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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身上還帶着叛國污點,危險環繞,換誰受得了。

付長鶴蹙着眉:“我不知道爹娘把信放在哪裏,如何找起?”

安老爺:“安樂,你今日就協助長鶴一起尋,安康和我去見常山長。齊将軍就在此等候,好好養傷吧。”

夜晚星月高懸,安樂穿着寬松的紗裙,端着一碗湯走到書房。對還在書櫃中翻找的付長鶴說:“沒有頭緒,你就歇息一下吧。”

付長鶴一拳砸到書櫃上,少有的情緒外漏:“我不會放過那些殺害我爹娘的人,安樂,那天晚上的月光也是這樣明亮。我掀開白布,可以清晰的看見爹娘緊閉的雙眼,頸間的血痕。”

“他們對我說是盜賊,可是人來人往的佛寺中怎麽會有如此猖狂的賊人。不知道殺我爹娘的是誰,但他肯定在書信的名單中,我不找到,心中難安。”

安樂從身後抱住他,臉頰摩挲這他的背:“書信沒長腳,你的身體可不能再這節骨眼熬壞了,我們明日再尋,也是一樣的。”

兩人幾乎要将付府翻過來,依然沒有尋到那封信。

齊定聲等不及了,他急着離開穩定軍隊,付長鶴想了一整晚,決定和他一起走。

安老爺将安樂和付長鶴叫來,擔心極了:“樂兒,你确定你們找遍了整個付府都沒找到?”

安樂沮喪急了:“長鶴為這事,飯都吃不下,別說信,連公公婆婆留下的只字片語我們都找不到。”

付長鶴冷着臉:“岳父,我打算和齊将軍一起走,安樂就暫時回安府,等我回來。”

安老爺看着兩人,深深嘆氣:“沒辦法,只能這樣了,來人,給小姐和姑爺上酒。我老了,別的幫不上忙,只能祝福你們。”

酒是好酒,喝完也醉人。安樂和付長鶴就像被抽掉渾身力氣般倒下,被安老爺綁好送到了書房內的隔間。

隔間并不等于隔音,兩人可以親耳聽見外面的聲音。

安老爺對齊定聲說:“齊将軍,我女婿不負所托,在昨晚終于找到了剩下的一封信。唉,怪我,将女兒養的太驕縱,死活不肯讓女婿和你離開,女婿無法,又無顏見你,只好托我将信送到你手中。”

齊定聲爽朗大笑:“早就聽說安大小姐性情直爽,這幾天我還以為她轉性了。既是這樣,我就先行離去。”

我的天,這是什麽發展!

酒裏的藥效漸漸消退,安老爺從書房進來,一片慈父表情:“樂兒,長鶴,你們別怪我,安家早就和那位大人綁在了一起。現在朝廷內外都打着清君側的名號,這場大清洗不可避免。堵不如疏,只要在這場大清洗中站穩腳跟,那麽一切都不是問題。”

“我手中的名單加上常兄的名單,都沒有出現那位大人的名字。那麽,你爹手中的名單就至關重要。”

“可是他好迂腐,既不肯給我看,寧死也不願交出來。我還一直擔心他們将信交給了你,現在看來,你确實什麽都不知道。”

付長鶴雙眼充血,咬牙切齒的看着安老爺。

安樂勉強出聲:“爹,你是不是糊塗了?”

安老爺此時的神色格外冷酷:“樂兒,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因為我要告訴你,你與付長鶴之間隔着的血海深仇,你才不會腦子發昏的幫他。”

“不是他死,就是我們安家亡。如果大人受到牽連,我們安家不可能有人活下去。我罪有應得,可是你娘,你哥,安家幾十口人,你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去死嗎?”

安樂:“爹,阿娘和哥哥他們知道這件事嗎?”

安老爺:“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你別說漏嘴。”

安樂流下眼淚:“長鶴,我對不起你,你別怪我。”

付長鶴冷笑幾聲,捏住手腕。

安老爺見安樂實在傷心,摸摸她的頭發安慰:“世間之大,多得是好男兒,爹會為你再找一個好夫婿。”

安樂伸手,感動不已:“謝謝爹。”

安老爺握住安樂的手,一股電流竄出來,讓他瞬間失去知覺。

系統幫忙,讓安樂恢複了行動力,她将付長鶴扶起,吐槽道:“統統,我要是付長鶴,不黑化簡直對不起這個劇情。這什麽破任務,失敗了算了!”

