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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都不是我喜歡的。我有一天見過兩個人類,一男一女,男人對女人說‘我喜歡你’,女人的很高興,他們接吻,可是男人不像女人開心,他很不高興,他很絕望,那是我所喜歡的情緒。畫,我不理解。”
這是認識塞壬來塞壬說的最長的一句,不,一段話,而且沒有任何用詞錯處。
……關注點偏了。
沈畫把嘴合上,不得不承認,她聽塞壬說了這麽長一段後有點震驚,以至于一時間關心錯了重點。
現在認真回想下塞壬所說,片刻後,她道:“按照我的理解的話,你說的男人應該是欺騙,他在欺騙女人。”
“欺騙?”塞壬不解的看着她。
沈畫點點頭,“塞壬,你到人類社會也有一段時間裏,其他時候不說,光是機場的人流你應該能看見,有很多人是不是?”
塞壬不解其意,卻還是颔首,人類的确相當多。
“人類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一樣,這世界上沒有兩個一樣的人,每個人的想法也都不一樣。”沈畫謹慎的組織着語言,她指了指電視裏的梁瑩瑩,繼續說:“就拿我和梁瑩瑩來說,她是明星,要讓全國乃至國際的觀衆都看到她演的電影,想讓人認識她;可我志不在此,我不喜歡當演員,我就想待在實驗室裏做實驗,研究技術,不想被那麽多人認識,這是我們的不一樣之處。”
塞壬似懂非懂的晃了晃腦袋。
沈畫見他這樣勾了勾唇角,“我們人類有個詞叫人心難測,這四個字可能是貶義,但撇開成見拿字面意思來說是真理,這恰恰說明人和人之間的想法不同。你所說的男人用謊言掩蓋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對女人說的話就是欺騙。”
“再給你舉個欺騙的例子,你看這塊香皂。”沈畫越過塞壬拿了沐浴用的香皂在手,“如果我說這塊香皂不好我要拿去丢掉,丢應該是丢進垃圾桶裏,不要了,可是我沒有丢,我悄悄的把香皂藏了起來,放在我的包裏帶回家,那我對你說要丢掉的話就是欺騙。”
因為對象是塞壬,沈畫不可能用很高深的字句跟他解釋,只能用最簡單的舉例方式。
塞壬聽完并沒說話,而是盯着水面靜靜的思考,他思考是尾巴輕輕的拍着浴缸邊緣,一旁沈畫看着越發想在月光城的別墅裏挖個大泳池給他,這麽小的地兒着實太委屈。
許久之後,直到《夏天的風》片尾曲響起,塞壬才轉向沈畫,說:“在意大利,你沒欺騙我。”
聞言沈畫愣了愣,沒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塞壬卻從浴缸裏直起身,湊近沈畫,額頭抵上她的額頭,以一個帶着不易察覺的喜悅聲道:“畫,我不會欺騙你。”
雖然不知道塞壬怎麽被取樂而且被取樂是在意大利時她做的某件事,但沈畫還是很樂意自己能把這猶如天神的男人給取樂。
“嗯,我也不會欺騙你。”沈畫保證。
塞壬理解力有限,但他并不笨,相反他很聰明。
在沈畫給他解說欺騙時他就想到在意大利她要離開時說的話,人魚的記憶相當好,當初沈畫沒有用謊言欺騙他,将他留在意大利,她誠實的告訴他自己要離開意大利回到華國。而他,在來到華國後見到了她。
沈畫說不會欺騙他,他信了。
