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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的出口,表情正義過頭,形成扭曲的姿态。
安樂忽然就倒足了胃口,這群人哪裏是真心為何靜怡出頭,不過是人雲亦雲,享受這種淩駕于他人之上的感覺罷了。
她如今沒興趣和這些人打交道:“李雲霄,快些走!”
眼見着安樂要離開,他們急了,不知道是誰最先朝馬車扔了雞蛋,人們紛紛效仿,什麽菜葉石子,手上有什麽只要不心疼就往安樂的車廂扔。
馬兒被這種狂熱的氣氛影響,有些不安的轉動,直打響鼻。
李雲霄眼見氣氛不好,準備親自下馬駕車。
駕駛馬車的人剛下來,李雲霄還沒上去,馬兒就被一塊石頭打中眼睛,劇痛讓那匹老馬失去理智,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急速往前奔跑。
如意爬出去想要穩住那匹馬,但她沒有任何經驗,坐在發狂的馬背上什麽都施展不開,反而因為不小心被馬兒甩了下去。
“如意!”安樂焦心的往外看,飛速馳過的景色中她只能看見如意的衣角。
馬兒受了刺激,橫沖直撞,已經将好幾個小攤販撞飛。眼看着馬車就快散架,安樂咬牙對吉祥說:“不能等了,我們一起跳出去!”
吉祥雙腿發軟,扶着車沿:“小姐,我護着你,我們一起跳!”
安樂也怕,可馬車眼看着就要撞上城牆了:“不用護着我,跳!”
在馬車巨大的沖擊力之下,安樂聽見了清脆的骨折聲,她的右手斷了。
而發狂的馬兒被人制服,那人慌亂的掀開簾子,又匆匆的朝安樂趕來。
付長鶴不敢碰她:“安樂,你哪兒傷到了?”
安樂按住右手,忍着痛:“我沒事,吉祥怎樣了”
付長鶴還沒開口,吉祥就連滾帶爬的從車廂中跑出來,邊哭便喊:“小姐,你怎樣了?”
“我好好的,擦擦你的眼淚。”
吉祥抽抽噎噎的扶起安樂,付長鶴不放心,要送她們回安府。
幸好已經在城中,離安府距離不遠。付長鶴把人送到門口,就打算離去。
安樂覺得這是個拉近感情的好機會,開口挽留:“等等,好歹喝杯茶再走。你救了吉祥,我還沒向你道謝。”
付長鶴垂下眼簾:“你的謝意我已經感受到了。”
感受,感受到什麽,感受到你油鹽不進,鐵石心腸的态度了嗎?
安樂眨眨眼睛,捂住右手,倒在吉祥身上:“這股痛感本來還能忍受,但從你拒絕我開始,我的手就好痛,留下來,好不好?”
這個嬌小姐,一有不順意就撒嬌耍賴。付長鶴想言辭拒絕,但是看着她沾了些許灰塵的臉頰,期待濕潤的目光,竟不知怎的,心中某一塊塌了下來,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安樂慣會順杆爬,察覺到付長鶴的态度有些放軟,她就立馬将人帶進了安府。安府的大夫診斷後,判定是骨折。大夫上了藥,安樂問吉祥:“如意呢,娘呢,怎麽沒來看我?”
吉祥:“如意被李總管帶回來了,夫人和老爺正在和安家族長談事。”
安家的族長一向深居簡出,只有什麽重大的事情才會出面。難道是哥哥和何靜怡做的事被發現了,安樂坐不住,她吩咐吉祥:“你去和付公子說,等我一會兒。”
她溜到祠堂外偷聽,卻依稀聽見自己的名字。為了聽的更清楚,她把耳朵緊緊的貼上門扉。集中注意力一會兒,祠堂內反倒沒了任何聲息。
安樂正覺奇怪,她貼着的那扇門就被打開,自己則因為太入神差點摔倒。
害怕被罵,安樂不好意思的乖巧站着。吊着白布包裹着的右手第一時間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安族長摸摸自己的胡須,哈哈大笑:“你這丫頭,從小就調皮,不知禍害了多少人,現在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安夫人拿帕子按按太陽穴,又心疼又無奈:“唉,安樂,你又闖了什麽禍,什麽時候才能給我們省點兒心!”