系統:“呵呵。”

付長鶴深深的看她一眼,似乎是沒想到安樂竟然會幫他。安樂心中難受,最開始她是抱着做任務的目的接近付長鶴,但是相處後發現付長鶴人真的很好,運氣也是真的差。

安樂:“我爹對不起你,你有怨抱怨,能不能不要牽扯我娘和我哥他們?”

付長鶴勾起唇角:“我還以為你要說父債子還,有什麽沖你來。”

安樂有些撐不住付長鶴的體重:“這對你不公平,你對我又下不了狠手。”

“自作多情。”

安樂喊來轎子,給了轎夫銀錢:“将人送到付府。”

轎子走了一會兒,到了付府,轎夫想去攙扶,裏面的人撩開轎簾,清醒的走出來。

本應該離開的齊定聲在付府門口等着:“轎子就是慢,我走路都比你快。”

漣漪送上包袱,付長鶴往身後看了一會兒,才對齊定聲說:“廢話太多,你要的東西我這就給你,我們走吧。”

安樂回到書房,将昏倒的安老爺扶出房門,吩咐丫鬟:“快去請大夫。”

面對昏迷不醒的安老爺,安夫人幾乎哭成了淚人。等安老爺醒過來,知道付長鶴離開後,他似乎老了十歲。

安樂預料的打罵沒有到來,安老爺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樣,每天吃吃喝喝。

只是有一天,他對安夫人說:“我近日總夢見我爹哭訴,問我們怎麽還不回去看他。你不如帶着安康回老家一趟,為我爹掃墓。”

安夫人想想:“這,公公向你托夢,怎麽讓我回去?”

安老爺搖搖頭:“你也看見了,我最近精神不好,舟車勞頓怕是受不得。你們都走了,我難免寂寞,不如留下安樂和我作伴。”

安夫人不疑有他,帶着安康一路坐船涉水,回了老家。安樂終于有機會問出那個問題:“爹,你心裏怪不怪我?”

安老爺喝杯小酒:“你沒錯,錯的是我。”

安樂拿下他的酒杯,對這種風輕雲淡的語氣很不滿:“既然你知道自己做的是錯事,那為什麽還要一錯再錯?”

安老爺看着安樂鬧脾氣,眼神中全是包容:“你還小,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

“一開始,我的确想好好保護罪證。可是你爹我有什麽本事,從京都匆匆逃到這兒,身上什麽都沒有。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你哥餓的直哭,你娘生着病還得繡花賺錢。”

“所以明知道那些銀錢上沾着毒,我也要拿。樂兒,人有時候在生存面前,什麽忠義情分都得自降一格。我為他做事,他保我們一家平安。”

安樂将酒杯還給安老爺,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安老爺:“你別怪我不讓你走,我看的出來,長鶴對你始終有幾分情義,他不會把你怎樣,但是你娘和你哥就不一樣,始終隔着一層。”

外面大隊兵馬向安府奔來。

安樂垂下頭,夜風吹散了愁緒與嘆息。

付長鶴讓人守在門口,自己走進安府。安府冷清凄靜,沒有丫鬟婆子,也沒有護院小厮。

湖心燃着一只燈籠,被夜風吹的搖搖晃晃,忽明忽暗。

安樂害怕它滅,想将它從亭上取下。奈何燈挂的高,安樂又笨手笨腳,墊着腳尖努力了許久還是不行。

一只指腹有薄繭的大手越過安樂,将燈遞給她。付長鶴在短短的兩個月內變了很多,若說以前他是翩翩君子,現在則是一把光華內斂的寶劍,渾身都散發着銳氣。

安樂接過燈籠,想要道謝,又覺得似乎太過生分。索性沉默着,一言不發。

安老爺喝着酒:“樂兒,等一下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許插手。”

安樂兩只手握着燈籠,骨節發白。

☆、第 11 章

付長鶴問安老爺:“你殺害我爹娘時心中難道就沒有愧疚嗎?”

安老爺摸着酒杯:“有又怎樣,沒有又如何,人死不能複生。”

付長鶴怒氣勃發,摔掉了桌上的酒杯酒壺:“我從小就叫你安叔叔,我爹一直視你為摯友。你為我家置宅院,買房鋪,我爹時常讓我以後出息了孝順你,十幾年了,難道你一直對他們都是虛情假意嗎?”

