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在他額上揉了揉,“聽不懂就不要死記,日子還長呢,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理解。”這已經是沈畫第三次跟塞壬說日子還長了。

塞壬學着沈畫的舉動自己揉了揉脹痛的頭,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舒服了一些,沒那麽難受了。

“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塞壬不再去想難以理解的“人情世故”,轉而問道。

“……怎麽也得吃完飯吧。”沈畫看得出塞壬并不喜歡待在舅舅家,猶豫片刻還是說:“塞壬,一會兒記得跟我喊人,這是禮貌,懂嗎?”

估計塞壬已經在舅舅心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她還是想稍稍挽回一下,不出意外,她都是要養着塞壬了,今天絕對不會是唯一一次讓塞壬跟她舅舅見面。

塞壬很好說話,或者該說,他很聽沈畫的話。

華國人招待客人向來是在餐桌上表現的很豪放大氣,且看桌上那滿滿當當的十多道菜就讓人看的眼花。

沈畫被沈旭文的大手筆弄得抽了抽嘴角,沈旭文見到沈畫時還招呼她趕緊落座嘗嘗他的手藝,可見到塞壬後,臉就拉長了,細看之下,還有點黑。

“舅舅。”沈畫喊了一聲,又用手背碰了碰塞壬的胳膊。

塞壬順手将沈畫的手握住,也跟着喊了一聲:“舅舅。”

沈旭文好險沒将面前的湯勺朝塞壬砸過去,徐蔚來忙在桌下踩了他一腳,硬生生把他的注意力給轉移了過去。

“沈畫快坐吧,還有……塞壬,都坐。”徐蔚來記性不錯,雖然她未婚夫一直在插科打诨,但她還是記住了塞壬的名字。

“謝謝徐阿姨。”沈畫笑着拉塞壬入座。

“謝謝徐阿姨。”塞壬有樣學樣,不卑不亢,面容平靜。

沈旭文氣的鼻子都歪了,可想到未婚妻跟他說的話,又奇異的平靜了下來,該操心的不是他,而是沈畫的親生父親秦江海,他若是毫不知會秦江海便插手未免被人扣上多管閑事的帽子。當然,這并不表示他可以全然放沈畫飛,一點不過問她的事,至少在他看來,沈畫年紀還不大,某些生活必不可取,堅決不能讓人占了便宜去。

此時沈旭文還不知道自從沈畫兩個多月前與塞壬相識并把他帶上岸後,便宜已經被占得多了去了,當然,沈畫也認為自己占了塞壬很多的便宜。

出于長輩的眼光,沈旭文是看塞壬哪哪都不順眼,精明的沈boss在飯桌上難得幼稚了一把,他看出塞壬不怎麽會用筷子,因而在塞壬意圖夾菜的時候去跟他“搶”,還搶的不亦樂乎。

礙于沈畫的叮囑,塞壬沒跟沈旭文計較,轉而換成左手拿筷,去夾他左手邊與沈旭文距離極遠的菜,而後,放到沈畫的碗裏。

左右手都精通你待如何?

沈旭文:“……”

整一個用餐過程中,塞壬都沒吃過幾口,多數是給沈畫夾菜,看的沈旭文和徐蔚來一愣一愣的,兩人都懷疑塞壬是故意做給他們看,但又見沈畫吃的舒坦,半點不因塞壬自己沒吃而叫停,小情侶倆地位高下立見。

沈舅舅斜了一眼塞壬,心道:看在你對畫畫照顧盡心的份上,勉強給你打個10分(滿分100分)。

殊不知,沈畫沒管塞壬用餐只因塞壬對桌上那麽多食物不感興趣,今天塞壬動的幾筷子已經超出了平常的用量。

誤會就是這麽美好的産生的……

=v=

沈畫和塞壬從沈家離開回月光城,卻意外的在小區門口遇上了等上了許久的秦楓。

月光城的出入都是刷臉,遺憾的是,他們不認秦楓的臉,而秦楓還打定了要給他姐姐驚喜的主意,因此沒給她打電話,讓保安先放他進去。

而後,秦楓就看到了塞壬。

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秦楓望向塞壬的目光滿是警惕,他猶猶豫豫的靠近沈畫,目光卻沒從塞壬身上移開,經常有人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強,但現實生活中第六感強的并不全是女人,秦楓的第六感也很強烈,他見到塞壬的第一眼便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毛骨悚然感,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很危險”,也正因此,他沒掩飾自己的警惕。

“姐,他是……”秦楓下意識的想将沈畫往自己身後攬,卻不想,自己尚未來得及出手,就被塞壬一個冷漠的眼神給制住了。

“他是塞壬,塞壬·古曼斯特。”沈畫給秦楓介紹,但後面的姓氏是瑞文的擅作主張,便是她讓瑞文給另外安置個身份,瑞文也沒照做,只言他們家族的身份不會對塞壬造成任何威脅,倒是他們如果去了國外,這個姓氏能給他們很多的方便之處。

論黑社會在國外的超然地位……嗎?

