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肖南帶着井秧穿過長長的一條走道, 走道并不是水形成的,而是光滑的石塊。肖南心中思量,齊家是花費了多少心血在這個密室上。

走道全是黑暗,井秧一直閉着眼,渾然不知身旁的肖南其實也閉着雙眼。

沒有光亮的地方, 比起眼睛,肖南更相信自己的感覺。憑借走路時石塊之間傳出的聲響, 回蕩頻率,輕快程度, 從而判斷前方是否有障礙物。

走了一段,肖南停下了腳步,井秧側耳:“肖南,怎麽了?”

肖南伸手向前觸碰,他睜開雙眼, “井秧,這是條死路。”

前方是一面平滑的石牆, 也是他們走的這條路的盡頭。

井秧搖頭,堅定:“肖南, 前面應該就是我剛才看見的那個冰窖。”

井秧另一只手輕輕觸上石塊, 冰涼刺骨, “肖南, 這石塊涼的不正常。”

肖南皺眉, 他觸碰時也感受到了,這石塊就像冰塊一樣。

——血, 你們的血。

在他們一籌莫展時,那個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井秧握着肖南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那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麽要幫他們。

“肖南……”井秧輕喚一聲。

肖南冷靜沉穩道:“我們試試吧。”

肖南劃破自己的手,将血抹在石牆上,好一會兒,石牆沒有動靜。

井秧靠耳朵聽着,說:“肖南,沒有反應。”

Advertisement

肖南蹙眉:“我的血沒有反應,難道是你的……”

井秧一只手不松開肖南,另一只手伸向嘴邊,牙齒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流了出來,她慢慢向前伸去,摸到石塊,将血塗抹在上面。

石牆遇到井秧的血,碰到的那處發出淡淡的紅光,随後蔓延到整個石牆,肖南被眼前的景象鎮住,本來為實的牆慢慢變成了紅色透明狀,裏面的場景也漸漸清晰起來。

肖南微微睜大眼睛,是冰窖。

“肖南,怎麽樣?”井秧問肖南,她的雙眸依舊閉着。

“井秧,是冰窖。”

井秧倒是松了口氣,那說明與她看到的一樣,“肖南,你看看是不是有個冰床,冰床上有個黑發女人,她好像去世很久了。”

按照井秧說的,肖南在右方高處果然看到一個冰床,床上……

肖南看不清,他一專注,精力就立刻四散,看來是被人設了障眼法。

“井秧,冰床上有障眼法,我看不清人。”肖南與井秧說。

“那我們進去吧,穿過冰窖,才是齊桓在的地方。”井秧輕聲說。

“好。”

肖南伸手試了試,果然能穿過紅色透明的石牆,他牽着井秧進入冰窖後,石牆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肖南的氣息冷厲了下來。

井秧有所察覺:“肖南?”

“井秧,等我們救出齊桓,我們一定要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肖南暗暗說。

這個地方有些邪門,明明死過不少人,卻沒有人的怨氣和鬼魂,除非那些怨靈都被超度了。但是死在這兒的人,哪一個會被輕易超度。

“嗯。”井秧應。

“肖南,帶我去看看那個冰床上的女人。”井秧有些執着。

剛才用陰陽眼的時候,她也沒有看清她的容貌,但是屍骨被保存在這樣的地方,她相信,絕對不是簡單的人,跟齊家會有什麽樣的淵源呢。

肖南也有些好奇,“好。”他帶着井秧向冰床走去。

站在冰床邊,肖南冷嘲一聲。

井秧見肖南這般反應,努力睜開眼睛,想看一看,可是光太刺眼,她又認命閉上了。

“肖南,怎麽了?”

“這個障眼法很厲害,冰床不在這邊。”肖南用手揮了揮,果然前方的冰床立刻消失了,又換成了圓桌。

“井秧,這整個房間都布了障眼陣法。”肖南環顧四周。

如果他們要找到齊桓,必須得先破陣。

井秧面色蒼白,腿腳發軟,一個站不穩就向前倒去。

“井秧!”肖南趕緊接住她。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燙的厲害,發燒了。

肖南此刻自己身上也沒有衣服,要是長時間在這個冰窖裏呆下去,恐怕不好。

肖南抱着井秧,盡量讓她暖和些。

“井秧,你撐一會兒。”肖南柔聲說。

井秧淡笑,只感到抱歉:“我好像又拖後腿了……”

她身體本來弱,現在又正處冬季,剛才在室外受了冷水,現在還進冰窖,這樣下去不行。

“你別說話,保持體力。”肖南更加用力擁了擁她。

“井秧,你跟我說說,你之前在這個房間看到了什麽?”肖南發問,陰陽眼絕對能看見一些常人說看不見的。

井秧回想:女人,冰磚,擺設。

“女人……冰磚……床……桌子……擺設……”井秧說。

肖南聽着,繼續問:“什麽樣的擺設?”

