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三更合一)

顧飛音和羅大嬸約在次日中午見了一面,在此之前羅大嬸還在疑惑怎麽還有小姑娘敢租她的房子,畢竟這老房子她自己進去都有些怕,非得有人陪着才成,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哪裏來的膽子,一個人也敢住進來。

這個疑惑在她看見散着一頭黑長直、笑得陰氣森森的顧小妹時,終于打消了,那一瞬間她仿佛好像明白了什麽,大概就是……氣場比較合得來?

她帶着顧小妹上了四樓,如今三樓四樓都沒人住,就一二樓分別住了一戶人家,平時家裏也就倆個老人家,家裏年輕人外面買了房子,也就周末回來看一看,冷清得很。

她打開房間,帶着人在房間裏看了看,昨天他們來打掃過一次了,所以房間裏也沒什麽灰塵,就是看起來有些空曠,冰箱另外買了個二手小冰箱,電視雖然起花比較多,但勉強能看,水電氣全通,生活做飯都方便。

卧室裏就比較簡陋了,就一架床、一個衣櫃,窗臺下還有個小桌子,因為久了沒用衣櫃有些潮,起了點兒黴星子,好在問題不大,敞着吹幾天就好。

“你看還有什麽需要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把租房合同簽下來。”

顧飛音說:“沒什麽需要的了,都很好。謝謝,我們簽合同。”

顧飛音給了羅大嬸一千二百塊錢,簽了兩份租房合同,一人一份,又交接了門鑰匙和水電氣的卡,這房子就算是租下來了。

羅大嬸也沒敢多待,交代得差不多就準備走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她總感覺身上陰嗖嗖的,偶爾身邊就一股涼風吹過,就好像身邊有人似的,讓人瘆得慌。

“對了。”羅大嬸突然想起了什麽,“你是從哪兒看到我的電話知道我有房子要租的啊?”

之前羅大嬸以為是這小姑娘路過,就看到了她貼在樓下牆上的租房信息,可她昨天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她那租房信息早就被撕了,上面還貼了些別的辦假證的小廣告,她就納悶了,她貼的廣告沒多少,就在家樓下貼了一張,另外就是中介那邊。

顧飛音能親自給她打電話和她交界,一看就不是從中介那邊知道她的消息的,既然不是,那是從哪兒知道的?

顧飛音說:“一個朋友推介的,她說你有房子就租,給了我你的電話號碼,所以我才能聯系到了你。”

“朋友?誰啊?”這麽好,她改天請吃飯啊。

顧飛音還真難住了,因為她不知道中年女鬼叫什麽名字,一般都用“中年女鬼”代為稱呼,要真說起來,她叫什麽名字啊 ?“……就是你認識的一個人,改天我問問她叫什麽,再告訴你?”

羅大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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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嬸說成,問到了在告訴她也不遲,再說她也想不起會是誰給她推薦了,她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懷着疑惑離開了。

……

顧飛音對于新家是十分滿意的,這地面鋪了瓷磚,牆面也是白花花的幹淨得很,看着就舒服得很,不像她之前住的那地兒,走快點兒都能起幾層灰。再說還通了電,以後晚上戳手機就不怕戳得沒電了沒地兒充了,有了水,她也不用每天去隔壁廁所洗漱,有了氣,她就能做好多好吃的了。

最重要的是還有床有窗戶,這樣她就再也不用怕四面八方的漏風吹得她睡不着了,這床還特別大,又特別軟,睡在上面跟躺雲朵上似的,滾幾圈都成,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這裏是天堂,三百塊花得很值了。

房子租下來了,她先回游樂園把下午的班上了,下班後才去了趟超市,買了些生活必備品,像是鍋碗瓢盆這些是少不了的,油鹽醬醋茶更不能缺,另外還買了袋大米,以後她就能自己做飯吃了,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她還可以白米飯噎鹹菜呢。

等天黑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再讓太婆他們把她的棺材從地裏刨出來,給擡到她新租的房子裏去,卧室還挺大,再放一副棺材還是可以的,她把棺材裏的棉被拿出來鋪床上,果然是又軟又暖還寬敞,舒服得很。

晚飯她還用她新買的鍋碗瓢盆做了第一份晚餐,還是讓水鬼摸起來的兩條鲫魚,做了鍋豆腐鲫魚湯,鲫魚還是讓水鬼打理好了的,鍋裏燒油煎得兩面金黃了,在把姜片豆腐一起放下去,擱點兒水,用小火煨個二十來分鐘,奶白香濃的魚湯就成了,最後撒點兒鹽巴蔥末,她能一口氣喝下三大碗!

