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瘋了
莫語從辦公室出來，剛進電梯，沒等門關上，一只黑色男士皮鞋踏了進來，她狐疑的擡頭看了一眼，就看到李傑面無表情的走進來，伸出手按上了電梯門。
“大嫂，大哥讓我送你。”
莫語知道吳言終究還是不放心，礙于自己太忙，所以才讓李傑來送。
“謝謝老二，麻煩你了。”
李傑不善言詞，所以一直也沒什麽話，莫語冷不防想起中午讓蘇錦帶過去的飯，随口問了一句，“老二，你們幾個中午吃的好嗎？”
“還沒來的及吃。”
莫語皺了皺眉，
“小錦過去了嗎？”
“沒有啊，怎麽了大嫂？”
聽李傑的回答，莫語了然于心，抿了抿嘴，“沒事，老二。”
……
等到李傑載她到醫院，已經是近乎四點鐘了。
她沒有讓李傑跟上來，而是囑咐他先回去，等她要回家再給他打電話。
雲玲此刻躺在VIP特護病房裏，面色慘白，毫無生氣，就像已經死了一樣。
只有呼吸罩上輕微的水汽，表示着她還活着。
莫語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看到這一幕時，一股深深的自責和害怕從心底裏傳來，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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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們發現不對，一進門，她已經失去意識了。”
連沐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別太自責了，這世界上因果循環，種什麽因就得什麽果。”
莫語點點頭，将身子靠在玻璃上，瞥了一眼雲玲。
她無心害人性命，只想要她得到應有的懲罰，可她這樣做，就是對的嗎？
看着雲玲手上大大小小的針管，看着鮮紅的血袋裏一滴滴流淌下來濃稠的液體緩緩流淌進入她的血管裏，莫語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惡寒！
“她求安寧，我求她得到報應。”
連沐意外的看了莫語一眼，這個美麗的人兒啊，如今已經是徹底的回去了，再也沒有當初的影子了。
就在二人輕輕交談的時候，屋子裏的雲玲手指輕輕的顫抖顫抖了一下，随後渾身開始抽搐。
“翁嗡嗡。”
床和地面的輕微摩擦聲音，可見這病房裏的隔音不錯。
一群護士從遠處跑了過來，奇怪的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個人，然後甩了一個白眼就進入病房了。
這個時候連沐和莫語二人才仔細的看着病房裏的情況，雲玲不知道什麽時候躺在了地上，整個人瘋狂的抽搐，嘴角開始吐白沫。
“她怎麽了？”
莫語有點驚訝的問身旁的護士，護士有些責怪的說道：“你們兩個人怎麽回事？來探望病人竟然就這麽探望，她氧氣口罩掉了，觸發報警系統我們才趕過來。”
莫語“哦”了一聲，眼裏卻沒有絲毫的歉意，只是淡然的看着眼前的雲玲，她從車上被推進了手術室進行搶救。
回頭看了一眼關閉的手術室，莫語的心情此刻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像是一張白紙，雲玲的生活或者死這一刻似乎也沒有那麽重要了。
“你怎麽了？”
連沐問道。
莫語搖搖頭，突然釋然一笑：
“希望她能夠活下來吧。”
連沐了然于心，她依舊是不忍心要她的命。
“我知道你不忍心。”
莫語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淡淡的說道：“也許吧。”
連沐調笑道：“也許有的時候，你登上了高山，哪些小土丘你自然就不會放在眼裏了。”
莫語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過了約摸十五分鐘，手術室的紅燈被關閉。
看着從手術室被推出的雲玲，她此刻雙眼無神的盯着天花板，嘴裏嘟嘟囔囔，好像在念叨着什麽。
連沐問道：“醫生，她怎麽了？”
醫生楞楞的撇了一眼連沐，語氣充滿不善：“你們到底和病人什麽關系？”
“我們是…朋友。”
。
“朋友？”醫生狐疑的看了一眼一旁風輕雲淡的莫語。
“你們知不知道這個病人因為剛剛缺氧可能導致腦子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創傷？”
連沐疑惑的看着醫生，嘴唇微抿，“醫生能不能說簡單點。”
醫生嘆了一口氣：“說簡單點就是她現在腦子受到刺激，以後可能，精神上會有一定的問題，做好準備吧。”
“什麽？”
不僅是連沐，就是一旁的莫語都有點驚訝，也就是說那個百般刁難的女人雲玲可能會成為一個精神病？
莫語一臉懷疑的看着雲玲，她不能也不敢相信，她會瘋掉！
“哈哈，你們都是魔鬼、魔鬼！魔鬼來了！救命！啊！”雲玲突然從墊子上彈了起來，雙手拼命的在空氣中撲騰着，好像在抓着什麽，凄慘撕裂的嗓音讓人心生恐懼――就像大白天活見了鬼，配上她此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臉，更加瘆人，讓人害怕！
“你知道嗎？魔鬼，就是你！你就是魔鬼地化身！哈哈哈哈！”
驀地，雲玲的目光轉移到莫語的臉上，嚴肅無比卻是瘋瘋癫癫的開口，陰戾的笑臉顯得她整個人無比的地恐怖！
可轉眼，她又似乎又像個小孩子得到糖果一般，臉上喜悅的表情無法言說，癡癡的看着連沐――“你，你是天使呀對不對？對不對？你喜歡我～”
醫生護士皆是一愣，雲玲此刻的反應卻是不像是正常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連沐看着已經震驚不已的莫語，“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
她怎麽說瘋就瘋了？
她止不住的顫抖，臉色難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沒事，那我們先讓她住院，以後把她送到療養院好不好？”
連沐安慰着六神無主的她，可是聽到“療養院”這三個字的時候，雲玲攥着床單的手，緊了緊。
随即大聲叫了起來：
“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得和天使在一起，我不要魔鬼，走開！你走開！”
說着，她竟伸手要去抓莫語的臉！
只是還沒靠近莫語半分，就被連沐斷然攔下，捏着她滿是傷痕的手腕驟然一緊，她痛苦地叫喊出聲――“好痛！好痛！放！放開！”
她的眼眶瞬間發紅，一言不發的盯着面色陰冷的連沐，“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嗚嗚嗚，你們都是壞人，都欺負我……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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