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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10-11 17:00:04 字數:5378
“母妃……咳……”
在另一宮殿裏,淩妃握着丁樂樂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笑眼眯眯的,讓丁樂樂尴尬極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另一邊悠然坐着,享用着熱茶的朱晉棠。
“好,好,太好了。”淩妃連連贊美,眼底嘴角都是笑意。
丁樂樂被打量到粉臉都要燒起來了,忍不住嬌羞的抗議,“母妃,沒人這樣看人的,我不就一個樣嘛,幹麽看得那麽仔細。”
淩妃呵呵直笑,“不一樣,經人事後,整個人滋潤了,是個女人了,也許肚裏已經有本宮的小孫子了。”
丁樂樂無言,沒想到淩妃說話這麽直白。拜托,洞房花燭夜已經夠折騰了,昨天也被某人啃得很徹底,她從不知道,男人一旦被挑起情欲就會欲罷不能,還是王爺得天獨厚?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坐在一旁喝茶的朱晉棠。呋,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在床上時他可是壓着她,戰力猛烈的一再掠奪。
朱晉棠的目光對上她的,像是洞悉她腦袋在想什麽,淡漠的雙眸突地燃起欲望的火苗,緩緩的以眼巡過她的唇,丁樂樂又驚又羞,窘迫的轉開目光,心跳紊亂。
淩妃原本還在傳授夫妻之道,見一對新人心不在此,一旁的嬷嬷也低頭憋笑,她忍不住也笑了。“是母妃不對,怎麽在這時候碎嘴呢,新婚燕爾,母妃也是過來人,你們回去吧。”
“兒臣告退。”朱晉棠可是半點都不遲疑的放下茶杯,起身就拉着丁樂樂的手向母妃行禮。
丁樂樂一張臉兒火燙燒紅,眼睛都不敢看向淩妃。好羞人!這方面她不夠厚臉皮,她輸了!
兩人一出殿外,丁樂樂就狠狠瞪朱晉棠一眼,“王爺,你可以控制一下嗎?”
“你指什麽?”他問得直接。
她杏眼圓睜,這人裝蒜呢。
他握住她的手,一邊笑一邊往宮外走去,“本王得努力耕耘,有十個娃兒等着從愛妻的肚子裏出來——”
她急急的上前,踮起腳搗住他的唇,“別胡說!這裏是皇宮,被人聽見了傳到母妃或父皇耳裏,那怎麽辦啊?”
“什麽怎麽辦?生出來就好了。”他笑着吻了她送來的小手。
她立即抽了回來,哼哼兩聲,“真當我是母豬啊,不對,我有重要事要跟你說的。”
兩人在出了宮門,坐進馬車後,丁樂樂立即将稍早前,她想到有關楊等珊的症結點向朱晉棠道來。
“她會如此用盡心思,不就是想當皇後嗎?也許……我指的是也許,她曾作過預知夢,認定你才是皇帝,想做皇後的她當然非你不嫁,可是——”
“可是眼下明明我已不可能争帝,即便當了我的妻子,也只是個王妃,而她已是未來的國母,她卻視而不見。”他接下她的話。
她用力的點點頭,“就是。所以如果讓挪看明白這一點,讓她确定了她的皇後之位是不可動搖的,她又何必再與我們為敵?”
“更好的是,她會主動将你師父放出來示好。”他看着眼睛閃閃發亮的妻子,不得不承認她的腦袋真是非比尋常的好,“我猜你已經有好方法了。”
她興奮的道:“對,我想替她的預知夢做個最佳示範,如果她仍有作預知夢的能力,也許她就知道怎麽将這些夢境用在好的地方。”
見他蹙眉,她接着道:“你猜出來了?對,我想将她變成一個好人,梁老太醫那樣的人寧願不要自己的命也要護住她,代表她不是一個很差的人,還有,替她藏匿師父的人不也是好人嗎?可見她的另一面——讓他們甘願效忠的那一面是我們所不知的。”
“那是她太會挑人,選的都是有能力又——”朱晉棠住了口,在她額上印上一吻,“算了,你說的沒錯,這也是聿寬他們遲遲下不了狠手的主因,他們很明白那些人并不壞。”
不可否認,這也許是打破僵局的好機會,只是樂樂如此用心良苦,也不知道楊苓珊領不領情?
丁樂樂眼睛陡地一亮,“意思是你答應配合了?”
他一挑濃眉,“那得看你如何讓我開心。”
于是馬車回到晉王府後,這對新婚夫妻就窩在新房裏三天三夜,吃食、熱水都是往屋裏送,若客人到訪?不見!
