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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斜斜瞥了周小如一眼, 本是不想搭理的, 但突然又改了主意,目光掃過拖着豬草的小偉和小曼, 她笑起來:“是小如啊, 割豬草呢?”

“呃……嗯。”周小如回頭看了眼侄兒侄女, 面上有些不自然。她也知道自己這麽做有些過分, 但她真的不想背那背簍, 背着走累不說,還會把衣服弄髒的。

梅花卻不在意這些, 相反看出周小如的品性她更高興了。皺着眉, 有些嫌棄的上下打量了遍周小如,她愣是後退了兩步。

她表現的太明顯, 周小如直接愣住了:“梅花姐你……我……我怎麽了嗎?”

梅花仍是滿臉嫌棄:“小如你怎麽回事啊,你如今怎麽還需要去割豬草?又髒又累不說, 還一股子怪味兒, 難聞死了。”

周小如有些不高興, 但因為梅花是村長的孫女,她只變了臉色, 并沒敢發怒。

梅花繼續道:“你三哥三嫂在鎮上做大生意,賺了那麽多錢,不帶你和你娘去鎮上享福, 還叫你們在鄉下這麽受苦嗎?小如,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三嫂娘家那邊被休了的妹妹都去你三哥店裏幫忙了。能叫你三嫂娘家人去, 為啥不能叫你和你娘輕松點,那店可是姓的周,你和你娘才最有資格去!”

周小如還真不知道:“我三嫂娘家妹妹去店裏了?去店裏幹什麽?”

梅花道:“去幫着守櫃臺了,活兒輕松還包她娘倆的吃喝,我估摸着一月還得給不少的錢呢。說起來也真是,守櫃臺又不是什麽難事兒,你和你娘誰不能守啊,這樣的好差事不給你們卻給你三嫂娘家的妹妹!啧啧,這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忘了妹啊!”

這話真說到周小如的心坎裏了,從前三哥沒娶媳婦的時候家裏也沒分家,她這個家裏最小的女兒日子過得多幸福啊!好吃好喝的總有她一份,地裏的活有哥哥嫂子不用她出力,家裏的活有嫂子和娘也不用她伸手,她撐天了也就是早幾年幫着看下侄兒侄女。哪裏像是如今,分了家,地裏活娘一個人幹不完得她幫忙,家裏活娘累了幹不了大半都落她身上,她一個到了要出嫁年紀的女孩兒,愣是臉曬黑了手變粗了,這憑什麽啊!

都怪何秀婉!

自打她進了門,自己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三哥有了媳婦忘了妹妹不說,就連娘都向着她不向着自己了!

見周小如臉色越來越難看,好像随時要爆發似得,梅花總算是覺得出了一口憋屈許久的惡氣了,周山海何秀婉,這對夫妻不想她好過,那她自然也要給他們找點樂子。

她再接再厲道:“小如,不是我說你,你如今這年紀可不小了,親事還沒定吧?”等周小如點了頭,她繼續道:“你看,這個年紀了親事還沒定,你更要去鎮上啊!你長得漂亮,娘家得力,總不能以後還嫁在鄉下吧?你去鎮上,見的人多了,遠的咱們哪怕不提,光是鎮上的富戶知道你看上你,嫁在鎮上你下半輩子就是享福了!而且啊,你三哥是個有本事的,他們的美人館客人裏可還有縣裏的大少爺呢,你去了若是被縣裏的大少爺看上,那你以後可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少奶奶,那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啊!”

有錢人家的大少奶奶嗎?

周小如被說的心裏火熱,卻還不忘跟梅花确認:“真有縣裏來的大少爺嗎?還沒娶妻?我可不願意做妾,鎮上廖家大少爺的妾我都不願意做的,更別提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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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如的長相比起桃花就差遠了,梅花心想你願意人家也看不上你,但面上卻道:“真有!縣裏來的沈少爺,如今就住在我家,他親口說還未娶妻的。哎喲你不知道,那真真是有錢人,指頭縫一漏都是十兩銀子,你說說有沒有錢!”

周小如一個勁點頭,那真是有錢人了!

這麽有錢的人自家店裏都能接待嗎?

那若是她去了,若是接待這沈少爺的是她,那……那說不得沈少爺就看上她了呢!

見周小如意動,梅花又下了一劑猛藥:“小如,我再偷偷跟你說啊,那沈少爺長得可是極英俊,別說咱們村了,我在鎮上待了這麽幾年來來往往也見了不少人,但比他還英俊的,真沒有!”

周小如什麽話都不想說了,回頭奪了背簍往身上一背,跑出老遠後才想起回頭跟梅花揮手:“梅花姐,我還有事,先走了!”

梅花笑着擺擺手,回鎮上的一路都在哼着歌。

·

一連幾天的鍛煉,沈軒已經比剛來的時候好些了,起碼繞着運來鎮慢跑一圈不是問題。今兒個跑完,周山海帶着他做了一組簡單的手臂和胸腹鍛煉,教他拉伸之後便放他休息了。

因着沈嬷嬷的到來,如今何秀婉一整日都在接受沈嬷嬷手把手的教學,所以美人館沒再聯系女客,而是周山海又接待了位男客。這男客就住在隔壁鎮子,每日中午過來吃頓飯,下午跟着周山海鍛煉,晚上吃過半下午的加餐再回去。

如今天兒漸漸變冷,白日裏就算有太陽也不會太熱,即便臨近中午了,男客一到周山海還是立刻帶人出去跑步去了。

沈軒在二樓一間廂房裏休息好,對着屋中的銅鏡簡單收拾了下,他的小厮是一直跟着的,又叫小厮看了遍确定沒問題,這才捏着枚金圈紅寶石的戒指下了樓。

何秀蘭正陪虎子玩,聽見動靜擡頭,笑眯眯道:“沈少爺練好了呀?”