安族長:“把她嫁出去不就得了,讓她夫君來收拾。”
安老爺臉色一僵:“族長,我們還沒有商量好,你不能擅自做決定。”
安族長望着安樂的眼神很奇怪:“安樂,我也不瞞你,最近你把你嫂子推倒導致她小月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我們族中有兩個姑娘被夫家退婚,用的理由便是安家女兒歹毒愚昧,不堪為婦。”
“你爹娘給她們添了許多嫁妝,看在銀錢的份上,現在還沒有人來你家鬧。我看着你長大,知道你的秉性不壞。可我也是安家族長,事情鬧到我面前,我不可能一味的包庇你。”
“為了不被人拿捏,你為今之計就只有盡快嫁出去。一是堵住外人的悠悠之口,你名聲這麽壞都有人肯娶你,一定是因為此事另有隐情。二是嫁出去後,你就是別家人,安家沒有權利來管你。”
這,這件事怎麽牽扯這麽廣?安樂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說她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怕。但是看着愁苦的安父安母,又什麽都說不出口。
安樂自幼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哥哥。但是哥哥管的太嚴厲,不會像安父安母一樣近乎溺愛的對待她。雖然她知道溺愛孩子是不對的,但是身為接受感情的一方,又不由自主的将他們看做是自己真正的父母。
父母對于兒女,大多時候都只有平安這個念想。期待、成材、那是之後的事。
可是,說實話,她要是因為任務和這個麻煩嫁給付長鶴,這不是在欺騙他的感情?
安樂左右為難,所以想問問系統怎麽辦。
系統:“你的自信我很欣賞,不過你确定付長鶴會娶你?”
這倒是,安樂想想付長鶴對自己的态度,不由得沮喪了起來。
安母推推明顯走神的安樂:“你怎麽想,若是沒異議,我就為你尋人了。家境富裕,玉樹臨風,才華橫溢的你就不用想了。阿娘能為你找一個性格溫和,不介意你名聲的人你都要偷笑!”
安樂輕輕的說:“付長鶴在廳中等我,我要先去找他。”
安父板這一張臉:“你若一開始就乖乖嫁了長鶴,哪來這麽多事。上次退親我已是愧對長鶴父母,這次你最好別去煩他,知道嗎!”
安樂這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她不願再聽,做了個鬼臉,風一般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安母扯扯安父的衣袖:“要是樂兒可以嫁給長鶴,我就是死了也能閉眼。”
安父連忙去捂她嘴:“瞎說什麽,你死了,留下我給他們兄妹倆折磨,你忍心嗎?”
安母安撫:“我就随口一說,這也值當你認真!我不信你就真的不想長鶴做你女婿。”
“我當然想,只是退婚對一個男子來說,或許終身都是奇恥大辱。安樂又是為了這事嫁給他,要是長鶴心中有怨氣,娶了我們女兒後不聞不問,再納幾個妾室,擡幾個丫鬟,我們女兒能怎麽辦?”
安夫人低頭想想,遲疑着:“長鶴,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
安父嘆氣:“難道我們敢拿女兒的終身大事來賭這幾分不确定嗎?”
安樂不懂安父與安母對她的擔憂,她自覺這是一個和付長鶴冰釋前嫌的好機會。什麽今天的我你愛搭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不都是在說一種炫耀心理嗎?
如果讓付長鶴親身經歷了這種蘇爽的感覺,說不定他又會降反派值。
于是在廳中等了許久,喝了幾盞茶的付長鶴猝不及防的聽到了這個請求。
他端着茶杯,看不出喜怒:“安樂,憑什麽你有麻煩,我就得娶你。在你眼中,我付長鶴就這麽賤嗎?”
怎麽和預期的反應不一樣,安樂慌亂的解釋:“不,不是這樣,我只是想要,想要讓你出出心中的怨氣。”
安樂越說越小聲,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蒼白。
付長鶴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恨恨的瞪了她幾眼,拂袖而去。
安樂氣的原地轉圈,丫鬟們不敢上前,怕觸了她的怒火。
還有一個人比安樂更生氣,安康鐵青着臉,将手中的紙摔到何靜怡臉上。
何靜怡平靜的撿起來,是一張休書。休書簡潔有力,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她仔細的将上面的字颠來倒去的看了好幾遍,忽然不可置信的般念叨:“怎麽會這樣,我是主角,我是穿越者,不可能,不可能!”