皇上早已恩淮兩對新人有十日的假期,不必上朝,不必議事,就盼能來個入門喜。
東宮那裏,由于楊苓珊耍脾氣,朱晉仁倒是雨露均沾的将側妃妾室全輪了一遍。
但晉王府這裏只獨寵丁樂樂,她完全任由朱晉棠放肆,這也是生平第一次,朱晉棠如此沉迷于情欲這件事。
此時,朱晉棠深情的凝睇着床上的人兒,她雙頰嫣紅,一頭黑發傾瀉而下,落在她白皙的鎖骨上,目光一路往下,他的唇封住她的,繼續在她身上咨意吮吻,留下印記,引得她無助喘息呻吟。
過了幾日,被召回的聿寬跟孟均終于風塵仆仆的回府了。
而聿寬在向主子回報後,便又急急尋覓佳人,可惜這一路舟車勞頓的,他只來得及買一支木造發釵送給佳人,還說了一句他在這趟出遠門的日子裏,孟均教了他不下數百次的話,“快入冬了,記得穿暖點。”就又走出院落。
曉研臉紅紅的看着手上的發釵,下一秒,發釵被人從手上拿走,她一擡頭,竟見冷峻的聿寬又去而複返,迳自将發釵插在她的發上,“好看。”
他臉上有着可疑的紅色,接着施展輕功,飛掠而去,留下曉研一人羞答答的直笑,不時摸摸發釵。
這一日,楊苓珊莫名的被召來金銮殿。
皇上高坐在龍椅上,皇後、淩妃還有幾名嫔妃坐在一旁,滿朝文武也都在朝。
她一臉困惑的發現皇後笑容可掏的看着她,不,是殿內每個人幾乎都是笑容滿面的看着她,還有太子,這幾日從沒給她好臉色看的人,此刻竟然溫柔且深情的看着自己,她是在作夢嗎?
然後,皇上說了些話,皇後說了些話,太子、包括她的父親也說了些話。
他們每個人都提及她預知夢的能力,還說硯城百姓能逃過一劫,原來最大的功臣是她,只是,她怕被當成妖魔鬼怪,也怕事情并不如夢中所示,所以才由晉王編了個神仙入夢的說法。
接着,竟然連梁侑聰也走進大殿,證明是她向他預警,才讓他的獨子逃過死劫。
一個又一個的朝臣站了出來,表示他們都曾因她的預知夢而躲過禍事,言語間對她盡是感激。
她不知道他們為何會突然說出她的預知能力,從他們口中說出來的她,是善良的、不居功的,還很擔心自己的能力會不會被視為不祥。
但每個人都說她多想了,她根本是天女,金聖皇朝有天女為太子妃,是百姓國家之福。
然後,太子深情地握緊她的手,“在未來,将有天女與本太子共同守護皇朝,實乃我朝之大幸!”
半晌,當她與太子步出金銮殿外時,就見到朱晉棠跟丁樂樂。
朱晉仁一臉認真的看着朱晉棠,“皇弟,我很感謝你把天女讓給了我,這事很快會傳到宮外,擁有天女的我真覺得有如神助,對未來治國更有自信。”
朱晉棠微笑的看着他,“先前,太子妃因這能力,在說與不說間承受了不少煎熬,造成她心性有些問題。可她現下已是太子妃,仔細想過了,公開對她才是好事,這是晉王妃的建議。”
“這是非常好的建議。日後有什麽預知夢,太子妃都可放心的說,本太子當你的靠山。”
朱晉仁看她的目光從來沒有這麽溫柔過,楊苓珊強忍住心中的激動,看着丁樂樂,“我有話想跟晉王妃說。”
丁樂樂笑笑點頭,兩人随即轉往禦花園的涼亭。
“為什麽把硯城的功勞給了我?還有那些人,我其實是另有圖謀的在幫助他們,我——”楊苓珊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羞愧過,她曾在心裏耝咒、誓死也不放過的人,竟然給了她一份這麽大的禮。
“你不笨的,太子妃,老天爺給了你預知夢這種能力,代表你一定也有很棒的一面,不然,祂怎麽不給我?”丁樂樂沒将楊苓珊重生之事戳破,只是淡淡笑說。“祂是希望你能做好事,做好人呢。”
“做好事?做好人?”她擰眉自語,似在細心咀嚼這幾個字。
“其實你本性是良善的,端看你示警之人全是忠肝義膽的好臣子便可知道,只是我不懂,你為什麽獨獨對我師父不好,要害死她?”丁樂樂仍假裝不知道師父還活着。
“不,她沒死。”楊苓珊低頭。她真的很羞愧,自己原本還在想着怎麽利用葛大夫來害朱晉棠跟丁樂樂呢。她沉沉的吸了口長氣,這才擡頭再次正視着她,“其實我跟葛大夫——”她娓娓道來一切。
一開始,她擔心葛大夫治好她的病,直至後來,葛大夫說要幫她贏得朱晉棠的心,她也極為信任葛大夫的與之說了很多秘密,卻意外發現葛大夫打算去跟晉王說出一切,這讓她感覺自己被背叛了,無法原諒葛大夫。
“我不能饒恕她,我以為她懂我,她也說會幫我的,于是梁老太醫在我的央求下助我一臂之力,後來我将她送到一個我曾幫過的地方官那裏,我讓他們一家人相信,如果讓葛大夫逃出去,我就會死。”她很羞愧的低頭,“他們沒有多問的便幫了我,但他們沒有虐待葛大夫,只是讓人廢了她的武功。”
原來,這才是師父這麽久都沒有脫險的主因。丁樂樂沉默了。
“我沒有殺她滅口,是因為我曾經那麽的信任她,她卻覺得我做的不對,還說老天爺會因為我的所作所為,收走我所有的福氣,包括後位,所以我留她活口,要讓她看到我最終能成為皇後,她是錯的,可是、可是……”事實證明,她真的錯了。
楊苓珊放在桌面上的手緊握着,想到過去的所作所為,再想到今日朱晉棠跟丁樂樂的以德報怨,她幾乎無法承受心中的自責,覺得自己怎能如此卑鄙、貪婪又陰險?!
