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番外

“那梅印……”禾沉漫不經心道,“是你放在小九身上的吧。”

正垂眸倒茶的觀鶴動作一頓, 很快就露出平日裏溫和至極的笑容:“哦?你為何覺得是我?”

他将一杯茶輕輕推到禾沉面前, 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想要聽禾沉的答案。

禾沉看着他, 半晌才道:“因為當年提出讓小九去五華城外做誘餌的, 是你。”

觀鶴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是說我是因為愧疚?”

禾沉沒說話。

觀鶴突然捏着杯子笑了起來,他之前的笑容總是讓人如沐春風, 此時驟然一笑才讓人驚覺他之前的笑容到底有多虛假。

“原來在你心中, 我竟然是這般重情重義的人。”觀鶴道, “因為那少時一點愧疚之意,就能讓我想要将容不漁引出來只為救九重葛一命?”

禾沉垂眸看着手中的杯子,沉默許久才道:“不是嗎?”

觀鶴的笑容瞬間消失。

禾沉沒有再多言,将手中茶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站起身道:“小九神魂被強行聚起, 還未穩固就火急火燎的跑了,指不定還會有閃失, 過幾日我要去清河城一趟,你要過去嗎?”

觀鶴依然坐在原地, 臉上隐隐有些不知名的怒氣, 似乎是被說中心事的不爽。

“不去。”

禾沉見他眉頭皺着,仿佛在賭氣,無奈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見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幾日後,禾沉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容不漁和九重葛的居住之所。

清河城很少下雨,這天卻罕見的落了一日的雨。

禾沉撐着傘緩慢走過荒原,瞥見不遠處一座別院上空升起的黑煙,眉頭輕輕一皺。

他快步走過去,才剛到了門扉處,便聽到裏面傳來一聲尖叫。

“啊——我的頭發!”

禾沉猛地推開門,便看見九重葛火急火燎地将自己被火燎了一半的頭發往旁邊的水池裏浸,臉上一片黑漆漆的,禾沉險些沒認出來。

禾沉:“……”

九重葛十分委屈的将火滅了,撈出來頭發使勁擰了擰才甩到身後去。

禾沉揉了揉眉心:“小九。”

九重葛正在理額前的碎發,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見了禾沉,他“啊”了一聲:“哥!”

他指着身後不斷冒煙的小廚房:“來得正好!快把火幫我滅了!”

禾沉:“……”

禾沉皺着眉揮出一道靈力,一直冒着的黑煙瞬間散去。

九重葛:“多謝。”

他說着,飛快跑回廚房,不一會端出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看着像粥卻又不是粥。

反正禾沉沒認出來,他道:“你在做什麽?”

九重葛乖乖道:“給哥燒粥喝。”

禾沉:“……”

你這是打算毒死他吧?

禾沉将視線從九重葛手上的碗裏移開,道:“我來看看你身體如何了?你的神魂雖然被強行聚起,但是仍舊只是靠着殘留那道神魂支撐着,你現在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嗎?”

九重葛搖頭:“沒有,我覺得很好,就是有時候靈力動不了。”

禾沉道:“我和觀鶴還在尋解決之法,到時候尋到了我再來找你。”

九重葛點頭。

禾沉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這個要拿給容容喝?”

九重葛一聽,玩着眸子顯擺:“嗯!他可喜歡了!”

禾沉:“……”

禾沉揉了揉眉心:“我去看看他,你泡點茶來,別端這個了。”

九重葛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點點頭。

禾沉沒有管他,擡步走進了半掩的房中。

這都日上三竿了,容不漁竟然還在睡覺,禾沉眉頭越皺越緊,他自律慣了,見到容不漁這麽懶散,臉上越發不滿。

只是他走到了床邊,看到容不漁此時的模樣,那點不滿直接化為了巨大的怒火,險些把他整個人給燒懵。

容不漁側着身子躺在榻上,長發披散着落在枕頭上,身上的白色中衣因他的動作而有些散亂,露出白皙的脖頸和半邊肩膀。

而那裸露之處,布滿了青色的淤痕和紅印。

禾沉有些懵,站在原地半天,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容不漁許是察覺到了房中有人,皺着眉頭輕輕翻身,聲音沙啞地含糊道:“小九,別吵我。”

他一翻身,半截小臂搭在錦被上,上面也全是不堪入目的痕跡。

禾沉忍了又忍,正要他覺得自己能忍住的時候,九重葛端着茶水進來了。

九重葛小聲道:“哥?”