安老爺:“人始終有親疏遠近,我對你爹娘不是虛情假意,只是算不上肝膽相照。”

付長鶴拔出劍,自嘲般笑道:“可憐我爹娘一聽你請他們去佛寺,就匆匆離家。他們以為我沒醒,還在房內擔心你是不是遇見了難事,天色微明就趕着露水出發了。整整八年,今日終于要結束了!”

長劍抵住安老爺的咽喉:“血債就要血償。”

安樂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的手,緊緊閉上了雙眼。付長鶴眼中似有掙紮,幾次用力,終是放下長劍。

安老爺唇邊卻漸漸流出鮮血,他虛弱的靠在桌邊,對安樂說:“樂兒,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和長鶴好好的過日子,知道嗎,什麽都別和你哥你娘說。”

安樂丢掉手中的燈籠,撲過去握住安老爺的手,啜泣:“我知道,爹,你怎麽了!”

系統:“反派值下降至40,惡念值下降至30,加油喲,親!”

安樂現在簡直恨死這個破任務,安老爺沒說幾句話,氣息減弱直至全無。

付長鶴蹲下身子,拿手指沾起酒水聞了聞:“酒中有毒。”

安樂淚眼朦胧,揉揉眼睛。

付長鶴拉住她:“跟我走吧,我會命人厚葬你爹。”

她将付長鶴的手推開,淚珠滑落:“長鶴,我們不可能像從前一樣。你看見我就會想起你死去的爹娘,我看見你也會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不要在互相折磨了,就讓我們好聚好散,行嗎?”

付長鶴緊咬牙根,擠出幾個字:“你休想!”

或許是害怕安樂說出更殘忍的話,他直接将人打昏抱走。

重重紗幔之後,安樂躺在錦被中,呼吸勻靜。床邊跪着八個統一服飾的丫頭,皆是低頭斂目。

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蘇醒,坐起身時發現自己身上換了熟悉的寝衣,一時間竟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前面跪着的兩個丫鬟站起來扶她,動作輕柔,訓練有素。

“夫人是要起身嗎?”

安樂點點頭,身後的幾個丫鬟各拿來一件衣裳。安樂随便選了一件,現在她什麽心思都沒有。

換完衣裳,安樂神思恍惚,各種念頭從她腦海中劃過。她機械的接過丫鬟遞到手邊的湯,喝的時候一不小心整碗湯都撒到了自己身上,幸而湯的溫度不高。

兩個大丫鬟連忙去取帕子,剩下的全默默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付長鶴不知是什麽時候來的,他揮退所有下人,親自給安樂擦衣服:“以後要當心。”

安樂仰頭看他:“我想回家,看看娘和哥哥。”

付長鶴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待在我身邊有什麽不好,過幾日我還要帶你去京都,你一定喜歡那個地方,繁華熱鬧,什麽都有。”

安樂撇過頭不看他,付長鶴重新舀了一碗湯,他捏着潔白的骨瓷小勺,吹了吹,遞到安樂唇邊:“喝完我就讓你出這扇門。”

安樂想将碗搶過來自己喝,這麽一勺一勺得喝多久。偏偏付長鶴像是看清了她的意圖,閃了閃身子,躲過安樂的手:“不可作弊。”

喝完後,安樂迫不及待的就要出門。付長鶴也不攔她,任由她風風火火的往外面走。

沒過一會兒,安樂氣沖沖的回來:“他們竟然不讓我出門,說是你的吩咐!”

付長鶴就着安樂喝過的碗,雲淡風輕的喝着湯:“沒錯,你可以出房內這扇門,但是外面那扇大門你暫時不能出去。”

這狡猾的家夥,安樂氣血上湧,不管不顧就要動手。在現代時,她跟着他哥學了幾招,但因為自己的懶惰導致沒學到家,招數大多是花架子,好看卻沒有殺傷力,所以基本不動手,免得別人看笑話。

付長鶴處處讓着安樂,安樂也沒有占上風,反而因為體力不支差點摔倒。

“大人,安家的兒子回來了,正在門口鬧!”

安樂回過頭:“我哥來了,快放開我!”

安康穿着孝服,頭發淩亂:“付長鶴,你把樂兒還給我。”

付長鶴眼底一片黑色,緊緊捏着安樂的手腕:“這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什麽叫還給你。”

安康怒不可遏,指着他:“你卑鄙無恥,做了齊定聲的走狗就翻臉無情,逼死我父親你好奪我們安家的家産!”

