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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撩起簾子,風夾雜着雪花飄進來,卷進來一室寒氣。
只見她睜大雙眸,困惑的說道:“虞管事說,前院傳來消息,侯夫人和表少爺賞雪時,摔了一跤。”
虞姣莫名有些心虛:“他們無事吧?”
暖暖搖了搖頭:“說是傷了腿,一時半刻的好不了。”
虞母擰着手帕,既有些擔憂,也有些好笑,一張臉糾結在一起,不知道做出什麽表情好了。
“撿幾樣貴重的禮品,那些活血化瘀防跌打的藥品也送一些,盡盡心意。”虞姣咬唇,她上午剛剛說過那樣的話,下午的時候,大姨媽和表哥就摔成那樣,心中有些忐忑。
虞母一聽這話,反而不樂意:“他們那般的對你,再也不想理她。”
握住她的手,虞姣心中一暖,“不過是些死物,又不稀罕,做給外人看罷了。”
畢竟兩家向來要好,誰又能想到,早已撕破臉了呢,強逼虞姣為妾的事情,也不好說出去,畢竟不成婚只是無奈之下的選擇,有可能的說,她還是想見見她的孩子。
那軟軟的一團,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在她面前哭泣,聽的她心都碎了,每每醒來,總是淚濕繡被。
虞母點頭,她也不是稀罕那點東西,只不過是意難平,她如珍似玉捧在手心裏的嬌兒,被大姐如此作踐,心中難受的緊。
虞姣就是知道,才努力的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免得她戚戚凄凄,虞母看了只會更加難過。
而定北侯府,魏蟬衣傷了腿,不良于行,心中煩躁異常,更讓她煩心的是,小兒子也摔到腿了,恨不得拿着貼子請太醫,可惜她家還沒有這個資格。
不由得憂心忡忡的想,萬一要是落下一點毛病,泊岸這後半生,可算是交代了。
然而世事不随人願,請來的大夫也很高明,可惜舒泊岸怕疼,正骨的時候,不肯讓用力,上了夾板這是這裏不舒服,那裏不自在的,遵醫囑更是想都不要想。
他想的很簡單,不過是摔一跤,他年輕力壯的,怎麽可能出問題,如今這幅模樣,也不過是敷衍母親罷了。
綠倚是他的貼身丫鬟,特別的貼身那種,整日裏翹着渾圓的臀部,在他面前晃悠,有時候撅着,有時候斜着,惹得他肝火大動。
免不得就是一番雨水相融,因着他不能動,都是綠倚主動,還被他得了新的趣味。
這樣日日下來,等到大夫來診脈的時候,不由得大驚失色,偏偏侯夫人也被人攙扶過來,坐在一邊,目光緊緊的盯着他,見他放下手,就忍不住追問:“我兒好了嗎?”
袁大夫快要把胡須揪斷了,愁的:“夫人,小老兒話說在前面,前幾日走的時候,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清心寡欲,飲食也要清淡些,更不能動……”
魏氏莫名其妙的擡眸:“我兒做的很好啊。”
袁大夫又忍不住揪胡子:“還請您另請高明吧,小老兒才疏學淺,怕是不能勝任。”
魏氏冷冷的挑起眉毛,對于這大夫的敷衍,心中氣急:“正骨聖手,不能勝任?看不起我定北侯府嗎?”
袁大夫花白的胡須微顫:“同樣的情況,同樣的大夫,您都已經好的差不離了,令郎卻愈加嚴重了,這其中的狀況,不妨問問令郎,告辭!”
舒泊岸神色大變,這話裏的深意,讓他心中止不住的驚恐:“你回來說清楚!”
袁大夫卻是頭也不回,一溜煙的走了,本來是小問題,都是自己作的,天老爺也難救。
魏氏威壓十足,冷冷的呵斥綠倚:“你來說!”
綠倚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少爺他……”說到一半,不敢再說,捂着嘴,靠在床沿哭泣。
舒泊岸看不過眼,替綠倚開口解釋:“娘,你為難她做什麽,是兒子沒把袁老頭的話放在心上,再請一個就是了,那等的庸醫,以後不必再請。”
魏氏胸前一陣顫抖,氣的三佛升天,冷喝:“掌嘴!”
身後的魏嬷嬷身形高壯,跟嬌小的綠倚比起來,仿似鐵塔一般,肉敦敦的手伸出,就要扇下來,綠倚吓得尖叫起來,她之前見過魏嬷嬷掌別人的嘴,還幸災樂禍過,那丫鬟嘴都被扇裂了,輪到自己,才知道其中的驚恐。
“少爺救我!”綠倚閉着眼睛尖叫,舒泊岸皺起濃密的劍眉,不悅的看着她,娘不過教訓她一下,這叫的也太難聽了。
魏嬷嬷的手停了停,夫人一向聽小少爺的,說不定求情之下就不讓打了,沒想到小少爺一聲不吭,就打算接着進行自己的掌嘴事業。
她對這個,也是勤學苦練過的,夫人最是滿意,甚至能完美的揣測夫人心中的怒氣值,打出她滿意的模樣。
眼見那帶着厚繭的手,裹着風聲降下,綠倚又是一聲尖叫:“奴婢有喜了,求夫人開恩!”