因此,人魚再一次體會了“喜悅”的情緒,嗯,他不喜歡的那種。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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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想怎麽追你
“真不需要保镖?”瑞文這是第三遍詢問沈畫。
“不需要,塞壬在華國有我,我不會讓他被人欺負去。”沈畫回應。
除自己外,瑞文便是塞壬正式接觸到的第二個人類,而且還是個身份不俗的人類,在他的身份被沈畫察覺後,沈畫就不想塞壬跟他有任何交集,免得被攪入國外黑幫的腥風血雨中,徒惹一身麻煩。
第一天的時候沈畫因與塞壬溝通而忘了告知瑞文,但第一天興奮勁過後,第二天也冷靜了下來,更是決定要替塞壬把麻煩給隔離開,麥格爾和伯特蘭都是瑞文的人,哪怕瑞文表示這兩人可以一直給塞壬做保镖她也拒絕了。塞壬的身份終究不好曝光,便是她自己都只想把他藏在只有她能去到的地方,讓他盡量少跟其他人同處一屋檐下,如今她有了個大概的構想,自然不會留麥格爾和伯特蘭這兩個“炸彈”。
得知自己被“解雇”的麥格爾和伯特蘭居然也不意外,沈畫的身份他們在來華國前已經知曉,作為華國福布斯首富的千金,她一點不差錢,若是想要保镖,想雇多少都有。
華國此行任務結束,瑞文倒是很大方的給兩人放了個長假,讓他們好好旅游放松一番,只有跟塞壬相處過,才知道這個男人的可怕,瑞文也是體恤下屬,還額外給了他們一筆獎金。
故而從早上起,麥格爾和伯特蘭與沈畫和塞壬就不再是雇主和保镖關系了,麥格爾和伯特蘭完全可以自由的前往各個景點,選擇自己喜歡的項目。
早餐自助餐廳,沈畫剛給自己要了一杯咖啡,就看到了梁瑩瑩和她的助理李莉。
梁瑩瑩是個明星,而且正值當紅,所以哪怕吃個飯,她還是在助理的叮囑下戴着口罩和墨鏡,進餐廳後便被助理帶着坐到了一處清靜的位子上,然後助理給她去拿食物。
沈畫看着有點同情,吃個飯還包的那麽嚴實,難道她們就沒發現,在這種高檔的酒店,客人的**保護的很好,這樣遮遮掩掩反而更讓人值得懷疑嗎?
“畫。”塞壬喊了一聲。
“嗯?”沈畫收回在梁瑩瑩身上的視線,卻見塞壬一手端了一個小碗過來,碗裏裝的正是她覺得不錯的馄饨,“怎麽用手端,不燙嗎?”
沈畫欲伸手去接,但塞壬靈活的避開了,他将其中一只小碗放在沈畫面前,才說:“你怕燙。”
這就是人類和人魚的區別,塞壬就算将手伸進滾沸的水中他也不會覺得燙,但如果他在那麽多人面前這麽幹了,估計會鬧出新聞來。
“想吃就說,不用自己動手。”沈畫小聲說。
塞壬颔首,望着桌上新鮮的魚片嘴角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別動!”沈畫驀地出言,“保持你現在的表情……”
塞壬尚未明白過來,就見沈畫迅速的摸到了手機,一句話沒說快速的就着塞壬的臉拍了幾張照片,幾張之後,塞壬嘴角那抹弧度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塞壬,你真的笑了……”沈畫很是驚訝又驚喜,“你自己看,是不是笑了。”
照片上的男人一張英俊的面孔,與往日裏的冷漠不一樣,僅僅是嘴角微微勾起,卻好似冰川融化,春暖花開,他望着鏡頭的那雙藍色眸子裏猶如藏着深淵的魔花,讓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對此塞壬本人卻沒多大感覺,少有的傳承記憶裏,上岸的人魚會如同人類一樣,會變的奇奇怪怪,他覺得,自己的魚尾變成雙腿已是最好的證明,笑容又算得上是什麽?