安樂知道不是這樣,付長鶴對他們已經算是格外夠意思了。罪證被送上朝廷,和那些人有牽連的皇上必定寧可錯殺,也不放過。這就是為什麽安父收不了手,回不了頭的原因。一個不慎,安家這一系都會受到牽連滿門抄斬。

不知道付長鶴是如何運作的,竟然瞞下了這個消息。

安樂不想聽哥哥罵付長鶴:“哥,爹不是長鶴害的,是他自己喝了毒酒。”

安康憤怒至極:“付長鶴,你是如何将樂兒蠱惑成這樣的!樂兒,你知道嗎,阿娘已經病的奄奄一息,口中喊着你的名字!”

安樂不敢相信:“阿娘走的時候還身體健康,能說會笑。”

似乎是沒預料到這個消息,付長鶴皺着眉:“我和你一起去看岳母。”

安康神色冰冷:“付大人怕是叫錯了,那不是你的岳母。”

安樂哀求他:“我求你,你別去行不行?”

付長鶴喉頭動了幾下,為她披上了薄披風:“好,我答應你。早去早回,我等你一起走。”

安樂心中一直存在着一個僥幸的念頭,這是安康為了帶她走而撒的謊,但是安夫人的現狀又容不得她不信。

安夫人此時病的形銷骨立,頭發幾乎白了一半。安老爺的死對她來說打擊太大了,就算有藥她也喝不下去,她從身體上就失去了求生意志。

安樂的到來讓她的眼皮微微一顫,她艱難的擡手摸着安樂的臉頰:“樂兒,你瘦了。”

安樂反手捂住安夫人的手掌,冰冷幹枯,沒有一點兒鮮活氣。

她哭着求安夫人:“阿娘,為了我和哥哥活下去,行不行?我們已經失去了阿爹,你忍心讓我們還經歷一次這樣的喪親之痛嗎?”

安夫人摸着她的頭發,讓安康過來:“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再不說我怕來不及。阿康,你與樂兒不是親兄妹,你是我和你爹外出游玩時撿到的孩子。我們再原處等了幾天,始終沒人來尋,就将你帶回家了。”

“我的箱子中有個盒子,裏面裝着的是你原本挂着的玉佩,襁褓和衣裳,玉佩是塊少見的好玉,上面刻着一個康字。”

“本來我和你爹想把這個秘密一直藏進棺材,但是,但是現在這個樣子不由得我不說。”

安樂已經傻了,安康神色也似乎不太對勁,像是難受,又像是激動。

“樂兒,娘希望你能和付長鶴徹底了斷,然後嫁給康兒。”

安樂都吓結巴了:“這,這怎麽可以,我怎麽能和哥哥一起呢。”

安夫人眼中似乎在發光:“付長鶴逼死了你爹,你難道還要和他在一起嗎?康兒自幼就對你極好,有他照顧你,我死都能放心!”

安康沉聲:“娘,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待樂兒。”

安樂想要反駁,但見安康給她使了一個眼色,悄聲湊到她耳邊:“你想讓娘連走都走的不安生嗎?”

果然,安夫人聽了安康的保證,欣慰的笑着。安樂遲疑了一會兒,說:“娘,你放心,我會和哥哥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安夫人聽了,長嘆一口氣,面上帶着微笑,追随着安老爺的腳步離去。

安康和安樂眼睛紅腫,跪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他們大辦了葬禮,将安老爺和安夫人安葬在一起。

白色的紙錢紛紛揚揚的灑在空中,兩人穿着孝服站在他們的墳前,神色哀傷,并肩而立。

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安樂的情緒受到了極大的動蕩。雖然是任務,但她是真心将安夫人安老爺當成了自己的父母。一連失去兩個親人,再怎麽堅強都會覺得有些心灰意冷。

她在腦海中問系統:“我覺得我好累,這是真實的世界嗎?”

系統:“真實抑或虛拟,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都要看你自己的理解。請加油,安小姐。”

安康聲音沙啞:“樂兒,從今以後,我們就只有彼此了。”

安樂抽抽鼻子:“哥,娘說的事就算了吧,我們已經做了十幾年的兄妹,怎麽可能做得了夫妻。”

安康溫柔的為她将耳邊的亂發拂開:“以前我們是怎麽相處的,以後還怎麽相處。區別只是你以後可以随便欺負我,我卻不能還手。算起來,還是我比較吃虧。”

長年的鬥嘴讓安樂條件反射般說:“我才吃虧好嗎,從小就被你管頭管腳,将來還得被你管!”

