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爛桃花走開走開

萬年歷562年,明月國京城

三月中旬,京城郊外的桃花開得正好,甚至在京城內也能聞見淡淡的桃花香氣,引的無數京城人尋香而去,或騎馬或坐車,均為了那開得燦爛的桃花。

而對于白大将軍府裏的人們來說,他們是絕對不用專門跑上一百多裏地去看桃花的,因為他們府裏大小姐的桃花比郊外的開的更是妖嬈嚣張。

将軍府內白月兮房內

“自此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争之後,明月國正式出現在這紛擾塵世中,它将會帶着吾帝對明月皇後的愛永遠的存在下去,并見證着吾國每一對有情人的誓言……全書完”

白月兮戀戀不舍的合上手中的書,意猶未盡的咂咂嘴,透着精靈狡黠的一雙大眼瞄向了床底,那裏面還藏着好幾本關于本朝開國皇後明月皇後的野史。

“小姐,小姐,”寶丫砰的撞開房門,跑到白月兮面前氣喘籲籲的道;“不...不好了,不好了。”

“淡定點了,”白月兮極快的縮回那只正探向床底的纖纖素手,裝模作樣的吹了吹透明可愛的指甲,正兒八經的道;“什麽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老爺要給小姐定親了!”

“什麽?!”維持不了大家閨秀的形象,白月兮頗有些慌張的站起身,急聲問道;“聽誰說的?準不準?和誰?寶丫快說!”

寶丫喘了口氣,顧不得喝口水,連回到:“我是聽府裏其他的下人說的,據說老爺這會正在大廳說這事呢。”

“走,大廳。”揮了揮手,白月兮當先快步走出房門。

“小姐,小姐,你讓我喝口水再走嘛。”寶丫瞧了瞧檀木桌上的茶杯,又瞧了瞧被自家小姐帶的晃晃悠悠的房門,撅了撅嘴小跑追了上去。

讨厭,讨厭,白月兮滿懷不忿的偷藏在大廳後,一雙美眸怒火燃燒,來回掃視着大廳裏看似交談甚歡的衆人,越看越不順眼。

“白兄,你我兩家可是世交,小兒與白侄女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何不成全了小輩,為這世間再添一樁佳話呢。”坐在大廳左側的尚書大人端起面前的茶緩緩的說。

“這……”白大将軍的雙鬓已有些斑白,一雙劍眉不怒而威,雖是不做什麽,單是站在那裏便能讓人感到一股沙場蕭殺之氣撲面而來。

白大将軍位高權重,軍功赫赫,想當初他在邊關憑借手中的一把刀便讓宋國多少次铩羽而歸,便讓多少宋國士兵将領聞風喪膽,整個明月國誰人不曉得。而此時,白大将軍一向神情堅毅的臉上卻布滿無奈,苦笑着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麽。

只看的白月兮心下一陣緊張,快拒絕呀爹爹,快拒絕,我可不喜歡那個鼻涕永遠擦不幹淨的小鬼。

眼見白大将軍有些猶疑,坐在右側的當今宰相的大公子司馬和急忙開口道:“白伯父,我弟弟司馬諧可是從小就對白小姐仰慕異常,如若有幸迎娶白小姐進門,必會呵護備至,愛若珍寶,家父家母也甚為喜愛白小姐,定會視為己出的。”

開玩笑嗎?一邊偷聽的白月兮朝天翻了個白眼,睜着眼說瞎話,司馬諧那個面癱臉會從小仰慕自己?司馬和定是在說夢話。

白大将軍為難的看看左邊看看右邊,一向殺伐果斷的他在這種女兒家的事上也不免優柔寡斷,不知如何是好。

尚書大人擡眼看了看白大将軍,咳嗽了一聲道:“說起來倒是有些慚愧,以小兒對白小姐的喜愛程度,若是求親不成,倒有可能一蹶不振,整天借酒消愁啊。”

轉而,他又面向司馬和道:“司馬賢侄,你與小兒自小相識,了解他性子如何對白小姐如何,也是不忍心看小兒為情所困,失了大丈夫所為的吧?”

什麽?什麽?白月兮氣的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她怎麽不知道秦時什麽時候對自己用情這麽深了。白月兮指甲忍不住撓了撓眼前的柱子,耐着性子繼續偷看下去。

“秦伯父此言差矣,”搖了搖手中折扇,司馬和慢條斯理的道:“這京城之中誰人不曉秦公子比我家小弟有出息的多,我家小弟早已在佛前許誓此生非白小姐莫娶,唉,我這當兄長的也是無奈啊。”開玩笑,如果他不忍心的話,回到家豈不是要被小弟那冷的能結冰的眼神殺死。

好小子,尚書大人暗恨,把手中一直端着的茶放下道:“即是如此,白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伯父,小弟你也是見過的。”司馬和也道,提醒将軍大人自家小弟有多優秀。

“這……”白大将軍再次為難的看看左邊看看右邊,實在是不知如何決斷。

白月兮心跳都快停止了,在她眼裏爹爹這是馬上就要把她許配給其中一家了。

正在白大将軍剛張了張口,似是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白月兮一下跳起來,沖進大廳,一邊大力搖頭一邊大吼:“爹爹,我誰也不嫁!!!”