禾沉輕輕一閉眼,再次睜開後,眸中已全是遮掩不住的滔天怒氣。

“九、重、葛。”

他一字一頓,聲音冰冷。

九重葛吓了一跳:“怎麽了這是?”

禾沉恨不得把他打一頓,而此時床上的容不漁被禾沉怒氣所震,終于渾渾噩噩地張開了眼睛。

他攏了攏散開的衣襟,迷茫地坐起來,便對上了禾沉幾乎要殺人的眼神。

容不漁:“……”

容不漁面無表情地同禾沉對視,片刻後,一把扯住被子,将自己整個人罩了起來。

禾沉:“……”

九重葛:“……”

九重葛小聲道:“哥?”

容不漁的聲音沙啞又沉悶:“滾出去!”

禾沉臉色鐵青,冷漠瞪了九重葛一眼,九重葛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聽話的跑了出去。

禾沉見九重葛走了,才深吸一口氣坐在床沿,輕輕拍了拍容不漁身上的被子:“他走了,出來說話。”

容不漁:“我不,你也出去。”

禾沉抿了抿唇:“我是來同你說正事的。”

半晌後,容不漁才在被子中緩緩蠕動兩下,從被子邊緣探出頭來,頭發淩亂至極,嘴唇似乎也有些破了。

他耳根有些發紅,讷讷道:“什麽事?”

禾沉:“關于小九神魂之事。”

容不漁這才将被子掀開,冷着臉坐起來,道:“說。”

禾沉道:“花對玉将小九送去五華城時,曾為了避人耳目,将他一絲神魂分離出由一個名喚楚秋社的人送去中央城。”

聽到花對玉的名字,容不漁本能覺得厭煩,他眉頭才剛皺起,就聽到禾沉道:“也正是因為那縷神魂,小九才沒有完全魂飛魄散。”

容不漁一愣,疑惑地看着他。

“原本小九神魂在陣法中消散後,那剩下的神魂無論有多少,定也是要一起消散的,但是那楚秋社不知是哪路高人,竟然将那縷神魂護着絲毫不散,且還将他送到了中央城。”

容不漁喃喃道:“姓楚?”

“你認識?”禾沉道,“他還說護着神魂的費用就拿你之前給他的玉石抵就好了,說完就走了。”

容不漁不太确定:“我們之前在雲歸城遇到過一位前輩,他說同我父親有些淵源,我不太确定,他大概是姓楚的……”

但是他同楚秋社接觸過,那人完全不像他在雲歸城遇到的前輩那般沉穩,所以他并沒有往那方面想過,但是聽禾沉這麽說,能有這逆天改命之能的,整個三界屈指可數,而認識他們願意幫助他們的,似乎只有那個在雲歸城有過一面之緣的前輩了。

這兩人若都是姓楚,怕是有些關系。

容不漁道:“我知道了,下次去雲歸城,我會上門拜訪的。”

禾沉點頭,沒再多問,繼續道:“我和觀鶴便是由那縷神魂在陣法中将小九其他的神魂碎片強行喚回凝聚,因剛開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并沒有告知你。”

容不漁看了看窗外在忙碌着收拾小廚房的九重葛,愣了一下才輕聲道:“沒事,他回來便好了。”

禾沉見他的神色和脖子上遮擋不住的痕跡,臉都要綠了。

“容容。”禾沉忍不住問道,“小九他……年紀小不懂事,你總不能跟着胡鬧吧。”

容不漁笑容一僵,不太自然地又理了理衣襟。

禾沉見他這樣,有些着急了:“容容,說話。”

容不漁沉默良久,才道:“我沒有胡鬧,我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禾沉:“可是……”

容不漁淡淡打斷他的話:“哥,不是認為我們兩個都是男人才不能在一起,還是因為是兄弟才不能在一起?”

