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恍惚
元宵佳節,已有一個月不見的柯鑫回來了。帶了好些戰時必需的物資。天媛看見他很是高興。上前施軍禮道:“柯将軍一路辛苦”。柯鑫見了,趕緊躲開道:“我已經不再擔任王爺的警衛總長了。不便受夫人的禮。”天媛不想問離職的理由,知道其中肯定有很多牽扯。柯鑫卻樂呵呵的說道:“我是不敢再領兵上戰場了。怕了。”天媛聽了有些傷神,道:“柯大人受罪了。”柯鑫望向遠方。有點想念信任着他,跟随他的那幾十個小夥子們。又想着天國一定不會有戰場吧天媛随着他的眼光也看向遠方曾經是戰場的方向,有些哽咽,緩了緩才說道:“聽王爺說,馬上就要開拔了。柯大人随我們一起出發嗎?”柯鑫搖搖頭道:“今後我就負責物資的轉運。估計要和戰場告別一段時日了。”柯鑫底下頭,好像做了什麽決定。擡起頭,低聲對天媛說:“聽說劉貴妃給夫人寄來了有毒的糕點?夫人可是無礙?”天媛道:“我不知情,是王爺告訴我,才知道的。柯大人竟都知曉了。”柯鑫說道:“我也可以裝聾作啞,但那不是我柯鑫的風格。我的勤兵營就剩下夫人這一個手下了。必要的時候還是願意出手相護。”看天媛作捐要謝,趕緊搖搖手,又說道:”大戰之前,夫人與王爺在大帳吃飯。和我們勤兵營一起擔任守衛的還有窦知年負責的警衛隊。夫人與王爺的言語估計被他告知了劉貴妃。”天媛不知道其中關聯,無助的看向柯鑫。柯鑫趕緊說道:“窦知年曾專門負責和劉貴妃的通信。雖然現在換成了何冉毅。但這條和劉貴妃的通訊線還一直沿用着。所以我很懷疑是窦知年和劉貴妃私下相互勾結,要除去你這個競争對手。劉貴妃自從兒子死後很是瘋癫,皇上念舊情雖不予問罪,但也不再寵幸。她就開始打起了王爺的主意。打算要做鎮國王後呢。夫人要萬般小心。”天媛這才恍然大悟,若不是想要再嫁,何必處心積慮的送桂花糕來?這個帝王的擂臺,的确不是普通人相進就能進來,想離開就能離開的。心裏有些發愁道:“多謝大人指點。只怕天媛無法抵擋的。”柯鑫搖搖頭道:“夫人心地善良,一定得天護佑。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王爺很是在意夫人。夫人也許不知,不光夫人天天去大帳遠眺王爺,王爺也是每晚都來看望夫人的。”天媛很是感激柯鑫的安慰。看着柯鑫要走,挽留道:“若大人氣度,必在王爺面前當值才好。”柯鑫意味深長的抿嘴笑了笑道:“夫人不必多慮,好人必得平安。”天媛點點頭道:“柯大人,也是一樣的。”柯鑫一拜,揚長而去。
天媛也不知道要怎樣和那個京城的王母娘娘鬥法。便不再去想。親手做了幾個元宵想着送給鎮國王品嘗。守衛卻道:“王爺不在。”天媛問道:“何時回來?”衛士道:“出去有一段時間了。可能馬上就回來。夫人要不進去稍候些時候”天媛點點頭。進了承羽翎的書房。房間不是很大,但很明亮。牆上挂了大大小小的地圖。書案上摞着各地來的奏報。有幾個奏報,掉落在地上。天媛過去拾起來碼放整齊,放回到書案上。就看見書案上平展着一個金晃晃很是精致的信箋。随便看了一眼,其中好似有‘思君’的字樣。探過身去仔細的看。上面寫道
汝無恙耶吾逾日每衰。冬寒之甚,獨吾之宮冷若冰窟。問之,曰,無炭火也。除夕之日,常憐宮人之不易,舍予梯己。今,不得予,受人顏色。汝為知,宮中無勢之妃寡甚。人人皆可踐作。元夕将至,思君之極。猶憶與君每至佳節皆賞六街燈火,買湯圓同食之。今之佳節,恐啖風為之湯圓矣。
天媛看着和他的如出一轍的劉貴妃的筆跡。想到那天他握着自己的手寫字。也一定是那樣一筆一筆握着劉麗夢寫的吧?想着,心裏不免酸瑟。剛想走,就看見,信箋底下,寫着一行小字:每月百兩,不複多矣。天媛像是突然掉進了萬丈深淵,腳底下站都站不穩了。心想不能再在這裏了,趕緊端了湯圓,走了出來。叮囑衛士萬萬不要告訴鎮國王自己曾來過。衛士不能多問,只道:放心。天媛走出來,在院落裏,站了好一會,覺得還是煩悶。去領了馬,叫上馮月一起趕往大營。她想去看看木易大夫。木易大夫過完年就又回去照看傷兵了。到了大營,遠遠的看見窦知年正和一個手下說着什麽。天媛心裏感到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又很是不甘,不甘自己的生命如此掌握在這些個陰暗的地方。天媛握起拳頭。