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

看到溫徒臉黑了一層,鐘彌思索自己是不是說得有些直白,這種關系還是靠彼此自行領悟才好,看破不說破,讓它自然發生。

想着,溫徒一只手握住她的肩頭,讓她面朝着自己。

“難道這樣想會讓你覺得好受一點?”他雖然在氣頭上,但語氣是溫柔的。

她當然不太好受,只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她會很輕松。

她總不至于幻想着他是以結婚為前提,向她提出交往的吧?阮宥和夏悠悠那段慘烈的過去是個活生生的教訓。

可是,溫徒否認了她的想法:“不是哦。”

那是什麽?

“跟你說交往,是認真的。”

他垂頭在鐘彌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這個動作讓人的心髒快跳出了嗓子眼,鐘彌拿着小相機的手一抖一抖。溫徒的嘴唇柔軟而溫熱,像在她額頭上蓋了一個印章似的。

那是他們之間,第一個不帶情/欲性質的親密動作。

純潔得一下子讓他的話有了說服力。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還會那麽想,不過……我很慶幸你問了,要是沒問,一直誤會就不好了。”溫徒道,“不管你過去是什麽樣的,總之那兩個字,以後忘掉。”

“哦……”鐘彌愣生生地點頭。

“我去書房處理點事,你在這裏玩,別拘束,”溫徒看出她是喜歡這些東西的,“有什麽事就來找我,我就在樓上。”

“哦……”鐘彌又一次點頭。

不得不說溫徒貼心得恰到好處,他走後,鐘彌一下午都沒無聊,她發現暗房裏還有個冷櫃,裏面存了不少已經絕版的膠卷。這間小小的屋子簡直是攝影師的天堂。

至于跟溫徒之間,還是以後慢慢理順吧。

陪溫徒吃過晚飯,溫绫給管家來了個電話,告知今晚不回來,并說鐘姐姐如果沒帶換洗的衣服,可以去她房間裏拿幾件新的,周到而善解人意。

洗過澡的鐘彌,穿上了和式的浴衣,氣質有了鮮明的變化。溫绫的衣服都是顯嫩的顏色,素雅的底色上點綴着小清新的印花,穿在她身上是種可愛,穿在長手長腳的鐘彌身上,則讓她整個人變得潔淨而通透起來。

鐘彌照着鏡子,突發奇想,把長發挽起來,這讓她看上去像是日劇裏,去參加花火大會的少女。她側過身看鏡子裏的自己,脖子後那一點優雅的弧度,在下凹的和服衣領裏若隐若現。

鐘彌還在自我陶醉着,客房的門被敲了敲:“鐘小姐,溫先生邀請您去酒窖裏小酌,我領您過去。”

“來了。”她沒防備,就以這個樣子出了門。

總覺得,跟他在一塊就離不開喝酒,怕不是個酒鬼?鐘彌內心碎碎念着。

酒窖在地下室,順着樓梯走進地下,一路燈光幽暗,漂亮得像是夢境一樣。她路上看着一排排酒櫃,手指忍不住在上面摩挲了兩下,橡木材質天然的紋路摸起來舒服極了。

溫徒也洗過澡,穿着家居服,灰衣黑褲,腳上挂着拖鞋,顏色清冷,符合他寡淡的氣質,跟穿着印花浴衣的鐘彌截然相反。

不過,在他看到鐘彌時,眼裏有明顯的驚豔,化作了含蓄的笑意,他放下酒杯:“過來坐。”

鐘彌聽話地坐過去,他伸手去拿了個空杯子,往裏面倒了點酒。

她拿起來,又聽到他說:“不喝也沒關系,我只是覺得這裏很清靜,适合聊天,你不要有壓力。”

鐘彌納悶,他怎麽知道自己不愛喝。

不過,她不願意掃興,還是小小地抿了一口才放下,扭頭朝他笑笑。

“下午玩得開心嗎?”

提起這個真是戳中了點,她腦袋點得很重:“太開心了,我拍了半管膠卷。”

“半管,是多少?”溫徒眼含着笑,他記得沒多少,但聽她的語氣好像很多一樣。

“八張。”鐘彌兩只手舉起來,豎起八根手指,認真得可愛,“不一樣的,這是膠卷呀,拍了就不能改,所以要很慎重地按快門。”

所以,她在別墅四周走走轉轉,一下午也才拍了那麽點,不過對于膠片來說,已經很多了。開心的,是尋找快門定格的過程,像是在探險一樣。

溫徒的姿态很慵懶,向後仰着,斜倚在沙發上,看着她的眼睛聽她說。

膠卷其實比數碼的成本要便宜,但它獨特的不可複制性像是巧克力盒子,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張底片洗出來會是什麽樣的效果。鐘彌說這些的時候眼裏有光。

“你不是會故意摔壞相機的人。”溫徒道。

看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等鐘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才一下子緊張起來。