安康厭惡的走開幾步:“你瘋瘋癫癫的說些什麽,怪我前些日子對你太好,你竟然膽大包天将手伸到樂兒頭上,安府已經容不下你了,我會讓丫鬟給你收拾東西,你走吧。”
何靜怡怨毒的看着安康:“呵,安康,你就不怕我将你那些惡心的、見不得人的念頭公之于衆嗎?”
安康的神色在聽見何靜怡的威脅後變得狠戾,他掐住何靜怡的脖子,緩緩用力:“第二次了,既然你不肯走,那我就送你一程。”
那只鉗在何靜怡脖子上的手殘忍無情,任憑她如何掙紮都沒有絲毫用處。
空氣漸漸稀薄,何靜怡開始感覺到喉頭有幹嘔的感覺。她的眼珠凸出,上面布滿血絲,意識也漸漸消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嗓音:“哥,你在不在!”
脖子上的力氣頓時消散,何靜怡癱倒在地,地上有淡黃色的液體從她的裙子出流出,她被吓得失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
☆、第 8 章
安康周身的氣息從恐怖變成了那個溫潤如玉中帶着些精明的大少爺,他大聲回答安樂:“在呢,等我出來。”
一邊拿出白色的帕子擦手,态度刻薄,仿佛何靜怡是什麽髒東西。擦完的帕子被他直接扔在何靜怡頭上:“趁我不在,帶着你的東西趕緊滾吧。”
何靜怡死裏逃生,眼淚鼻涕流作一團。她顫抖的将頭上的帕子拿下,緊緊捏在手中。冰冷的裙子緊貼着她的肌膚,讓她覺得自己正身處陰暗潮濕的兇獸洞穴。
門外傳來了抱怨的聲音:“哥你怎麽這麽慢,讓我等那麽久,難道你是女人,出門還要塗脂抹粉?”
“..........那我回去好了。”
“唉唉唉,我錯了,我錯了........”
安樂有一搭沒一搭的夾着盤中菜,問:“哥,你用你的角度來看,長鶴為什麽生我的氣?”
安康端着酒杯在指間上轉,忽然間失去了喝它的欲望:“你急哄哄的找我出來,就是為了這事?”
“嗯,家裏氣氛不好,外面感覺空氣都要清新些。來,哥,你最愛的河蝦。”安樂剝開一個肥嫩鮮香的蝦子,微笑着遞給安康。
安康深深的看她一眼,眼中似乎有些無數複雜的情緒在翻滾,定睛一看,又似乎什麽都沒有。
“我怎麽知道付長鶴的想法,你問錯了人。虧得我還以為是什麽要緊事,推了好多工作。慢慢吃,我先走了。”
要是她看不出來安康的敷衍,她的眼睛肯定瞎了,為什麽她身邊的人都這麽陰晴不定呢,那個剝開的蝦子被安樂洩憤似的一口咬掉了身子,獨留一個腦袋支棱着蝦須。
安康這麽一走,讓安樂也毫無胃口。現在是中午,家家戶戶都在其樂融融的吃着午飯,街上更是人煙稀少。
經過巷子口時,偶遇了一位靜安書塾的師兄。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安師妹,你吃午飯了嗎?”
安樂半天想不起他叫什麽名字,只能尴尬的說:“師兄,我吃過了,今天你不上課嗎?”
那位師兄神色一僵,而後有些哀傷:“我娘病了,我得照顧她。只是出來時忘記了拿抓藥的單子,重新開一張又要不少銀錢。麻煩安師妹為我看着背簍,我去去就回,行嗎?”
安樂正在為自己提了他的傷心事而自責,聽聞這話忙不疊的答應。
背簍在巷子中,安樂掂量着不重,想着到外面去等。轉頭一看,那個師兄正詭異的看着她,安樂暗叫不好,卻在瞬間失去了意識。
一盆冰冷的水從頭上潑來,還在迷迷糊糊的安樂頓時打了個激靈。她的雙手被綁着,透過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那人的身軀神情扭曲不已。
他甩了安樂一個耳光,這個力度讓她頓時感受到了安老爺對她的愛護之心。
左耳嗡嗡作響,安樂懷疑,自己怕不是要聾。
他指着安樂,發出暢快的笑聲:“安師妹,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像一條狗一樣。若是你求我,我或許會大發慈悲讓你好過些。”
安樂垂下眼睫,吞下口中的血腥味。
得不到反饋,他似乎有些焦躁:“你在學堂內,整日目中無人。身為一個女子,竟然絲毫沒有謙卑恭順的品質,和付長鶴一起挑唆山長弄什麽考前測試。這個測試怎麽能算數,你們一定看了原題,要不然為什麽考這麽好!”
