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狹路相逢

「虞姑娘,請往這邊走。」崔嬷嬷恭敬的引領唐昀若前往皇後的寝宮鳳翔宮。

唐昀若身着一襲淡雅繡花青色宮裝,外罩同色的半透明紗衣逶迤至地,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盤了個發,幾枚飽滿圓潤的玉珠子随意點綴發間,整個人帶着幾分出塵飄逸的靈動氣質。

「有勞嬷嬷了。」她微點下颚後,跟着崔嬷嬷前進。

昨晩皇後讓人傳了旨意要她隔日進宮,今日一早她才打扮妥當,便有一名年約四十歲,拿着鳳翔宮腰牌的嬷嬷前來領她進宮。

乘着馬車前往皇宮的這一路上,除了回答她的提問外,崔嬷嬷并未主動與她談話,若是遇到她提及較為敏感的問題,便四兩撥千斤的帶過,因此她并不确定皇後娘娘今天召她進宮的目的為何。

不過依父親分析,皇後找她進宮的原因應該是最近傳得風風火火的流言,以及她與二皇子的婚約問題。

父親要她不用擔心,皇後恐怕只是要訓話而已,不會對她動刑,畢竟皇後想動她,還得看看她背後的勢力,讓她任由皇後念一念就好。

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是皇上藉由皇後之手召她進宮,那就有可能會讨論到她與二皇子的婚約。

若是如此,便将所有過錯推到行宮守衛不嚴上頭,一個深閣千金意外落水,直至被沖離行宮,竟都無人發現,導致她發生慘事,皇家必須承擔一部分的責任。

皇帝顧念虞家的軍功,還有皇家犯下的過失,不會對她太過嚴苛,可能只是故作為難的解除她與二皇子的婚約,而這個結果是皇後最樂見的。

皇後是太後娘家侄女,因此二皇子一出生,太後便想将他栽培成日後繼承大統的人。

太後為二皇子的未來鋪路,知曉他需要有力的岳家勢力,而虞家是最好的人選,于是當年設局讓虞老太爺不得不同意這親事,皇帝也為了鞏固皇權,避免朝臣因聯姻勢力太過龐大,因此同意。

皇後本來就不滿意虞蘊,只是礙于她背後大将軍府的勢力,只好同意這門親事,現在她出了未婚生子這事,肯定沒有世家子弟敢娶她,也就不用擔心有世家會借機拉攏大将軍府的勢力,日後二皇子繼位,大将軍府別無選擇,只會效忠二皇子,所以最開心的莫過于皇後。

唐昀若亦步亦趨地跟着崔嬷嬷前往鳳翔宮,一路上回憶着父親跟她惡補的一些秘辛以及局勢分析,才将整個朝堂與後宮的恩怨情仇稍微厘清了些。

待進入皇宮,行走不過片刻,鳳翔宮便在眼前。

「虞蘊!」

身側突然傳來一聲略微陌生的喊聲,她腳步微頓,側過臉朝聲源方向望去,只見穿着一身水藍色衣裙,看起來十分清爽的李照君朝她緩步走來。

看清楚那人,她眉頭微蹙,很不情願的福了福身子,「見過二皇子妃。」

今日出門前,父親曾告知她二皇子妃極有可能是當初害原主落水之人,目的為何不言而喻,讓她若真遇到,防範着點。若父親沒有把握,是不會告訴她這事的,想來這就是事實,只是缺乏證據。

李照君讓崔嬷嬷先回去向皇後複命,說稍後便将人帶到,待她離開,這才開口,「虞蘊,想不到會在這邊看到你,你進宮有什麽事情嗎?」

「臣女昨日接到皇後傳臣女今日進宮的旨意。」

李照君輕揚下颚,一臉高傲的斜睨着她,看着她那一身淡雅出塵而不失莊重的裝扮,竟直接将她堂堂二皇子妃給比下去。

可那又如何?任憑她打扮得像天仙一樣,自小與二皇子訂親,但現在的二皇子妃是我,輸家卻是她,虞蘊!