那次跟他去喝酒,她借着酒勁對他說過的話,他還記得。

——“是我故意摔碎了相機,我想引起你的注意。”

确實不是故意的,當時鐘彌還不知道他是溫徒,他們的相遇是個意外。

那時她說了謊,不過是編個故事,想讓他上鈎罷了。如此大膽的勾引,是鐘彌生平不曾想過的,也就那麽一次。

溫徒握住她的手,低頭看,這雙修長、柔軟的手,拿起相機的時候,會變得堅定有力,相機也會随之變得富有生命力。

“這麽喜歡攝影的人,應該是愛惜機器的才對,不會忍心故意摔壞它。”他一針見血,然後擡起頭,“鐘彌,以後不要再對我說謊。”

鐘彌一愣,解釋的話咽了回去,點點頭。

其實,當時他就看出來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不過是在配合她而已。

鐘彌終于發現自己很傻,一點小伎倆放在他面前,實在是幼稚得不值一提。

溫徒沒喝多少酒,他的身體卻越來越沉,慢慢靠在鐘彌的肩上。等她輕聲叫他時,沒等到回應,才發現他睡着了。

鐘彌小心地站起來,扶着他躺下,他皺了皺眉,卻沒有醒。

她走出酒窖,回到地上,找到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傭人,跟她說:“溫先生在下面睡着了。”

對方頗為意外,謝過她以後,匆匆去捧了一疊毯子,下了酒窖,不一會兒便空着手回來。

“就讓他睡在那兒沒事嗎?”鐘彌遲疑地問。

對方回答:“溫先生睡眠不好,能睡着就已經很難得,一向是在哪裏睡着就在哪裏過夜,我們盡量不去驚醒他。”

“哦好……”鐘彌确認過後便上樓回了房。

溫徒一點都不像覺睡得不好的樣子,上回帶他回家,他也是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鐘彌疑惑着,洗漱洗漱,也就上了床關了燈。

睡了個好覺,一大早起來,鐘彌換上傭人送來的衣服,刷牙洗臉,神清氣爽出了房間,下樓到處去轉轉。

溫徒早就起了床,剛從健身室裏出來,發絲上的汗珠蒸騰成荷爾蒙,散在空氣中。他經過鐘彌身邊,讓她等自己一會兒。再從樓上的房間裏下來時,他已經洗了澡,穿上幹淨的襯衣,沒系領帶,比平時要随意一點。

他們一起吃了早飯,溫绫也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你們起得這麽早?”溫绫的語氣裏有微妙的失望,她還以為自己的夜不歸宿,給他們留足了空間呢。

不過她很快就看着鐘彌笑:“鐘姐姐,我就知道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溫绫的身材适合各種小女生風格的裙子,簡約的無袖修身連衣裙穿在她身上,總有種小孩偷穿媽媽衣服的感覺,鐘彌則能恰到好處地駕馭。

“謝謝阿绫,等洗幹淨,我給你送回來。”鐘彌覺得過意不去。

“不,我本來就穿不了,你穿着好看,留着吧。”溫绫搖搖頭,“這樣的衣服還有好多,我都沒機會穿,正好要回大阪了,帶走也麻煩,鐘姐姐你都拿去。”

“回大阪?”鐘彌問,“阿绫你要走?”

“開學已經兩星期了,再不去報道,就要被開除了。”溫绫笑呵呵。

日本的學校開學時間比國內要早,鐘彌算算時間,滬藝也該開學了。

溫绫貪玩,脫離了父母的管束,随兄長來滬市一趟,過足了逍遙日子,溫徒早為上學的事催過她幾次,現下終于肯回去,他松了口氣:“替我向爸爸媽媽問好。”

兄妹倆就回去上學的事聊了一會兒,鐘彌心不在焉地聽着,忽然注意到,他口中的“爸爸”不是指阮黎安,應該是溫绫的父親吧。

溫徒對那位繼父的愛戴,明顯比對阮黎安多得多,看起來這對沒有血緣關系的父子相處得很好。

鐘彌胡思亂想着,沒注意到話題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那麽,我可以跟媽媽提起鐘姐姐嗎?”溫绫的中文說得磕磕巴巴,但是她照顧鐘彌聽不懂日語,一直在用三個人都能聽懂的語言跟哥哥交流。

溫徒沒什麽波動:“你問鐘姐姐的意見就好。”

“鐘姐姐?”溫绫便轉向她。

鐘彌猝不及防:“啊?”

她和溫徒已經到了要向父母報備的地步了嗎?

真的是認真的嗎?

溫绫思考了一下:“啊……媽媽一定還會想看看鐘姐姐的照片的。”

鐘彌瞠目結舌,她好像還沒答應,溫小姐就已經越過了這一條,向她索要起了照片,她不禁以求助的目光看向溫徒。

溫徒的回應則是揉揉她的腦袋。

“那拍一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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