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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她對自己之前的檢測結果又不确信了，所以又檢測了一遍，勢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塞壬：“……”他還是不了解畫的行為。

不過于塞壬而言，他現在頗為在意的還是自己的變化，他能憑自己意識讓自己的身體改變是因為一個人，一個被人魚選中的……伴侶。

你以為人魚真的會那麽放心的在人類面前展現自己的變化？你以為人魚真的一點警惕心都沒有？你以為人魚會安安心心的待在陸地？

錯了，都錯了。

鮮少的人魚會長久在陸地上生活，而生活在陸地上的人魚無不是為了一個人類，一個讓他們甘心情願留在陸地上的人類。

塞壬暫時還沒長久留在陸地上的想法，他在這裏仍然會不安，他有模糊的傳承記憶，他很好奇，為什麽他會為了伴侶而留在陸地上，不能把畫帶進海裏嗎？

哦是了，人類不能長久的在海裏生活，但他可以帶畫去一個沒人的海島，只有畫和他。

……但是人類好像要穿衣服，還要吃熟的食物。

人類好麻煩。

塞壬即使心思複雜也仍端着一張平瀾無波的臉，等到沈畫把酒店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搜尋遍再回來看塞壬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變回人形模樣的塞壬，沒穿衣服的那種。

塞壬若有所思的看着忽然臉紅心跳速度加快的沈畫，認真回憶了一下最初沈畫看到自己的時候，好像腰部之下某個地方會讓她臉紅。

沈畫盡量目不斜視，紅着臉将毛巾遞到塞壬某個尴尬的部位，邊道：“塞壬你要記住，我們人類都是要穿衣服的，不管男人女人除了某些人體海灘都要穿衣服，要是露個膀子在街上，會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的，尤其是在華國。”

“反正你現在也能變成人類模樣，不如一會兒我帶你去購物，買兩身衣服……我除了給我姥爺和弟弟買過衣服，還沒給男人買過呢，你那大褲衩都是均碼。”

“不過你現在都有魚尾了，你要回海裏嗎？回海裏了還會上岸來嗎？”

開啓話痨模式的沈畫叽裏咕嚕說了一堆，末了來了一句：“我又忘了你現在還是個文盲。”

文盲塞壬：“……”

“言歸正傳，塞壬，會打我電話了嗎？你試試看。”沈畫找到了正确的溝通方式，結果正确不過三秒又道：“你這腿變魚尾又變回腿有什麽副作用嗎？能長時間維持現在狀态嗎，會不會走在大街上忽然就從腿變成了魚尾？”

塞壬沒聽懂後面幾句，前面一句還是懂了的，他照着沈畫教他的正确撥打了手機裏唯一一個手機號。

“Good！”沈畫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塞壬靜靜的看着沈畫的笑臉，側了側耳，突然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幾乎稱不上笑容的笑容。

怎麽能這麽魅力十足？！

雖然一早就知道人魚是個如同bug的存在，可大部分時間沈畫還是能夠保持靈臺清明，然而某些時刻還是一不小心就中招，被他那張臉閃得眼睛疼。

沈畫只得無力望天，長籲一口氣。

☆、【028】塞壬的武力值

“意大利的食物是一大特色，還有米蘭是也是時尚之都巴拉巴拉巴拉……不過在很多華國人看來，意大利最出名的大概是黑手黨，之前還有人因為害怕被黑手黨做掉不敢來意大利旅游，我就想說，黑手黨們忙着的都是些大生意，普通游客口袋裏那麽點錢他們還真看不上。”

為防塞壬走丢，出酒店後沈畫都是挽着塞壬出行，并叮囑他如果她松手也要抓着她，不要讓她離開視線內。

塞壬忽然就自動點亮了男友技能，意大利的南部窮歸窮，但前來海灘旅游的也不少，起初沈畫還刻意避開了人多的地方，但見塞壬對人類沒有排斥，突然就大膽起來了。

結果……

“啊——”響徹雲扉的哀嚎出現在沈畫背後，這一聲痛呼絕對有穿透人耳膜的尖銳，也引來了路人的目光。

個頭魁梧長得一臉正義模樣的紅發男人左手臂以一個古怪的姿勢扭曲着，而讓這只手臂扭曲的，是塞壬的手。

塞壬的個子與紅發男人相差無幾，但是單論身形，塞壬卻不及肌肉結實壯碩的紅發男人，可當他出手時，只有紅發男人清楚，那條幾乎只有他手臂一半粗的手臂，充滿了力量，讓他毫無反抗之力。