他越說越瘋狂,握着手中的荊條狠命往安樂身上抽。安樂的衣衫都是上好的布料,柔軟又透氣,經不了幾下,就破了,露出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傷口。
在劇痛折磨之下,安樂嗤笑:“技不如人,懦弱無能。”
他瞪大雙目,扯住安樂的衣襟,咬牙切齒:“你說什麽,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安樂被打的險些去了半條命,鮮血濺到地上,如同一朵在烈焰中盛開的鮮花,蠱惑着人心。
湊到耳邊的氣息濡濕滑膩,如同暗夜中那些隐秘的心思:“我沒有和你說話,我無視你,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傷心了嗎?”
他慌張的後退:“不,不是這樣,是因為你們作弊,我辛辛苦苦念了那麽多年的書,怎麽可能比不上你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
安樂溫柔的對他笑,語調輕柔:“昨晚,你有沒有夢到我,我穿着什麽顏色的衣裳,在和你談論什麽?”
他的神色漸漸委屈:“你從我身邊走過,沒有和我說話,卻和付長鶴相談甚歡。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所有人都不理我,憑什麽,憑什麽!”
他瘋狂的砸東西,把手中一切能拿到的東西都砸碎。安樂這才看清,這件小屋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動物屍體,散發出陣陣惡臭,蒼蠅在凝固的黑色血跡上盤旋不去。
他砸累了,氣喘籲籲的瞪着安樂。
安樂安撫他:“我親自退了和付長鶴的婚約,又怎麽可能和他相談甚歡。你看錯了,那個和我說話人,是你自己呀。”
他迷茫着,如同走在陌生道路上找不到方向:“是嗎,我看錯了?”
安樂語氣堅定,不容質疑:“對,當時我問你為什麽從來不理我,你卻什麽都沒回答。”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在課堂上從來不和我說話嗎?”
現實與夢中的記憶颠倒錯亂,期盼與黑暗讓他神志不清。他癡迷着撫摸着安樂的臉頰:“對不起,我不該無視你。”
屋外細細碎碎的光線透進來,映在他浮着詭異神色的面龐上,有種奇異的美感。
他的手指從安樂的臉頰上滑下,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安樂嬌嫩的唇。安樂只覺那根手指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恨不能一刀斬斷。
毒蛇靈活的鑽進她的口腔,探索着摸她整齊的牙齒,安樂被迫張開的唇角流下一根銀絲。
他的喉結動了動,拿出手指吮吸着,目光看的安樂發毛。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腦海中拼命叫系統:“救命,救命,統統,我遇見變态了!”
系統的電波音聽起來也有些焦急:“等等,我想想怎麽辦。”
“快想,再晚一會我就要被他弄死了!”
系統還沒回聲,他就撿起來地上的荊條,莫名興奮:“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永遠陪在我身邊,就像它們一樣,好不好?”
他走到另一邊,拉開櫃門。一排排的動物腦袋,腐肉挂在骨頭上,瞪着污黑的雙眼。
安樂慌了,拼命掙紮大叫:“救命啊,救命,你不要過來,混蛋!”
系統:“有了,雖然我沒有實體,但是可以暫時借你手發出強烈的電流,等他一過來,你就電他!”
“好。”安樂屏氣凝神,緊張的吞口水。
摸完動物腦袋的他,從櫃子中拿出一把鏽跡斑斑的砍刀,一步步向安樂走來。
安樂緊閉着雙眼,将被綁住的雙手往前伸,一聲巨響,系統在腦海中叫:“電他!”
藍色的電流噼裏啪啦的透過那把刀傳到那人身上,把他電的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松了一口氣,安樂睜開雙眼,發現倒地的竟還有一人,這是什麽發展!
被踹倒的木門外傳來焦急的聲音:“大黑!”