言歸正傳。

“先上車,我們回去再說。”大熱的天,秦楓也不知道站在車外多久了,臉都曬紅了,沈畫不免有些心疼這個弟弟。

秦楓猶豫着點了點頭,卻在上車後聽到塞壬開口說:“秦楓,畫聽話的弟弟。”

沈畫和秦楓聞言皆是一怔,随後沈畫笑着颔首,誇塞壬記性好;秦楓則微微有些害羞,這個叫塞壬的男人對他的形容詞是“聽話”,是不是表示他姐姐是這麽跟外人來誇贊自己呢?

念及此,秦楓對塞壬警惕稍稍淡下去了一些。

待到別墅後,沈畫讓司機也進門喝杯茶,遺憾的是她家裏沒有一個傭人,也沒阿姨,端茶遞水的事都得沈畫親自來。

司機倒也很自覺,在秦大小姐親自給煮開了水,就給自己泡了杯茶後便上車等候去了,這位司機還是個新來的,專門給秦楓暑假外出開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大小姐,驚嘆于對方精致的容貌身段氣質,便是國際知名女星怕是也不及。不過想到他之前見的秦江海秦總,還有秦二少以及他現在要伺候的秦四少,無不是人群中的佼佼者,秦大小姐如此容貌倒也不稀奇了。

“姐,你什麽時候回家啊?”秦楓随意在別墅看了兩眼,豪華裝修,大小地段也是不錯,但是跟香元山的宅子相比,這裏就顯得小了很多,包括泳池,全然不及香元山的十分之一。

“我覺得這裏比較方便,以後應該會住這裏。”沈畫并沒隐瞞的意思,雖然在香元山能更好的享受生活,但她發現,自己真不太樂意跟她奶奶同住一屋檐下,她向來不願意委屈自己;其次自然是塞壬,她不可能在塞壬尚未融入人類社會時就将她帶去香元山讓人給他臉色看,她自己和塞壬住月光城倒更方便。

秦楓聽了她的話面色微變,道:“姐,你是不是因為奶奶……”

秦老太重男輕女已經到了偏執的可怕的地步,秦楓近幾天的時間裏與他奶奶相處時詭異的發現他奶奶幾乎每十句話都會提到他姐姐,并且暗含輕蔑之意,聯系厲管家早前與他所說,他驚覺奶奶在香元山常住就是為了膈應他姐。

得知秦老太心思的秦楓立刻就跑來了月光城,他是想給沈畫一個驚喜的,可驚喜之下就是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他很擔心沈畫不願意回香元山是因為奶奶。

沈畫知道秦楓腦子轉得快,心思也敏感,笑了笑道:“倒不是這件事,而是塞壬千裏迢迢從國外來找我,我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丢在這裏,于情于理我都該作陪。”

聞言秦楓的視線又再次落到了塞壬身上,結果對上塞壬打量的目光。秦楓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他總覺得這個叫塞壬的外國男人是用一種防狼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對他姐有一點點動作,自己就會被踹飛。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

“姐,你跟他是……”秦楓壓下了心底的猜測,但還是沒忍住壓低了聲音詢問。

塞壬的耳力遠高于普通人,他甚至能聽到幾千米外飓風的聲音(準确的說是聲波),但不妨礙他能聽清秦楓的一字一句,在沈畫回答前就冷着聲音回答了:“我是畫的男朋友。”

秦楓:“……”