奈何塞壬依舊不了解人類,笑容,尤其是他這種充滿了開心的笑容于沈畫而言,是一種肯定,也是對她的報答。
沈畫高興的多吃了一份早點,而塞壬只能默默的承受着這份甜蜜的痛苦。
早餐後,沈畫塞壬便和麥格爾伯特蘭分道揚镳了。
沈畫給塞壬報了幾個旅游景點選擇,萬事以塞壬為主,而好些個選項裏,塞壬在聽到“海底世界”後果斷選擇了這一選項。
去海底世界前,沈畫還拽着塞壬去了趟商場,給他挑選了兩套休閑服裝,瑞文大少爺給塞壬準備的無一不是正式的西裝襯衫,穿上身帥是帥,但總歸不如休閑裝來的舒服。
“另一套我回去了再給你洗,今天上身的沒洗,要是穿着不舒服就跟我說。”沈畫叮囑道。
“好。”塞壬沒告訴她,任何衣服穿着都不舒服,尤其是貼身的那個。
不過即便沈畫知道了塞壬心中所想,也不能遂了他的願,在家裏只有她和塞壬的沈畫,塞壬就是變回魚怎麽跳都行,在外面可別說變成魚,便是露個上半身都會被說影響市容,經勸說後執意不改還會被轟。
更重要的是,塞壬那比模特還好的身材,要是真光着上身出去溜一圈,絕對得引來一群迷妹,為了那些迷妹着想,她還是吃點虧,把人藏起來自己看吧。
沈畫面上的笑容着實有點大灰狼,塞壬瞧着困惑,畫不是會暈車嗎,怎麽今天上了車還這麽高興?
高興那是暫時的,在連續三個紅燈後,沈畫開始有些不舒服。
沒等沈畫去找薄荷糖,一只蒼白擁有纖長手指的手已經将剝去糖紙的薄荷糖遞到了她嘴邊,她下意識的張嘴将糖含進了嘴裏,順便一舔……
舔到了塞壬的手指。
好尴尬,連那沖天的清涼味都蓋不住。
塞壬卻只是很平靜的收回手,從藥盒裏拿出了一片新鮮的薄荷葉放進嘴裏,嚼了兩下就咽下去,一點沒有因為沈畫那暧昧的舔手指而有一點尴尬,更甭提臉紅心跳加速。
沈畫:“……”她很懷疑像塞壬這種感情沒開竅的男人能不能被追到。
等等,她這是在想什麽呢?
為什麽會想到追塞壬呢?
塞壬可是連人都不是的人魚,有尾巴,有耳鳍,還很兇殘的人魚,她跟他認識相處零零散散的時間加起來連十天都沒到,難不成她在前段時間跟塞壬的視頻教學中被他用了人魚的魔咒勾引了?
她一定是魔障了!
“畫,你在想什麽?”塞壬沒忍住問了一句,實在是身邊這人的情緒古怪的很,一會是他的食物狀,一會兒又是他嫌棄的那種,來來回回,把他折騰的很難受。
“想怎麽追你。”沈畫脫口而出。
司機:“……”我什麽都沒聽到!
沈畫:“……”
說!
出!
來!
了!
她現在說自己暈車暈糊塗了還來不來得及?!
☆、【021】不高興
司機從後視鏡裏偷觑後座的兩人,他活了四十多歲,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是不怎麽能欣賞來的,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麽标志的女娃娃,比那些個電視明星還好看,怎麽就喜歡個外國男孩子呢?
沈畫價值千金的大腦此刻就“蒙混過關”而作出了精密的思考,短短幾分鐘裏,她腦中跳過上千個解釋,可是選擇太多,以至于她都挑花了眼,嘴巴張張合合,結果完全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
倒是塞壬一派鎮定,他沒有被類似告白之後的意外或者驚喜,只是有一點疑惑,他看看沈畫,又垂眸看看自己,兩人的距離近的很,遂道:“我在,不用追。”
沈畫啞然扶額失笑,那麽點尴尬的氣氛就被塞壬一句現實的話吹得煙消雲散。
她的反應讓塞壬很是莫名,他們坐在出租車的後排,兩人之間僅僅有一個包……或許,是因為包的位置放的不對?