“嗯?”魏蟬衣擺了擺手,疑惑的看向綠倚。
綠倚眼帶清淚點點,閉着眼睛又将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她本來是打算隐瞞到生出來的,這權貴人家,但凡妾室有孕,都是一碗藥灌下去,等到夫人進門,才會放開讓她們生。
免得提前得了庶子,讓姻親不虞。
她都想好了,反正冬日裏衣裳穿得厚,她又比較瘦,這懷相也是不顯的,等到開春的時候,肚子大了,不好瞞,她就跟少爺撒嬌,讓她夜裏當值,盡量跳過人多的時候。
只要孩子生下來,總不會殘忍的溺死。
誰知道會有這麽一出,要是被這一巴掌扇下來,她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呢。
魏蟬衣面帶喜色:“真的有了?”
綠倚擡起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羞澀的說道:“奴婢也不确定……”
看向一旁橫躺的兒子,魏蟬衣挑眉問道:“是這樣嗎?”
舒泊岸還有些懵:“有喜?”怎麽可能呢,他當時一心一意的想要娶表妹,寵着綠倚也不過是為了纾解罷了,并不想要孩子。
看兒子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差不離,喜滋滋的讓人去請大夫,這次不光要正骨聖手,千金婦科聖手也一并請了。
然而消息一好一壞,好的是,确實是有孕了,兩個月出頭,快穩當了,壞的是,舒泊岸的腿,沒救了。
當得知自己以後是個瘸子的時候,舒泊岸俊秀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鐵青着臉問:“瘸了?再沒有辦法?”
那大夫斟酌着用詞,含蓄的說道:“少爺身強力壯,骨頭長得快,這會兒已經長好了。”
舒泊岸:去他娘的身強力壯,他恨這個詞。
他還未及冠,這樣的事情,未免殘忍了些。
一骨碌翻身起來,也沒有躺着的興致,試着下床走了兩步,使不上力的右腿,讓舒泊岸神色驚恐。
而這邊的事情,虞姣并不知道,她抱着手中的紅蕤枕,挫敗的望着面前的钿合,那上面鑲嵌着好看的青玉和白貝,特別的清雅。
只是裏面的首飾,有些不大合心意,都是些粉粉嫩嫩的,她前世很喜歡,這輩子倒變了,喜歡起清新淡雅的來。
幾案上那心字香青煙袅袅,淡雅的素馨,摻和着清淡的茉莉香,在室內飄蕩。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揚聲招來暖暖:“暖暖,我們去絮香閣。”
暖暖在外面跳繩,這個天,已經擋不住她火熱的心,時刻注意着室內情況的她,第一時間聽到,“嗳”了一聲過後,就推開門進屋來了。
順手倒了一盞茶,奉給虞姣,才好奇的問道:“去幹嘛啊?這天怪冷的。”
朝着暖暖擠擠眼,虞姣聲音揚的很高,專門說給虞母聽:“去打幾套首飾,這個我不愛了。”
虞母聽到之後,遠遠的接話:“讓她們送來就成了,何苦你跑一趟。”一邊說,一邊吩咐管家備騾車。
接過暖暖手中的大氅,虞姣自個兒披上,手中系着領帶,嘴裏也沒閑着:“出去走走,散散心。”
還沒走出門去,虞姣心中一動,又回了內室,将一身羅裙,換成青衫。
就這樣施施然走出門去,虞姣心跳如鼓,就怕被發現端倪,誰知道虞母伸頭望了一眼,就囑咐了一聲,早去早回,就忙自己的去了。
騾車停在院門口,他們這小院,在東北角,是将魏府新開了口子,并不走魏府的大門,因而誰也沒有驚動。
一出魏府,虞姣急忙的把暖暖叫上騾車:“快來,給我梳頭。”
暖暖會意,掏出暗藏起來的玉梳、發帶,将虞姣頭上的珠翠一一拆下,在背後編成一個大辮子,頭頂瓜皮小帽,又拿出少爺的大氅,披在小姐身上。
虞姣不自在的活動一番,心裏還是有些別扭的,第一次穿男裝,還要去做壞事,真的是心跳的砰砰的,馬上要從胸腔跳出來了,好刺激。
車夫回頭确定:“小姐,您是要去絮香閣嗎?”
虞姣矜持一笑:“不,我們去多亭牙行。”
車夫:……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虞姣坐在騾車內,青布簾子将她擋了個嚴實,那清越的聲音,卻如實傳出。
讓一旁那神色冷峻的青年,霍然擡頭,眯着眼望着前方的騾車,薄唇輕抿:“跟上去瞧瞧,莫驚動了,适當給些方便。”
身邊的少年富森詫異,這一聽就是少女的聲音,貝勒爺讓他做這樣的事情不合适啊。
對此,那俊秀的少年轉身就走,留給富森一個潇灑的背影,那靛藍色的大氅,襯着這一片銀裝素裹的背影,更顯凄冷。
虞姣好奇的望着外面,上輩子她一直守禮,萬分講究端莊淑慎,對這外面的世界,是不怎麽了解的,僅有的幾次,都是匆匆掃了一眼,不曾細看。
雪還沒有化,帝都被銀白覆蓋,倒顯得幹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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