紅發男人發自內心的恐懼勾起了塞壬的食欲，他想吞噬……

“塞壬，快松手。”沈畫的聲音突兀響起。

就差那麽一點點，人魚的歌聲就會響起，讓塞壬不高興的是，除了這個紅發人類的情緒外，沈畫也出現了短暫的恐懼情緒。

“他，摸。”塞壬緩緩松開了紅發男人的胳膊，還很自覺的解釋了一下自己出手的原因。

原因就是紅發男人想吃沈畫豆腐，然而出師未捷身先死，踢到了鐵板。

紅發男人傑克是當地的一個長相過得去的流氓，生性好色，仗着一身腱子肉占游客便宜，偶爾也會幹幹“收保護費”的勾當，拜他的大塊頭所賜，一般人還真不會跟他對着幹。

可現在傑克那讓他引以為傲的結實的身體的一部分即手臂，卻被人徒手折斷，這是骨頭，不是一根木頭啊！

傑克痛苦的聲音傳遍了整條街道，認識傑克知道他為人的紛紛拍手叫好，還有些不明所以的純粹是看熱鬧的心态，最終就是被塞壬給吸引了目光，尤其年輕漂亮的姑娘，只一眼就沒法移開視線。

沈畫：“……”長太帥也有錯。

不過面對塞壬動手把人胳膊給折了一事沈畫還是略略有些小頭疼，她頭疼倒不是為接下來面對警察什麽的，因為這是在意大利，面對偷襲塞壬算是自當防衛，雖然有點防衛過當，可在南部街頭，還真不是什麽大事件，更何況鬧到警局去，有前科的傑克下場會更慘。

傑克抱着自己的斷手飛快的跑了，貌似這是沈畫來意大利後見到的第三個從她面前屁股尿流的人了，而且每次都是自己把人招來的，可是……長相是她爸媽給的，身材也是吃好喝好長得，長得美美的身材凹凸有致，每天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會被美一下，難道她要為了那些鹹豬手去毀了？別逗了好麽，她也就最近這段時間運氣比較不佳，過去十多年可沒人這麽光天化日的朝她伸出鹹豬手。

言歸正傳。

沈畫暗暗忏悔了一番，随即拉着塞壬的手仔仔細細看了看問他道：“手疼不疼？”

塞壬了解“疼”的意思，他搖搖頭。

“啧，看來我得重新評估你的武力值……”沈畫看了一眼紅發男人屁股尿流的背影，深深給他掬了一把同情淚。

“女人，不能摸。”塞壬看了眼沈畫背後某個部位，再度認真解釋了原因。

這是教育太成功呢還是太成功呢還是太成功？不管是不是出手太重，起碼可以證實一點——塞壬是真把沈畫說的聽了進去，女性某些部位是不能碰的，尤其沈畫當時特地強調了幾個重點部位，塞壬記得很牢。

所以說紅發的傑克活該呢，不過即便塞壬是個正常人類，自己的女伴被鹹豬手揩油也是不可能視若無睹，區別在于是不是紅發傑克的對手。

“你真是太可愛了。”沈畫雙眸亮如星辰，抛開種族問題，塞壬這認真刻板又聽她話的性格真是她的那碗菜。

在沈畫眼裏可愛的塞壬在年輕女孩們的眼中則是帥氣英俊，又或許是恰好今天這條街上都是些性格開放的姑娘，她們在明知塞壬有“伴”的情況下還上來勾引。

“嗨……”身材高挑豐滿的金發美女直直的朝塞壬走來，眼神妖媚勾人，是男人都會贊一聲“尤物”。

可惜“尤物”找錯了對象，她那麽無視沈畫上來就勾引塞壬，簡直比紅發傑克還大膽。

塞壬湛藍的雙眸在察覺到這個不懷好意的女人靠近時已經迅速染上了一層冰霜，殺氣盡顯。

金發尤物腳步頓時一停，一股寒氣由腳底上竄至頭頂，即便天氣極熱，她仍是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性感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輕了。