塞壬自覺發現了真相,故擡手将沈畫的包拿了放在身體左側,又往她身邊挪了一點點,認真的說:“不用追。”
沈畫:“……”
明明還是有點情侶氣氛的,塞壬可真是破壞氣氛的一把好手,沈畫簡直哭笑不得。
不過仔細想想,她這說的“追”在塞壬這接觸華語不久的新手面前還真是字面上的理解,深入之處塞壬暫沒能體悟。
思及此,沈畫微微松了口氣,要是塞壬是情商正常接受過正式教育在人類社會生活過十幾二十年的青年的話,那他肯定能聽懂她的“追”是何意,如今倒是緩解了尴尬。
“嗯,不用追。”沈畫眼睛笑彎彎,燦若星眸。
塞壬只能繼續忍受着讓他不舒服的情緒與沈畫前往海底世界,不舒服總比食物的香味來得好。
……
等到達目的地後,沈畫才驚覺華國人口是真多,暑假黨的學生們沒一個懼熱,放了暑假就如放出鳥籠的鳥,一個海底世界竟然人滿為患,不說人山人海卻也沒好到哪去。
塞壬漠然的看着來往穿梭的人群,心有不耐,而且他還沒有掩飾情緒,沈畫一眼就看出了人魚的焦躁。
“塞壬,是不是不習慣?”沈畫問的有點小心翼翼。
塞壬沒說話,抓着沈畫的手疾步往前走,海底世界的花花綠綠他都沒心思欣賞,連帶着沈畫都沒時間好好觀摩觀摩,她猜測塞壬是看到他的“同類”們被人為的圈養,所以生氣?
海底隧道全場也不過百米,以塞壬如此大的步伐不過片刻就走完了,不知是他身上氣勢太過淩厲還是其他原因,隧道裏的游客無不離他們遠遠地。
待塞壬腳步停下後,沈畫瞄了一眼玻璃外的景色,五光十色的珊瑚礁叢,各種各樣的海洋生物,如置身海底。
“塞壬,你生活的地方是這樣嗎?”沈畫輕輕拉了拉塞壬的胳膊,頗為感慨的問。
塞壬擡眸,順着沈畫的視線望去,看到一群優哉游哉游動的魚,微蹙了下眉頭,露出一個略帶着嫌棄的表情。
“不好看。”塞壬說。
“嗯?”沈畫望向他。
“不是海。”塞壬又說。
……她好像明白了塞壬為什麽排斥海底世界了。
因為塞壬仍舊是從字面上理解海底世界,原本他以為到達海底世界就能夠潛入海中,像往日一樣在海中暢游尋覓食物,還能帶着沈畫在海洋裏游走,自然很是期待。可現實卻給他狠狠潑了一盆冷水,讓他認清了現實。
哪有什麽海底,明明都是人類弄出來的,假的,倍覺受到深深欺騙的塞壬不高興了。
人魚的情緒表達從來不會掩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他也不會勉強自己裝作喜歡的模樣。沈畫察覺到他不高興的緣由後也不繼續逗留,果斷把人領走,她不會認為塞壬是故意折騰她,相反,她對塞壬能如實表達自己的情緒很是樂見其成,這還只是開始,塞壬因為語言組織而不能很好表達,但未來等塞壬認到了更多的字,她便等着塞壬陳述。
直至坐到火鍋店,塞壬還冷着一張臉。
“好了塞壬,別生氣,過段時間我再帶你去海邊,真正的海邊,好不好?”沈畫見塞壬一直抿着唇往外散發冷氣,不由寬慰道。
“意大利?”塞壬問她。
沈畫噎了一下,搖頭說:“不去意大利,那裏太遠了,華國就有很多城市都臨海,回去我們可以看一看地圖,研究下。”
“好。”
塞壬……也太好被安撫了,沈畫覺得頗沒成就感,可這不也正說明塞壬心思單純,沒那麽多彎彎繞繞嗎?
