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番外:山中歲月(3)
所以,你信上都寫了些什麽內容?
……你回去之後自己拆開了看吧。
不要,我現在就想聽你複述一遍。
……就是些在這裏的日常瑣事,我哪能全部記得住。
日常瑣事?那這是不是算你寫給我的家書啊?
…………
高珣?算不算啊?
……算。滿意了嗎?
你讓我這麽傷心,我哪能這麽快就滿意?
不是很容易滿意的況淮夜同學耍賴說自己腿疼,去上個廁所都要高珣扶。明明剛才回來的路上走得比高珣還快來着。
“你不要老用這種下雨天被丢在路邊紙箱裏的小動物眼神看着我。”高珣無奈地捏了捏這家夥的臉。
“為什麽不用?高老師就很吃這一套啊。”況淮夜理直氣壯光明正大,賣可憐賣得起勁。
被抓住“很吃這一套”的高老師扶着高頭大馬還要裝虛弱的況淮夜同學走到宿舍後頭簡陋的廁所裏。
“幫我掏出來。”況淮夜把整個人大部分重量都壓在高珣身上,湊近了在他耳側說。
“……是不是還要幫你對準啊?”
況淮夜低沉地笑了一聲,賴皮道:“那當然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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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珣遲遲沒有動作,況淮夜忍不住催他:“快點啊高老師,我手疼,不想動。”
要不是高珣現在架着他不方便動作,高珣很想揍他一頓讓他哪裏都疼。
況淮夜又把自己下半身往高珣挨了挨。
高珣只好慢慢把手伸過去,摸到他的拉鏈時高珣耳根就燙了起來:“……況淮夜。”
況淮夜嗯了一聲,用鼻子蹭了蹭高珣的頭發:“……太久沒讓你碰過了嘛。”
廁所簡陋的連個燈都沒有,照明完全靠窗外灑進來的一點點光,所以一開始高珣不可能看到他那裏是個什麽情況。
“想你想的都疼了。”況淮夜的聲音暧昧沙啞得不像話。
高珣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這裏晚上溫度很低,高珣套着個毛衣都還覺得涼,況淮夜卻只穿着個背心,熱烘烘地挂在他身上。
高珣口幹舌燥,覺得身上像背着個太陽似的,分不清是況淮夜體溫太高還是自己心裏有鬼。
“你有沒有想我想的很疼?”況淮夜輕吻着高珣的頭發問。
“……你一定要在這裏讨論這個問題嗎?”高珣拉着拉鏈的手停下來。
在那種地方讨論這麽嚴肅的問題一點也不合适。
況淮夜對高老師表示十分認同。
于是決定拖着高老師回床上去進行一番熱切讨論。
高珣看他這會兒健步如飛力大無窮的樣子,有些擔心:“你慢點。腿沒事了?”
“怎麽沒事?不過不是左腿也不是右腿,是中間這條有事。”
這種下流話虧他也能說得這麽面不改色。
在老洪家裏,讓高珣沒好意思往下想的不方便歷經了大半個晚上終于還是發生了。
并且發生了不止一次。
開始時況淮夜過于激動地進入遇到了困難,他對高珣的身體應該是熟門熟路的,可今晚像是初嘗性*事一樣,沖動且毛躁。高珣的手臂纏上來,摸着他的臉,親吻着他的下巴和喉結,然後擡起身體配合他,接納他,幫助他進*入自己。
況淮夜被這來自高珣的盛情所淹沒,完全失去了控制。
折騰到最後不僅高珣沒東西可射*了,連他自己都只是半*硬*着留在高珣身體裏。
他從後面環着高珣,不肯從高珣裏面退出來。
他在高珣的身體裏,高珣在他的懷裏,只要他收攏手臂,就可以緊緊地抱住高珣,這一刻的安全和溫暖,讓他感覺一切不能更好了。
他玩着高珣的頭發,太久沒親近,剛才那幾回做得又急又激烈,兩個人着了火一樣地互相索求着對方的身體,高珣的發間濕漉漉的。
“我喜歡你頭發這樣。”況淮夜說。
高珣有點累,閉着眼睛享受況淮夜的手指溫柔地撥弄着自己的頭發,不一會兒就舒服地意識都有點游離了:“哪樣?”