思及此,李照君整個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喔,是嗎?我也正好要去向母後請安,那就一起去觐見母後吧。」李照君擺足了皇子妃的譜,姿态高傲地走在唐昀若前面。

看着她目中無人的态度,唐昀若心下冷嗤了聲。

待來到鳳翔宮門口,唐昀若被外面的宮女攔了下來,必須等候通報才能進入。

李照君故作無奈,安慰她,「虞妹妹,這是宮裏的規矩,必須等候通傳才能進入,姊姊是很想陪你等侯,不過我必須先進去向母後問安,你不會怪我吧?」

唐昀若眯起一雙毫無笑意的雙眸,揚着好看的笑容,「自然不會。」

「那姊姊先進去了。」

「對了,二皇子妃,臣女沒有姊妹,也不想在未來日子與他人以姊妹相稱,所以請二皇子妃不要以姊姊自稱。」她冷聲提醒李照君。

李照君怔了下,随即一臉委屈的說着,「你我情同姊妹,多年不見,感情也生疏了,我本是想跟你多多親近,才與你以姊妹相稱。」

她堅定拒絕,「多謝二皇子妃擡愛,臣女還是那句話,不想與任何人姊妹相稱。」想輕賤她,門都沒有。

「既然你不願,就當我自作多情,我以後就稱你名字吧。」李照君故作惋惜的說着,心下卻暗罵着她:賤人!你以為以退為進,不與我姊妹相稱,我就會饒過你?你等着,一定讓你吃不完兜着走,讓你後悔回到京城。

「謝二皇子妃成全。」

「那我先進去了。」

李照君一跨進鳳翔宮,原本不可一世的嘴臉,立即變成低眉淺笑,溫柔小意,讓人見了只想憐惜疼愛。

穿過垂下的水晶珠簾,進到皇後休息的內殿,便看到皇後正拿着一顆如鴿子蛋那般大的東珠欣賞着。

她跪在鋪着羊毛地毯的地板上行禮,「照君見過母後。」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遠兒呢?」皇後睐了她一眼,「起來吧。」

「回母後,遠兒跟着殿下前往弘文館拜見李大人。」她起身恭敬的站到皇後身邊,輕聲回答。

皇後口中的遠兒便是齊骥遠。

因為身分的關系,皇後一直不喜歡李照君,當年是齊信宏堅持,逼得皇後不得不妥協,也導致皇後一直對她冷冷淡淡。

然而齊骥遠懂事後,因常嘴甜地逗皇後開心,皇後連帶對她的态度也變好,不然只怕她現在還得跪在地上不能起來。

「遠兒是皇家子嗣,是該進入學堂學習了。」

「弘文館的李大人是當代着名大儒,一定能教導好遠兒的。」

皇後滿意的點頭,随後眸光犀利看着她,質問:「珍珠說,你與将軍府的虞蘊以姊妹互稱?」門前發生的事,早有宮女禀報到裏頭。

「回母後,虞蘊道德敗壞,現在聲名狼藉,媳婦可萬萬不敢與她以姊妹相稱,以免影響到殿下的聲譽。媳婦方才會稱她一聲妹妹,完全是看在當年交情的分上,并不是想替殿下納了她,與她姊妹相稱。」

「你能這麽為宏兒想,那就對了。」皇後拿起另外一顆東珠把玩,滿意的點頭。

「不過……母後……」李照君欲言又止的看着皇後。

「有什麽事情就說,我最讨厭你這種表情。」真不知道兒子怎麽會喜歡上這種女人,還非她不娶。

「是有關殿下,殿下似乎認為……虞蘊那兩個雙生子是他的血脈。若真的是殿下的血脈,認祖歸宗也是一樁美談,只是……這對雙生子雖然與殿下長得有幾分相像,但他們并不是殿下的血脈,媳婦擔心……皇家嫡系血脈會混淆……」