至于沈畫說帶塞壬去海邊倒也不是诓騙他,華國版圖并不小,省份城市不少,往北與內陸國家俄羅斯相接,往南則是赤道地區,版圖東南沿線的城市皆是臨海城市,其中有經濟發展特區,有旅游觀光城市,其中以鹿城最負盛名。
等上鍋的過程中,沈畫已經迅速将華國地圖從腦海中過了一遍,臨海的城市她大致有了個概念,若論沿海風景的話,倒是可以考慮鹿城。嗯,等回去了可以找本旅游雜志或者上網找些圖片,看看塞壬最屬意哪裏。
五分鐘後,塞壬對着桌上的鴛鴦鍋露出茫然之色。
人類的食物複雜而又不好吃,但塞壬跟沈畫在一起或者是當初在意大利瑞文家裏的時候,端上桌給他的都是已經做好的佳肴,火鍋則不然,這是要食客們自己動手的。
“這個呢,叫火鍋,我選的是鴛鴦鍋,看到這兩邊了嗎,白色的湯底和紅色的湯底,等到煮開後我們就可以将菜丢入鍋中,燙熟。”沈畫耐心的給塞壬當解說,事實上她并不喜歡火鍋,來吃一次純粹是因為海底世界的火鍋全燕市出名,據說湯底是獨門秘方,味道極好,當然,也對得起價格。她帶塞壬過來,其實也是想讓塞壬多“見見世面”。
沈畫多點的是海産品,主要是為了讓塞壬有親切感。
熟料,塞壬只嫌棄的看了一眼那些海産品就沒再看第二眼,待到一疊海帶端上後,塞壬擡手捏了兩下,語氣古怪的問沈畫道:“畫,你喜歡海帶?”海帶還是沈畫點餐時現場教給他的。
“啊?海帶啊,還好。”沈畫含糊的說,其實她不喜歡。
“哦。”塞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裏已然有了想法。
------題外話------
沈畫說怎麽追塞壬,塞壬的回答是不是讓人很破滅啊,咩哈哈哈哈哈哈!
☆、【022】你會吃了我嗎?
沈畫還是低估了梅雨期的燕市,除第二天外,她來燕市的六天時間裏,有五天都在下雨,更讓人不喜歡的是,哪怕外面下雨,空氣也悶熱潮濕得很。
“可惜了,難得來一次燕市,還下這麽多天雨。”一旦下雨,很多戶外活動便受到限制,沈畫感嘆道。
對此塞壬倒一點遺憾不顯,相反,他很享受只有自己和沈畫兩人在一起的時光,恨不能這世上只有兩個人。
人魚向來是**霸道的代表,若非人類不能長時間在海中生活,他們一定會将自己認定的伴侶拖進海裏,日日養着。
如今倒是自己日日被伴侶養着,塞壬有那麽點煩躁,卻又無從着手。
因為他沒錢,也不知道錢從哪來。
“塞壬,明天我們回帝都,今天晚上浴缸你少泡一會兒,早點休息。”沈畫向來做事很有計劃,目前已經定下回帝都的機票,當然,她也有邀請麥格爾和伯特蘭去自家做客,不過二人都拒絕了,并表示以後再來華國時一定會首選帝都,到時候一定會上門叨擾。
這是兩個深谙華國人情之道的外國人,比沈畫還娴熟。
“……好。”正脫衣服準備在水裏泡一泡的塞壬悶悶的應了一聲。
沈畫敏銳的察覺了塞壬的情緒不高,遂站到了盥洗室的門邊疊衣服邊望向塞壬,輕聲詢問:“怎麽了?”