他不可自抑的笑了:“這麽說,樂兒你答應嫁給我了,我保證,以後絕對是你管我,不讓你受委屈!”

安樂這才明白自己是上了安康的大當:“誰說我答應了,我現在和付長鶴還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呢!”

這話頓時打翻了一罐陳年老醋,安康心中不滿,伸手緊緊牽着她:“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走。”

安樂翻了個白眼:“你怎麽這麽幼稚啊,安康。”

安康揉揉她的腦袋,語氣中滿滿的寵溺:“你才是我永遠的寶寶呢,不知道是誰,就因為我誇了那個吃奶的孩子幾句,就哭了一晚上。非得讓我摟着你哄:寶寶好白,寶寶好可愛,哥哥永遠最喜歡寶寶了。”

這種羞恥的陳年舊事,把安樂羞的滿臉通紅,讓她想起了自己現代的時候也做過差不多的事。

“你混賬,安康,說了從此以後什麽都聽我的,你說話不算話!”

安康連忙追上因惱怒而走的飛快的安樂:“好好好,聽你的,什麽都聽你的。只是你小時候真的太乖了,我根本忘不了。”

兩個人打打鬧鬧的走了一路,一支長長的隊伍剛好截住兩人,付長鶴騎在馬上,如一柄開封的利刃。他面無表情,對安樂說:“現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嗎?”

☆、第 12 章

安康将安樂護在身後:“樂兒不會跟你走,她要留在我身邊。”

安樂抿唇:“長鶴,你知道我們之間隔着什麽,不是嗎?”

系統:“付長鶴反派值上升至45,惡意值上升至50。哇啊哇,安樂,你不打算做任務了嗎?竟然将付長鶴推出去?”

安樂:“閉嘴,混賬系統,我想怎樣就怎樣,輪不到你來管我。”

系統:“委屈巴巴,雙眼含淚,瑟瑟發抖,一片亂碼@¥#%%&……*&()……%”

付長鶴揮揮手,有人遞給安樂一封文書:“樂兒,你看過再決定要不要跟我走。”

文書被安康一把搶過,越看他臉色越黑。安樂不顧他阻攔,湊過來看。

這是一封狀紙,狀告安康為富不仁,欺詐百姓的田土,上面證據,手印,原告的口供應有盡有。安樂嘴唇發幹:“我不是将田契還給他們了嗎?”

付長鶴搖搖頭,還是一派君子端方,溫潤如玉的模樣:“傻子,有誰可以證明你将契約還給他們了,是吉祥如意,還是李雲霄?他們可都是安府的人,說的話誰會信。反而是安康和何靜怡最開始的動作人盡皆知。”

“安樂,只要你心甘情願的跟我走,我保證這紙訴狀,永遠不會出現在府衙的案頭。”

安康恨得雙眼通紅,他拉住安樂:“樂兒,別聽他的,我和大人很熟,他不會這麽胡亂的判案!”

付長鶴從馬上飛下來,和安康纏鬥在一起。兩人勢均力敵,誰也不能将對方徹底制服。

安樂在心中反複思量,最終決定跟付長鶴走。就算安康是虛拟人物,她也不想再失去他。人物是虛拟的,可是她投入的情感是真的。

安康似乎意識到了安樂的決定,心中一慌,被付長鶴尋到破綻,一掌打倒在地。

付長鶴沒有留情,安康倒在地上,氣血翻湧,咳出一口血。

安樂看了着急:“付長鶴,我跟你走,你別對我哥動手。哥,不要。”

安康艱難的爬起來,臉上全是傷痕:“樂兒,你別答應他。你不能跟他走,哥沒事的,你別擔心。”

安樂別過頭,安康像是要哭出來一般,輕輕的說:“樂兒,娘說要你嫁給我,你不要忘了。”

付長鶴臉色沉下,直接将安康敲暈。安樂忍不住擔心,想要上去察看,被付長鶴攔住:“我只是将他打昏了,別的什麽都沒做。”

安樂動動手指,深吸一口氣:“那你派人将我哥送回家。”

馬車上搖搖晃晃,安樂控制住自己生氣的臉頰。付長鶴沒有騎馬,反而進了車廂和她坐在一起。

他去碰安樂的手,問:“還生我的氣呢,樂兒?”