「胡鬧!」皇後一聽,怒拍案桌,因震蕩力道過大,有幾顆大東珠彈岀托盤,滾到地面上,「你當宏兒是胡塗的人,會随便認自己的血脈嗎!」

「母後請息怒,是媳婦不好,不該提這事讓您生氣。」李照君趕緊跟個小媳婦一樣乖乖認錯,「但是那兩個孩子真的不是殿下的血脈。」

皇後雍容華貴的臉上滿是怒氣,「說,這是怎麽回事!」她只聽說虞蘊因為落水喪失記憶,因此忘了那對雙生子的父親是誰,可沒聽說那對雙生子長得像宏兒。

李照君趕緊将當天在城門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番,更是有意無意的暗示虞蘊與穎王的手下互動親密暧昧。

「虞蘊跟穎王身邊的幾名手下,互動已經超過男女之間的……就像是暗巷裏招撈恩客的……母後,媳婦都不好意思說……當時不少百姓都看到了,媳婦也不知道虞蘊這幾年怎麽會變這麽多,也許是這些年過得困苦,又帶着兩個孩子,生活不易,才會以女人天生的本錢……畢竟找個男人依靠,賺那種見不得人的銀子比較快……」

「這種沒有經過證實的事情,你也敢随意非議,就不怕惹怒了忠勇大将軍府!」皇後嚴厲怒喝。

「母後,媳婦錯了,不該人雲亦雲,以訛傳訛。」李照君趕緊跪下,「不過,母後,絕對不是媳婦背後道人是非,毀人聲譽,這些傳言都是有根據的。」

「有根據?」

「是的,母後,這事不只世家圈子知曉,連市井也傳遍了,媳婦這才跟母後稍微提一下,不希望您讓人給蒙蔽了。」

「即使如此,你身為二皇子妃,更應該謹言慎行,否則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為宏兒帶來禍事,尤其是這個節骨眼。」

連市井都傳遍了,看來有幾分真,皇後拿過宮女端來的涼茶呷了口,澆熄竄上的心火。

「母後教誨的是,媳婦一定謹記母後教誨。」李照君頻頻點頭。

「起來吧。」皇後待心火下了,這才讓她起身。

「母後,有一事媳婦一定要說,甚至可以擔保,虞蘊生的那對雙生子絕對不是殿下的血脈,媳婦會如此篤定的原因是,當年媳婦跟虞蘊可以說是情同姊妹,虞蘊任何事情都會告知媳婦。在行宮時,虞蘊确實沒有跟二皇子有太多接觸,即使有交集,旁邊也都有人看着,晚上時間一到看門的婆子便會将院上闩,沒有人出得去的。」

「即使如此,你又怎麽能夠保證虞蘊生的那對雙生子,不是宏兒的血脈?」

雙生子在民間來說是吉兆,若他們是宏兒的血脈,那對宏兒來說是加分的,又有虞家背後的勢力,太子之位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至于市井那些傳言,待證實那對雙生子是宏兒的血脈後,便讓人打壓一下,相信很快就會消失無蹤,無須擔心影響到宏兒。

她都說了這麽多,将虞蘊抹黑得徹底,皇後還一個勁認為那對雙生子是殿下的血脈。

李照君微斂的眼眸過一絲狠戾,隐在寬大袖下的拳頭暴出青筋,暗忖:不管那對賤種是他們的兒子孫子,她是不會讓虞蘊母子這三個賤人被接回來的。

她再度欲言又止,為難地看着皇後,「母後,其實有件事情,媳婦不知當進不當講……」

皇後冷橫她一眼。

李照君見這話題已經引起皇後注意,便不再吊着皇後的胃口,「母後,其實當年在行宮時,有幾次虞蘊都故意支開我們幾個跟她較好的姑娘和她的丫鬟,失蹤半個到一個時辰,有一次,媳婦看見一名身形打扮跟虞蘊很像的女子,與一名皇子在樹叢裏幽會,不過那裏太過幽暗,媳婦沒能看清楚究竟是不是虞蘊。」她說的模棱兩可,反正說了沒看清楚,若是皇後要誤會,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皇後眼底瞬間竄起一簇怒火,這下賤的虞蘊,明明跟她兒子有婚約,竟敢與其他男人不清不楚,着實可惡!