而且鲫魚的肉嫩,怎麽煮都不會柴,吃起來特別香,就是刺多,稍不注意就得卡,所以吃得要又慢又小心。

另外還蒸了個蒜蓉蝦,蝦也是讓水鬼開背去蝦線,挨個兒的擺在碗裏,另外還剝了碗蒜頭,切成末過油煎一下,放點兒調料下去,香得她口水都出來了!鋪開全倒在蝦上,擱鍋裏蒸上個十來分鐘就可以吃了,因為蝦很新鮮,出來的味道更是好吃極了。

吃了蝦再喝碗鲫魚湯,這簡直是神仙日子啊,這麽一想留下水鬼果然是個好決定,不然她去哪裏找這麽好吃的東西!

鄰居小姐和太婆在房間裏飄來飄去,這會兒兩鬼倒是收斂不少,畢竟這裏比不上爛尾樓自由,要是把牆給蹦穿了,吓到樓下的住戶就不好了,更重要的是顧飛音可沒錢賠,所以只能委屈這倆只收斂一點兒做個良鬼,要是在忍不住了,就去天橋下面蹦跶蹦跶發洩一下。

晚點兒時候,中年女鬼也過來看了看,這房子雖然兩年沒租出去了,但看起來還挺新,牆面也是白花花的,之前那起兇殺案後,後期清理就下了不小的功夫,前面自然也都重新刷了一遍,這會兒看起來還是嶄新的。

“我就說這地兒不錯,又便宜又好,很劃得來了。”

“是很劃得來了。”顧飛音特別贊同的點點頭,“謝謝你啊。”

中年女鬼擺擺手,沒什麽謝的,就是舉手之勞而已,“你住着開心就成。”

顧飛音還給中年女鬼買了根蠟燭道謝,要是沒她她也找不着這麽好的住處,中年女鬼也沒待多久,瞅了幾眼啃着蠟燭就走了,她還要回去陪兒子寫作業。高三是這的事兒多,五天一大考三天一小考,回到家還有做不完的作業,她兒子都瘦了好大一圈,黑眼圈就沒消過,看得她都心疼。

……

這天晚上顧飛音睡了個清淨覺,窗子把窗外呼嘯的風聲全都隔絕在外,拉上窗簾,就好像睡在一個大棺材裏,還能左滾右滾擺成大字都成,滋味兒着實不錯。

她躺在床上還戳了會兒手機,先去看了下帖子,那帖子她都發上去好幾天了,也沒見網友說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另外她打廣告的那邊消息也少,想到她兩萬多塊錢要打水漂了,她就肉疼。

算了算了,不想了,還是先睡覺。

她在床上滾了兩圈,關了燈,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着了,鄰居小姐和太婆不知道去了哪裏,房間裏變得安靜下來,因為過于安靜和黑暗,反而顯出幾分詭異。

突然的,外面突然傳來“砰”地一聲響,震得顧飛音一下子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見屋子裏黑漆漆的,那黑暗仿佛是在流動一般,隐約看來,像是一個人影。

她把燈打開,黑暗瞬間消失。

顧飛音起床出去看了一眼,房間裏靜悄悄的,并沒有什麽倒地的聲音,她找了一會兒才發現發出聲音的,是廚房門被風吹得關上了。

可廚房的窗子是關上的,哪裏來的風?