她感覺自己被兇猛的野獸盯上了，危險讓她不寒而栗。她又想到了這個英俊的男人輕而易舉的折斷了一個壯漢的手臂，那雙眼睛裏所透露出的……讓她仿佛看到自己也被折斷了手臂。

“嗬……”金發尤物倒吸一口冷氣，踩着高跟鞋的腳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還險些崴到腳。

以塞壬為中心的五米內鴉雀無聲。

“塞壬。”意識到塞壬只用眼神也能讓人心生懼意的沈畫忙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生怕塞壬再一次來一出“斷骨**”，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要是平白無故傷人，警察可不會真放任不管。

塞壬視線從金發尤物身上移開時已經恢複了平靜，周圍衆人這才敢大口的喘氣，沒人能說得出是為什麽，但所有人都有一個想法——那個男人好可怕！

“畫，走。”塞壬暫時還不太會注意語氣，但他這個“走”字的确是詢問的意思。

沈畫就是點亮了心有靈犀技能，她見塞壬又“正常”了悄悄松一口氣的同時也把人拽的更緊了些，“走，我們去買衣服。”

塞壬看了眼沈畫搭在自己腰間的手，理智告訴他應該把這只手拿開，可人魚想，反正畫這麽弱的一個人類也傷不到自己，就讓她放着吧，這樣她才不會不見。

而沈畫此刻卻冒出了一個古怪的成就感：塞壬露出殺氣時她也被吓得夠嗆，今天見到其他人的反應她才知道，自己還是好的，更甚者她今天都敢在塞壬露殺氣的時候動手抱住他，真是太厲害了！

☆、【029】男友力

不管是哪個年齡段的女性，當她們買買買的時候總會心情愉快，不過有些人買完後就得剁手吃土，而沈畫嘛，暫時沒這個煩惱，而且還屬于能再大戰三百回合的那種。

在給塞壬買衣服的過程中還是有讓沈畫不知所措的時候，塞壬貫徹執行沈畫不要跟她離開太遠的吩咐，因此在試衣服的時候，塞壬強行把沈畫拖進了試衣間。

在營業員頗具調侃的目光中，沈畫能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畫給塞壬挑的衣服并不是那種很正式的襯衫西褲，而是簡單的T恤短褲以及休閑長褲，塞壬很是嫌棄，但還是一件一件的試了。

沈畫給塞壬買了三套，順便還有讓塞壬怎麽都不樂意穿的內褲……

T恤和短褲長褲好歹還比較寬松，塞壬看在沈畫的面子上能夠勉強接受，可又小又窄的內褲就另當別論了，他實在沒法理解人類為什麽要把這種東西往身上套。

“不穿也得穿，不能挂空擋出門！”沈畫跟塞壬開始了一場拉鋸戰，大概是知道塞壬對自己沒有傷害的意圖後，她本就不小的膽子更是同吃了激素一樣迅速脹大，對着塞壬也敢開吼了。

語氣雖然不客氣，可這情緒裏一點惡意也沒有，所以塞壬很清楚她只是提高了音量，然後還帶着點堅決。

塞壬心不甘情不願的穿上了黑色的內褲，全身上下僅這一件遮蔽物，按理說海灘邊多得是這種穿着的男人，問題是那些男人都不是塞壬。

沈畫對人體美學稍微有些研究，曾經還二五兮兮的跟同學們拿了尺子測量身體的每一個比例，結果就是她的身材比例完美，五官也是标準的完美臉蛋，美中不足的是個頭不夠。

……在華國女性中，沈畫覺得自己一米七的身高足以。

不說她，還是說塞壬，塞壬的身高無論是在亞洲還是歐美地區都夠看了，白種人的發色與眸色，偏偏五官較之正常白種人沒那麽立體，反而多了幾分屬于亞洲人的柔和，這是一種混亂的的美，奪人眼球的美。

塞壬的皮膚極白，不是正常人的白，卻也不是蒼白的白，而是泛着珠光色的白，遠處看就像是披了月光在身，頗有種神話中的神。

“塞壬，你這身材去當模特絕對沒問題。”沈畫嚴肅的繞着塞壬走了兩圈，絕對是欣賞的目光。

塞壬沒理解模特的含義，沈畫心有靈犀的摸來手機，迅速從網頁裏搜索出男模來，網頁圖片迅速跳出數張圖片。

一見那麽多男人，塞壬表情登時一變，在沈畫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搶了她的手機，尖銳的指甲不科學的長出來，眼看着就要紮破薄薄的手機。