果然如此。

沈畫聽到塞壬酷似宣誓占有權的話語有些無力的扶額,但她并未否認,轉而對一臉震驚的秦楓點點頭,算是默認塞壬是自己的男朋友這事。

與其猜來猜去,每個人看到塞壬都一臉警惕不爽,倒不如她直接給塞壬冠上自己男朋友的身份,如此一來,即便是自己父親,多少應該會給她一些面子。

許是秦楓見多了他哥換女朋友的速度,加之他身邊的同齡同學們也都已經談戀愛,因此很快鎮定了下來,轉而問:“姐,你跟塞壬……哥哥交往多久了?”他去年才在瑞士跟他姐過了一個暑假,那時候還沒塞壬,所以應該是一年內,可他詭異的覺得她姐跟塞壬好像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了似的。

錯覺,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沈畫突然想起之前跟父親說自己的這個“朋友”是在治療自閉症的時候認識的,如今朋友變成男朋友……她心有戚戚的想,果然一個謊話需要很多謊話去圓,自己這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嗎?

思及此,沈畫覺得自己還是坦白比較好,當然,她隐去了塞壬的真實身份,只說自己是在意大利遇到了塞壬,然後相識,相交。

秦楓也想起過去一個多月沈畫每天都會和一個人視頻聊天,遂問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塞壬,沈畫大方的承認了。

“那他是意大利人,還是要回去的吧?”秦楓一邊說着一邊繼續打量塞壬,覺得這人有點冷,不太好相處,更是擔心起他姐會不會吃虧受委屈。

沈畫聽了他的話卻是笑了,“塞壬無父無母,他這次來華國主要也是為了我。”說着,她的耳根不由有些發熱,她看向塞壬,希望自己不是自作多情。

塞壬臉上淡然,應了一句:“我會一直在畫身邊。”

秦楓聽聞此話頓時陷入了糾結之中,他很想說,年輕人的感情都是沖動的,嘴上說得再花哨甜蜜,終究敵不過虛情假意,而且誰知道塞壬是不是因為他們家的財富才對他姐動了心思?這年頭,為了身外之物下限和節操不要之人可是多如過江之鲫,秦楓真不敢想象如果這背後是陰謀該當如何?

似乎是看穿了秦楓的心思,沈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塞壬沒那麽多複雜心思。”再多的,她就沒說了,但她沒跟秦楓說,卻會跟她父親明說。

------題外話------

不太清近幾年書院收費模式,如果還是過500字另算一章,老寒先道個歉,最近幾章可能沒安排好,後面寫的會盡量調整,感謝支持正版訂閱的小天使們,鞠躬!

☆、【004】意外突發

送走了秦楓,沈畫洗澡,塞壬在泳池暢游,沈畫下樓時塞壬還沒上來,她一邊搓着濕發一邊思考該如何跟父親坦白。自然了,她依然不會将塞壬是人魚的事情透露。

不多時,沈畫已經有了腹稿,隐去塞壬人魚的身份,其餘可照搬對瑞文的說法,塞壬是她在意大利“撿”到的,然後一不小心就上心了,塞壬對自己可能有雛鳥情節,而她不排斥塞壬的靠近,喜歡這個人對除自己外其他人的不在意,簡言之,就是不小心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沈畫舒了一口氣,透過玻璃門望向屋外的泳池,塞壬的想法她并不清楚,但她想,應該不是自己一廂情願才是。

塞壬這一游竟然游到了天大黑,沈畫見他還不回來,不免有些擔心,遂起身出去查看。

恰好塞壬從水中出來,魚尾化作雙腿,身無一物。

沈畫被熱浪撲了一臉,不知是因為看到塞壬的果體還是因為晚上還未降溫的天氣,額頭竟冒了一層汗珠。

“畫。”塞壬喊了一聲,聲音裏面帶着一絲疲憊。

這還是沈畫第一次從塞壬聲音裏聽到疲憊,不免擔心,“塞壬,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塞壬搖搖頭,又點點頭,他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即便是在水裏,他只要想到沈畫魚尾便會毫無征兆的變成雙腿,來來回回,來來回回,不僅如此,變成雙腿後還隐隐發燙,讓他很不舒服。便是此時,他上岸之後仍然感覺腳底都燙的有些疼。

沈畫的手觸及塞壬就被他身上過熱的觸感給驚了一跳,連害羞都顧不上,忙擡手在他額頭胳膊背上碰碰,幾乎都是過熱的溫度。

“先上樓去。”沈畫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确定塞壬是不是生病了,如若是生病那她就應該去找醫生或者直接送塞壬去醫院,可沈畫之前有給塞壬測量過體溫,他平常的體溫只有26℃,遠低于人類體溫,并且這個溫度還會随着塞壬去到水裏而改變,直至變得與水溫持平,所以她不能冒然讓塞壬看醫生。