沈軒點點頭,下樓來先是坐了片刻,然後突然起身吩咐小厮:“你去後院打些涼水來,我要洗一把。”

小厮應下。

何秀蘭想了想,道:“沈少爺,還是我去吧!”

沈軒拒絕:“你不是要看門,還要帶孩子,不用你。”瞪了小厮一眼,見小厮快步去了後院,他才笑道:“自家下人跟出來就是伺候我的,叫他去就行。”

這話沒毛病,何秀蘭點了點頭。

這個時辰何秀婉已經在做午飯了,沈嬷嬷雖是請來幫忙的,但她知曉了自家小姐跟這美人館如今是合作關系,因此就也沒拿大,這會兒就在竈下幫着燒火呢。

小厮過來要打水,兩人都沒多想,何秀婉給拿了盆叫小厮自己舀,便繼續做飯了。

小厮舀了半盆水,卻沒端出去,而是端着盆在竈房門口便大聲叫人:“少爺,水打好了,你直接過來洗吧!”

“來了!”沈軒應一聲,大步趕了來。

就着小厮的手,他在竈房門口慢吞吞的擦臉,眼睛卻不住的往竈房裏何秀婉看。說起來何秀婉是漂亮,但卻不是天下第一大美人,他在縣裏不管是外面的還是家裏的,有過不少比何秀婉遜色不了多少的女人。但怎麽說呢,先有何秀婉和劉敏兒站一起的巨大差距,再有從始至終何秀婉對他都淡淡的不熱切,他這心裏還真就越來越癢癢了。

更何況他女人雖然不少,但個個都是黃花大閨女,喜歡上別人媳婦兒這種事,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因此想起來就覺得刺激。

哦還有,這樣在竈上忙活的女人,也和他以往有過的不一樣。他這麽看着,就覺得何秀婉特別有家常氣息,每天光是想到自個兒吃的飯菜都是何秀婉做的,就好像飯菜都更香,更有意義了。

被人直勾勾盯着是有感覺的,何秀婉很快就發覺不對,猛地扭頭看了過去。

沈軒卻沒收回視線,而是沖着何秀婉溫和的笑了笑,舉起沒沾水的那只手裏捏着的金圈紅寶石戒指:“周太太,這是你丢的嗎?”

周山海前些日子的确給何秀婉買了一套紅寶石的首飾,這麽隔着距離看不大清楚,何秀婉舉着鍋鏟就走近了兩步。

這紅寶石可大多了,何秀婉立刻搖頭:“不是我丢的。”

沈軒上前一大步:“周太太,你看清楚,真不是你丢的嗎?”

他這一大步跨的大,何秀婉覺得兩人挨得太近不舒服,立刻後退了一步:“不是,你是在什麽地方撿到的?應該是別人的。”

沈軒道:“我就是剛剛進來在院子裏撿到的,這兒沒有旁人,想來就是你的吧?”他說着就去拉何秀婉的手,“不然周太太你戴一下看看,看看合不合适,若是合……啊!!!”

沈軒的手還沒碰到何秀婉,就被一鍋鏟拍在了手上。一直放在鍋裏的鍋鏟,雖然拿出來了片刻,但依然燙得很,他頓時就受不住大叫了起來。

何秀婉後退一步,忙舀了一瓢水喊小厮:“你還愣着幹什麽,快過來,沒見着你家少爺燙到手了嗎?”

沈嬷嬷也站了起來,壓下嘴角的笑後,換成一臉緊張的走了過去:“少爺,你沒事吧?怎麽就燙着了呢,這可怎麽辦,要看大夫吧?”

何秀婉道:“是要看大夫,沖一下涼水趕緊去吧!”

沈軒可是養在富貴窩裏的公子哥兒,細皮嫩肉的,這麽一燙手上紅腫一片不說,還很快起了水泡。小厮怕的不行,給他沖了水後立刻就把他拉出去了。

沈嬷嬷跟到竈房門口,背對着何秀婉,又翹起了嘴角。

而何秀婉落後一步走過來,看着沈軒和小厮的背影,皺了皺眉。她剛剛燙到沈軒可以說是有七分不小心,但卻有三分是故意,因為她覺得沈軒好像是故意來拉她手的,雖然她可以躲開,但若真是那麽做了,反而有些說不清。所以她才燙了沈軒,而結果似乎證明了她并沒多想,沈軒竟沒跟她發火。

按正常情況來說,即便她是不小心,即便她怕燙壞他很快就移開了鍋鏟,但沈軒也應該非常生氣,并且沖她發火才對。

實際上沈軒的确生氣,出了美人館後臉就徹底黑了,沒跟何秀婉發火,但卻在美人館的大門口一腳把小厮踹翻在地了。

周山海陪着另一位男客慢跑回來,瞧見這一幕時神色淡淡,并沒多管閑事。只不過把男客帶去樓上拉伸完叫男客放松後,卻是第一時間去了後院找何秀婉問了。

當着沈嬷嬷的面,何秀婉只說:“沈少爺來洗臉,說是撿到了枚戒指,我湊過去看的時候,不小心用鍋鏟燙到了他的手。”

周山海蹙眉:“不小心?”

他知道,何秀婉就不是這麽粗心的人。

何秀婉沒再多說,只輕輕點了點頭。

夫妻是最親近的人,周山海十分了解何秀婉,立刻就明白何秀婉沒說實話了。但有沈嬷嬷在,他便道:“既是這樣,那等下我去問問看他傷勢如何,醫藥費總歸得咱們出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問問,你們都有拖延症和懶惰症嗎

我很嚴重,不知道咋治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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