“住手！”沈畫對塞壬舉止可謂了若指掌，他這一動她就知道他想做什麽。

雖然不差錢，但也不能這般浪費啊！

面對沈畫，人魚莫名的心軟了，在她搶回手機時當即松了手，即便沒能第一時間控制指甲收回，還是盡可能避免劃傷她，但也只能盡可能避免。

沈畫望着自己手背上一道淺淺的血痕欲哭無淚，舊傷還沒好呢，又添新傷，這是看她傷口恢複快所以盡情折騰嗎？

塞壬握住了沈畫的手，神情莫測，沈畫就自作主張将之理解為愧疚，大方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沒事，我傷好得快。”

塞壬的回應……是舔了舔那道傷口。

沈畫：！

塞壬你怎麽可以這麽不按常理出牌？！

血液的味道，并不美味，人魚也從來不會同鯊魚那樣吃人，無論血液還是肉，人類都不是人魚的那盤菜。

沈畫瞪着眼看着突然有此舉的塞壬，偏偏當事人一點尴尬都沒有，這一切做的尤其理所當然。

她要不要繼續給塞壬上上課，除了不能亂摸別人之外，還有這種舔人的行為也是不可取的呢？順便，兩人繼續同床共枕是不是有點不妥當呢？

……

沈畫将塞壬帶上陸地的第三天早上，塞壬說什麽也不肯再吃人類廚師片出來的生魚片了，主要還是因為今天的魚不是新鮮魚。

“死魚。”塞壬是這麽解釋他不吃早飯的原因的。

“居然陽奉陰違，我要投訴！”沈畫怒。

可就算把電話打到客服部人家解釋說是活魚現片她也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麽知道魚是死魚，難不成告訴他們塞壬可是生活在海裏多年的人魚，活魚死魚端到他面前就會原形畢露？

“我們，走，抓魚，給你。”塞壬的學習能力極強，縱然說話仍然是一兩個字一兩個字往外蹦，但不妨礙他能說的利索，而且一天比一天進步明顯。

這不，聽到他一連說了七個字，沈畫激動豎起大拇指：“你居然能說這麽長的句子，真是厲害！”

豎大拇指的意思是他做得好。塞壬明白了這個意思，也跟着伸出大拇指，但他的大拇指是往下的。

沈畫眼睛笑的彎了些，還帶着些無奈，延伸教學道：“這是大拇指。”

“……大拇子。”塞壬舌頭滾了下還是沒把平舌翹舌音一次說清。

“大拇指，指。”沈畫微微張嘴，讓他看舌頭翹起，矯正他的發音。

塞壬認真的學習：“大拇子……指。”

“Good！”沈畫毫不吝啬的誇贊，“然後這個是食指，食物的食；這個是中指，中間；這個是無名指；還有小指……”

“大拇指豎起來這個姿勢表示做得好，是贊美的意思。但是如果大拇指往下，像這樣，”沈畫做了個倒大拇指的舉動，邊解釋邊嚴肅的擺手示意不可做：“這就是瞧不起人，帶着鄙視和嘲笑，是侮辱人了行為，不可取。”

塞壬盯着自己的大拇指，明明是四指彎曲，留着大拇指，卻還有講究，人類的規矩好多！

直到出門迎來一群豔羨的目光時沈畫才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塞壬摟着她，就像很多情侶那樣，霸道的摟着，即便是去“百草園”那條小道不好摟着走，他也非常自覺的牽着她的手。

該說塞壬的學習能力強呢，還是說他無師自通了男友力？作為被人魚如此“體貼呵護”的沈畫，她有種詭異的成就感。

奈何，到了秘密小天地之後，塞壬就果斷抛棄她奔向了大海的懷抱。

果然男友力什麽的都是那天邊的浮雲吧？體貼呵護什麽的都是她腦補出來的吧？

☆、【030】兜風

大清早就吃生魚片什麽的沈畫表示完全hold不住，所以哪怕魚片真的很美味，她也只能婉拒塞壬的好意。

人類吃熟食對生食興趣不大這一點讓塞壬有點失落，他給沈畫的食物沈畫不喜歡……

瞅見人魚臉上幾不可察的失落，沈畫內心掙紮了一會會兒，還是倒向了塞壬這一方。

“一片，我就吃一片。”實在是見不得他被欺負的模樣啊，哪怕她根本就沒欺負塞壬。

人魚的失落頓時一掃而空，他可不懂得什麽叫勉強，什麽叫婉轉，直來直去向來是人魚的風格，沈畫想吃了，他就給，不想吃，他就不給，如此簡單而已。

半晌，沈畫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塞壬二話不說奔向大海後他的上衣和長褲在，內褲呢？！