塞壬雖不舒服,但在上床前他還去盥洗室沖了個澡,到擦幹身上的水後才躺到了床上。

雙腿毫無預兆的變成了魚尾。

剛把溫度計找出來欲給塞壬量體溫的沈畫險些被吓得手一抖,砸了溫度計,再看向塞壬後,塞壬卻只是微微皺着眉頭,下一刻,魚尾褪去原先的模樣,重新排列組合,化成修長的雙腿。

沈畫心跳如擂鼓,想催眠自己是在看科幻片,但嗓音卻有點磕磕巴巴:“塞、塞壬,你這……”

塞壬歪着頭想了想,說:“畫,睡覺。”

這是單純的讓她上床睡覺,一如往常那樣,僅此而已。可往常塞壬沒“生病”啊,沈畫應也就應了,今天斷不會就這麽上床。

“你生病了。”沈畫憂心的說,将溫度計遞給了他。

人魚的特殊時期是生病嗎?塞壬認真回憶傳承記憶,似乎并沒有這個說法。

這方沈畫兀自擔憂着,塞壬自身卻沒當一回事,他只是比較困惑特殊時期要維持多長時間,而且他感覺最近這幾天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在深夜的時候他總會生出某些暴力的想法,唯獨看到沈畫的時候,會讓他壓下那種血腥念想。

“畫,睡覺。”塞壬又說了一次。

沈畫就無奈了,她看着溫度計上顯示的39℃都急的想抓頭發,偏偏塞壬見她不動還把人給托着上了床,然後,抱住。

“抱我睡一覺你就能好了嗎?”沈畫感受着塞壬身上傳來的熱度,心想要真不行還是給找個醫生來給塞壬看看,醫生不行她就找以前一位研究生物學的同學,總不能讓塞壬一直這麽下去。

原本沈畫想等塞壬睡着後再試着弄點酒精冰塊給他降降溫,不想她沒等塞壬睡着自己卻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還做了一個恐怖的夢。

夢裏她又落入了海中,水流從耳邊掠過,她的呼吸困難,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眼睫上細小的水珠,深海之中一片幽暗,但她卻在慌不擇路奮力的游着,她的後面跟着看不清全貌有着血盆大口的怪魚。

她游累了,眼看着自己即将落入那血盆大口之中,突然眼前一亮,一張透着珠光白的人臉浮現在眼前,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遂緩緩地靠近,卻在下一瞬,那原本閉着眼睛的人睜開了眼,一雙血紅的雙眸,如同火焰一般散發着灼熱的光芒,周圍的水溫急劇上升,不過多時竟沸騰起來——

沈畫猛地驚醒,大汗淋漓,全身都好似被夢中沸水澆灌,她定了定神,驟然發現自己覺得燙手是因為塞壬身上的溫度。

與此同時,她感覺抵着自己大腿的還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往下一看,頓時燥熱的從腳底心紅到了臉。

“塞壬……”沈畫倒是想給塞壬一個巴掌并将他踹下床,但當她看向塞壬的時候卻發現塞壬并沒有醒,只是在睡夢中還擰着眉,似乎被噩夢困擾了。

塞壬聽到沈畫的聲音睜開了眼,眸中是沈畫第一次見到的迷茫,雙眼無聚焦,他動了動眼珠,好半晌才看清沈畫的臉,親昵的喊了一聲:“畫……”

伴随着塞壬的這一聲親昵,還有他落在沈畫頸邊的吻,與以往單純的親吻不同,這次的吻似乎帶着濃濃的**。

沈畫猛地僵住,雙手下意識的去推塞壬,卻被他一把扣住的同時,他還整個人翻身壓到了她身上,找到了她的雙唇,細細親吻她的唇瓣。

“塞、塞壬……”沈畫不知道事情的發展為什麽突然超出了她的預料,如果早知道有這樣一天,打死她也不可能因為一時的好奇心就将塞壬帶到岸上。

“畫,我不舒服。”塞壬于失神狀态找回了一絲清明,準确的說,是沈畫身上傳來的絕望氣息硬生生将塞壬從某個詭異而危險的牢籠裏喚醒了。

沈畫又羞又惱又氣,只因塞壬此時的語調讓她沒法冷靜,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的她此刻深覺引狼入室。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塞壬松開了鉗制着沈畫的手,沈畫忙見機一滾,迅速翻到了床下,踉跄着站定,羞惱的看着塞壬。

