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馮誠拎包入住後, 自己的工作也方便了些, 周六日放假時, 還能給石蘿月做兩頓飯,等期末複習的時候,她能待兩周。

久而久之, 石蘿月的衣櫥裏的衣服已經搬過來一半,沒課就過來蹭飯。

冬天, 馮誠似乎是吹了風, 頭疼得站不住, 石蘿月剛下課便被錢剛拉到了工作室,馮誠趴在桌子上, 暖氣打得悶人。

“小叔…”石蘿月摸摸他的額頭,不熱,“怎麽回事?怎麽沒帶他去醫院?”

“拉了他不走,沒辦法這才叫嫂子過來…”

“我沒事。”馮誠頭都沒擡, 他這句話是跟石蘿月說的。

“站不起來麽?”石蘿月摸摸他的發,輕聲道,“我們先回家。”

馮誠的頭疼不是這一天了,從高三就初現端倪, 當時吃了些藥, 到底也沒治好。時不時的會犯。

“嗯。”他撐着頭,石蘿月給他把外套穿上, 羽絨服的帽子一扣,然後用自己的圍脖系得緊緊的。

“學長, 你幫我扶一下,我去叫車。”工作室離門口不遠,石蘿月叫的車過來的時候,馮誠便也到了門口,她從車內把他接過來,一米九的馮誠就這樣倒在她的腿上,像只大熊。

錢剛在剛才跟石蘿月小聲交代道:“誠哥接了個項目,通宵了兩天,我懷疑是因為這個。”

石蘿月謝過便讓司機開車到了樓下,還好是二樓,她攙扶着便能上樓,等到了床上,石蘿月先把他的羽絨服脫下,這才讓他平躺在床上。

“我給你拿藥。”

“嗯。”

石蘿月接杯溫水,讓他吃了藥,這才坐在床邊問他:“怎麽通宵做事情,白天要上課…”還沒說完,馮誠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他似乎是請求道:“我知道。你陪陪我,就好了。”

石蘿月嘆口氣,沒再吵他。躺在他身邊,他便湊過來,貼着她的胸口,輕輕磨蹭。

他得睡了五個小時,一直睡到晚上,頭疼才有所緩解。

石蘿月一秒都沒敢睡,摟着他,等他醒過來。馮誠轉而把她拉到懷裏,果然是不疼了,銜着她的嘴唇一陣親吻,還要脫她的毛衣。

“紮臉。”

“紮臉還睡得那麽香。”石蘿月白他一眼,毛衣脫了裏面什麽也沒有,她沒順着他。

“生氣了?”

“沒有。”

“我看看…”

石蘿月卻不給他看。

“我錯了。”

“……”她沒搭理。

馮誠又咬着她的耳朵,道:“我吃了藥,有獎勵麽?”

他看看鐘表,已經将近十二點,石蘿月卻還撐着沒睡,于是又哄道:“你困不困?我們一起睡覺麽?”

“我等你睡着。”她揉揉他長出來的發。

“一起吧。”他拉了床頭燈,屋內一片昏暗,“我知道有個助眠的運動。”

石蘿月一開始沒明白,等他真的脫了她的毛衣後,她才知道是什麽運動。

馮誠早就準備好了自己的尺寸,從十月到現在,兩個月都沒有動過,他解開自己的衣物,速度極快。

石蘿月還處于迷茫的狀态,便被他拉到懷裏,她想起來之前的疼痛,有些害怕,馮誠感覺到了,他盡量安慰着,等她放松才進入。

這次馮誠似乎沒有拘束,他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膩人的情話,甚至于說愛她。

石蘿月很快便沉入他的愛欲中。他倒是沒撒謊,結束後不久石蘿月便眼皮打架,很快就睡了,馮誠等她睡沉才起身。

客廳的抽屜有個鎖,馮誠打開後,裏面裝了不少藥,他搜羅一陣,拿出一盒,就着水吃了。再躺回床上,石蘿月便滾到她懷裏,馮誠怕她是醒了,沒敢動。

她只是蹭了蹭,睡得正香。

第二天是周日,石蘿月沒管他多抗拒,拉到市醫院去看醫生,一陣詢問之後,石蘿月才知道他時不時的會熬夜通宵,頭疼的毛病又反複了,一個月得疼十幾天,心裏跟堵了東西似的。

大夫建議用中藥調理,作息也要,馮誠漫不經心應着,側頭卻看到石蘿月垂着頭,偷偷地抹淚。

回去,馮誠摟她,她不理,拉她,她不讓,就這樣別扭地到了家,坐在沙發上抱着膝蓋哭。

馮誠坐在她旁邊,有些內疚。

“對不起。”他晃了晃石蘿月,她倒是擡頭了,帶着哭腔,“我不覺得在酒店受了委屈,這房子一個月兩千,你又不要二爺的錢,怎麽撐得住…”

“沒有…”馮誠把她的頭發捋順別在耳後,“你想什麽呢,不是因為這個…”

“那你怎麽不睡覺?”