“沒了。”塞壬沉默許久後才略帶着點心虛的回答了。

雙腿化作魚尾自然由兩條變成一條，那又小又窄的褲子如何敵得過人魚的力道，所以那條小褲子早在他入水後就被撕裂随海水飄走了。

沈畫：“……我能說你敗家嗎？”

轉念一想，人魚連家的概念都沒有，何談敗家？

看着在海中自如暢游的塞壬，沈畫突然惆悵了起來：“雖然我不知道你魚尾和雙腿的變化規律，是不是傳說中上岸後就會化魚尾為雙腿，但現在看來你的傷勢已無大礙，也能夠下海抓魚，所以你應該不會長時間待在陸地上的吧？”

塞壬安靜的待在沈畫身邊，感受着她的情緒，聽着她的自言自語，魚尾尾鳍輕輕拍打着海水，在陽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澤。

沈畫再征得塞壬的同意後手觸碰到了他的魚尾，半個手掌大小的金色鱗片有層次的覆蓋，越往下鱗片會小些，至尾鳍部分鱗片只比一元硬幣大一點點，但硬度不減，摸在手指間就能感受到鱗片的硬度。

“我挺想拍下來做個紀念的，但是現在網絡信息不太安全，要是不小心被某些有心人看到把人魚的消息透露出去，肯定會給你惹來麻煩，所以，我只能忍痛多看幾眼，你不會介意吧？”沈畫又仗着塞壬的“聽力障礙”絮絮叨叨。

換做兩天前，塞壬或許還會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可到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對人類，不，準确的說，他對沈畫有了濃厚的興趣，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都會關注。

此時沈畫尚不知道，在她還把塞壬當成人生中一個美麗神話的時候，她已經被人魚給盯上了。

“慢，說慢。”塞壬道。

聞言沈畫愣了下，笑道：“你這還是第一次在我說那麽多之後讓我說慢點的……這是要好好學習的節奏啊？”

塞壬可不知道自己被調侃了，沈畫說的太多，他聽不懂，不知道為什麽就有點急，似乎是發現陸地上的人類都是通過語言交流，但他不會。

“趁着還有幾天，我就再教你幾天，等我回國的時候你再回海裏行不行？”沈畫可沒忘了自己不是意大利人，她不可能長時間在這裏居住，不出意外，今天她繼母又會給她打電話了，哪怕只是例行公事，繼母也會一板一眼的完成。

而在沈畫的理解中，她要回國，塞壬也總是要回歸大海，種族不同，生活方式的差異，終歸不能同交了個普通朋友那樣，大概用那句“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來形容是最貼切不過的。

也罷，還有幾天呢，這幾天就好好帶着人魚在陸地轉一轉，等到需要各奔東西的時候她再來多愁善感。

索性塞壬現在掌握了自身的變化主權，也沒急着回海裏，而是留在陸地跟沈畫“厮混”。

……

塞壬見過船，傳承記憶裏，幾百年前人類航行時用的多是木船，有很多掌舵技術極好的舵手，穿流在海上各個危險地帶。如今的船比以往更大，也很牢固，只是在遇上暗礁急流風浪時，卻不見得能安然無恙。

塞壬在未上岸之前，對人類的交通工具了解最多的僅限于船，除此之外大概就是飛機，他曾親眼見過在天上飛的“大鳥”從高空墜落，屍骸無數，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對人類這些古古怪怪的東西都有了警惕。畢竟，随着時間的流逝，人類生活的痕跡越來越明顯，海底、荒島，某些人類活動頻繁的地方海水甚至有古怪的味道，還有穿着古怪的人類捕獵危險的鯊魚，他不懼人類，卻也不是嗜殺成性，人魚在除了遇到危險以及肚子的時候才會殺戮。

言歸正傳。

當塞壬被沈畫帶着坐進租來的敞篷車裏扣上安全帶時，他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身上的冷氣不要錢似的嗖嗖往外放。