“不用發膠,軟軟地垂下來的。”
高珣邊笑邊打哈欠:“我頭發哪有軟軟的?以前還有人說我頭發硬,所以心腸硬呢。”
況淮夜立刻不同意了:“這誰造的謠?”
高珣聽他義憤填膺的語氣,笑意更深,偏了點頭半睜開眼睛瞧着他:“我媽說的,你打算怎麽着?”
那況淮夜能怎麽着,只能默默放下自己心裏待要提起的九尺五寸長的青龍偃月刀啊。
“你媽肯定沒你男朋友親你頭發次數多,所以應該以你男朋友的說法為準。”況淮夜咬了一口高珣裸露的肩頭,又說道:“你心腸才不硬呢,你心腸可好了。”
高珣沒有接話,只是止了笑,定定地望着況淮夜。
他想起小時候鄰居家的阿姨總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叫“瘌痢頭兒子自家好”。他自覺根本不如況淮夜所說,是什麽心腸可好了的人。在路上的三四個月裏,況淮夜是抱着怎麽樣的傷心和難過,高珣即使猜不到全部,幾個小時前況淮夜落在他手心的眼淚也能給他補充出一個完整。
高珣,你讓我很難受。
況淮夜這樣說。
但況淮夜依舊願意一味地偏袒他。
他輕而易舉地原諒了他,又天經地義的偏袒他。
完全是一個家長在面對自己家小孩兒時才有的,與生俱來的包容姿态。甚至,還帶着點無條件嬌慣的溺愛。
他從沒體會過這種包容與溺愛。一家三口時,雖然媽媽不像後來那麽嚴苛,爸爸也很溫和,但他們都是教育工作者,孩子要做規矩的思想根深蒂固,自然不可能去嬌慣他。他和他媽開始兩個人生活後,當然就更談不上這些了。
真有意思。
高珣生平第一次體會到的,家長式的包容與溺愛,竟然來自眼前這個還沒到二十歲的男孩子。
原來有人嬌慣是這樣。
高珣覺得既陌生新鮮,又有些,心潮澎湃。
高珣一直不說話,光是出神地望着他。
鑒于高珣有太多“爽完就不認賬”的不良記錄,況淮夜難免想偏了去,收緊了手上的力道:“怎麽了?是不想承認我是你男朋友呢還是剛做完就又想起來要跟我翻臉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哪有要跟你翻臉?”高珣無奈地從溫情氛圍裏出來,捏了捏他的下巴。
“沒有就好。”況淮夜嘟囔一句,把臉貼在況淮夜的頸側,委屈得跟株小白菜似的:“你每次做完第一件事就是趕我走,唯一一次一起過夜,事後又人間蒸發一樣讓我找不到人……”
高珣被這株長勢高大威猛但很愛翻舊賬撒嬌的小白菜弄得沒一點辦法,揉着他的頭毛說:“以後不會了。”
“不騙我?”
“不騙你。”高珣輕輕吮着他的嘴唇,又伸手蓋了蓋他的眼睛:“太晚了,睡覺吧。”
況淮夜把下巴擱在高珣的肩上,從背後将高珣圈住,兩個人密不透風地疊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彼此逐漸變得一致的心跳。
跋山涉水歷經艱辛才找到了高珣,又這麽胡天胡地地鬧了大半個晚上,饒是自诩精力充沛體力過人的況淮夜,抱着懷裏這個失而複得萬分珍惜的人,也終于止不住這麽多天來一只壓抑着的疲憊,聞着高珣身上的味道,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高珣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均勻和平緩後,才停下了拍撫着他的動作。
不騙你,喜歡你,愛你。
在完全入睡前的一秒,高珣握住了況淮夜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指,輕聲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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