聲音回蕩在大廳,餘音袅袅,繞梁三日而不絕……

尚書大人、司馬和均張大了嘴巴,驚異的看着突然冒出來的白月兮。

這就是自己兒子口中的溫婉女子???!!!

這就是自己小弟口中的賢惠女子???!!!

頗為尴尬的瞧了瞧合不上嘴的兩位,将軍大人黝黑的臉泛起不易覺察紅,張口喝到:“放肆!趕快回房去!”

“我不,爹爹我就是不要嫁,”白月兮倔強的擡起小臉道。

“放肆!這裏不是你耍性子的地方,回去!”

白月兮有些委屈,從小到大這是爹爹第一次對自己這麽兇,眼中泛起淚光,她仍昂着頭堅持說:“除非爹爹答應女兒不把女兒許給任何人家!”

眼見這父女倆僵持在那裏,尚書大人連忙開口打起了圓場:“白兄,小孩子有些脾氣是應該的嘛,別動氣別動氣。”

“還不回去?”白大将軍皺眉道,“寶丫,把小姐送回房。”

“是,”藏在廳外沒敢進來的寶丫趕緊的進來,一邊使眼色,一邊拉着自家小姐往外走。

“哼!”沖爹爹大大的哼了一聲,又用眼分別狠狠剜了尚書大人和司馬和各一下,白月兮這才不甘的順着寶丫出了去。若是再不出去的話,爹爹便又會嫌寶丫不好好陪自己而懲罰寶丫了。

只是,若是爹爹真将自己許了人家,這該怎麽辦呢?踢踢踏踏的向自己閨房走着,白月兮越想越急,越想越氣,淚珠子竟不自覺地蹦了出來。

一旁的寶丫頓時急了,忙勸道:“小姐,小姐,你別氣,老爺又不一定答應他們啊,你別想這麽多。”

白月兮不搭話,只是自己抽抽噎噎的越哭越厲害,只看得寶丫鼻子也酸了起來,道:“小姐你別哭,聽說城外的桃花開得正好呢,咱們去看吧,小姐你不是最喜歡桃花了嗎?”

紅着眼睛看了寶丫一眼,白月兮咬着嘴唇,委委屈屈的啞着原本清脆嬌嫩的嗓音道:“爛桃花通通去死。”

“小姐……”寶丫的眼淚唰順着臉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如果如果夫人還在的話,小姐就不會這樣了,嗚嗚...我好心疼小姐,好心疼小姐啊。小姐小時老爺就對小姐慘無人道...”一邊說着她一邊側身抱住身邊的白月兮,哭泣聲越來越大,斷斷續續的訴說看到老爺每次對小姐的“虐待”,自己從小到大都心疼到了大。

本來很是傷感的白月兮還有些埋怨白大将軍,聽寶丫這麽一哭訴,頓時一頭黑線,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俯在自己身上的寶丫,弱弱的說:“寶丫,爹爹沒你說的那麽恐怖吧,你說了這麽多年還沒說夠啊?還有,你壓的我好難受……”

寶丫哭哭啼啼的仍俯在白月兮身上,頭也不擡的繼續哭道:“小姐,你不用再說了,寶丫...寶丫都明白的,嗚嗚...老爺他其實很愛小姐,只...只是方式有些錯誤而已,嗚嗚嗚……”

“停!”被寶丫這麽一打擾,白月兮微有委屈的心情不翼而飛,剩下的僅有哭笑不得,用無暇的透明指甲撓了撓頭,她根據以往的經驗用篤定的語氣道:“寶丫,随小爺外出放風去吧。”

果不其然,這個小丫頭立馬停止,直起身子在白月兮周圍轉來轉去,畫圈圈道:“爺這次要穿什麽衣裳呢?是那件月白色的衫子,還是那件純黑色的綢袍?”

白月兮再次撓了撓頭,頗為無奈的道:“随你随你。”

“好,那寶丫先去準備了,小姐你慢慢走吧。”話未結束寶丫就不見了身影。

唇邊勾起一抹笑,白月兮心下一片溫暖,這個丫頭只知道自己只要外出心情就會變好,就不知疲倦的用這招呢。笨蛋丫頭。

一絲清風襲來,帶着桃花特有的香氣,白月兮享受的深呼吸了一下,故作姿态的邁着小碎步去趕寶丫。

也罷,我自去尋樂,就讓那些爛桃花通通去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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