八百年頭一回給人當司機的沈畫見到塞壬這副警惕的模樣頓時哭笑不得，她伸手搭上塞壬的手，剛觸碰上就被塞壬反握住了。

“放松點，別緊張，我的車技還是可以的。”沈畫用輕松的語氣安撫他，“你難得上一次岸，說不定這還是你魚生中唯一一次上岸，我得帶你到處看看，就當長長見識嘿嘿。”

沈畫輕快的語氣成功的安撫了塞壬，其他人類塞壬管不着，沈畫對他來說是個例外。

塞壬難道就沒想過沈畫會不會害他？想多了，塞壬完全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那種複雜的揣測人心他尚未領悟。

但細心的沈畫為了照顧塞壬的情緒，她開車帶塞壬兜風時選的路是能看見海的公路，只有極少數的時候穿街走巷。

沈畫的車技着實不錯……能把賽車開的溜溜的姑娘，普通車開不好簡直不像話。

路上還遇到兩個把飙車當兜風的，而且這兩個還都是不厚道的，見開車的是個漂亮的女孩一前一後擋她的路。

“畫，揍。”塞壬雖然是第一次坐車，也不知道超車不超車，但不妨礙他看得見前面兩輛車擋着，就好像他在馬尾藻找隆頭魚清理是來了一只鯊魚，這只鯊魚還嘴欠的想咬他，讓他不高興。

“不能揍，撞車是很危險的，尤其沒有改裝的車。”沈畫解釋，嘴角抿起一道淡淡的笑紋，“塞壬，你坐好了，看我怎麽教訓他們。”

☆、【031】離開之前

沈畫喜歡玩賽車，在賽道盡情的放飛自我，雖然她不是專業的賽車手，但是她的教練說她的技術拿出去也是夠格的，在專業賽車手裏面或許會靠後，但在業餘級別裏卻算得上是頂尖那一類。

擋着車道就當她沒辦法了？開玩笑，在賽道上多得是超車的技術，除此之外，還有防超車技術。

沈畫看準了攔她路的兩個人純粹就是惡趣味，沒那個膽子敢撞車，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抄了二人。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絕對不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才是正經該做的事。

“塞壬，看我怎麽跟他們玩。”沈畫超過兩人後朝塞壬抛了個眼神。

塞壬嚴肅的點點頭。

第一次坐車也就罷了，還是坐這種技術流的車，換成一般人恐怕心髒都得從喉嚨口裏飛出去了，而塞壬嘛，塞壬怎麽說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而且還是真正的大風大浪，包括龍卷風、海底火山等等，相較之下，沈畫就是把車開到飛起來他也不會有太大的不适。

沈畫一人占着兩股車道，就是不讓後面兩個人超過自己，都是敞篷車，她甚至都能聽到後面兩輛車上五六個人的怒罵聲，這聲音才是讓塞壬不爽的。

想吃了他們！

未等塞壬付諸實踐，沈畫聽着那群人的聲音冷笑一聲，猛打方向盤，車子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橫在馬路中間，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更是留下了一道黑漆漆的車痕。

後面兩車見此的本能反應就是打方向盤并剎車，可惜兩輛車幾乎是并排，而兩人技術也很一般，所以這一下就“哐當”一聲撞一起了，其中一輛還撞到了護欄，後視鏡飛了兩個。

這種程度的，頂多就是叫拖車公司，人是沒受傷的。

沈畫笑吟吟的看着氣急敗壞的一群人，末了油門一踩，甩了他們一臉車屁。

“喔……爽！”沈畫炫了一把技心情簡直好到飛，爽完後她才放慢速度轉向塞壬，擔心他不适應坐車，收斂情緒問道：“塞壬你怎麽樣，有沒有暈車想吐？”

塞壬……塞壬側頭看向她，半晌吐出一個字：“慢。”這意思是說，她開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沈畫聞言頓時失笑，看來塞壬是真不排斥坐車，尤其不排斥坐快車啊？

“你知道慢的意思啦？”沈畫并未加快速度，這一時半會兒的路上也沒個車，兜風自然得多看看，認真的慢悠悠的兜。

塞壬的學習能力其實還不錯，可他是個惜字如金的，沈畫并不知道塞壬聽她唠嗑能聽明白多少字，又能理解多少字意，反正讓她慢吞吞的教會塞壬所有的話語用語一時半會也不現實。

“快、慢。”塞壬為了展示自己所學，又慢吞吞說了兩個字。

“很好，還會舉反義詞了，當真是孺子可教也！”

