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思越人
可以稱為太子一黨的主心骨之人,暗中為母家吳氏一門,明裏也便是錢聲亭一家上下。比之戶部尚書吳念祖的韬光養晦,錢聲亭幾十年權臣着實鋒芒過盛。往往人站得愈高也就摔得愈狠,錢氏驟然的失勢不過是吳念祖為太子所提之棄卒保帥之策,卻不免令其麾下衆臣皆人心惶惶,生怕以那山莊公子之翻雲覆雨手再尋得個由頭禍己及人。東宮幾次三番想要動這陸公子,最終也只能铩羽而歸,時間一久也便一時暫無良策。
事情漸漸平息,然明眼人皆能看出陛下如此重判錢氏也有那麽些一石二鳥的意思,□□羽中世族大家居多,世族做大危及皇家政權之事古而有之,因而朝廷早在□□劉楷一朝就有心整治世族,奈何政權不穩也只能有心無力。如今劉深一朝四海升平,整治世族也成為理所當然,萬事但凡開始總要有個良好的開端,錢氏也就不免成為了最好的因由。皇帝因此事一力斥責了太子,朝野猜測當年因一樁小事便将太子禁足此事東宮必不得免,然而禁宮那邊此後也再沒有大的行動,不禁令人感嘆皇帝終究還是老之将至。
如今皇帝陛下心中究竟如何想法,旁人自是猜不透,睿智如淳王這樣的天家子女,還是在其中嗅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歷代帝王皆重視權力相互制衡,劉深也不外乎如此,為王朝千秋萬代考量,一家獨大從來就不是皇帝陛下願見的形勢。
“你平日裏總嫌我不吃東西,如今卻落到自己身上可又是叫我如何說?”
陸知恩将膳房好容易熱了三次的南瓜粥遞上床榻去,他的小妻子卻淺嘗了幾口便閉上眼睛休息。
阿蠻自生産後身子一直虛弱無力,出了月子也是如此,天氣和暖之後,采蘩心疼女兒找了宮中太醫來看,太醫也不過要她時常吃着些補充體力的方子而已,也坦誠說出今後許是再不能懷孕之類的話。阿蠻自己知道自己身子卻還是難受不已,春晖非是親生子,又只有清兮一個小女,沒能為陸家開枝散葉且不說,小女兒沒有親生兄弟姊妹,一個人也是孤單。
“公子且拿開吧,過會子起來再用。”阿蠻用力揉了揉太陽穴還是沒多大用,這每日晨起的頭暈症狀吃了多少藥效果都不明顯,總要閉目休息一個時辰才能起身,幾個月來已漸漸成了頑疾。
“再熱都沒有滋味了,你這又是何苦呢?最後傷的是自己的身體得不償失。”
“阿蠻自己身子心中有數,公子不必時時守在我這裏。”
“你是我妻子啊我不在這裏還能怎樣,我家阿蠻要多吃些東西才有力氣。且那太醫也說過了你若是能安心養着,我們日後還是有機會再要個孩子的。阿蠻不是說過嗎以後還要給我生許許多多給清兮做伴,你許過的承諾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嗯...公子扶我起來吧,這會子已經不暈了,”阿蠻心中一暖病也似乎好了大半緩緩坐起來道,“我看這幾日父王也是心神不寧,你不是一會兒還要去同知堂,便幫我給父王帶些藥過去,就在我那箱子第一層,昨日我方配好的藥物,別拿錯了就好。”
“你也少操些心,父王身體康健自有王府大夫看護着,一會用完早飯,便接着回來躺一躺吧,這一會兒都閑不住的樣子沒有精力可怎麽成。”陸知恩微笑着為妻子更衣,見她臉色不好也是心疼得緊,遂開口相勸。
女兒家回報以一個疲倦的笑容,溫柔撫着丈夫輪廓英俊的如畫眉目道:“方才頭暈公子偏要我起來,現下我好歹起來了又叫我躺着,真真何時都是你的道理。公子不是要阿蠻為你生許多孩子嗎,小心我哪日任性不生了看你怎麽辦。”
陸知恩一個心痛将妻子抱得更加緊,眼看着她用了大半碗粥湯才攜了她的藥箱去同知堂。阿蠻看他身影漸行漸遠終至離開視線,慌忙拿過一側的痰盂,腹中一陣翻江倒海便将方才吃下的東西都吐得幹淨,侍女聽見聲音忙自園子裏走進來扶着她身子,硬是揉了很久胃腹才緩解下來。
“蠻姑娘這樣又是做什麽?這樣嘔吐已經不是一日半日了說出來才好對症下藥,先生體貼姑娘自會理解。”
“宮中最近可能要有大事發生在父王身上,他這舊疾複發才痊愈,不能再讓我耽誤了他的時間。”阿蠻緩解過一陣胃腹痙攣虛弱地靠在那侍女身上,憋着的淚水也漸漸止不住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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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綠色衣衫的公子一路行至同知堂,穿行在那片桃花林中又是一番令人稱道的景致。先生難得出門,來來往往的侍女行過去均是一番竊竊私語卻怕他聽見,陸知恩心下暗笑也默默掂量起自己容貌來,呵呵,算不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人總是有些不經誇,不多大會子這謙遜的公子也便飄飄然起來。