她也不說話,只用冷漠又帶着生氣的目光控訴的望着他。

塞壬敏感的發現自己與往常人類形象不太相同,訝異自己身上的變化,他一直對人魚特殊時期的變化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卻并不清楚究竟會是如何,但這一刻,他頓悟了。

“畫……”塞壬已然徹底擺脫神志不清的狀态,恢複了往日的冷漠淡定,甚至于連自己身上出現的現象他都能淡然視之,卻不想他剛開口,沈畫就一臉“我不聽”的模樣,他的話戛然而止。

沈畫自是将塞壬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個眼神看在眼裏,或許連他自己都疑惑為什麽會有那個變化,塞壬可能是無辜的,被**支配後才會神志不清。可這并不代表她能夠将這一頁翻篇,她需要冷靜下來,再認真的思考,現在她的思緒混亂,沒法冷靜思考,也不想面對塞壬。

“塞壬,今晚,我們各睡各的。”沈畫壓抑着憤怒,冷聲對塞壬說道。

話畢,也不等塞壬回應,她便匆匆離開了主卧,将門重重帶上。

站在原地的塞壬身體沒動,他看着緊閉的房間門,魚生第一次産生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

翌日。

沈畫頂着兩個黑眼圈蒼白着臉和嘴唇洗漱,鏡子裏的她眼睛裏還帶着一些紅血絲,一般她以前連續三天待在實驗室也不會把自己折騰成這幅鬼樣,可昨天一夜,她硬生生跟自己較勁,想着該如何将塞壬掃地出門,結果就是一夜未眠。

頭疼的好像被重力球砸過,夜裏那種種将塞壬大卸八塊的想法到早上全都不翼而飛了,沈畫自嘲一笑,夜裏果然很容易沖動。

也許是她有點小題大做,現今社會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之間有親密關系本就理所當然,早在瑞士時她身邊有交往對象的同事甚至會大大咧咧的将這個話題提及,她對婚前性行為也能夠接受。可私心裏能接受是一回事,真正這麽名不正言不順外加“突襲”讓她着實沒法面對塞壬。

當沈畫從房間出來,她下意識往主卧方向看了一眼,卻見主卧的門開着,看不到塞壬。她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有些落寞,便往樓下走去。

沒走幾步,沈畫就聽到了腳步聲,她耳朵動了動,卻沒轉過頭去。

沈畫今天換上了運動套裝,她打算去跑步,跑累了回來睡一覺,也是因為早上空氣比較清新,能讓她變成漿糊的腦子稍微清楚一些。

她需要好好理一理。

小區的範圍很大,所有住戶離得都不近,大路暢通,不說繞着小區整個跑一圈,即便只一戶人家跑一圈,都大過标準的跑道距離。

沈畫心不在焉,也是無心繞着自家外圍跑,而是看到路就跑,到岔路口時則是随意選擇一條。她知道塞壬跟在她身後,但她全無跟他說話的**。

因小時候的自閉症,即便治愈後她仍然不能很好的與人溝通,非人類的塞壬就這麽闖進了她的視線,她的自閉症只是讓她不喜與人交流接觸,但這不包括人魚。正因塞壬特殊的種族,她才能傾注耐心,因為與他相處自己會很輕松。

若是認真問她是否喜歡塞壬,她能夠肯定的回答喜歡,但提及愛,愛到立刻就能跟他滾床單,她就沒法應承了。在她看來,滾床單這種事的底線必須是循序漸進到兩廂情願,她自認跟塞壬還沒到那一步。

再者,她還隐隐的擔心塞壬終有一天會回到海洋,哪怕塞壬嘴上說得再好聽再讓人信服,但她始終覺得那是因為塞壬不懂“一直”的概念。

她不想将自己的某些觀念強行灌輸給什麽都不懂的塞壬,不想用卑鄙的手段強行将他限制,這也就造成了她自身的矛盾。

這種時候,沈畫不禁想,如果塞壬只是個普通人就好了。

但轉念一想,若塞壬只是個普通人,當初自己又怎麽會因為好奇心而靠近他呢?

煩吶煩。

想到昨天那尴尬的事以及塞壬目前還跟她住同一屋檐下,她就更煩,她思忖着要不要回香元山住兩天,好好冷靜一下。

可将塞壬一人丢在月光城,他吃飯估計都成問題……吧?