安樂把手抽回來:“你居然威脅我,怎麽,現在你是不是很得意?”

付長鶴重新将安樂的手握在掌心,壓抑着怒火:“如果我不這麽做,你是不是就跟着安康走了,永遠離開我身邊?你要記住,我們兩個才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你和安康是兄妹,在一起會被人唾棄的。我要你和以前一樣對我,知道嗎?”

安樂拼命掙紮:“以前你也沒多喜歡我,要不是為了讓我爹放松對你的警惕,你根本不會娶我,對不對?而且阿娘告訴我,安康不是我的親生哥哥,是她們撿到的。”

付長鶴一拳打在車廂上,外面有人問:“付大人,發生什麽事了嗎?”

付長鶴冷靜下來,走出車廂對周圍的人說:“沒事。”

從第一天兩人争吵之後,付長鶴就再也沒有來過這個車廂,漣漪接替了以前吉祥如意的工作,整日将安樂的生活照顧的滴水不漏。

古代的旅行是很苦逼的,馬車不防震,安樂開始吐了兩天,漣漪找來各種香囊緩解她的難受。

等頭不暈了,又被馬車颠的渾身都痛。她有氣無力的躺在漣漪懷中:“還得走多久啊,漣漪。”

漣漪兩手技巧娴熟的給她揉肩:“我聽他們說,要走兩個多月呢。夫人,沒辦法,這段路程只能走陸路,不能走水路。”

馬車此時大約是撞到了石子,颠了一下,安樂胃在翻滾,坐起來:“快,我想吐,嘔。”

漣漪扶着她,拿着帕子接,擔心極了:“夫人,你這樣可怎麽辦才好。”

馬車停了下來,幾天不見的付長鶴進車廂沉默的将安樂抱起,不顧她的掙紮,送到馬上,然後解開自己的披風将她裹了進去。

一股熟悉的氣息萦繞在安樂身旁,散發着淡淡的清香。背後是人體的溫度,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安樂覺得別扭的很,忍不住動來動去。頭頂傳來清冽的聲音:“你最近胖了,再動我就摟不住了。”

什麽?!這家夥,自從将自己娶到手之後,就越來越讨人嫌。在別人面前一副穩重溫和的模樣,在自己面前就這麽惡劣!

“胡說八道,是你自己手太短了吧,付長鶴!”

付長鶴空出一只手,隔着衣衫捏了捏她的嫩肚皮:“你要當心,若是我們遇上盜賊,肯定第一個将你烤來吃。”

這不安分的手,啪的一聲被安樂打開。似乎是在車廂中沒睡好,安樂被付長鶴圈在懷中一會兒,就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意識到懷中人的沉睡,付長鶴有意識的将馬兒的速度減慢。他最近的壞心情在摟住懷中這個人時,煙消雲散。

沉睡的安樂沒有聽見系統報備:“反派值降低至20,黑化值降低至25,請再接再厲。”

漣漪叮囑隊伍中的人:“你們也看見了,對比昨天,大人現在的心情有多好。所以以後,夫人是決定不能惹的人,知道嗎?別看大人現在正和夫人鬧別扭,心中不知道多關心她呢。”

走了一天的隊伍在晚上時搭建帳篷,修整做飯。荒郊野外,自然沒有什麽可口的食物,大多是幹硬的餅子和熱水,有一條肉幹都算是不錯的了。

安樂坐在火堆旁,喝了一口熱水,咬了一口肉幹,就聽她捂着腮幫子,皺眉“哎呦”一聲。付長鶴連忙走過來問:“怎麽回事。”

安樂将沾着自己晶亮口水的肉幹拿在手中,委委屈屈:“它太硬,硌疼我的牙了。”

付長鶴從懷中拿出夜明珠:“張嘴,我看看。”

幽暗的明珠光芒将安樂的口腔照的清清楚楚,不論是她潔白的牙齒,還是粉紅的舌頭。付長鶴只覺得自己心頭猝不及防的就被點燃了一把火,燒的人口幹舌燥。

他不自在的說:“沒事兒,可能是被震到了。你也夠沒用,一條肉幹就把你難倒了?”