“這孩子費心為我調了這些補藥,知恩可要替我問候道謝才是。”淳王見藥箱內東西一應俱全,便知那姑娘定是費了不少心思。
“阿蠻這幾日身上不爽否則一定要親自送來的,幾日不見父王母妃可是想得難受。”
淳王擡起頭來面上波瀾不驚,見那年輕人提起嬌妻時神色脈脈含情,卻是心中不忍。因為心疼這兩個孩子,作為長輩的不希望自己出事禍及後輩,有些話真的是到了不得不說的當口。
“知恩如此心疼阿蠻實在讓人羨慕,有些事情我便也不再拐彎抹角,或者知恩早已經猜到我今日叫你來的用意。”淳王故意摒退左右,放低了聲音說話。
“父王心意我自懂得,然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知恩早先便說好與您同生死共進退,況且我們還未至山窮水盡,萬事但可從頭計議,父王何須着急将知恩置于事外?”
“孩子今時已經不同往日,阿蠻身子不好,清兮和春晖兩個孩子又都需要你照顧。我動了父皇身邊最得力的助手,或貶黜或入獄不過這幾日的事情,”淳王說話間已經是面露悲傷,“你我有了這層關系我便不能做事太絕,此時保全自己才是正道。”
陸知恩早就領會到淳王用意只是不能将喜怒形于色,此時聽得他的主君這樣說來也是含淚道:“父王一定要送我和阿蠻出府去嗎?您大業未成可就此甘心?知恩早就受王府大恩正是回報之時,其實您大可不必如此這般眷顧于我。”
“本王以為自己可以憑嫡子身份與東宮那邊争一口氣,以為可以憑權力保全身邊人,至今才發現真是大錯特錯。知恩自從住在府上幾次三番有生命之危我且無能為力,如今形勢下更是難為,孩子你且走吧不必挂念于我,我二人今生緣分到此為止即可,”淳王說着話鋒一轉,“只是隔牆有耳,我這府上難說沒有太子耳目,知恩走之前還希望幫我把戲做足全套。”
陸公子以淩厲手段動了世族,便是相當于動了國家根本。于是衆人皆能聽見淳王和陸知恩翁婿兩個因為中書相國落馬之事吵得不可開交,淳王坐在上座氣得渾身發抖,陸知恩也是在其左側位子上撫着胸口連連咳喘,争吵接近一個時辰互不相讓,以致淳王居然開口要趕山莊公子出府回山莊去,消息不胫而走,東宮聽了甚是滿意,也總算拔除了這一眼中釘肉中刺。
“本王會先給你夫妻兩個找個落腳之處,待阿蠻身體恢複些,知恩還是回山莊去吧,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出了淳王府便不是我能操控,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了。”
“知恩拜別父王,若今後再有用的到知恩之處,父王且差人随時喚我,知恩必将萬死不辭...只希望父王母妃珍重身體,一切都沒有生命來得重要...”
年輕人眼含熱淚三拜于淳王面前,淳王只背對着他心痛難忍卻并不相扶。雖是做戲,陸知恩出同知堂時身體也是極其不舒服,一陣陣心悸襲來令人難以支撐,福祿連忙扶上去卻被他輕輕推開,他咳喘着依舊挺直了身體大步離去。
陸知恩二人出府時僅帶了兩個孩子和三四名侍從随行,福祿近古稀年歲看淡世事變遷,與這陸公子認識多年也算是相知相惜,此時見這恩愛的小夫妻兩個被迫出府來萬般心疼卻無力改變現狀,也只能說些安慰的話:“小先生在此暫做安頓,有什麽缺少的差人通知我即可。孩子你也莫要心重,有些事情天命所歸不是一時一刻便能改變之。王爺的意思,如若日後能有機會見面暢聊也便是人生一大幸事,若再無機會相見,只希望你夫妻兩個遠離争鬥再也不要回京。”
“知恩謝過管家,今後便不會再麻煩王府,唯望府上一切順利。”
陸知恩攜阿蠻跪地相拜于這王府大管家,驚愕得福祿也是淚流滿面無法抑制。福祿連忙上前扶起他夫婦二人,陸知恩一時心口絞痛臉色白得吓人。
驚蟄已過,又是一年春風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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