顧飛音摸了摸下巴,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就連那間沒有租出去的房子也去看了看,那房間裏安靜又空蕩,什麽都沒有。

慘白的燈光突然閃爍了起來,燈光忽明忽暗,看起來詭異極了。

她啪嗒一下,直接把燈關了:“燈泡壞了,改天讓房東換一個。”

她什麽都沒找到,轉身回了卧室繼續睡覺。

燈一關,房間再次暗了下來。

牆角的陰影仿佛在流動,像是一個人影一般,它一點點靠近床,爬到了床底。

顧飛音睡着了,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黑漆漆的影子朝着她飄來,纏上她的腳,耳邊飄蕩着一個凄厲得猶如哭嚎的聲音:“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我……”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我好痛,我好痛啊……”

“救我,救救我……”

那聲音越來越尖銳,就像是對着她耳朵在大聲喊叫一般,顧飛音被吵得揮了揮手,翻了個身,腳一擡,抱着被子繼續睡了。

她沒看見因為她突然擡腿的動作,“啪嗒”一聲,一個東西被踢到了窗戶下,躺在那兒半天沒動彈,就連凄厲的聲音也随之停下,變成了像小孩子一樣嘤嘤嘤嘤的哭聲,那個聲音哭了一會兒,很快又沉入黑暗裏消失了。

顧飛音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她拉開窗簾一看,窗外銀裝素裹,是又落了一整夜的雪,她把被子疊成了個小方塊,去洗漱了,這才去廚房煮了鍋魚片粥,香噴噴熱呼呼的魚片粥一下肚,她渾身都暖和了。

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太婆和鄰居小姐似乎不在家,也不知道跑哪裏玩去了。

她也沒多想,關了門就去上班了。

因為她特別期待的日子終于到了,今天要發工資!

雖然她之前轉正的時候就預支了一千塊,但這次依然能領到一千二,有了這一千二,也算勉強填補一下她這些天的開支,撫慰一下她的小心髒。

……

怕了幾天的單封等人終于忍不住了,又約了幾個兄弟一起去天橋,幾個大男孩剛到天橋邊,就你推我,我推你的,畏畏縮縮不敢往前走了。

這些天他們經常做噩夢,每次都能夢見那個長發女人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模樣,更記得她陰森森的眼睛看過來恨不得将他們一口吃下肚的惡毒,更不敢走夜路,每次走在路上,都感覺自己身後就像跟了個人似的,駭得他們連頭都不敢回,每次都是落荒而逃……這麽一來搞得他們連睡都不敢睡,黑眼圈重得跟熊毛似的了。

“我不敢去,封哥,我看我們還是回去?”

“你怕了?”

“……”

“怕倒是不怕,但封哥你想過沒有,如果真的有那東西,我們還逃的出來嗎?”

這話一出,膽小的幾個腿抖得更厲害了。

“……我問過老師了,老師說這世上沒有鬼,那天我們看到的,沒準是哪個人做的惡作劇,對,沒準就是陶立志那小子故意整我們的!他現在沒準還在笑話我們。你們要是怕的話就回去,從今以後別說是我兄弟。”

“……”

單封雖然輸給了陶立志,落了點兒面子,但他到底是厲害的,還是有不少人都願意和他混,就是不像以前那樣一呼百應,威信不夠了。

這會兒能和單封一起來的,也是平時走得近的幾個兄弟,又是最講義氣的時候,自然不願意臨陣脫逃了。

五六個大男孩最後下定決定,走到了天橋下去看。

可是他們還沒走近,就聽到一個“蹦、蹦、蹦!”和“刷、刷、刷!”的聲音,這還不止,他們似乎還聽到了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幾人面面相觑,難道是有人在下面?

單封暗暗松了口氣,慶幸的說:“看來有人在下面,走,我們去看看。”

下天橋要走一段石階,那石階很寬,可供五六人并排而走,此刻幾個人一起往天橋下面走去,一邊伸長脖子往裏看,為了緩解緊張,單封還喊了幾聲:“誰在說話?有人在裏面嗎?”

“……”

沒有人回答他,空氣裏安安靜靜的,只有呼呼吹着的風聲,連那個說話的聲音似乎也随着風聲飄遠了,單封有些心虛,可這次行動是他主動找的人,此刻如果露了怯,只怕真的沒人服他了。

他硬着頭皮走了下去,這天橋下一覽無餘,空蕩蕩的,除了那個詭異的土坑,根本沒有能讓人躲藏的地方,只能看見平坦的地面上有着一個個奇怪的大坑……

他大喊了一聲:“剛才是誰在說話?別躲了,我早就看見你們了,出來!”

