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茸茸才兩個月,品種又純,很容易生小病。

這天晚上茸茸有些拉肚子,喬曉小準備帶它去醫院。碰巧南容剛好回家,只是他喝了酒。喬曉小攔住正要給司機打電話的南容,“這麽晚了,又是小事。不要把他再叫來了。”

她在玄關櫃子的抽屜裏找了鑰匙,抱着茸茸準備去車庫。

“你行麽?”他問。

“不就是開車麽,有什麽不行的。”她答。

“你平時都不開,現在晚上了視線都不好。”他跟在她身後,随她一起上了車。

喬曉小把茸茸交給南容。

自己摸索了半天,還是沒找到鑰匙孔。旁邊的南容指點了一下。

“什麽設計一點都不合理。”她撅嘴抱怨。

“看你媽媽,連發動都不會還號稱要帶我們去看病呢。”茸茸屈在他懷裏發出咕咕的聲音。

媽媽?天呢。相比他的坦然,喬曉小已是驚惶不已。

喬曉小強制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路上,這樣,她才沒在南容面前顯露此刻的心境。

車是南容買的,卻從來都不開。起初喬曉小暗暗嘲笑大男人買這麽小的車,先不說體型上不搭,這麽悶騷的紅色和他是在是合不起來了。

喬曉小抓着方向盤,用極慢的速度行駛在路上。突地她猛的剎車,一條手臂阻止了她由于慣性往前沖的身體。

她的臉比上方的紅燈還紅,逐調整了空調方向。

“信號燈好像壞了,突然就變了。。。”她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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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不是你的問題。”

一路坎坷,最後還是平安到了寵物醫院。罪魁禍首是玉米,下午喬曉小吃玉米,茸茸筆筆挺坐在她面前,露着無辜的眼神,嘴裏還流着饞吐水。喬曉小心軟就給它吃了點,結果腸胃就不行了。

醫生給了他們一點藥,叮囑“金毛小時候腸胃很脆弱的,以後要注意不能亂吃。”随後打量了一下兩人,“你們這些家長呢,平時多陪陪狗狗,金毛很愛玩的,精力旺盛,可以多做拾物之類的游戲。”

告別醫生,回到家都快兩點了。安頓好茸茸,她極度的疲憊,又及其興奮。那句話,她不明白。表白?南容怎麽可能真的喜歡她,對她好,只是還念小時候的舊情罷了。至于那些體膚接觸,或許只是他對年輕女孩的沖動?

因為多了茸茸,本來不愛出門走動的喬曉小,變得習慣早晚兩次的遛狗。她每天都會走固定的路,路過半山的小溪。不下雨,小溪只是條溝,只有前一天下了雨,漲了水才會變成小溪。茸茸見水,先是伸腿探探,确定是水後放心下去。喬曉小把褲管卷高,一手顧着褲子,一手牽着茸茸不讓他跑遠。她在水中走,心想,要是迷路了,沿着這溪水一定能找到下山的路。

這湍湍的水聲把她帶回過去虛幻的空間中。

這小溪,最初的發現者是南容。一年暑假,南家表親家有個男孩和她一般大。他飛揚跋扈,并沒給她好臉色,在南楠母親的縱容下,竟把她扔在陌生的林子裏。初夏,山林裏蟋蟀聲圍繞着她,喬曉小害怕極了,被這寂靜壓的透不過氣。南容找到她時,她蹲在樹邊,月光透過樹灑在她身上,斑斑駁駁。嘴裏輕輕的輕輕的唱着使自己膽大的曲調。

“走!”

單單一個字,讓她感覺這林子裏不再只有她一人。兩人走到小溪邊,他停下。對喬曉小講起自己小時候如何騙過大人逃學,去捉蟋蟀,到野河裏游泳。。。。。。他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白色臉膛印在水裏。原來他是個這麽有趣的人,喬曉小心裏有了個模糊的願望,想變成一個不知好歹的學生。

多年後,她看着水裏的倒影,依然記得夜晚的蟋蟀聲,不過她過去想幹的那些事一件都沒做。

“茸茸!”南容在岸上叫。

茸茸掙脫了喬曉小,被它一拽,喬曉小沒站穩,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水裏。水裏的石子滑,試了幾次也沒爬起來。

南容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拉了上來。淺色褲子被水浸濕,內褲的輪廓若影若現。她不自然的扯着褲子,可薄薄的面料不争氣的老是往腿上貼。南容揭開身上的開衫,展開,繞過她的腰際,在小腹處打了個節。她側着頭看着他,都變了。

剛剛那一摔,着實挺疼的。她摸着屁股,走的艱辛,走的痛苦。

南容突然蹲了下來,喬曉小自然知道他是要做什麽,她假裝不知道,然後問“怎麽了?”

“到我背上來。”

“這裏離家還有一段距離呢。”她說。“或者你想自己走回去?”

“我可不輕。”她張開手臂,撲了上去。

他的肩線分明,寬厚适中。靠着,挺舒服。

不久後,在b市讀學的南楠會s市過暑假。

到南家來找喬曉小的南楠,發現小叔看喬曉小的眼神都不一樣,對于外面的傳言她得到了驗證。

“你還記得于霖至嗎?”南楠眼珠滋溜轉,嘴對着喬曉小,眼睛卻又看着別處。

“嗯。。。有點影響,怎麽了。”喬曉小含糊其辭。

“我在b市碰見他了。”

“哦。”

