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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後,蘇敬之便要和蘇莺娘一般早起,一同趕往陸府裏,一人侍候陸夫人,一人跟着陸書昂一同念書。

第二年後,陸書昂十五歲,蘇莺娘與他同歲,蘇敬之十一歲。

司先生在陸府任教有三年已,他在這三年裏,不禁驚嘆陸書昂的天資聰穎,不但如此,陸書昂還勤奮好學,所以當一個人天資有了,勤奮也有了,那麽這個人自然也就學得快,記的牢,也善于理解。

上一年的秋天,司先生便與陸家父母商議後,決定讓陸書昂參加下一年的縣試,而縣試的時間便是在二月份,時間不算緊迫,對于根基堅實的陸書昂不足以恐慌。

特別是臨近考試的幾個月內,陸府無人敢偷懶怠慢靜逸軒的人,也不敢随便放人進靜逸軒裏打擾陸書昂的備考。

帶上這三年,蘇莺娘一共在陸府幹活有五年了,也就是她活契的一半時間,只需要平安度過剩下的四年,她便與陸府再無關聯。

六年足以改變很多事情,蘇莺娘從一個幹癟癟的黃毛丫頭片子慢慢變成一個嫩得出水了婀娜的少女。

雖然平時看起來疏離不可靠近,但精致的五官組合起來,還有氣質沉穩,就算簡簡單單的一襲陸府淺綠色的侍女服飾,她也可以穿出了不一樣的風姿綽約,就算和一般的富貴人家的女兒家相比也不會遜色。

就算她不是個喜歡出風頭的人,但整個陸府還是無人不知道她,特別是已經有未婚妻的陸家大少爺陸書亦,越看蘇莺娘越是欣喜,聽說還曾和陸夫人讨過人,幸好陸夫人沒有答應。

十五歲的少年陸書昂同樣也發揮了他出色的五官,不言茍笑,眉間英氣逼人,一身清冷的氣度,加上平時最愛一襲白色的衣裳,可以說是那些剛進陸府裏小丫鬟的夢中白衣少年。

當然蘇敬之也有十一歲了,擁有和蘇莺娘相似的五官,嘴角似有似無的含着笑,一雙顧盼生姿的桃花眼,但他因為天性爛漫,平時也愛與人嬉鬧,平易近人,特別易得女子的母愛,哦,除了蘇莺娘以外。

在這裏也不得不提一下隔壁府邸的原女主梁佩佩,她因蘇莺娘日日送去靜逸軒甜食的緣故,在幾年前就被陸書昂拒絕了隔牆送糕點的行為。

雖然梁佩佩很是失落,甚至大哭一場,心情一直處于低迷期,梁家父母不禁深究下去,這才發現自己女兒以前經常送糕點去隔壁陸家府邸的陸家二郎兒,一時震怒不已。

第二日便親自将自家的傻女兒送到了她姥爺家,并将在自己和陸府相鄰的那堵牆,再修建加高了三丈,這才敢将女兒接回府中,但不久後,溺女成性的梁家父母,依舊不放心,直接整府遷移,遷移到了離陸府最遠的地方。

而且還特意将那間府邸抛售出去,以此斷了自己女兒的回去的念頭,恰巧陸府就撿了這個便宜,立即派人将那間府邸買下來,并将那堵牆拆卸下來,兩府合一,陸府局域就更加大了。

蘇莺娘知道此事之後,感覺到她好像破壞了男主和女主的青梅竹馬之情。雖然如此,蘇莺娘還是隐約覺得女主不會就這樣和陸書昂再無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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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試中的縣試是整個科舉制度中最低的一層考試,一般在二月份舉行,縣試之後便是府試以及院試一般在同年的四月份。

如若通過了院試,他便可取得秀才的名號,也就是生員的俗稱,可以得到入學的資格,在更高等的國子監等書院學習。

陸書昂縣試過了,那麽也要跟着準備四月份的府試以及院試的準備,所以司先生已經寄宿在陸府靜逸軒裏面的客室,好陸書昂随時随地可以向司先生學習。

整個靜逸軒的下人們無人敢嬉鬧,個個都恭恭敬敬的侍候着備考之人,差點蘇莺娘也不被允許每日送糕點進去,就是陸夫人害怕用多了糕點會有什麽問題。

本來陸書昂鎮定自若的聽着陸夫人的唠叨,可一聽到要斷了他的糕點,瞬間便打斷陸夫人的話。

“母親,你莫要太過緊張,司先生都曾說過我一定能考過縣試,這糕點孩兒從小吃到大了,您盡管放寬心。”陸書昂用手輕輕的捏起一塊糕點,這才望着陸夫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陸夫人看着陸書昂這般緊張的樣子,不禁疑惑了一下:“二郎兒,你果真只是喜歡吃糕點?”

不知道為何陸書昂似乎感覺陸夫人的話中有話,他輕蹙眉頭,疑惑不解的望着她問道:“母親,難道糕點不是你讓人送來的嗎?”