塞壬整個上半身沒到了水中,沈畫見此還是不免緊張了下,畢竟正常人的思維是沒法瞧着整個腦袋浸泡在水裏,這純粹是找死。
說到底人魚就是任性,唯獨小小的浴缸限制了他的自由,沈畫挺為他委屈的。
塞壬從水面下望着沈畫,縱然浴缸有半米深度,但他躺進去落入底部,面上距離水面也不過三十公分,晃動的水面讓他看沈畫的臉有些晃動,但他依然能一舉将沈畫拉入身前。
可是,冷水會讓沈畫身體不舒服,塞壬幾番猶豫之下,硬生生壓下了生出的暴力想法,而是換做另一種精神誘惑。
沈畫看着此時的塞壬,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孤獨和寂寞,仿佛下一刻他便會化成泡沫消失在視線中,這讓她有些惶恐和不安。
“塞壬……”沈畫剛邁出一步,手機鈴聲拉回了她的思緒,也同樣讓她走出了莫名出現的詭異狀态。
這是……塞壬的特殊能力?
人魚有蠱惑人心的能力,他們的情緒能夠通過某種精神波影響到人類的情緒,塞壬可以說是有意,也可以說是故意,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想将沈畫吃了,因而他的情緒外放,本就對他有着好感的沈畫自然而然中了招。
沈畫接電話的時候心髒還快速的跳動着,她腦子裏有那麽一會兒被陰影籠罩着,并且在察覺塞壬身上孤寂時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負面狀态之中。
人魚,海妖。
“畫畫?你還在嗎?”電話那頭,秦江海說半天也沒聽沈畫給個回應,不由詢問了一句。
“嗯,我在的,爸爸。”沈畫忙暫時揮開被塞壬攪的不太正常的古怪思緒,認真聽她父親的話。
秦江海只是例行關愛閨女,這位大忙人還抽空看了燕市的天氣,叮囑她下雨天別往外跑,即使去到外面也要注意安全等等一系列瑣碎的叮囑。最後秦江海表達出了對閨女的想念,讓她明天回家一定要告訴他,讓人去接她,她都一一應了。
收線後已經是十五分鐘後,沈畫嘴角的笑容也漸漸收斂了起來,她發現了塞壬的與衆不同,發現了他展現出的又一危險之處,這讓她不知該怎麽去面對。
如果自己那麽天真的留着一條人魚在身邊,甚至跟他發展更親密的關系,那未來等待她的會不會是人魚兇殘的撕裂,将她吞入腹中。
“畫?”尚不知自己展現的誘惑給沈畫帶來負面情緒的塞壬已經很聽話的泡了一會兒便離開了浴缸,他走至沈畫身後,喊了一聲。
沈畫轉過身看着他,十分專注。
塞壬面不改色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兩人大眼瞪小眼,無形之中化解了塞壬給沈畫造成的陰暗氣息。
“塞壬,你會吃了我嗎?”沈畫沒頭沒腦的問。
塞壬搖頭:“不會。”
“為什麽?”沈畫問。
塞壬想了想,給了一個保守的回答:“人類不好吃,骨頭還多,挑起來很麻煩。”
沈畫:“!”
什麽傷春悲秋滾一邊去!
沈畫抓着塞壬手臂,聲音扭曲的問道:“塞壬,你吃過人?”
塞壬吃過……哦,那是吞噬精神能量。
而沈畫一見塞壬猶豫臉瞬間煞白,她哆嗦着嘴唇問:“你真的吃過?”
如果塞壬說“是”,她當如何是好?
然而,塞壬在是與不是之間選擇了搖頭,他道:“很久以前有人魚吃過,味道不好,海裏食物多,我不吃人類的身體。”
重點是“人類的身體”。
沈畫沒特別注意塞壬的用詞,即便注意也只當是塞壬語言未學精,她聽到塞壬的話後稍稍松了一口氣,卻還是沒忍住又追問了一句:“真的?”
“我不會欺騙你。”塞壬很嚴肅的回答。
擁有無限的誘惑力,說出的話還讓人極有信服力,沈畫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麽輕易相信了他,可塞壬也沒有騙她的理由不是嗎?