與沈畫始終保持十米左右距離的塞壬将步子放的很輕,他自以為自己做的悄無聲息,見沈畫少有頓步的時候還會接着樹隐藏下自己,卻不知打從別墅離開,沈畫就知道他一直墜在自己身後。

說實話,塞壬也挺茫然沈畫為什麽生氣,而且還是生自己的氣,他本想詢問,但想到昨天晚上沈畫離開前的眼神以及她說的話,他沒能遵從內心的想法,直覺告訴他,如果他開口,沈畫會更加不高興。人魚并不想自己的伴侶不高興,因此選擇了這種老土的跟蹤方式。

一人一魚一前一後,前面的人苦着一張臉悶頭跑着,後面的人不疾不徐雲淡風輕,目光中只望得見前面之人。拜塞壬的大長腿所賜,他想追上跑步狀态的沈畫并不費力,但時間一長,塞壬便覺得雙腿不太舒服,就好像在海裏游了很久很久之後,有些疲憊。

沈畫從自己思緒中回神時猛地發現天已大亮,她出門時天還有些黑,五點都不到,而現在太陽早已升起,宛若出浴少女臉頰紅霞的天空已經逐漸被刺目而**的陽光所取代。

她擡手一摸,額上竟全身汗水,棉質的運動衫的後背也濕透了。她借着系鞋帶的姿勢蹲下身悄悄往後看去,餘光掃見偷偷摸摸跟着的塞壬穿着白襯衫和黑色運動褲,不倫不類,見她動作竟然還警惕的往樹後躲。

沈畫:“……”

這是心虛嗎?她想。

“汪汪汪汪——”一陣犬吠聲将沈畫從走神中拉了回來。

愛狗之人對狗的叫聲會有很明顯的分辨,比如只是警告或者讨好,都能從中區分,再如此時沈畫聽到的犬吠聲,則是帶着極度的危險。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她警覺朝犬吠聲望去時,竟看到兩只拖着長鎖鏈的狗兇猛的朝着她奔來,其中一只是比特犬(美國鬥牛梗),而另一只……竟是如魔鬼般邪惡兇殘的土佐鬥犬!

無論是比特犬還是土佐鬥犬都是兇猛的犬類,還是兇猛度數一數二的那種。

讓沈畫驚覺預感不妙的是她看到這兩只狗的嘴角都帶着血跡,它們行動如風,面目可稱得上是猙獰,即便看得出是家養的犬,也沒法欺騙自己這兩只狗沒有惡意。

沈畫當即轉身,并朝一直跟着她的塞壬喊道:“塞壬快跑!”

有人說,被狗追的時候如果不為所動狗反而不會上前開咬,但只要你跑,它們便會将你當成目标,不追上誓不罷休。可現在沈畫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如果在面對這兩條兇猛的犬時還保持不動的姿态,自己絕對會被撕成碎塊。

沈畫恨不得自己再長出一雙腿來,雖不明白為什麽那兩只狗突然狂性大發,但為生命着想,必須跑!

卻見塞壬不僅沒聽從她的話跑,反而朝着她跑來,沈畫暗自怒罵一聲,一把拽過他就要快跑,不想自己還沒叮囑出聲,身體猛地騰空——竟是被塞壬單臂托了起來。

“撕拉——”沈畫眼瞅着兩犬以她沒料到的速度追了上來,并朝着她直撲而上,如果不是塞壬及時将她着并托起,她的胳膊和腿絕對會被咬個正着。

便是如此,撲跳而起的比特犬卻将塞壬襯衫衣袖撕裂。

兩只犬一擊不中,立刻迅速發起攻勢。

“塞壬……”沈畫渾身寒毛豎起,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瞬間褪去了僅剩的顏色。

------題外話------

塞壬……發情……

被河蟹了,然後改改改qaq

☆、【005】有我,不怕

飛來橫禍,這四個字真不是作假。

眼下沈畫也沒心思去想什麽飛來橫禍不飛來橫禍了,素有猛犬兇名的比特犬和土佐鬥犬若是正常狀态還好,一旦兇狠起來,正常人都沒法招架。

沈畫的擔心都快化為實質的了,當塞壬出現後,兩只犬的目标就轉向了他。

塞壬動作飛快,快到沈畫都沒來及反應,他已經避開了兩只犬一前一後的攻擊,順便還在轉身之際用空餘的手狠狠掐住了土佐鬥犬的脖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其扔了出去。

這只土佐鬥犬是一只大型犬,目測至少有50kg的體重,但卻輕而易舉的被塞壬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難以想象塞壬的手臂究竟有強的力道。

沈畫見此怔愣片刻,随後她就看到了拿着木棍而來的四名保安,正想招呼他們趕緊過來,卻見他們因懼怕有志一同的停下了腳步,餘光又瞥見比特犬後腿一蹬,猙獰着兇神惡煞般襲來。

艹!

