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安冉看着他, 覺得兩個人之間這段路,鋪了層紅豔豔的地毯,喜慶的很,歡喜的緊。她背着書包像是背了一身的嫁妝,嬌中帶羞朝他一步步走過去。
章浩銘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我操?溜我玩呢!
他跨着單車追上來:“安冉, 我有話要說。”
“我不想聽, 謝謝。”
章浩銘把單車橫在他們面前:“你生氣了?”
“??”安冉黑人問號臉。
“今天下午樓道裏, 我看見你了。”章浩銘嚣張炫耀地揚了揚下巴, 一幅老子早已不喜歡你了,但是如果你突然醒悟喜歡我,我就勉為其難收你入後宮, 你還是the apple of my eye 的樣子。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嫌多, 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 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什麽鬼?!
神曲BGM少年, 又來。
我呵呵你一臉喔!
不是, 你和其他女生接吻我為什麽會生氣?你又不是和豬打kiss,額,真要到那一步, 我只會訝異而不是生氣,謝謝。
“所以?”安冉問,我是不是要給你鼓個掌,慶幸你沒有和豬打kiss?
章浩銘怔了怔, 很傲氣地沒有說出我喜歡的還是你這句話。商楚掃了他一眼,拎着書包朝車棚走去,章浩銘擰着車把一別,擋住商楚的去路。
“有事?”商楚平靜地看着他。
章浩銘與他對視了很久,眯縫着眼擡下巴說:“現在是沒事……”言下之意,當着安冉的面,我不會找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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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開。”商楚說。
商楚目光淡而平靜,但是章浩銘還是不由打了個寒顫,能讓校霸有這種感覺的,只能是不要命的,不知道為什麽,商楚總是給他一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錯覺,嗯,畫面感很強。
于是,下一瞬,他擰了下車把,讓開了路。
章浩銘看着他走出車棚取出單車,載着安冉騎出校門,罵了句髒話,罵完髒話又瞧了瞧四周,慶幸往日那些小跟班不在左右,不然他面子真沒地兒擱。
商楚,色盲一個,你算個什麽玩意兒?
商楚住在舊城區,安冉家在新城區,一個西,一個東,極其的不順路。安冉坐在他單車後座上,迎着初秋的晚風,好想搬家,搬到商楚家附近,以後每個早晚都能坐在他單車上看一程他的背影。
“商同學,你以後每天都送我回家怎麽樣?”安冉晃着腿想了想,“是有點兒遠,一周一次,怎麽樣?周五下午放學,反正周末不用去學校,你回家晚一點兒也沒關系。”
“我明天就換輛單車。”
“哈?”
“換成沒有後座的。”
“……”安冉扁了扁嘴,眼睛眯起來,樂了,“是那種只有橫梁的單車嗎?如果要載人的話,只能坐在橫梁上。”
商楚握住車閘,單腿撐地停了下來。
“我就是開個玩笑。”安冉聲音低了下來,“你不要生氣呀。”
“我就是問問你該往哪裏走?前面路口左拐還是右拐?”商楚嘆了口氣,說。
“哦,我看看。”安冉立馬精神百倍,在後座望了一圈,指着一個路口說,“南陽路,左拐,有個胡同,穿過胡同,再出來到民主路,然後怎麽走,我再告訴你。”
其實她家就在前面路口左拐,但是她突然腦抽筋,什麽想法都沒有了,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多待會兒。在她的指揮下,他們穿過了三個胡同。
落日西沉,涼風一吹,安冉頭腦清醒了不少,明天還有課,商楚這樣從學校蹬着車到城東再蹬回城西,豈不是要累成狗,她打算穿過最後一個胡同就直接回家。
戲裏那些每每說再幹最後一票大的就收手的老大必定栽在這一票裏,還有那些即将退休的老刑警整整帽子說要值好最後一班崗時,十有八|九是要死,就算僥幸沒死了的,也往往卷入一場驚天大陰謀裏……
這樣的事情,枚不勝舉。
嘿,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就是這麽的精彩。
最後一個胡同走到一半時,胡同口突然冒出一群黃毛,個個土行孫一樣,蹭蹭蹭嗖嗖嗖從地裏鑽了出來,肩并肩手牽手看着單車上的小兩口。
安冉縮在商楚背後,摸出手機準備打110.
留着雞毛毯發型的一個小青年叼煙,嗖地一下閃過來,就要去奪安冉的手機:“小妹妹,有困難找哥哥我,警察蜀黍很忙的。”
安冉攥着手機從車座上跳下來,後退兩步貼到商楚身上:“我沒困難。”言下之意,我不找你,您哪來請回哪去。
雞毛毯伸着雞爪抽走嘴裏的煙,朝着安冉吐了口氣,眯着雞屎眼笑:“喲,小妹妹是個識相的,走,哥哥帶你去玩一玩。”
其他幾個黃毛一起甩着膀子圍攏過來,叼煙像叼着炮撚,吹口哨像在噓噓尿尿。
安冉害怕地拽了拽商楚的校服。
商楚單腳撐地,雙手握着車把,看着他們說:“我們不理發。”
黃毛們萬臉懵逼,煙也不叼了,口哨也不噓噓了。
商楚又平淡地重複了一遍:“我們不理發,你們讓一讓,擋着路了。”
雞毛毯最先反應過來,他仰天哈哈哈笑了三聲,第四聲卡在了喉嚨裏,因為他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商楚把他們當成理發店裏的洗剪吹組合了。
洗你大爺!