虞蘊這個聲名狼藉的女人,用得好是助力,用得不好只會讓宏兒沾惹一身腥,反而不利繼承大統。

看來是不能利用那對雙生子了,不過這樣的結果也不錯,任何一個世家都不會接受虞蘊,她只能帶着那對奸生子,安分地待在大将軍府裏孤獨終老,不會給宏兒帶來任何威脅。

虞家歷代只效忠皇帝一人,從不陷入黨争與皇子嫡位之争,也因此才會得到歷代皇帝們重用。

現在這種結果最好不過,宏兒不能得到虞家的勢力,其他人也別想得到,日後宏兒繼承大統,虞家也是一樣得效忠他。

思及此,皇後的心情也了些,但對虞蘊的觀感是差勁到底了,絲毫沒好印象。

「來人,傳忠勇大将軍府的虞蘊。」皇後擡起手。

李照君随即會意,向前攙扶皇後往前面大殿的方向走去,「母後,您慢些。」

唐昀若在宮女的引領下緩步進入鳳翔宮大殿,這時皇後已經在李照君的攙扶下來到大殿,端坐在前方那象征着身分、雕飾着鳳凰的氣派椅子上。

「臣女虞蘊拜見皇後,皇後萬福金安。」唐昀若對着皇後行跪伏大禮。

皇後接過李照君遞上來的盞,不疾不徐的細聞着飄蕩在鼻尖的茶香,當作沒有看到她一樣,徑自慢慢的呷着甘甜潤喉的茶湯。

擦拭得光可鑒人的地板,短時間跪着還能承受,長時間久跪,膝蓋根本受不了,尤其是夏天衣服單薄,不多時,唐昀若便感到膝蓋隐隐作痛。

看來今天她少不了要吃上一頓排頭了,而這始作俑者,肯定跟李照君脫不了關系。

李照君得意的睐了眼跪在地上的唐昀若,心道:你是大将軍府的嫡女,身分尊貴那又如何?日後只要殿下繼承大統,你每見我一回,就得像現在這樣向我下跪行禮,我可是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母後,虞氏她跪的時間有些久了。」李照君接過皇後手中茶盞,故意道:「是不是……」

「怎麽,這點時間你就擔心她受不住?」

「不不,母後,媳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虞氏畢竟是忠勇大将軍府捧在手中的千金……」李照君輕聲提醒皇後,打狗也得看主人。

這看似好心的提醒,卻激化了皇後對虞蘊的厭惡,一個殘花敗柳、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想要自己這一國之母給她好臉色看?

「虞蘊,你可知錯?」皇後眼底流瀉出鄙夷跟厭惡。

唐昀若擡起頭回答,「回皇後娘娘,臣女不知。」

這個皇後有病啊,一開口就問她知不知道錯,她錯在哪裏了?

皇後上下掃了唐昀若一眼後,怒拍一旁桌子,怒斥,「不知?你與二皇子有婚約,竟然敢讓他戴上綠帽,還說你不知?」

「回皇後娘娘,臣女喪失記憶,并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何事,您口中的綠帽有可能是二皇子自己,畢竟當年我們是有婚約的。」她忙不疊地将這頂綠帽套到二皇子頭上。

皇後以為這麽一怒喝,她就會害怕地承認那個錯,可只要她未恢複虞蘊喪失的記憶,那個鍋她就絕對不背。

「你!」皇後噎了下,的确,他們當年有婚約,那對雙生子也有可能是宏兒的。

即使李照君保證宏兒跟虞蘊沒有任何踰越關系,但是男人,她還會不清楚嗎?

男人想要一個女人,即使一堆人盯着,也能找到機會。

「虞蘊,殿下高風亮節,品行端正,怎麽可能未成親便與你有任何踰越的行為,請不要将污水潑到他身上。」李照君義正詞嚴的提醒她。

「品行端正?」她冷嗤了聲,輕蔑的掃了李照君一眼,「二皇子妃,你确定?」

「自然!」李照君心下暗驚,莫非那事她知道了?