“…………”

寂靜!這一次,似乎連空氣都靜止了。

……不,不對,這裏根本就沒有人!

單封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他身邊的幾個男生已經吓得腿都軟了,此刻他似乎能從他們眼底看見如有實質的驚恐之色。

“沒,沒人……怎麽會沒有人?”

“那剛才是誰在說話?我明明聽見聲音了啊?我不可能聽錯的。”

“我好像也聽見了,是個男人的聲音……”

“沒有人,怎麽會有聲音呢?”

幾人對視一眼,只覺渾身一冷,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在衆人都驚疑不定的時候,只聽“啪嗒”一聲,一條魚從河裏飛了出來,落在了草地上,那是一條被開膛破肚死魚,一雙灰白的眼睛鼓都極大,尾巴一甩一甩,血液橫流……

“…………”

這一刻,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直愣愣的看着那條死魚,只覺毛骨悚然,恐懼不已。

他們再也忍耐不住,驚叫一聲轉身就跑!單封也不跟停留,啊啊叫着争先恐後的爬上樓梯,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

“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

“救命啊,救命!!!”

“嗚嗚嗚嗚我不想死啊啊……”

撞在天橋頂的鄰居小姐:“……”

抱着掃把躲在一旁的太婆:“……”

剛從河裏冒出一個頭,頂着一頭綠毛一臉懵逼的水鬼:“……”

水鬼抓了抓腦袋,手法熟練的給小龍蝦去了蝦線,扔進了岸邊的一個塑料口袋裏,順便又瞅了瞅太婆和蹦蹦,開始他每日都不敢懈怠的策反活動:“你說你們作為鬼,真的就打算跟着那個人類女人混嗎?這樣你們不覺得太有損我們做鬼的身份了嗎?我覺得我們應該竭誠合作,為了我們的鬼生自由做鬥争!”

鄰居小姐和太婆瞥了眼水鬼,黑漆漆的眼神無波無瀾,像是在看一個死了的智障。

水鬼是真的好氣啊,也不知道那萬惡的黑長直的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竟然那些鬼都乖乖聽她的話,真的是太過分了,好心機啊!

他嚎了一聲,也不知道老天什麽時候開眼,來救救他這個小可憐。

他再次沉入河底。

此刻河底還有另外兩個和他一樣頂着一頭綠毛的水鬼,那頭發飄在水裏,就跟海草似的。

水鬼二三號奇怪的看着水鬼一號說:“你身上這繩子是怎麽回事啊?都解不開的嗎?”

水鬼說:“解的開我還找你們幹啥啊?也不知道那黑長直怎麽這麽厲害,這繩子栓得我想去哪兒都去不了……真的太過分了!”

“那黑長直真這麽厲害?她難道是什麽得道高人?”

“我看不像,就挺平常一個人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被她兩拳頭揍下來,我就不知東南西北了。唉,更過分的是黑長直是個沒良心的鬼販子,你們知道嗎?她居然要把我給賣了,而且只賣十五塊!”

“什麽?鬼販子?這也太過分了,再怎麽說你也不止值十五塊啊!”

“我就說啊,我可是無價之寶!”水鬼嘆息說,“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她暫時留下我,我每天辛辛苦苦的給她捉魚扒蝦,可那萬惡的黑長直竟然說,如果我沒用處了,還是要把我賣了!”

“……那真的好可憐了。”

“竟然有人敢賣鬼?我都想去會會她了。”

“你可別找死,你是不知道,黑長直手下有好多鬼,她能一拳頭一個,我在她手裏根本毫無反擊之力!嗚嗚嗚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水鬼抹了把眼淚說,“所以啊哥兒幾個,你們去洪湖幫我多捉幾只又肥又胖的大閘蟹,我把這附近河裏的石頭都搬完了,也沒找到幾只肥胖的大閘蟹,打開蟹殼就能看見黃澄澄的蟹黃的那種,我留下和黑長直周旋,兄弟我的自由身就靠你們了啊!”

