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穿、穿越啦!
崔叔聞驚叫一聲:“懷真!”
我立刻本能地用兩手捂住了下面,這才發覺自己身上居然已經穿了一身衣服——正是崔叔聞給我買好了但是我又沒穿上的那一套!
崔叔聞看我,我看崔叔聞。
我說:“那個人把我變回來了。”
他點頭,斜眼:“我看到了。”
我沖上去揪住他衣領:“那他究竟是什麽人?跟你是什麽關系?!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本事?!”
崔叔聞非常理直氣壯地搖頭:“我不記得了。”說着非常輕松地把我的手從衣領上扯了下來:“小孩子家,不要動不動就跟大人動手,不然到最後要吃虧的!”
我扭頭往前走。
崔叔聞匆匆忙忙地解釋:“是這樣的子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麽事……我能記起來的事情很少,半個月前的事情就完全不記得了,十天前的事情只能記得一些……就像是腦子裏面有塊橡皮擦,随時把我的記憶都抹掉了。”
我說:“哦?”
崔叔聞突然一拍腦袋:“但是我一直記得一件事——我要找——找你……呃,也不對,應該這樣說,我一直記得自己在找什麽,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知道我找到你的時候,我才知道要找的是你。”
在剛剛被永敬那段話弄暈了之後,我再次兩眼冒金星。我斜眼:“怎麽個找法?”
他眉頭皺成一團:“就憑着感覺找方向,有時候……到了半夜,睡夢中突然感覺到你出現了,立刻就穿衣服起來,跑出去找……真的很久了……”
感覺?他身體裏是不是安了個雷達啊——話說我真想把他腦殼敲開看看裏面是什麽構造——倘若真的有異于常人的話也許還能跟什麽研究院換點人類的錢花花……
崔叔聞靠到我身邊,一條手臂很自然地就搭到了我肩膀上:“別走那麽快嘛!說到記事情,你也不見得能把過去的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的吧,你說你活了幾百歲……那好,我問你,一百八十四年前的這個時候,你在幹什麽?”
我被他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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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的事情,确實也很少。
雖然見過無數的人類,可是能想起來名字模樣的,不會超過十個。
再早一些,就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了。唯一記得的是師父——我還記得他的法號叫明空。我剛剛開始會變成人的時候,便成的還是五六歲的小孩樣,肚子餓了就跑到他廟裏偷東西吃。後來被他發現了,他也沒有責怪,只說他一日三餐,我盡管去和他一起吃。
再後來我從貍貓變成人的時候被他發現了。他居然沒有害怕,還收我做徒弟,拿小和尚的衣服給我穿,教我讀書寫字,教我怎樣像人一樣過日子。結果我就跟他一樣,一直吃素。而且,在他死了很久以後,我還一直把他住的那個山谷當成是家,無論走了多遠,到最後總是會跑回去。
他死後我以為自己總有一天也會像他一樣死掉,誰知居然糊裏糊塗地過了幾百年。這時我才知道,人類的壽命……真的太短了,短到你一眨眼睛,他們就已經衰老死去。
我說這些的時候崔叔聞一直默默地聽着,到最後嘿嘿一笑:“喏,你明知道這樣,就該對我好一點啊,不要動不動就扔下我一個人自己跑掉——反正我也會很短命的,纏不了你多久啦!”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渾身一抖。
我擡頭看他,他低頭看我。
突然眼前一黑,我的臉靠上了一片暖暖的胸膛,身後被兩條手臂緊緊抱住。崔叔聞的聲音就像是從空曠的遠方傳來的:“你看上去很孤獨……我想我陪不了你太久,但如果是我的一輩子,那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我真有點被吓到了。這樣一上來就要定終身,我就是再多活幾百年也吃不消啊。
我掙紮開他的手臂:“永敬呢?”
他兩眼中全是茫然。
可憐的永敬。
我吸吸鼻子:“快走吧,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大和尚好像很厲害呢。”
周圍仍舊是一片什麽都沒有的空白,無論走多遠都找不到邊際。我憑着感覺找永敬的方向,崔叔聞喋喋不休地跟在後面,一會兒唱歌,一會兒說笑話——這家夥,明明說不記得從前的事情,卻又記了這麽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要是永敬,非氣死不可!
還好這周圍雖然什麽都看不見,聲音卻是能聽到的。再往前,漸漸地就聽到了一陣一陣風聲呼嘯似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灌滿了耳朵,幾乎能把人震聾。然後我才看到了永敬正在前面和大和尚鬥得正痛快——
永敬舉着他的小棍子,大和尚揮着他的佛珠,兩個人站得遠遠的,中間仿佛擋着一道風牆;那呼呼的風聲,就是從那裏出來的。再看他們兩個,只見永敬一臉的淡然,那大和尚卻有些沉不住氣了。那玄石呢,瑟瑟縮縮地藏在他身後,從耳朵尖到尾巴尖——渾身都在發抖!
我真想過去跺它幾腳……
永敬一步步地往前走,大和尚一步步地往後退。永敬大聲說:“禪師,聽我一句勸,早些罷手吧,免得我傷你太重!”
大和尚咬着嘴唇頂住,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阿彌陀佛!”
永敬轉動手腕,手中的棍子舞了個圈圈,又平推出去;大和尚舉起兩手頂住,分神看了看我和崔叔聞,突然兩手用力一扯他那串佛珠。那些珠子瞬間散開,全都朝我和崔叔聞飛了過來。大和尚大吼一聲:“妖孽——納命來!”
那些珠子在半空變成了一粒粒的水珠,然後又迅速膨脹成一個個龐大的水球,撲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大和尚突然慘叫一聲:“啊——”仿佛受了極重的傷!
我反應過來,應該是永敬趁着大和尚佛珠脫手,擊中了他!
崔叔聞一把抱住我。水球在半空膨脹到極大,又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崔叔聞緊緊抱着我,那些水大概是全砸在了他背上,我沒被砸到。我們兩個都瞬間被浸沒在這片大水裏面了,我用力掙紮着,突然發覺崔叔聞的手松開了。
我擡頭看他,隔着透明的水,只見他兩只眼睛緊緊地閉着,微張的嘴角有一個個的小泡泡在往上冒。
糟了……該不是被砸暈了……這樣他會淹死的……
我兩腿一蹬浮上去,捧住了他的臉,然後對準他的嘴唇,往裏面渡了口氣。周身的水竟然開始流動起來,而且越流越快。我拖着崔叔聞的身子拼命往上劃,可是無論怎麽用力劃,都浮不到水面上!
終于我憋不住氣,水瞬間從我嘴巴鼻子裏湧了進去。
我再也劃不動了,手上也再也沒有半點力氣。崔叔聞的手臂從我指尖溜走,然後他整個人就從我前面沉了下去,沉到很深很黑的地方。
然後徹底從視野中消失不見。
我想追下去,然而自己已經無法動彈。
突然我聽到永敬的聲音說:“懷真,我只能送你到這裏了。對叔聞好一點……”
我居然還記得苦笑。
送?送我上西天麽?
好吧,如果我在天上還能碰到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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