不,那事做得隐密,當年那些人都被她跟二皇子派人處理了,絕對沒有人會知道。

護子心切,聽不得他人說自己兒子不好的皇後怒斥,「虞蘊,誰給你膽子污蔑二皇子。」

「回皇後,自然是二皇子妃。」

皇後犀利的眼神看向李照君,她心下一慌,連忙跪下,搖着頭神情慌張地解釋,「母後,虞蘊一定是因為媳婦嫁給了二皇子,心生妒忌,所以才誣陷媳婦。媳婦對二皇子的心意天地明鑒,日月可表,絕對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中傷殿下的。」

唐昀若冷冷地看着李照君,李照君這綠茶婊竟然說她妒忌才亂誣陷、真是天大的笑話!嗤,妒忌?何須妒忌,她若是對二皇子有興趣,直接一把毒下去,讓李照君死得無聲無息不是更快,需要用中傷這麽低劣的手段?

就在這時候,一陣中氣十足的朗笑聲由遠而近,「皇後,聽說蘊兒這丫頭到你這裏來,朕多年未見到她,正好過來……」身穿一襲明黃龍袍,氣勢威嚴的皇帝走了進來。

鳳翔宮大殿裏的宮人正要向皇帝行禮,便見皇帝的朗笑聲被疑惑給取代,「咦,這是蘊兒丫頭嗎?怎麽還跪在地上?」

「皇上,她正在向臣妾請安,您就進來了。」皇後屈膝的動作頓了下,眼尾抽了抽,揚起笑容睜眼說瞎話。

當年皇帝可是很喜歡虞蘊的,完全把她當成自己未來兒媳婦,不少好東西都直接賞賜到忠勇大将軍府裏給她,得知虞蘊失蹤,他還難過了好一陣。

唐昀若向皇帝行禮問安,「臣女虞蘊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上。」她又拜了一禮後,有些困難的起身。

皇帝見狀微微凝目,随即眸光淩厲地睐了皇後一眼,十分不滿皇後的做派。

他讓皇後以自己的名義傳虞蘊進宮,可不是為了懲罰她,皇後竟然陽奉陰違。

「皇後,炎炎夏日,這金磚雖然偏涼,卻也不宜讓臣子的女兒們久跪,回去後若是生病,這些大臣們豈不是又要來煩朕了。」皇上不悅的擰起濃眉,直接打臉皇後,戳破皇後方才的謊言。

皇後眼尾幾不可見地抖了下,立即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目光有些心虛地看着皇帝,諾諾回答,「臣妾下回會注意時間的,絕對不會為皇上帶來困擾。」

皇後是一國之後,皇帝當着衆人的面也不好多說什麽,龍袖下的手擺了下,「都坐下吧。」

李照君原本還想看皇後修理虞蘊的,可皇帝明顯站在虞蘊那邊,皇後又怎麽可能不順着他的意思,知道沒戲可看了,她只好退下來,坐在距離皇後最近的位子上。

唐昀若那澄澈漂亮的眸子朝李照君的背後射出一記寒芒,心道:李照君,雖然我沒了虞蘊當年的記憶,但種種跡象都顯示,行宮一事肯定與你有關,這事我未跟你清算,你就主動來招惹我,更借着皇後的手來整我,人不負我,我不欺人,人若負我,我必加倍奉還!既然你這麽想找死,那就準備好承受我的報複。

這時,宮女們已經泡好香茗,逐一将茶盞放到每個人手邊的桌子上,因為天熱的關系,并未将茶蓋蓋上。

趁着皇帝剛到來,衆人注意力都在皇帝身上時,唐昀若挑了李照君旁邊的位子,神色從容地坐下,落坐之前,寬大的袖子若無其事地拂過她的茶盞。

見皇帝拿過茶盞,唐昀若纖長的手指也跟着拈起茶盞,輕嗅了下飄散的茶香,淺淺一啜。

炎炎夏日,伺候皇後半天的李照君一口水都沒喝上,早已口幹舌燥,見皇帝已經動作,她也端起自己的茶盞,以袖掩口,大口大口地喝着。

口渴的她并未察覺今日的茶湯與往日她到鳳翔宮所喝的味道不太一樣,還多了一點不同的甘甜。

看着李照君整碗茶湯喝完,唐昀若低垂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森冷幽光,心中暗忖:李照君,你等着,你欠虞蘊的,我唐昀若會一點一滴替她慢慢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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