塞壬嘴裏琢磨了這一句話，事實上，人魚的記憶很好，基本沈畫說過的他認真去聽的都能記下，只是在發音上并不标準，塞壬無師自通了不能在伴侶面前丢臉技能，所以說話起來很保守。

……

陸地上的生活也就那麽回事，雖然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但在塞壬看來，還不及在海裏來的自在。

因此在被沈畫帶着兜遍了大半個南部地區後，塞壬還是每天回海裏捕獵，奇特的是，他會在晚上休息時來到陸地，準确的說，是跟着沈畫到酒店，然後……睡覺。

沈畫倒是有心再給塞壬訂一間房，但酒店房間滿滿當當，還真沒空餘。同睡一間房吧倒是無所謂，可讓人心塞的是，她醒來後絕對是扒着塞壬，讓這就讓她頗為頭疼了。

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人魚的鎖骨，沈畫簡直心死如灰。

“早，畫。”塞壬幾乎可以做到秒睡以及随時醒，而且他這清醒之後還不同于人類睡醒後一臉迷蒙，他很清醒，像是完全沒睡着的模樣。

“塞壬，你怎麽又沒把我推開？”早在第一天同床共枕後沈畫就很嚴肅的跟塞壬說，要是她夜裏睡覺變成八爪魚攀他身上，就別對她客氣，哪怕把她踹下床她也不會生氣，結果……塞壬沒聽懂，該被抱還是乖乖的任抱。

沈畫揉着額頭看了塞壬片刻，暗忖：再這麽下去，她以後就別想找男朋友結婚生子了。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塞壬這般出衆，大夏天還能當涼枕用。

不過最多也就一個晚上了，她明天下午的飛機，先回瑞士一趟，把東西收拾了，再回華國。再回去之前，她還得先把塞壬給安頓好，當然，其實也不需要她怎麽安頓，塞壬想在陸地上生活的話，她倒是可以給他包個長期房間，奈何他也沒身份證，她一個外國人也無法長期使用證件；海裏就更不提了，海洋那麽大，她還真沒辦法給塞壬安排個居所，據說她老爹在太平洋某個地方買了個小島，可她也沒具體方位，去也去不了。

沈畫收拾完自己還順帶半強迫塞壬收拾完自己後才去餐廳拿了點自己吃的才陪塞壬去捕獵，在她的教導下，塞壬在下水前記得先把身上所有的衣物都給脫了，人形的時候光溜溜的塞壬還是會讓沈畫有那麽些羞澀的，人魚形态則少了那份尴尬。

塞壬捕獵期間沈畫就待在海邊發呆，明天就要離開這裏，就要見不到認識兩個星期還同床共枕好幾天的塞壬，想想都有點失落。

要是塞壬是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吧，即便國籍不同，還能互相留個交流方式，生活在海裏的人魚？那就別想了，人魚又不用手機電腦，聯系方式……

等等，塞壬沒有聯絡方式她有啊，她完全可以讓塞壬背着手機跑，給他準備十個八個的手機防水袋，偶爾想到她的時候可以打個電話什麽的，她也能給他打打電話……

但是，人魚身無一物，讓他帶着手機和一堆防水袋去海裏，淺水地帶還好，深海的話，手機是扛不住水壓的吧？要是防水袋被海水腐蝕，手機浸水又該怎麽辦？除此之外，還有充電和信號問題。

沈畫郁卒了。

☆、【032】告別

塞壬敏感的發現沈畫的情緒比較低落，雖然她在笑，可這笑容之後卻不是他厭惡的情緒，而是偏向于他食物的那種。

及至晚上，沈畫開始收拾行李。

來海邊旅游帶的自然是些輕薄的單衣，裙子套裝七八套也不占地，多餘的地方就是防曬霜以及護膚用品，不管什麽年齡段的女性都必備。

末了，沈畫坐到了塞壬面前。

“塞壬，我明天要走了，雖然跟你認識時間不長，但我還是挺喜歡你的，很高興認識你！”将告別提前，也是因為明天的行程安排多少有點緊湊。

塞壬莫名覺得不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