“塞壬,後面!”沈畫驚呼。她此時更覺自己變成了累贅,倒是想從塞壬手臂上跳下去好幫他忙,但塞壬手箍的很緊,根本沒給她跳下去的機會。

塞壬下意識的想用魚尾去拍打,但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陸地上,魚尾早化成了雙腿,根本沒法開拍。

沈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下一秒,撲上來的比特犬一口咬在了塞壬的肩上,她想也沒想一拳打過去——

這用了十成力道的一拳将比特犬打的吱唔一聲,嘴也松了松,塞壬借機伸手五指扣住了比特犬的脖頸,瞧着像是要故技重施将其丢出去。然而塞壬并沒有将它丢出去,而是五指并攏,清晰的咔嚓聲響起,竟是生生扭斷了比特犬的脖子。

保安們驚駭的再度止住步伐,一是被塞壬此舉所吓,二是因為那土佐鬥犬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塞壬那一扔讓力道不輕,而它性情本無情兇殘,塞壬對它造成了威脅,它爬起來後自是将塞壬當成敵人。

然而,這只土佐鬥犬在對上塞壬時卻沒敢不自量力的沖上來,反而龇着牙夾着尾巴往後退去。

“你們還站着幹什麽?”沈畫不能保證那只土佐鬥犬還會不會對塞壬攻擊,只得厲聲呵斥傻站着的保安們。

保安們聞聲紛紛回神,他們能在月光城做保安,自不是身手全無只用來收物業費混日子的那種,他們之中也有人是正兒八經的退伍兵,身手過硬。饒是如此,在制服那發狂的土佐鬥犬時,仍然有兩人受了傷。

“塞壬,快放我下來。”沈畫暫時也顧不得追求責任,她擔心的只有塞壬。

塞壬目光從未及斷氣的土佐鬥犬身上移開,将沈畫小心翼翼的放下,神色平靜,好似剛剛不曾經歷惡犬的追擊。

沈畫則是檢查塞壬的手臂和肩膀,手臂上倒還好,塞壬動作很快,避開了被咬上,只袖子被扯破了。但肩頭不一樣,沈畫可是親眼見着那比特犬咬上來,被她揍了一拳又被塞壬擰斷脖頸後,如今嘴裏還有塞壬襯衫上的布塊。

塞壬的肩頭只幾個牙印,倒是沒有破皮,也沒有流血。

沈畫略略松了一口氣,這一大早的,也沒幾分鐘,卻讓她經歷了一場正經嚴肅的驚心動魄,也讓她有些自責,如果她不是跟塞壬置氣,想以跑步來逃避塞壬,也不會經歷如此一場事件,還險些害塞壬受傷。如果不是塞壬,以她手無一物的狀态,縱空有一把力氣,也絕沒法從這兩條惡犬的口下逃脫。

“畫有沒有受傷?”塞壬問她,抓着她的手臂仔細檢查起來。

“……你把我保護得很好,我沒受傷。”沈畫悶悶的說,眼眶忽的一熱,眼淚就那麽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畫?”塞壬看着突然哭起來的沈畫有些不知所措,學着電視裏男主角給女主角擦淚的動作,手忙腳亂的給她摸淚。

沈畫聞到了一股狗味,猛地想起死在塞壬手下的比特犬,一時間神色複雜了起來。

不是沈畫嫌棄塞壬的兇殘,而是塞壬這笨手笨腳也沒個輕重,擦的她臉疼,因此她忍了忍,還是把塞壬的手抓了下來,自己用手背幾下就把眼淚給抹幹了。

這時候,警鳴聲響起,小區的保安都急急忙忙跟着跑了過去。

有兩個年輕的保安先跟沈畫和塞壬致歉,是他們的失職才沒能在第一時間将危險攔下,還險些讓業主受傷,兩人姿态放得很低,因他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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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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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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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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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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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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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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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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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