禾沉不可置信道:“有分別嗎?!小九他自小就喜歡胡鬧你是知道的,若是他現在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圖一時新鮮,等到他膩了,你們連兄弟都沒得做!”

容不漁道:“他不會這樣。”

禾沉:“萬一呢?自古以來人心是最易變的,更何況……”

“我不會。”

禾沉一僵,回頭看去。

九重葛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他站在門檻處,手扶着門框,一直純澈的眸子此時卻仿佛有波濤暗湧。

九重葛直直看着禾沉,沉聲道:“只要他還要我,我就不離開他。”

禾沉也來了脾氣,起身冷冷與他對視:“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承諾。”

九重葛道:“我變了心,就去死。”

禾沉:“你……”

九重葛眼睛眨也不眨:“若是有朝一日我哥後悔了,我也會成全他祝福他。”

禾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竟然是個情癡——如果他癡心的對象不是自己的哥哥,那就更好不過了。

禾沉被九重葛氣得不輕,忍無可忍道:“你,出來。”

九重葛疑惑看他。

禾沉冷聲道:“贏了我,我就同意。”

九重葛:“……”

九重葛方才還嚴肅的神色立刻垮了下來:“啊?哥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天道第一人,除了天道誰能贏過你?你是不是在洩私憤啊?”

禾沉冷冷道:“少廢話,滾出來。”

他說完,拂袖而去。

九重葛同容不漁對視一眼,眼巴巴看着他。

容不漁知道禾沉嘴上說的難聽,但是實際上卻根本不會下死手,只是九重葛可能要挨頓打就是了。

容不漁昨天晚上被折騰的有點慘,現在見九重葛這麽一副可憐相,第一反應是:“活該。”

九重葛險些哭出來:“哥,你說我是不是要寫個遺書啊?”

容不漁忍笑:“寫。”

九重葛跑上前,讨好的含着他的唇磨了磨:“哥,救命啊。”

容不漁鐵石心腸地推開他:“救不了,等死吧。”

兩人正在膩歪,禾沉終于忍不了一聲怒吼:“九重葛,滾出來!”

九重葛“哎”了一聲,不敢再拖延時間,颠颠跑出去了。

他剛出去,沒一會又跑了回來,笑吟吟道:“等我挨完打,一起去時塵那蹭吃的呀。”

容不漁笑了起來:“好。”

九重葛這才跑開了。

幾日後,九重葛被打的鼻青臉腫還沒消腫,成天窩在房裏不肯出門,容不漁只好孤身一人前去雲歸城。

但是到了雲歸城後,原先那角落中的一處店鋪卻像是憑空消失了,只留一片狹窄的小巷,幽深蔓延至遠處。

一旁的石壁上挂着一個牌子,只寫了一個“楚”字。

容不漁皺着眉轉身離開,但是還沒走兩步,腦海中突然一陣翻江倒海,他突然想起來了。

小的時候容陵曾經對他說過,他的娘親,似乎也是姓楚。

他微微回頭,看着幽遠狹窄的小巷,半晌後才緩慢離開。

【我仔細想了想,番外還是沒什麽好寫的,一些bg的劇情如果有人喜歡看,我可能會寫着放在圍脖,就不放在正文啦!所以這篇文也算是正式結束啦!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呀啵啵啵!】

新文《我獨自美麗[重生]》已經開始連載啦,有興趣噠可以收藏一哈,麽麽噠!

文案:

【正文不是第一人稱。】

我,魔修扛把子,美貌如花。

活了幾百年終于有了心上人,可那人竟然是個道修。

道修說:你作惡多端窮兇惡極,但是個好人,道魔殊途,我們不合适。

我失戀了。

沒多久,道修組團讨伐魔修。

我身死魂……

哦,沒死成。

一覺醒來,已過百載,我重生到了一位先天道修身上。

我垂死病中驚坐起,覺得此身體甚好甚好。

我歡天喜地尋到心上人,發現他變成了魔修扛把子。

我:??????????

心上人:道魔殊途,你是個好人……

我:……………

行叭,你們玩吧,我獨自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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