“那你再回答我,之前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麽?”沈畫想起電話之前自己的不由自主,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從塞壬這裏得到真相。
塞壬可疑的沉默了半晌,待到沈畫一顆心提起時,他才道:“人魚會誘惑伴侶來到身邊。”不管是外貌,還是讓人類在意的情緒,會不顧一切手段,當然,他沒說的是,大部分被人魚誘惑的人類只是為人魚提供一頓每餐,伴侶只是個例。
所謂的偷換概念,塞壬如今已是無師自通。
沈畫在聽到他的回答後先是一愣,旋即漲紅了臉,如情窦初開的少女慌了一顆心,結結巴巴道:“誰、誰是你的伴侶?”
華語不精的塞壬将這句明顯嗔怒的害羞反問當成了普通的疑問句,平靜而理所當然的回答:“你。”
EXM?
沈畫:我是不是被外星人入侵竊取了記憶?不然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塞壬的伴侶呢?
☆、【023】因為你
沈畫深覺自己跟塞壬之間有代溝,而且是隔了一條馬裏亞納海溝的那種代溝。
塞壬到底懂不懂什麽叫伴侶?為什麽他會突然用伴侶來形容她?亦或者他只是拿自己當陪練,練習人魚誘惑“未來伴侶”的能力?
一夜過去,沈畫想得頭都大了一圈,翌日頂着兩個黑眼圈刷牙洗漱,始作俑者卻沒當回事,該吃吃該睡睡,末了刷完牙還很自然的将沈畫口中的牙膏味全舔了個幹淨。
沈畫:“……”頭好痛。
關鍵是她一直沉默着不言不語,塞壬也沒有半分意外,也不主動跟她說話,這讓她有種自己只是個跟班的錯覺。可一旦她稍微離開塞壬的視線,塞壬又會牢牢牽着她的手,亦步亦趨的跟着,生怕自己走丢。
從酒店去往燕市機場的途中,陰雨足足大半個星期的燕市終于放晴了,讓沈畫很是無語,這燕市到底是不是太嫌棄她一個北方人呢?
不過伴随着雨過天晴,溫度卻陡然上升,哪怕只是下了車走進航站樓,不超過兩分鐘的時間,卻着實叫人體會了一把南方的熱和太陽,這溫度放瑞士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溫度。
“塞壬,你就不會出汗嗎?”短短兩分鐘,沈畫這不易出汗的體質都因空氣濕熱額頭上沁出汗珠來,反觀一旁的塞壬,便是在陽光之下,他也能優哉游哉的漫步,讓人很是懷疑若是現在是在海中,他說不準就找塊礁石躺着曬太陽了。
夏天曬太陽什麽的這就是沈畫誤解了,塞壬不像翻車魚和其他喜好陽光的海洋生物,他們浮出海面只為食物,準确的說,是為人類。除此之外的其他時間他們都會在海中,難得一次上浮,尤其人類生活痕跡過多之地,他們更為拒絕,因為人類的頻繁活動會導致海水的味道怪異,很多生物會因為人類活動的頻繁死亡和生病。
言歸正傳。
塞壬看了眼外面**辣的太陽,回道:“不熱。”跟海底火山附近的水溫相比,空氣中的溫度算不得高。
沈畫不想吐槽人魚的體質,但下一刻,人魚修長的手落在她眼前,而他的手指間正執着一張紙巾,笨拙卻細心的替她擦汗。
伴侶……
沈畫的腦海中又一次蹦出這兩個字來,等回了帝都她必須得給塞壬好好說道說道,給他解釋解釋“伴侶”的真正含義,不然……
即便把這條人魚拿下了她還是有種占便宜的感覺,太無恥了!