安樂自幼養尊處優,到哪兒都是被捧着的。肚子餓的咕嚕嚕的叫喚,還要聽付長鶴的奚落,氣的她立馬就想将手中的肉幹丢掉。

付長鶴眼疾手快的接住肉幹,搖搖頭,将它放進了自己的嘴中,離開去了別處。

漣漪端着加了鹽的熱水走過來:“夫人,你不吃肉幹,這個好歹喝一口吧。”

安樂接過暖暖的熱水,輕輕的抿了一口,胃裏有了東西,暫時不鬧騰了,但是心中卻覺得有些難過。

正當她端着熱水黯然神傷時,付長鶴又回來了,手中端着一盤東西坐在她旁邊。

安樂定睛一看,一盤白白胖胖的蟲子正在盤中蠕動。付長鶴将它們一個個拿出來穿在細小的枝丫上,放在火上烤。

火勢猛烈,很快就将蟲子烤的焦香撲鼻。付長鶴捏了一撮鹽撒上去,重新翻烤了幾秒鐘。

安樂狐疑的看着付長鶴遞到眼前的一串烤蟲子:“我不吃!”

付長鶴也不勉強她,自己先嘗了一個:“這個稍微烤的有點焦,外皮酥脆,裏面的肉倒是挺嫩。口感有點像蟹鉗中的肉,入口即化。可惜手上只有鹽,要是刷點蜂蜜,我想會更好吃。”

安樂聽着付長鶴一邊描述口感,一邊十分享受的吃着東西。口中的唾液不斷分泌,終于沖斷了那根名為不敢嘗試的筋。

付長鶴此時開口:“不如你将眼睛閉上,将它想象成肉串,如何?”

安樂聽從建議,付長鶴将東西喂到她嘴邊。安樂嘗了一個,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腦海中有彈幕不停刷屏: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付長鶴一邊烤,一邊喂她,安樂只管閉着眼睛享受,之前低落的情緒早就不知道跑到角落去了。

就是這一串肉來的有些慢,安樂又不敢睜開眼睛,害怕自己看見蟲子倒胃口,那不是白白浪費了美食嗎?

“快些,付長鶴。”

“好了,把嘴巴張開。”

安樂聽話的等着美食,付長鶴看着眼前乖乖巧巧的媳婦,終是忍不住扣着她的腦袋狠狠吻了下去。

安樂被吻得差點斷氣,她實在不明白付長鶴發什麽瘋:“你為什麽要親我?”

付長鶴笑的眉眼溫柔:“我親我的媳婦兒都不可以嗎?”

安樂鄭重的回答:“不可以,我們現在正在吵架,還沒正式和好。”

付長鶴還想說些什麽,安樂只覺得胃中冒出一股酸水,讓她捂着唇跑到樹後吐起來。

吐了許久,漣漪送上幹淨的帕子和水讓她漱口。付長鶴看着她額頭上滿是汗珠,心中又痛又恨:“我就讓你這麽惡心,親你一下你都要吐?”

☆、第 13 章

安樂将擦過的帕子摔到他臉上:“不是你惡心,是你給我吃的東西不幹淨,有問題。”

付長鶴半信半疑:“我也吃了,怎麽沒你那些症狀。”

“你吃了多少心中沒數嗎?”

這倒是,東西烤好付長鶴只嘗了一口,剩下的全烤給安樂吃了。這麽一想,他又着急起來:“漣漪,去叫隊伍中的大夫給夫人瞧瞧。”

安樂不肯:“別去,我現在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

付長鶴真恨不得狠狠教訓她:“別任性,這一路上又沒有好的環境,也沒有好藥,你若中途病倒,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安樂踟蹰着:“這太丢臉了,饞嘴吃東西吃到吐,我丢不起這個人。”

漣漪左右為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付長鶴無可奈何,咬着牙低聲哄:“只讓大夫來把脈,別的什麽都不說,行了吧?”

安樂在火光下看着付長鶴急的滿頭大汗,心中一軟,勉強同意。

大夫聽是付長鶴急召,火急火燎的就趕了來。他還以為是有人受傷,結果到了現場,每個人都毫發無傷的坐着。

“給夫人把把脈。”

大夫抽空瞧了一眼安樂,臉蛋豐滿紅潤,呼吸平緩,能有什麽病?

但是這話他可不敢直接說出來,脈一搭上,大夫眼睛眯了起來,換了個方向重新探。安樂被大夫的态度感染,生怕自己得了怪病,難道那東西有寄生蟲?

念頭一起,渾身發毛。她忍不住問:“大夫,我這究竟是得了什麽病,你不妨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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