直直的望過去,卻迎來了,也是直直看過來的窦知年的目光。天媛換上笑容,高聲問道:“窦将軍,別來無恙”窦知年也笑着,卻沒有回話,只是稍稍點了點頭。天媛轉過頭,明白了柯鑫的離開。慶州即破,威州絕對不會把慶州承讓于皇上的。誰來掌控慶州已經開始了各自的争奪。柯鑫是慶州出身,又在承羽翎身邊擔任警衛要職近七年。受到其他将領的猜忌不可避免。戰場上幾十個功底深厚,又都每次跟着鎮國王出戰的勤兵戰士。怎麽可能會全部被射殺其中不可能沒有別的假設。楊天媛又使勁握起拳頭。這個一層壓一層的階級社會最怕的就是頂層的相互傾紮。天媛暗暗警示自己,這個時候,絕不能被影子吓倒,對于黑暗只能自己發出光亮。
鎮國王,知道柯鑫馬上要走,帶了田廣,邢可禮找了個清靜的地方食元宵宴。柯鑫多喝了幾杯。說起窦知年經常在他的大帳附近徘徊,要他格外注意。田廣也說起,窦知年在劉貴妃沒有入宮之前就常常當衆贊嘆貴妃的美貌。他拍拍柯鑫的肩膀,一口幹了手裏的酒盞。最無法猜的就是人心了。他同意柯鑫的離職,也是想要看看幾個派系的反應。結果窦知年來了好幾次要求擔任柯鑫的工作。他就開始對這個心細如發的親衛産生了一絲懷疑。後來又出了桂花糕的事,就知道自己最親近的幾個人裏面出現了異心者。今天聽了柯鑫和田廣的話,心裏五味雜陳。當年出生入死,相扶相攜的親信,竟然也有變心的一天。最是不願發生的事,卻總是最快的發生。權利就是利益。沒有人能在權利面前不屈服的。他填滿手中酒杯,一一于身邊的這幾個親衛的酒盞相碰,願明年這個時候,身邊人還是今天的這幾個。
鎮國王送走柯鑫,和田廣,邢可禮回到客棧的書房。卻看見扔在地上要燒掉的奏報端正的擺在書案上,知道肯定有人來過,問衛士說:“可有人進來過?”衛士不敢隐瞞,立刻說:“夫人來送湯圓,進來一下,又走了。囑咐不要驚動王爺,所以沒有報。”鎮國王看着書案上的信箋皺起眉,對邢可禮道:“你去看看夫人可在房中”待邢可禮出去,田廣才道:“夫人沒有根基,很是危險。不如早日送夫人回宮。”鎮國王沒有說話,他不知道為什麽很是不舍天媛離開。但是随着戰事的繼續,內部外部都危機重重。天媛還是回去的好。便道:“找個适當的時間,就請你幫我把天媛送回去吧。別人我不放心。”田廣領命。兩人又開始在沙盤上推演進攻平原的幾個方案。邢可禮進來報告道:“夫人去大營找木易大夫了,還沒有回來。”鎮國王,停下在沙盤上撥弄的手,問道:“什麽時候走的?”邢可禮道:“說是走了兩三個時辰了。”田廣聽了有點着急道:“用不用屬下去大營接夫人回來?畢竟今天是元夕,王爺也該給夫人道聲好的。”鎮國王搖搖頭道:“還是我親自去吧。”說着三人帶着幾百衛士浩浩蕩蕩趕去大營。早有人報告給許景仁。許将軍并一衆将領跑過來接駕。鎮國王拿了柯鑫帶來的禮盒分增給各個将士。又說道,剩下的戰事還非常艱巨。馬上就要開拔,做好準備工作。練兵也一天不能松弛。便命大家回去了。留下許景仁說了關于對窦知年的顧慮。許景仁建議窦知年脫離決策圈,擔任基層工作。對這個鎮國王五大親衛之一的窦知年已經有看法很長時間了。這個親衛,仗着鎮國王的信任,很是不把當年留守威京的官員将士放在眼裏。态度驕橫,稍有不滿就在廣衆之下發脾氣。和鎮國王心中貼己的親衛形象差距甚廣。
鎮國王,走出來,謝絕了許将軍的陪同。只是帶着自己的衛士,去行醫營看望傷兵。給每個傷兵帶來了昭和寺的平安符。答謝傷兵的流血犧牲。傷兵們遠遠近近都見過鎮國王。知道這是個曠世的英雄,大戰在前,每每身先士卒。又帶兵如神,往往百戰百勝。這個時候,看見這樣的人,大家都歡欣起來。掙着想要表達自己再上戰場的決心。天媛跟在木易大夫身邊正在給一個傷兵拆換繃帶。聽木易大夫對這個傷兵說着,再有幾天就可以拆繃帶了。只要防着些潮濕,行軍不是問題。傷兵正要謝,就聽見,突如其來一浪接一浪的歡呼聲。傷兵按捺不住,也擠過人群去看,原來,鎮國王過來這個營帳發放平安符。接了一個,走回來拿給木易大夫看,說道:“鎮國王,真是體恤我們。”天媛不知道他會來大營,站直了身子,擡眼想去尋他的身影。他卻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拿了一個符遞給木易大夫道:“太醫為這次的勝利立了大功。請您一定降息身體。”木易笑笑,點點頭。鎮國王又拿來一個遞給旁邊的天媛,道:“你的辛苦,大家都看得到。本王,誠心的感謝你。”天媛接過符,有點害羞,卻大方的說道:“王爺的辛苦,大家也是看得到的。我替慶州百姓感謝您。”鎮國王,抿起嘴唇,笑了笑。又帶着人去了別的營帳。