水鬼二三號:“…………???”:)

也就是今天,黑長直作為鬼販子的名頭算是傳開了。

……

那邊單封等人回家後就被吓得病倒了,不僅病倒了,還一直說胡話,說什麽天橋下有鬼,趕緊請道士去捉,當然這話還真沒人信,單封還被揍了幾巴掌,“讓你逃課讓你逃課,你現在還學會撒謊了是!”

單封抱頭,有苦說不出:“……我是說真的啊,我和我同學都看見了,不信你去問他們!”

“還說,你逃課還有理了是?現在竟然都學會騙人了!”

“……我哪裏騙人了?你為什麽就是不信我!”

“讓我們信你也成啊,你看看你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家長都請了幾回了,你向我們保證多少次了?可最後結果呢,你該逃課還是逃課,抽煙打群架威脅同學,我就是這麽教你的啊?”

單封哭兮兮的說:“……可這次我說的是真的了啊,爸媽,你們就信我一次!”

單爸爸:“走,我餓了,吃飯去。”

單媽媽:“走。”

單封:“……”

他突然有一種站在制高點俯視全世界的感覺,果然真理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

自從搬了新家之後,顧飛音老是會做夢,夢裏有個黑漆漆的影子在哭,還說什麽“為什麽要殺我”、“冤枉啊”、“還我命來”、“救救我”之類的話,可她醒過來之後,又什麽都看不見,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

再說她第一次進這房子的時候就仔細看過了,這房間裏面雖然有不少怨氣,卻并沒有鬼。

也就是說這雖然是個鬧鬼的鬼宅,但是卻沒有鬼。

雖然總是會出毛病,例如好好亮着的燈突然一閃一閃,風突然就把門給吹來關上了。如果換個人來,沒準真能被吓跑,但顧飛音不僅不怕,還沒把這兒當回事,該吃吃該睡睡,偶爾還能看個電視什麽的,就是這電視不太好,雪花太多,經常看着看着就花了,還需要她去拍兩下才老實。

紅衣女鬼就坐在沙發上,看着黑長直看一會兒雪花,拍兩下電視,看一會兒雪花,拍一下電視,她腦門兒疼,“別看了,電視有什麽好看的?你還不如下個視頻APP,想看什麽手機上搜就行了。”

顧飛音扭頭看她:“嘿嘿,手機沒流量了,我要省着點兒用,還是電視好看,雖然電視也費錢,唉。”

“那你裝個寬帶,有寬帶就能随便上網沖浪了。”

寬帶問題顧飛音自然考慮過得,可寬帶也貴啊,她白天上班,晚上才回來,沒準兒還要去出差,裝寬帶就太不劃算了,反正她上網時間也少,就看看帖子就成,“還是先不裝了,最近花銷太大,得省着點兒用。”

紅衣女鬼翻了個白眼,以前顧飛音住爛尾樓那會兒要花錢買飯,現在自己能做飯了,連飯錢都省了,何況還有水鬼天天送魚蝦河鮮,一天還真花不了幾個錢,哦,也不是,至少花了燃氣錢。

不過最近顧飛音魚蝦吃得有點兒多,她準備換點兒吃的,比如買根排骨回來,她想吃糖醋排骨了。就是排骨也老貴了,一根都要十來塊,這一頓吃了下次再吃得是猴年馬月了。

水鬼自覺失了寵,每天都憂心忡忡,就怕萬惡的黑長直把自己給賣了,挂在魚線上盼着他的好兄弟早日把大閘蟹給帶回來。

……

顧飛音晚上又做夢了,夢境裏她被一團黑影纏繞着、包裹起來,渾身都動彈不得。

她睜大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客廳,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的臉出現在門縫裏,他似乎在确認自己有沒有被發現,在确定沒人出來後,他悄悄進了屋。

他去了那對母子所在的房間,顧飛音跟着走了過去,看見那男人手起刀落,瘋狂的朝着床上砍去,睡夢中的母子倆被痛得驚醒過來,女人想大聲尖叫,卻被男人用枕頭捂住腦袋,只能發出唔唔的悶哼聲來。

男人冷笑一聲,面色瘋狂:“賤人,賤人,你居然敢帶着我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讓我的兒子喊別人爸爸,你居然敢給我帶綠帽子,我就讓你不得好死!”