雞毛毯把半截煙一扔,腳後跟踩在煙上來了個360°托馬斯回旋擰,黃牙一龇:“小兄弟,今兒你腦袋不想要了是吧?!見過腦袋開花嗎?啊!!!”
小兄弟?你兄弟才他媽小呢!
喊聲很威武,底座低,重心靠下,嗓子就大,土行孫都這樣,不過安冉聽在耳朵裏,身體還是顫了三顫。她剛想說,算了,你們要錢,我把錢都給你們行了吧。
沒想到下一瞬,商楚單手伸向車簍裏的書包,一臉鎮定地從裏面抽出一把西瓜刀,冷靜地說:“我見過。”
雞毛毯盯着他手裏的刀,不明所以:“啊?”
“腦袋開花,我見過。”商楚說着拿刀在車把上磕了一下,刀氣逼人中,他神情格外的淡定,“你沒見過,我可以讓你見一見。”
“靠。”雞毛毯往後退了一步,“你小子活夠了?!”
“嗯,活夠了。”商楚說。
他從單車上跨下來,示意安冉扶住,然後,他抖了下手腕,掰了掰手指,指關節咯吱咯吱響:“你們有什麽,都亮出來吧。”
雞毛毯往後看了看其他黃毛,其他黃毛搖了搖頭。
商楚拎着刀往前走了一步,又問:“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黃毛們面面相觑,相攜往後退。商楚擡手揮刀,刀還沒落下來,黃毛們又像土行孫一樣,嗖地一下不見了,空蕩蕩的胡同裏,回蕩着雞毛毯公雞打鳴一樣的聲音:“你給我等着。”
安冉整個人都是懵的,她覺得商楚就像修仙走火入魔煞氣在滿身蹿,眼底都是魔幻紅。
商楚轉身回來,把刀塞回書包裏,跨上單車對了她說了句什麽,她沒有聽清,只是機械地坐在後座上,機械地報了家裏小區的名字,機械地随他出了胡同。
單車拐到馬路上,快到安冉家小區時,路邊有個賣西瓜的小攤,安冉看着堆成一堆的花紋大西瓜,冒出一句:“你書包裏的刀,是用來切西瓜的嗎?”
“哦。”商楚漫不經心應了聲。
“你天天都帶把刀上學?”安冉問。
“哦。”商楚又應了聲。
“為什麽?”
“習慣了。”商楚看了眼西瓜攤,“西瓜你吃嗎?”
“哈?”
“我請你,有刀,現切。”商楚單腿撐地,回頭看她。
“好。”安冉從後座上跳下來,才發現她的雙手還攥在他校服外套上,往下跳的沖力太大,差點兒把他的外套扒下來。
安冉不好意思地松開手,讪讪地笑:“我……沒注意。”
商楚支好單車,把外套扯下來挂在車把上,去西瓜攤挑了個西瓜。
老板稱好西瓜,問:“切嗎?”
“不用。”商楚給了錢後,拐回去從書包裏抽出了那把西瓜刀。
拎刀過來時,老板傻了眼,手一哆嗦,去摸攤位上的那把西瓜刀:“同學,有話好好說,我沒有缺斤短兩,不信你去那邊公平秤上稱一稱,少你一兩我賠你一車瓜。”
商楚一刀砍在買過來的那個西瓜上:“我切瓜。”
還有這種操作?
老板一臉懵逼:“那你請便,請便。”
半個小時後,安冉坐在馬路沿兒,摸着滾圓的肚子,盯着一地西瓜皮,說:“我只扒過你一個人的衣服。”
商楚:“??”
安冉扭頭,彎起雙眼看着他:“商同學,我只扒過你一個人的衣服,以後也只扒你一個人的。”
商楚看着她,默默吐了一口血水。
安冉愣住:“你吐血了?”
商楚:“西瓜水,吃撐了。”
安冉很想問問他,剛吃進肚子裏的紅壤西瓜,在他眼裏是什麽顏色,但是看着他的時候,她就什麽也問不出來了。
……
第二天早上,家裏司機把安冉送到學校門口,她從車裏彎腰出來,恰巧看到商楚身披霞光踩着單車過來。
一個恍惚,安冉看到他換了輛單車,沒有後座,沒有橫梁。
喵喵喵???
商同學,那你好棒棒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cutefafa小天使的營養液,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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