原來是何靜招,她背着背簍,手上沾滿泥土污漬,焦急的将地上的男人摟起來查看。
幸而那個叫大黑的過一會兒就醒了,否則安樂不知道得多內疚。
何靜招明顯松了一口氣,這時才想起來幫安樂解繩子。邊解繩子,一邊嘲諷:“安大小姐你也夠倒黴的,連帶着救你的大黑也沾上了黴運。”
安樂不好意思的說:“謝謝你們救我,一起去安家,我好好答謝你們。”
何靜招神色冰冷,轉身就要攙着大黑離去:“不了,我們攀不上你們安家。”
安樂哀求:“那你們送我出去好不好?”
與此同時,大黑推開何靜招,眼中有着戒備:“你們是誰?”
何靜招笑的很難過:“我是靜招,大黑,你怎麽了?”
大黑攤開自己的掌心:“我叫齊定聲,不叫什麽大黑。”
此時的何靜招,面上帶着絕望,安樂眼看着她想說什麽,最後卻沉默的沒有開口。
“齊定聲,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應該都是何靜招替你縫制的,你們早就成親了。”
齊定聲牽起衣擺,仔細觀察,頭痛欲裂的他跪在地上:“我什麽都想不起來。”
何靜招心疼的抱住他:“那就別想了,我在這兒。”
齊定聲搖搖頭,咬牙:“不行,我有重要的事要做,要去找信,找信。”
“什麽信,我幫你找。”何靜招哀求的拉住他。
齊定聲揮開她的手,走出小木屋:“我要自己去找,你別擋着我。”
安樂忍着身上的痛,叫住他:“齊定聲,你要找的信在我家,跟我走,我會把信交給你。”
齊定聲直勾勾的看着安樂,輕聲說:“真的,你若是騙我,我會殺了你。”
他眼中的殺意不是作假,安樂看過他一人單挑七八人的畫面,不由得太陽穴抽痛。不過,這人是被系統電壞腦子的,惡果肯定要自己承擔。
系統在安樂的腦海中吱哇抗議:“他明明就是為了救你才被誤傷的好不好,不要随便甩鍋,混蛋!”
“那你快些帶我去,我馬上就要看到那封信。”齊定聲一巴掌拍在安樂肩上,安樂悶哼一聲,腿軟着跪在地上,肩上那一把立馬沒了知覺。
☆、第 9 章
她不敢怼齊定聲,并且渾身是傷,根本走不了。只能托何靜招:“你帶齊定聲先去我家找我哥,我一動渾身都痛。”
何靜招皺眉想了會兒:“不,我一個人去,讓大黑陪着你。”
安樂心中淚流滿面,何靜招是情人眼中出西施,根本看不見這家夥有多危險。她還想掙紮一下:“我不怕,你帶他走吧。”
可何靜招完全不理會安樂,只是在走時對着齊定聲溫柔囑咐:“你要看好她,不要亂走。她可以用來換你想要的信,知道嗎?”
這番話直接導致齊定聲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安樂,生怕她跑。在這種目光下感到壓力巨大的某人默默的調轉了方向,她實在是受不住這種熱切的眼光。
等了許久,安康和付長鶴帶着人趕到這個小屋。安康看見安樂的慘狀,心如刀絞,想要上前察看。
一只手臂橫在他面前:“想要她,拿信來換。”
因為早就聽何靜招說過此事,他們早有準備,付長鶴從懷中拿出信紙,遞給他。齊定聲打開信紙,激動的看起來。
安樂早就撐不住,倒在安康懷中。付長鶴那只向着安樂情不自禁伸出去的手,又輕輕的收回。
齊定聲看了一會兒,念叨着:“不對不對,字跡對,信不對。”
他慌張的看着何靜招,幾十歲的人,急的雙眼含淚:“不對,這不對,不是我要的信。”
何靜招無可奈何,只得輕聲哄:“不對我們就再找,安家有很多這樣的信,我們去安家找,好不好?”
齊定聲沒那麽好糊弄,他走向付長鶴:“你把信藏起來了,是不是。”
付長鶴暗中戒備;“我沒有。”
對着付長鶴,他不會像對着何靜招那樣克制,一言不合就開打。兩人帶來的人紛紛加入戰局,但是仍敵不過齊定聲。眼看着付長鶴被齊定聲壓着打,安樂急了:“哥,你還不去幫忙!”
安康不動聲色,摟着安樂的手緊了緊。
“你再不去幫忙,從此別讓我叫你哥,安康!”