女人被一刀胸口,傷勢頗重,紅色的血液泊泊而下,連掙紮也變得微弱起來,最終,她停了下來,雙手無力的攤開。

男人确定女人沒有再動了,他一把扔開枕頭,看見女人瞪大的雙眼,她的眼神仿佛在質問他為什麽,這可是你的親兒子,你怎麽下得去手?

“就是我親兒子我才要殺他,他的命都是我給的,我殺他是天經地義!”男人殺紅了眼,又一刀下去,他甚至還往小男孩所在的位置補了一刀,“你是我兒子,我讓你去死,你就得死!”

顧飛音站在門口,看見那男人臉上身上都沾上了血跡,突然,她背後傳來一個開門的聲音,她回頭看去,看見一個穿着睡衣披着長發的女孩從房間裏出來,她睡眼惺忪,似乎要去洗手間,拿着刀的男人沖了出來!

“啊——”

最後演變成了一場屠殺,不僅母子倆被砍死在屋裏,就連同屋居住的女生也遭了橫禍。

整個屋子全是血的腥氣味。

男人殺完人後,沖沖離去。

……

顧飛音總算明白為什麽這屋子裏明明沒有鬼,卻鬧鬼了,因為屋子裏殘留了被殺那三人的怨氣,而枉死的那三人只怕是死得太過凄慘和突然,甚至連自己怎麽死的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吓散了三魂七魄,而鬼只有一魂一魄,一旦失去一魂一魄中的任何一個,就連做鬼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每天渾渾噩噩的飄蕩在世間,不得解脫,不入輪回。

而這個房間裏殘留的,應該就是枉死那三人的一魂一魄中的一魄,也就是主管意識的伏矢。

所以入住這個房子的人,才會被那一魄影響,做一些奇怪的夢,也會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她之前還是鬼那會兒,山裏也來了幾只渾渾噩噩的小鬼頭,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在意,就像沒有意識一般,每天瞎飄,飄到哪兒是哪兒。

那會兒有一些小鬼頭去欺負他們,他們也不知道反抗,整個兒都呆呆的,還是那漂亮和尚突然過來,他席地而坐,手持佛珠,嘴裏叽叽咕咕,念的是《往生咒》。

她最怕和尚念經,吓得她躲在山頭不敢露面,堵着耳朵不敢多聽。

漂亮和尚很厲害,每次口念佛經的時候他渾身都在發光,比他光禿禿的腦門兒還要閃亮,她能聞到他身上香香的味道,那味道就是罪惡之源,每天都在勾引她去咬一口,可咬了又要肚子痛,她忍得老辛苦。

反正從那以後她每次看見漂亮和尚只能躲着走,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只能管住自己的腿了。

漂亮和尚是真厲害,他不過叽叽咕咕念了一會兒,茫茫然的幾只呆小鬼就招回了失去的那一魄,魂魄歸為,自然明白了自己姓甚名誰,因何而死。

漂亮和尚的道行是真厲害,她甚至都沒見他怎麽動過手,他甚至敲一敲木魚,都能讓一些兇惡的厲鬼跪地求饒,仿佛連木魚裏都藏着無邊法力,真是……吓得她都想搬家了!

她那會兒還認真勘測過地形的,也想過搬家的可能性,畢竟她坑裏寶貝還挺多,可要再找到一個像她坑裏那樣坑大地勢還好的也難,早起能看日出,傍晚能看日落,白天一睜眼就是村煙缭繞,四面是群山環繞的好地兒是真不多了,她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合适的坑搬家。

隔壁山頭那只豔鬼家的坑倒是不錯,坑大地勢還好,她想着過去借住個幾十年,好歹把漂亮和尚給熬死了再回去也成啊,可那豔鬼忒過分,妖妖嬈嬈就是不讓,問她為什麽?她說,她不要有人搶她的新鮮空氣……???

顧飛音給氣死了,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鬼還要呼吸的!