想着,楊苓珊再也強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痛哭出聲。
一個多月後,一個寒風刺骨的冬夜裏,京城街上幾乎不見行人,孟均跟寬聿策馬而行,在兩人身後有一輛馬車,其後還有四名侍從騎馬跟随,一行人抵達燈火通明的晉王府。
王府大門高挂燈籠,許是聽到馬蹄聲,就見一身粉紅綢緞的丁樂樂飛快的跑了出來,接着,朱晉棠高大挺拔的身影也跟着追出,為她披上一件純白狐裘後,再目光含笑的看着她。
孟均跳下馬車,上前将馬車簾子拉開,一名慈祥老婦微笑的下車,丁樂樂撲上前去,緊緊的與她相擁,大聲喊着,“師父!”
翌年,皇室舉辦了春郊狩獵,地點在京城西山圍場,遠山積雪未融,天氣仍有些冷,但動物們已經開始活動了。
這次前來的多是年輕一輩,皇帝身子微恚,便沒前來,除了一幹随侍、武将外,朱晉仁、楊苓珊,朱晉棠、丁樂樂,甚至是新婚的南宮昱、何貞儀,另外還有婚期不遠的聿寬、曉研,以及獨身的孟均、春兒都來了。
一個月前,葛品君已返回寧城,同行的還有梁侑聰。他向皇帝辭了太醫一職,決意跟在她身邊學習,而魏漁向在返京時得知此消息,也急急的追去,他想見恩師,更想見見教出丁樂樂那樣鬼才的葛品君。
曾經的恩恩怨怨,衆人都選擇放下、往前看。
楊苓珊的改變是最大的,如今的她溫柔娴靜,待人可親,是人人眼中稱職的太子妃。
已懷孕三個月的她,身邊有宮女随侍,何貞儀坐在她對面,曉研及春兒則站在她身後,寬大的帳篷內還置了暖爐,幾個女眷的眼睛全看着外面,眼睛都閃動着羨慕之光。
丁樂樂是惟一可以跟着前去狩獵的女眷,她坐在馬背上,低着頭,一手正撫着胯下黑駒黑得發亮的毛發。
在她身旁是俊美無俦的朱晉棠,即使相隔一段距離,帳篷內的女眷都能清楚看見他那雙深邃黑眸裏的愛意,他對她的獨寵呵護,可是全朝皆知。
丁樂樂一身雪白大氅,粉臉無瑕,目光含俏,整個人看來更為嬌媚。
朱晉棠一身貴氣紫貂,英俊挺拔,威武懾人,此時更是露了一手,一個飛掠,直接落在丁樂樂的身後,将她擁入懷中,而胯下那匹黑馬并未受到任何驚吓,仍悠然而立。
丁樂樂詫異的回頭看着他,彎唇淺笑,“你怎麽跟我共騎?”一開口,呼出的氣全成了白霧。
“我已先去探過前方樹林,地面上仍有些薄雪,并不好前行,我們共乘就好,反正我想要的獵物已經在我懷裏了。”他眨眨眼。
“皇弟,你黏媳婦的毛病愈來愈重了,雙騎如何打獵?”朱晉仁策馬過來,笑着調侃。
“皇兄客氣了,皇弟聽聞皇兄近日也患了此病,而且,後來居上了。”冷面晉王很不客氣的調侃回去。
“咳咳咳……那、那是因為太子妃懷孕!”朱晉仁尴尬的瞪了他一眼,策馬離這一對遠一點。
南宮昱、孟均跟聿寬很識時務,只等着狩獵的號角響起,絕不去挑釁以愛妻聞名的好友或主子。
不只這幾人,還有其他武将、随侍也很有危機意識,對晉王雙眼只看得見懷裏的晉王妃,他們是什麽都沒看見,甚至眼見晉王将披風拉起,遮住衆人的視線,小倆口躲在披風裏可能親親或幹啥的,他們也沒看見。
鼓聲震天,號角吹響,衆人呼聲跟着響起,一甩馬鞭,策馬入林,惟一一匹沒沖出去的就是晉王夫妻共騎的馬兒。
這一對俪人策馬緩步而行,打算慢慢的欣賞這春天景致,連接下來的夏季、秋天、冬日,歲歲月月年年,都要攜手共度——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