安康不情不願嘟囔:“不叫正好,我還不想做你哥。
安樂險些氣炸,看着妹妹小臉蒼白,安康怕氣壞她仍是加入了戰局。
經過多人的纏鬥,齊定聲的力氣逐漸流失。安康的加入,讓局勢對他愈加不利。
齊定聲失誤了一瞬,兩人找準機會,直接将他拿下。何靜招擔心的叫喊:“別傷了他!”
安康充耳不聞,幹脆利落的把他打昏,然後将即将陷入昏睡的安樂抱回安府。
付長鶴将電的半死不活的男子翻過身:“李炳?”
昨天安樂失蹤後,安康以為她來了付長鶴家,結果付長鶴根本沒見過人。之後,兩人急了,不眠不休的将整個小鎮翻來覆去的找,直到今天何靜招的到來。
付長鶴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李炳,身旁的小厮墨香提醒:“公子,我們得将他送到官府去,讓官府來收拾。”
他搖頭:“我親自來。”
走出那間小屋後,付長鶴接過墨香遞過來的手帕,擦拭幹淨手上的點點血跡。
他輕聲嘆息:“真是,敗給她了。墨香,回去後給我準備筆墨。”
當安樂醒來時,如意在旁守着,端了桌上一直溫着的藥喂她喝,吉祥則雀躍的去報信。
安樂推開如意遞到唇邊的勺子,轉過臉□□:“這也太難喝了。”
“難喝也得喝,如意,把藥給我。”安夫人嗔怪着接過藥碗,以一種不容置疑的态度喂安樂喝藥。
安康看安樂實在難受,又不能不喝的模樣很是心疼,對着吉祥如意罵:“你們這些豬腦子,就不知道在藥中放些蜂蜜嗎?”
安樂不樂意他罵自己的人:“安康,你不知道藥是不能随便放東西的嗎?”
安夫人放下藥碗,驚訝:“你這孩子,怎麽能直呼你哥的名字呢?”
安樂翹着唇,滿不在乎:“是他自己說不要做我哥哥的,我是在如他所願。”
安康無可奈何,因為這話他确實說過:“小沒良心,下次別求我給你做這做那。”
見他吃癟,安樂不由抿嘴一笑:“好了,我就是逗逗你。哥,好哥哥,你還真生我氣啦?”
安夫人看着這對兄妹打鬧,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她悄悄吩咐貼身嬷嬷把東西拿來,貼身嬷嬷很快取來一個檀木盒子。
安夫人将盒子遞給安樂,安樂好奇的打開:“這是什麽,啊,婚書!付長鶴的婚書,我不是做夢吧!”
安夫人松了一口氣:“長鶴昨天就将婚書送了來,我啊,總算放心了!”
安康極力壓抑自己那些蠢蠢欲動的黑暗:“樂兒,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不是不喜歡付長鶴嗎,我幫你把婚書退了。”
安樂緊緊的盒子抱在懷中,不讓安康碰:“哎,此一時彼一時,你可別破壞我的終身幸福。”
安康冷笑幾聲,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去了。
安樂不理這個莫名其妙的哥哥,她問安夫人:“那位何姑娘和她的夫君怎麽樣了,大夫怎麽說?”
安夫人不知想什麽,被安樂搖了幾下才回過神:“哦,他們呀,大夫說這個他也不知道怎麽治,只能好好養着。我們安家別的沒有,好藥材還是有一些的。”
安樂想想,也只有這樣:“何靜怡呢?她堂妹來了,她是何反應?”
安夫人聽見安樂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對何靜怡的厭惡,安撫道:“你哥已經休了她,讓她離開我們家了。”
事事都差不多辦完,最後她問了她最關心的一件事:“我和付長鶴什麽時候可以成親?”
安夫人愣了一下,繼而開懷大笑:“你呀,真不知羞。我和你阿爹看過時間,下個月的十五就是良辰吉日。”
安家嫁女,聲勢浩大,十裏紅妝,綿延數裏。安樂蓋着紅蓋頭,破天荒的覺得有些緊張。
耳邊腳步聲傳來,吉祥說:“請姑爺掀蓋頭。”
一只手輕輕的把安樂眼前的紅布擡起,付長鶴一身紅衣,因為喝了酒,臉上還有些紅暈,不是以往清冷自持的模樣。
別人說秀色可餐,安樂還覺得有些誇張,現在看來,真不是胡言亂語。
她輕輕的摸付長鶴紅的滴血的耳垂:“你的耳朵好紅。”
丫鬟嬷嬷們早就看準時間離開,唯留兩人在房。付長鶴覺得有些癢,但是沒有躲開。
他也學着安樂摸她的耳朵,像是把安樂的耳朵當成了玩具。這下安樂算是明白,付長鶴他喝醉了。
喝醉酒的男人乖乖的坐在她旁邊,挨着她。安樂心中覺得好笑,問:“你不是生我氣嗎,怎麽又答應娶我了?”