她好死不活賴了半個月,漂亮和尚就到這邊來念經超度了,一山的鬼被他吓得雞飛狗跳,跑得一個不剩,她自然溜得比誰都快,就這麽偷偷摸摸的,也算是勉強活下來了。

顧飛音知道給鬼招魄要念《往生咒》,可她沒漂亮和尚的法力,只怕念了也不頂用?她剛才在網上搜了一下,如今這網絡時代是很發達的,想要什麽搜一搜,就都出來了,此刻她一搜往生咒,果然出來了好多。

她直接找了個念《往生咒》的視頻,然後點擊播放,要還不行,就只能請張道長過來了,張道長還是她遇到這麽多的道長裏,法力最高的一個了,雖然不及漂亮和尚百分之一。

來回播放了兩遍,房間裏連點兒反應都沒有,她嘆了口氣,看來這和尚法力不咋的,這往生咒的字兒她一個不認得,念得她更聽不懂,什麽“南無阿彌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她跟着結結巴巴的注釋念了一通,也不知道漂亮和尚怎麽這麽厲害,她照着念都不會,漂亮和尚居然能背下來。

突然的,牆角下的黑影忽然動了,那塊黑漆漆的地方,突然凝聚出一個人影來,模模糊糊的,她終于從黑暗裏現出了她原本的模樣,她身上還穿着睡衣,長長的頭發,身體幾近透明,瞪大眼睛呆愣愣的模樣。

顧飛音看着她,這個小朋友還有些眼熟,剛剛就在她的夢裏出現過,是最後出現的那個小朋友。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又一個人影出現了,這次是個女人,那個女人旁邊還有一個小朋友,他們和剛才那個小朋友一樣,都是呆呆的模樣。

很快的,剛成型的三人紛紛穿過牆壁,飄進了黑夜裏消失了。

她們如今是回歸魂體,當他們這缺失的一魄歸了位,就能恢複意識,到時候無論他們是選擇投胎做人,又或者是去找那個兇手報仇,都不成問題。

顧飛音這下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

當然她也沒想到,自己睡了一個安穩覺醒過來,面對的就是三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兩個女人、一個小孩兒,臉色青白青白的,臉上都是血淚,看起來好像很激動的模樣?

顧飛音腳邊還立了兩個,一個太婆一個蹦蹦,這兩只的眼神也是黑漆漆的,壓着下巴看她,一臉的不高興。

顧飛音睜開眼睛,又趕緊閉上,捂着被子想睡一個回籠覺。她昨晚都沒睡好,這會兒不抓緊時間睡覺,白天上班都要打瞌睡的。

五只鬼怪見狀,居然齊齊退後一步,臉上都有些害怕的模樣。

三只新來的小鬼還摸了摸腦門兒,趕緊縮後邊去了。

顧飛音再次醒來已經七點過了,她打了個呵欠,之前站着的幾個現在都坐她棺材上了,她揉了揉眼睛說:“你們不去投胎也不去報仇,來找我做什麽啊?”

女人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說:“我們來向你道謝的,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困在這個房子裏出不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只是重複的經歷着死去當晚的情景……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清醒過來,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讓那個賤男人多潇灑了這麽些時日!”說到最後一句,她臉上不見絲毫溫和之色,反而是狠厲居多。

小男孩說:“媽媽,姐姐救了我們,我可以親親姐姐嗎?”

顧飛音:“……??不行啊?”

小男孩扁扁嘴:“……哦,好。”

年輕點兒的那個女孩說:“我們來謝謝你,謝完你就走,不找到那個畜生報仇,我就不姓李!”

李姑娘看起來很是氣憤,說着說着一臉血淚就下來了,她身上也都是血,因為那個男人砍了她幾刀,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她身上的傷口。而小男孩的媽媽身上的傷更重,她被連捅幾刀,腸子都流了出來……

小男孩是被一刀看在腦袋上,被一刀斃命,雖然變成了鬼,此刻看來卻是乖乖巧巧的。

鄰居小姐和太婆坐在一邊,歪着腦袋看着他們。

顧飛音擺擺手說:“那你們就快去。”

三只小鬼頭又是千恩萬謝,最後才頂着恩人陰森森的眼神離開了,走出老遠都還有些害怕的模樣,“恩人好像有些與衆不同……”

李姑娘說:“是有些與衆不同?”

小男孩想了想說:“……姐姐好看。”

“……???”

作者有話要說: 水鬼:萬惡的鬼販子!!

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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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