天媛匆匆收拾停當出來,就看見鎮國王遠遠的騎在馬上,正在等她。趕緊跑過去道:“大家特別如意王爺的平安符。高興的不得了。”鎮國王沒有言語,只是向她伸出手。天媛覺得這光景很是熟悉,伸手去握住他的。他一用力,拉了她坐在自己前面。一只手牢牢地抱住她的腰肢,說道:“抓牢馬鞍”一聲輕呵,寶馬騰起金蹄,奔跑起來。後面的幾百衛士保持了幾十步距離,策馬相随。鎮國王把頭壓在她的肩膀上說道:“你可是心裏難過,才跑過來的?”天媛以為他說得是傷兵,點點頭道:“也是想來看看木易大夫。元宵節一個人過,總是有些凄涼。”鎮國王吻在她的脖頸上,說道:“你可是看見我書案上的信箋了?”天媛知道他是知曉了,點點頭道:“看見了。劉貴妃寫的字和你的一模一樣。都很是方正,秀氣。我的字就難看多了。”她感受到他的溫度正傳遞過來,他的大氅飄在她的四周,他的衣帶和自己的貼在一起迎風飛舞。她才想起,那份熟悉原來那天,他就是這樣伸手過來拉起自己的手上了馬,奔騰而去。她如今都還感激着他帶自己離開。想要開口說聲謝謝,他卻先開口了:“你有沒有後悔,當初跟了我出來?如果你我沒有相見。你進了宮。可能會有更好的生活。”天媛沉悶的呼吸不了。努力吸入一口醇烈的空氣,說道:“我自始至終都感謝是你帶我出來。感謝你給了我不曾有過的所有。我知足了。不用是皇宮,一個小小的院落,我都是願意的。”他聽道有一些惶恐,嘴上卻說道:“你真的願意離開我?”她整理好情緒,點點頭道:“或許還有人願意愛我呢?”他勒停了馬,扳過她側坐過來,兩只眼睛灼灼地看着她,出奇的平靜着說道:“如果有個人說愛你,你會相信嗎?”天媛也很平靜,說道:“我已經過了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的年紀了。總不過,這大千世界總會有個人會等我的吧?就像你等着劉麗夢。”他想要看清楚她眼裏突然閃出的星光到底為了什麽,問道:“那你覺得我放在你身上的感情又是什麽?”天媛深深吸起一口氣,揚起下巴道:“就像你說的,被色迷惑。或是個什麽虛無的寄托。或者可憐我,把給不出去的感情施舍給我。”鎮國王心底泛起一陣無法抵擋的痛楚,側過臉,閉上眼挨過去,才說道:“原來,我的感情,對你來說都是施舍。你覺得讓你和我同住漢陽殿是施舍願意你給我生育兒女也是施舍今天,三十裏路追來,也是施舍?”天媛睜大眼睛,努力撐住淚水,勉強說道:“那你告訴我,你放在我身上的感情到底是什麽?你也告訴我,你放在劉麗夢身上的感情又是什麽?”他不說話,低下頭吻住她的唇舌。她沒有辦法,任他的手,伸向衣服裏側。他突的把她抱好,急急得促着馬兒飛奔着。
到了客棧,他抱起她,回到他們的房間,才把她放在羅曼裏。他橫下心來,要讓她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想要占有她。他很是放肆的撕扯掉她的衣裳。任她呼喊着‘住手’。他不斷的加重着氣力。直到看見她眼裏泛起的淚。她感受到他動作的停滞,反轉了身體。不願意再接受他瘋狂的掠奪。他躺倒在她身邊,很想告訴她自己的愛意,卻開不了口。因為,他也分不清他對她和對劉麗夢的感情到底是一樣或者有些不同。他聽見她的抽噎。抱起她。把她埋在自己的臂彎中。輕輕為她唱起一支揚州慢。他嗓音朗朗,有治愈的效果。終究是她認輸了。天媛嘆口氣說道:“你若是喜歡我的身體,就拿去吧。就算是我對你的報答。”他搖搖頭,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他撫着胸口,沒想到會有一天會為了她這樣的心痛。她要的愛太純粹,超過他可以給予的限度。他拿起書案上的信箋放到燈上點燃。看見一個個方正圓潤的字被火舌吞噬,好像自己也被吞噬了。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該怎麽整理自己的感情。他看着信箋完全成為灰燼,眼光找不到聚點,恍惚着說道:也許真的到了,該分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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