望的人都看好了,該送的東西也都送好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蘇景辰站在院子裏一處梅花前,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來問候他的人越多,他就越覺得少了點東西。

是了,她還沒來。

蘇景辰到書房,磨好了墨,展開了紙,提起筆,正欲寫字,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将那沾滿墨水的毛筆又放在了一旁。

原本是想寫信給她。

想想還是算了,自己都受了這麽重的傷了,她竟然都不來看他。尤其是在她對他做了那種事情之後。

他倒要看看,她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他來。

此時,梅子可沒有時間去猜蘇景辰的小兒女心思。

她正在知府大堂。

堂下站着一個君富貴。

王現坐在大堂上,大聲呵斥,“嫌犯跪下。”

君富貴可不怕他一個小小的知府,“我表姐是未來皇後,我表哥是未來的國舅爺!”

王現倒也是個不懼權勢的好官,管他表哥是皇後還是表姐是國舅,橫豎,你也不能殺人,讓旁邊這位絕色佳人成了寡婦,那就是你的不對!

“給我跪下!”

君富貴不肯,旁邊兩個官差過來硬壓着他跪了下來。

“哎呦,哎呦,我的胳膊,疼死了,快放開我!”

王現可不管他是疼還是不疼,“王六被害那晚,有人見你往他家去了,可是真的?”

君富貴死不承認,“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

王現命人帶了人證過來,是一對賣宵夜的小夫妻,那晚收攤晚,剛好看見君富貴從王六家出來。

巧的是,那對小夫妻從前受過君富貴的欺負,所以認得他。

被君富貴欺負的人太多了,他可記不住眼前這對小夫妻,“血口噴人!”又對着王現大喊,“大人,我冤枉。”

王現并不理會君富貴的申辯。你害得這絕世佳人傷心,那就是你的罪!

王現叫人将物證呈了上來,托盤上是一個小珠子,正是在王六家門口附近找到的。

這讓君富貴再也無法抵賴,因為那珠子上清楚地刻了一個君字,只要稍加驗證便可以查到失主。

君富貴抵賴不了,只好承認,“本少爺是去過王六家,不過是看他家窮,去幫助他而已。”

一直沒作聲的梅子終于說話了,“我家也窮。”

怎麽不見你去幫助我?

君富貴看了梅子一眼,想到昨日,差點就得到她了,真是便宜了後面來的男人。

王現見君富貴對梅子色眯眯的樣,頓時來了氣,“本官生平,最讨厭你們這些色鬼、色胚!”

“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隔日再審!”

君富貴哭喊,“憑什麽呀,憑什麽呀!大人饒命,王六和他娘真不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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