喬曉小說完,轉身去了廚房打理南楠帶來的水果。

于霖至的父親是南爺爺的秘書,因為這層關系,他能經常來南家。十四歲的她,開始初現少女的特征,可心還是模模糊糊的。于霖至老是找各種借口支開南楠,單獨帶她去後山的林子,喬曉小害怕不願去,他就纏在喬曉小身邊。于霖至對她講的那些話,她一句也聽不懂,只覺得惶恐。終于有一天,于霖至突然就抱住了她,湊的越來越近。嘴唇差點碰到,南容抓着于霖至的衣領将他趕了出去。喬曉小驚恐不已,心緒未定。

後來,奶奶一本正經給她上了堂課,告訴她那些男女之間的“壞事”。

南容和南楠聊了幾句就說不下去了,便也進了廚房。

“你怎麽進來了,不陪南楠麽?她可是難得回來的。”

“和她聊不到一起,女孩子思維變化太快,跟不上。”

他從喬曉小身後抱住她,下巴倚着她的肩。

“癢死了。”喬曉小抖抖肩膀。

“在想什麽?”他問。

她晃了晃腦袋。

他們之間很少有親密的舉動,可南楠就在一牆之隔的客廳,喬曉小心裏還是害怕極了。

她擦幹手,推開他用極低的聲音說“南楠還在外面呢。”趕緊端着水果出去。南容從沒對她表明過他們的關系,喬曉小對他的舉動從來也只能順應。

“你和我小叔在談戀愛?”南楠說。

喬曉小一抖,手裏蘋果滑落在桌上。

“你怕什麽。剛開始聽見外人說,不敢相信你這麽好的女孩竟然要變成我嬸嬸了。轉念一想,以後不用為各種家族鬥争煩惱了。”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爸欠了他錢,把我抵押在這裏了。我和他沒有那種關系的。”

南楠絲毫沒有在意她這些撇開關系的說辭,繼續說“我小叔你以後可要看看牢,就怕外面那些臭蒼蠅。現在外面把你們的關系傳的沸沸揚揚,看來小叔是默認了,不然那些傳言早就不了了之。”

“看到沒有,剛剛我說到于霖至,小叔臉都綠了。太好笑了。”

喬曉小臉上浮着身不由己的笑容。

南容牽着茸茸,“到帶它出去的時間了。”

終于來拯救她了。

南楠張着嘴,“小叔竟然養狗,你小時候被狗咬過,之後不是怕狗怕得要死啊。”

“和長輩好好說話。”

南容拽着她像泥鳅一樣的小手,另一邊拉着狗鏈。走在下山的小道上。

“小叔偏心都不送我。”南楠離他們一丈距離,抱怨着。

“每天這個時候都是帶茸茸出來玩的時間,再說是你自己要來的。”南容說。

“茸茸?小叔你好壞哦?這樣喬曉小每天都抱你摸你親你,對不對?”

喬曉小臉刷紅,原先生他的氣,才起了這個名字,根本沒想過這些。被南楠這麽一說,有些無地自容了。

南容湊近她,輕聲道,“養它的初衷就是,讓它在我不在的時候陪你。”

喬曉小的身體和思緒都動不了了。這一帶的人行道,曲徑通幽,拐彎抹角。前方未知的道路,南容牽着她前行。

見過南楠沒幾天,南楠母親在停車場遇到了喬曉小。她心裏暗想,渾身上下找不到什麽讨人喜歡的地方,長得也不算最漂亮,頂多就是年輕皮膚好,和自己過去送去的女孩沒得比。南容的口味也真奇怪。難怪中唐如日中天平步青雲,全靠她?那時候她才幾歲,17歲?喬唐真夠狠心,竟然做得出賣女兒這種事。

南楠母親說,“小小,買了很多東西啊,偶喲,還有司機了。”

喬曉小低頭叫了聲“大伯母。”她不想多逗留,連假裝寒暄的想法都沒有。

還未等她走遠,旁邊的婦人用恰好她能聽見的音量說到,“哼,最近那些老男人不都喜歡這樣的。不算最漂亮,但年輕。他們覺得,這樣的幹淨。”

喬楠母親和她一起大笑。

婦人的話字字誅心,戳中她的軟肋。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只要有人無意中提及情0婦,提及包0養,這些話都變成拳頭,在喬曉小胸口重重一擊。

幾日未見的南容在晚飯前回來,飯間喬曉小低着頭默默吃飯。南容自然知道她今天在外面的事情,也因這個推了應酬陪她。真的面對她,也就是喉結微微滑動,嘴唇似閉似張。

喬曉小洗完澡,就看見南容側身坐在窗邊的沙發上,他依舊是在外面的裝扮,領口松了幾粒紐扣。

她靠近背對他坐在床緣,彎着手臂撓後背。

南容看她一直抓背,周身還散發着一股花露水的味道。他過去拉開喬曉小睡衣的後領,一片片紅色的小點點。

喬曉小只能抓着領子,躲到一邊。“是痱子。”

她的皮膚很白很光,說是羊脂也不過分。可今年夏天開始長痱子,一粒粒還很癢。

他松手,說“你小時候從來都不長?”

“今年開始的,醫生說到了秋天自然會退下去的。”她說。

“別用花露水有刺激,對皮膚不好,還有也別抓。”

喬曉小并沒停下手上的動作,反而報複性的更加用力。

背部滿是紅色的抓痕,他看着心疼。

“以後,要去哪兒,我陪你。”

“你很忙。”她依舊背對着他。

她在生氣,此刻小小心裏突然來了個巨人,給她與南容鬥嘴的勇氣。

後背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溫暖覆蓋,小小驚愕的想轉身。窄窄的肩膀,被他控制住,不得動彈。

“在你面前沒有這個字。”

他的氣息在她耳廓起伏,他的心跳在她後背跳動。

幾天後,南容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了草藥,讓她洗澡時放在浴缸裏。效果很好,背上的痱子都消了下去。馬上恢複了光滑的狀态,甚至比原先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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