付長鶴想了很久,才回答:“我不喜歡安康抱你。”
哎喲,這麽說,還真該感謝大哥的神助攻咯!
神助攻大哥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悶酒,身旁的下人也不敢上前勸阻。
喝着喝着,安康忽然暴怒,将酒壇摔個粉碎:“上天待我何其不公!”
付長鶴的爹娘在幾年前遇見歹人,雙雙遇害,安樂就只能跟着付長鶴拜拜牌位。
兩人焚香沐浴,恭敬的跪下磕了幾個頭。付長鶴對牌位說:“爹,娘,孩兒娶了親,你們就不用再擔心我了。”
安樂這才想到,付長鶴大概是十二三歲起就獨自撐起付家。少年喪雙親,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不知道那段時日他是怎麽走過來的。
安樂不想讓他陷入悲傷:“是啊,我會照顧長鶴,好好對他,還要給他生很多孩子呢!”
大概是沒聽過這麽直白的話,付長鶴漲紅臉,捂住她的嘴:“不可胡說。”
安樂勾起唇角,輕輕的舔了一下他的掌心。付長鶴反應極大,又不知該說什麽,踉跄着落荒而逃。
唯留安樂一人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又覺得在別人父母面前這麽欺負他們兒子不地道,俯身拜了拜:“爹,娘,你們可別生我的氣。”
歸寧那日,安樂早早就起床準備了,和付長鶴一起回了安府。
和安夫人安老爺說了說自己在付家的生活後,安樂就尋思着去瞧瞧齊定聲。付長鶴與她剛進門,何靜招卻打好了包袱正準備和齊定聲離開。
安樂連忙攔住:“做什麽,他還沒好完全,怎麽能離開呢?”
何靜招:“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适合留在安府。”
安樂還想再勸,付長鶴拉拉她衣袖:“不要強人所難,安樂。”
安樂只好閉嘴,命如意:“去準備些盤纏來給何姐姐。”
又勸何靜怡:“齊定聲要吃藥,你又要照顧他,多準備些銀錢總是有備無患。”
何靜招想了想,還是決定接受這個好意。
“何姑娘可以走,但是齊将軍只能留下。”
齊定聲變了臉色,戒備的看着安老爺和安康。
安樂遲疑着問:“爹爹,你這是什麽意思?”
安老爺笑:“聽說齊将軍在找書信?巧了,我這兒就有一封,您要看看嗎?”
安康将信封遞給齊定聲,齊定聲看了後,神色激動:“沒錯,就是它,但是這不完整。”
安老爺嘆氣:“長鶴,我終于可以将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你了。以前不說是因為說了我們也毫無辦法,不過徒惹你傷心。”
“你父母不是被盜賊所害,而是被人有預謀殺害,就是為了他們手中的信。”
付長鶴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慘白着臉:“請岳父告知原委。”
☆、第 10 章
安老爺:“你爹原本是一個小官,但是為人剛正不阿。朝中那些奸賊們蠱惑聖上,貪贓枉法,私吞軍饷,将一個個忠良殺害。有人拼死搜集了他們的罪證,分成了三份。”
安樂忙不疊的問:“為什麽要分成三份,直接将它呈給聖上不好嗎?”
齊定聲:“朝中已被奸賊把持,他們連聖上的面都見不着。”
安老爺欣慰的點頭:“沒錯,罪證一份在我這裏,一份在付兄處,一份在常兄處。我們三人都是一起長大的同鄉,同樣的不起眼。窩在這小小的鎮上,就是為了保護罪證。現在,齊将軍來了,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
“犬子不才,願助将軍一臂之力。安康,還不來拜見齊将軍。”
齊定聲扶起安康:“何必如此客氣,若不是你們的幫忙,我或許會一輩子混混沌沌的過下去。”
說到混混沌沌,安樂看見何靜招的眼神難過了一瞬。是啊,原本是平凡的愛人,忽然間變成身懷大任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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