井秧擰起雙眉,什麽樣的擺設,她努力回憶着,“鳥……鳥的腳上有一根竹子,竹子上有個竹簽。”

肖南觀察起房間,什麽都有,除了井秧說的擺設。

“那個擺設放在哪裏?”肖南繼續問。

“在女人床頭的冰柱上。”

肖南摟着井秧站回了剛才他們進入的石牆處。

整個房間的東西都會動,除了這面石牆。

“井秧,你仔細想想,那張床在哪裏?”肖南此刻只能靠井秧,只有井秧看到的才是真實的,而在他面前的,都是虛幻的,假的。

“在哪裏……”井秧伸手擦了擦額前的冷汗。

“前面……就在前面……”井秧閉眼指着正前方,但是語氣中又有不确定,“肖南,我記不太清了。”

本來井秧記得清清楚楚的地方,現在卻模模糊糊。

肖南輕輕拍着她安慰,“沒關系。”

肖南目光落向井秧肩頭的死靈蟲,死靈蟲在這樣寒冷的情況在,卻依舊生龍活虎。

“死靈蟲。”肖南冷聲叫。

吓得小小蟲子一個激靈,它拍打了下翅膀,從井秧肩頭飛起,來到肖南眼前。

“你是不是知道?”肖南盯着它,目光兇狠。

死靈蟲微微垂腦袋,像個犯錯的孩子。

“你如果不說,我們就得死在這兒。”肖南繼續清冷道。

死靈蟲只是揮動翅膀,它是一只小蟲子,見到齊桓就要結束生命了,為啥還要這樣為難它。

肖南怔愣,死靈蟲有些悲傷的情緒,他感覺到了。

肖南微微嘆氣。

“肖南,你別為難它。”井秧笑說。它雖是只蟲子,可它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好吧。”

——小綿,告訴他。

那個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誰是小綿?”井秧疑問。

“你是誰?”肖南發問。

——小綿,你本來就是為了齊桓而生。

那個女人強調。

井秧看向死靈蟲,死靈蟲又耷拉下腦袋,小綿是死靈蟲?

“小蟲子,原來你有名字啊?”井秧問。

死靈蟲在空中旋轉幾圈,表示它是有名字的。

肖南從那女人的話中聽出,她是想救齊桓的,她與齊桓又是什麽樣的關系,為什麽要救他。如肖南所知,齊桓在齊家,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小蟲子似是接到了指令,在冰窖裏飛了一圈,又回到了井秧身邊。

它在井秧剛才咬破的指腹旁打轉。

井秧低頭看着它的小動作,問:“你餓了?”

井秧用力擠了擠,指尖又有血滲出,“吃吧。”井秧對小綿說。

小綿落在井秧的手指上,一滴血下去,它用觸角拍拍自己的肚子,看來是飽餐一頓了。

吃飽喝足後,它又飛起,重新繞了一圈,最後它停在這個圓形的冰窖中間。

将剛才喝下的血,吐出了一半。

那一小半滴血融入冰中,周圍的景象開始改變,所有的東西都像是一陣煙一樣,被吸入肖南腳下的冰地中。

而那小半滴血,又重新出現在了冰面上,被死靈蟲小綿吃進了肚子裏。

肖南目光看向前方偏左一些的地方。

“井秧,你在這兒等我。”肖南說。

井秧點頭。

肖南向前走去,那裏就是冰床,冰床前的冰柱上有井秧所說的那個挂飾,障眼法已經解除了。

來到床前,肖南低頭注視着躺于床上的女人。

瞬間,他瞪大雙眼,眼內是震驚。

過了會兒,他收斂神情,仰頭看着冰柱上的那個擺設,他伸手,取下了竹簽。

“啪嗒。”

一塊冰磚掉落。

牆面上有了一個空格,看樣子正好能放下肖南手中的竹簽。

肖南看了看手中的竹簽,上面還刻了字——

一生平安。

肖南覺得這倒像是個許願簽。

肖南走回井秧身邊,帶着她走到那個空格前,慢慢将竹簽插入。

“轟隆——”牆面向兩邊移開。

面前的背影,以及他腳下的血泊,讓肖南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齊桓……嗎?”井秧問。

“嗯……”肖南皺眉。

齊桓所帶的手铐和腳铐,都是紮進骨頭的死鎖,雙腳和雙手依舊在流血。

肖南慶幸井秧沒有看見這一幕。

“井秧,你別動,我去。”肖南說。

井秧點頭。

肖南走近那個暗無天日的房間,他繞道齊桓面前,齊桓依舊帶着黑紗。

“齊桓,醒醒,醒醒。”

齊桓朦朦胧胧聽見有人在喊他,他緩緩擡起沉重的眼皮,“肖南哥……”

他虛弱叫。

死小子,現在肯叫他哥了。

肖南握緊拳頭,齊桓這副模樣,是人看了都心疼。

肖南仔細看了齊桓所帶的手铐,看樣子不能取出,先把鎖鏈截斷。

肖南用鎖魂針将齊桓四肢的鎖鏈打斷,接住他的身體。

齊桓的手腳跟廢了一般,整個人倒在肖南身上。

肖南轉了個身,背着他除了黑牢。

井秧聽見他們出來的聲音,想要伸手去摸,但聞到齊桓身上的味道,她就覺得不對了。

血腥味,發臭的血腥味。

“肖南……齊桓他是不是哪裏受傷了……”井秧擔心問。

她輕輕觸碰,摸了一圈,終于摸到了他的面頰。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

井秧松口氣:活着就好。

齊桓微微睜開一只眼睛,輕聲問:“井秧姐姐,你的眼睛怎麽了?”

“我沒事,沒事,出去就好。”井秧淡淡笑說。

——扯斷鳥腳下的竹子,你們就能出去。

女聲再度響起,肖南此刻沒有繼續質問的力氣,抓住竹子使力。

“咔噠。”竹子斷成兩截。

三人腳下的冰面坍塌,齊齊掉了下去。

“啊——”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