“在創業,正常的。”馮誠摸摸她的臉,把眼淚抹幹淨,“我會好好吃藥好好睡覺。”

“我監督你。”

“你過來陪我睡,就是監督我了。”馮誠又織了一張網,把她網住,掙脫不開。

石蘿月搬過來後真的就監督他吃藥,十一點前必須睡覺,晚了一分鐘都不成。一直持續到期末考結束,馮誠的頭疼才好了些。

雖說馮誠租這個房就是為了能跟石蘿月做點什麽,但裏外裏只做了兩次,一回家房子自然也就閑置了。馮誠似乎也不心疼那點錢,拎着箱子和她回了家。

“哎,阿誠,不是說帶女朋友回來麽?”周婷接過馮誠手裏的年貨,往外面望了望,也沒瞧見人。

因為下雪,兩個人坐地鐵回來的,大包小包幾乎都挂在馮誠身上。石蘿月搶都搶不過來。聽到這句話,她也不關心馮誠身上的行李,猛地看向他。

馮誠挑挑眉,道:“在這呢。”“哪呢?”

“這,我左邊。”

左邊是石蘿月,神情緊張。

周婷愣了。馮誠摟着她進了屋,把行李箱放在鞋櫃旁,脫下了棉大衣。

“馮忠!”周婷忽然叫了一聲,吓得馮忠手裏的書都掉了,也沒管,趕緊從屋裏小跑出來。

石蘿月看着馮誠打眼色,他只是笑一笑,沒有回應。

“月月。”

“哎…”她顫着聲應和。

“先上樓。”

“成…”石蘿月衣服都沒脫,飛快跑上了樓,但是沒進屋,扒在樓梯口聽他們講話。

“馮誠,你怎麽回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周婷一想兩個孩子一直住在一起,瞬時心梗,“你看看你的好兒子做的什麽事?”

“什麽事?”馮忠剛剛加入群聊,一臉懵。

“什麽時候的事?”周婷抱着胳膊,眉頭緊促。

“不久,我追的。”馮誠穿着酒紅色的毛衣,坐在沙發上,意外乖巧。

“你聽聽。”周婷打了一下馮忠,馮忠茫然道,“追什麽…”他轉念一想,這才明白了。

“我覺得挺好的。”馮誠道,“你知根知底,脾氣好,長得好,學歷高。你兒子能找到這個條件的,天上掉餡餅。”馮誠就跟周婷說話皮,周婷被氣笑了,但還是喃喃道:“怎麽就這樣了呢…”

“我也覺得不錯的。”馮忠憋出這一句話,為數不多的向着馮誠一次。

周婷垂着眼睛,若有所思。

馮誠沒想到周婷居然沒有同意的意思,他小心試探,“媽,不成麽?”

“月月才多大,你這。”周婷靠在沙發上,道,“你這做的不是個事。”

“你跟媽說,是不是高中就惦記了?”怪不得卯足了勁要考T大,在這等着她呢。

馮誠看向馮忠,勉為其難地“嗯”了一下。

“他看你幹嘛?你早就你知道了?怪不得你不同意讓月月入戶口…”馮忠适時躲到一邊。

“唉…”她這心裏,怎麽就不是個滋味。

總覺得對不起馮建國,這樣一來,又把她囚在馮家了。

“結婚就一個戶口了。”

“說什麽呢。以後月月想走了,你別攔着。”

“她不會的。”馮誠低着頭,看向地面,似乎是說給自己聽。

石蘿月聽着眼眶有些濕。她無父無母,赤條條的一個人,實在是配不上馮誠的,她就是害怕,怕馮誠說了,一切都不同了。

“下去吧。”馮誠忽然站在她身邊,“不怕。沒事的,你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麽樣的人。”

石蘿月整理心情,下了樓,等馮誠坐下,才乖乖坐他身邊。

“月月。”周婷語重心長道,“你小叔沒個正形,你別怪他。但是要是你們兩個都是認真的,二奶奶也不會阻攔着,馮誠雖然成年了,但說到底也是學生…”

“媽。”馮誠打住她,“我是認真的。”

“沒跟你說話。”周婷接着道,“咱們還是一家人,別有壓力。”

“嗯。”石蘿月看看馮誠,輕聲道,“我是真心喜歡,學習什麽的也不會放下的…”

“你看看,剛說別有壓力。”周婷一拍腿,站起來,“算了,跟我做飯去,慢慢說。”

客廳裏剩下馮忠,他看向兒子,猶豫一會才道:“沒做什麽不該做的吧?”

北市離得這麽遠,兩個孩子人生地不熟,相互有了感情,發生點什麽确實有可能。

馮誠眼神飄到一邊,沒講話。

“臭小子。”

“我會負責的。”

馮忠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你用什麽負責,真是。”

馮誠聲音雖然小了,但是很堅定,“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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