返回帝都的機票是秦江海讓助理給買的,倒是省了沈畫的事,尤其買的還是這時節不好買的頭等艙。
沈畫突然很想知道,塞壬是怎麽安然坐飛機從意大利飛來華國的。
一條從出生來便只生活在海洋中與海洋生物為伴的人魚,突然有一天他的魚尾化成了雙腿上到岸上,又有一天,他離開了陸地,飛上了高空……換位思考,如果是沈畫自己,她必然不會适應。
“塞壬?”沈畫正想着呢,不想手被塞壬緊緊握住,當她側過臉看去時,竟發現塞壬眉頭擰的緊緊的,當下心一沉,忙問道:“塞壬,你不舒服?”
“嗯。”塞壬悶悶的應是。
沈畫越發緊張,當即就想找個醫護人員,但她很快冷靜下來,迅速的思考塞壬的反應以及飛機剛剛起飛情形……
“塞壬,你哪裏不舒服?”沈畫輕聲問他。
塞壬依然皺着眉,他指指耳朵,說:“聽不清你說話。”
耳鳴是很多人坐飛機後出現的常見現象之一,因為體內與體外氣壓不同才導致耳鳴的出現,沈畫不能十分肯定塞壬是因為氣壓問題才出現不适,但有九成可能是因為如此。飛機上空姐會有提醒,但她猜測塞壬應該沒聽懂,因此也沒法照着解決方式來。
思及此,沈畫便不再磨蹭,解決這個問題很方便,只需張嘴和吞咽。
塞壬照着沈畫的指示照做,片刻後,那突然産生的不适感驟然散去,耳清目明,又恢複了在陸地上的感覺。
塞壬頗感意外的側側耳朵,似乎很好奇為什麽他只是張了嘴又做了吞咽的動作就把自己“醫”好了。
頂着一張boss臉做如此幼稚舉動的……怕也只有塞壬了。沈畫覺得有些好笑。
“塞壬,你從意大利來華國的時候也這樣不舒服嗎?”沈畫又問。
塞壬:“嗯。”
見他點頭沈畫不免有些心疼了,從意大利到華國燕市,這可不是一兩個小時,塞壬是怎麽穩住的?
“他們不會說話,跟我。”似乎吃看穿了沈畫的心思,塞壬解釋道。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着實讓沈畫理解無能,塞壬又補充了一句:“我要聽你說話。”
如此,沈畫懂了。
不了解人類交通工具的塞壬只沉浸于“去華國,找沈畫”之中,他來之前瑞文同他說過坐飛機可能會有點不習慣,只待下飛機就好。塞壬将耳鳴歸結于人類工具中的不習慣,一如當初沈畫開着敞篷車,風從耳畔呼嘯而過,也會産生如同耳鳴般的感覺,因此塞壬并未在意,麥格爾和伯特蘭不會主動跟他說話,他也不屑與他們說話,雙方便是你沉默我安靜當美男子的狀态。可如今不一樣了,不能聽到沈畫說話,他便将不舒服表現了出來。
不舒服狀态消除,危機解除。
可暈機的沈畫就不太好了,縱然有薄荷糖來提神,但她只要一想到到達帝都機場,無論是去香元山還是月光城都有個把小時的車程,她就一臉的生無可戀生不如死。
對此,塞壬也是束手無策,只能眼巴巴的盼着時間快點過去。
飛機落地,沈畫小小激動了一把,頗想流幾滴鱷魚淚來同情一下自己。
望着機場來來往往的旅客,沈畫長舒一口氣。
“塞壬,到帝都了,這裏是我出生的地方。”縱然她在帝都生活的時間并不長,可好歹是家鄉,她迫不及待想讓塞壬了解她所生活的地方。
北方的氣候幹燥,與南方相距甚大,塞壬很想說,比起如此幹燥的北方,他還是更喜歡燕市。人魚,也是魚嘛,魚自然喜歡水。
但話到嘴邊,塞壬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把話咽了回去。
沈畫在向塞壬說道後又惆悵了起來,哪怕十多年在外生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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