“對啊,是我,是我。”陸夫人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似恍然大悟一般,但眼睛卻悄然往後面的人兒看了一眼。

蘇莺娘靜靜的站着陸夫人的身後,而且也無心聽他們母子的談話,于是低斂着頭,直勾勾的盯着地板,便開始放空自己,神游物外。

“即使如此,那我便不好停了你的糕點,還是依舊送過去罷了,但莺兒卻要為我辦件事情,所以那糕點還是另外選了一個丫鬟送去。”陸夫人往蘇莺娘秀麗的容顏看了一眼,心裏還是不大放心,于是想着改個說辭。

陸書昂聽着要改人,臉色更加肅穆,心裏有些猶豫不決,換了人的話,估計沒有幾個人能像蘇莺娘送來的糕點一般合她口味。

“怎麽,你非莺兒不可?”陸夫人半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陸書昂的臉。

“不是非她不可,而是一般人難以了解我的口味兒,而且您不是說不讓新人進随随便便進靜逸軒嗎?”陸書昂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如實回答心中所慮。

陸夫人聽着陸書昂的話,仔細揣摩了一番,這次放下心中的大石頭,她就是害怕自家的二郎兒會不會被蘇莺娘的美色打擾,以現在看來還是她多慮了。

她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含笑着看着玉樹臨風的二郎兒,心中也是萬般感慨,自家的孩子太出色,也難免要擔憂這種事情了。

“那還是照常罷了,現在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好好看看書,莫要讓司先生就等。”看了一下天色,她便着急趕陸書昂回去靜逸軒。

蘇莺娘回過神後,便聽到的第一句話,她才連忙望向陸夫人:“那夫人您?”

“我無事,你去送送二郎兒,莫讓那些閑人打擾了他的清靜。”陸夫人不再疑神疑鬼,便又開始擔憂起陸書昂回去路上會有意外,便連忙擔憂的吩咐蘇莺娘。

“是。”蘇莺娘微揚了一下嘴角,又連忙按下嘴角的弧度,冷靜的應答。

在從小院回到靜逸軒的路上,陸書昂可以說已經看到太多這種那種突發意外,大多都是那些春心萌動的丫鬟在他回去的路上抛媚眼,做一些各種各樣的小動作。

而蘇莺娘一行人便是專業的擋爛桃花,例如看到前面路上看到一張繡着含苞待放的桃花的帕子不偏不倚的攤在路中央,要不然就是陸書昂心無旁骛的直接帶人踩着過去,若是有丫鬟敢上前,那麽蘇莺娘便會令人擋住。

還有那些路口時不時冒出幾個迷路的丫鬟,再再或者有某個善長舞蹈的丫鬟在路口不遠處跳着舞,要不然就是假裝一邊幹活,一邊唱着小曲兒。

個個都花枝招展,反正就是把偶遇這一招玩出了各種各樣的花樣兒,所以蘇莺娘他們也就習以為常的擋住。

不是陸夫人不阻止,之前各種懲罰的手段,但也就是能敲打一些膽小的,對于那些懷着上高枝兒的丫鬟恐吓不大。

每次蘇莺娘親自“護送”陸書昂回靜逸軒的路上,她都是努力憋着笑,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送到靜逸軒。

到了靜逸軒後,蘇莺娘便會撸着蘇敬之的頭,笑個不停,就算陸書昂心中有怨氣,他也不能當着蘇敬之的面前發洩出來,最後也只能黑着臉拿着書一直一直看。

“阿姐,你莫要再笑了,陸家哥哥都生氣,還有你莫要再撸我的頭發,都已經被你扯掉了不少發絲了。”蘇敬之欲哭無淚的扯了扯自己的一縷頭發,又指了指地上那些掉落的發絲。

看着地上掉落的幾根頭發絲,蘇莺娘終于收手了,恢複以往的冷靜,冷冷的瞥了一眼他。

“好,好,好,您笑,您笑,我頭發還有挺多的。”蘇敬之一看到蘇莺娘的冷眼,立馬慫了起來,主動笑眯眯的伸頭過去,示意讓蘇莺娘随便撸。

“不要了,你今日有沒有好好念書?”蘇莺娘故作一副嫌棄的樣子,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推開了他伸過來的頭。

蘇敬之一聽到念書這兩個字,頭都大了,天天跟着陸書昂的身邊看書看書,無休止的看書看書,然後便是跟着司先生後面上課上課。

他越發覺得自己不是跟着十五歲的少年在念書,而是跟着一位老學究身後,而且他從未見過陸書昂玩耍過。

當着蘇莺娘的面前他掐着自己的下巴,深深陷入了沉思,難道陸書昂體內還真是個老學究?

蘇莺娘皺着眉頭輕輕敲了敲他的腦門兒,頗為擔心的問:“你莫不是遇上了什麽難題?”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着陸家哥哥快要考縣試了,我也只差那麽幾年了。”蘇敬之忽然回神過來,聽到蘇莺娘這麽憂心忡忡的話,連忙應答道。

“嗯,你現在也有十一了,還差幾年,你便也可以考縣試,所以你莫要偷懶,不然小心你的雙腿。”她冷笑了一下,彎下腰輕輕的拍了一下蘇敬之的膝蓋。

蘇敬之不禁顫抖了一下,猛然吞了一下口水:“當然,當然,阿姐我必不會偷懶。”

蘇莺娘看着蘇敬之好一會兒,突然間一臉嬌羞的抿嘴一笑,但眼神卻特別意味深長。

蘇敬之看到這一笑第一反應不是覺得蘇莺娘笑得多好看,而是覺得他雙腿有點軟。

而陸書昂無意間從書中擡頭驀然間看到這麽一笑,他頓時心中忽然冒出一個詞: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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