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脅迫
任公子沒有遲疑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他迷離的聲線壓的很低:“放了她。”
“再退。”沙啞聲音緩緩的道,右手一緊,白月兮如藕荷般的脖子瞬間出現一道傷痕:“不然...”
白月兮脖間一疼,覺的有濕膩的液體流了出來,極是不舒服。血腥味一波又一波的侵略着她的嗅覺,熏得她迷迷糊糊的,眼裏出現一絲迷茫。
任公子看着她有些迷惘的樣子,以為那是因為她失血的原因,心裏更是擔心,面上卻不露聲色的冷着聲音道:“你不放倒也無妨。”
說完,清冷妖異的他就此轉身,竟是要離開。
白月兮氣結,怒目瞪着任公子的身影,試圖用目光在他綢袍上燒出個洞來,看他還怎麽潇灑。他走了,只好自救了,白月兮忿忿的想,一向不太靈活的腦子此時也全力開動起來。
挾持着白月兮的那人顯然是一愣,緊貼着白月兮脖子的冰涼也微微松了一些。白月兮心裏一動,趁此機會,手上緊緊的抓住先前的桃樹枝,猛的擡起極快的就朝挾持自己的那人受傷的左腿上紮去。因是不太清楚那人具體傷到的那裏,所以白月兮雜亂無章的到處都狠狠紮了幾下。
身後那人倒吸一口冷氣,拿着劍的手因疼痛的收了回去,鋒利的邊緣劃過白月兮身上,留下斷斷續續的傷痕。白月兮一彎身子就要從那人胳膊底下鑽出去,手臂卻又被拽住,然後是一絲寒意離的她越來越近。
說來是很慢,其實一切也就電光火石之間,白月兮欲圖逃脫的想法付諸流産,眼看就要再一次的被那人制衡住,臉側突然一陣風,接着是一聲低低的悶哼聲。扯着白月兮的那只手上力道全失,無力的垂了下去,濃濃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白月兮正待好奇的轉頭看去,卻被一人攬着身子轉了個圈,眼睛也被一只手捂住了,耳邊響起的是任公子低醇的聲音:“別看。”
血腥味越來越刺鼻,白月兮心裏明白挾持自己的那人怕是已經死了,她也不是多膽大的人,極其聽話的閉上了眼,随着任公子的腳步向前走。
血腥味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任公子身上的檀木香味,白月兮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有點暈的腦袋這才恢複了一些清明。
直到遠遠離了那具屍體,任公子這才放開白月兮,他打量着白月兮,但見她衣裳淩亂,被汗打濕的頭發緊貼着額頭,俏臉通紅,眼中還有殘留的恐懼,脖間的血跡在白皙的肌膚下異常的明顯。她睜着清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滿是氤氲的水汽,似是懵懵懂懂的孩童,帶了些天真與無邪。
任公子低低的嘆了口氣,從衣袖中掏出一個手帕,圍了她脖子一圈,打了一朵漂亮的蝴蝶結。
白月兮乖乖的任由他給自己包住脖子,擡手撫了撫,極傻的沖任公子笑了笑,道:“都把你手帕弄髒了。”
任公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直接無視,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在桃樹中穿梭。
“你知道路是嗎?唉,我不知道怎麽就進了這桃樹林中了,結果自己又不認識路,幸虧遇到你了哦,不然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到國廟。對了,那個人是怎麽回事啊?你為什麽要追他呢?我先前就看到他了,還被吓了一跳呢……”
叽裏咕嚕,叽裏咕嚕,白月兮只顧哩嗦的說話,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纖纖素手還在人家的手裏,被占了便宜也不知道。
任公子的眼裏全是笑意,也不給她答話,卻也不嫌她的聒噪。
好容易走了一小會,桃樹越來越稀少,很快就出了桃林,頓時豁然開朗,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桃樹。
一片廟宇出現在眼前,耳邊傳來小販的叫賣吆喝聲,來來往往的人極是熱鬧。有老有少,有公子哥有嬌俏的富家小姐,有馬車有牛車。白月兮愕然的看着像是趕集似地場景,疑慮頓生,這...不是國廟吧?
果然,擡頭一看,三個鑲金的大字在牌匾上給白月兮打招呼,“月老廟”。
白月兮遲疑的看向任公子:“你是要來月老廟啊?”
任公子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既不搖頭也不點頭。
白月兮繼續道:“我是要回國廟的啊,月老廟和國廟離得遠着呢。”
任公子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妖異的眸子裏有一點點的狼狽:“月老廟不錯,你可以逛逛。”
白月兮突然眼前一亮,帶了股促狹笑意的道:“你是不是也不認得路了啊?”
任公子斜睨了她一眼,自然地松開她的手,當先朝前走去。
“等等我啊,你別把我一人扔在這裏。”嘴裏說着,白月兮連追了上去。
興許是漫山遍野的桃花開的足夠妖嬈,桃花香氣傳至京城內成功的撩撥動了人的心弦,月老廟的香客比國廟的多出不少。
白月兮跟在任公子身後,冷不丁的開口問道:“對了,你叫什麽啊?”
任公子的腳步一頓,正要回答,又被白月兮打斷。
“快看!是青袖!!”白月兮瞪大了眼睛,興奮的大聲嚷嚷,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注目。
青袖依舊是一襲白衣輕紗,傾國傾城的臉上有一絲似有似無的妩媚笑意,眼波醉人,在人群中極其醒目,風情萬種。
她也聽到了白月兮的聲音,微笑着轉步朝她走來,待看見白月兮前面的任公子,她微微一怔,又很快反應過來,先是給任公子行了禮,又對白月兮道:“白姑娘。”
“你知道我是女的?”白月兮反問。
青袖看了看白月兮的衣裙,妩媚的嬌嬈笑道:“白姑娘真會說笑。”
任公子唇邊出現一絲壓抑不住的笑意,天地也要為之失色,與一旁的青袖相對成了一副絕世的美景。越發顯得白月兮在其中有多不協調。
白月兮明顯沒有這種意識,她兀自解釋:“我是說那日在醉芳樓,你也知道我是女的嗎?”
青袖微微一笑,柔若無骨的手指捂住唇嬌笑道:“白姑娘那麽嬌俏,又怎麽會是粗魯的臭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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