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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句話說出來情真意切, 等兩人感覺到身邊陌生人的存在,立馬又反應過來,把偷偷打開的門縫重新關上, 僵硬地站直身體, 一臉尴尬地看着對方,很是嚴肅地開口。
夏五道:“額,好巧,你也摔倒了哈,我是思思姐的助理夏五,剛才沒說什麽過分的話吧。”
袁晟回:“咳,沒有沒有, 這地面忒滑,我剛才也是一不小心就給絆倒了。對了, 我是沈寒山的發小袁晟,幸會幸會。”
林晨姍姍來遲,也不知道剛才屋裏發生了什麽事。
聽見兩人的話,還以為這倆神經病勝利會師上了呢。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話, 化妝間的門就被人從裏面打了開來,吳思思一臉鐵青的從裏面走出來, 拉着旁邊的夏五, 開口就是一句:“小夏, 我們現在回去。”
沈寒山捂着屁股從房間裏出來,手上挂着剛取下來的玩具。
看着吳思思和夏五離開的背影,臉上還挺委屈:“這牌子的毛毛蟲她大學那會兒最喜歡了, 整天都抱着睡覺的,怎麽現在就不喜歡了呢。”
袁晟在旁邊老神在在:“老沈,我現在覺得,你應該是一百分百無任何混血的純種彪子。我要是你,剛才就脫褲子上真家夥,一炮把人幹趴下咯。”
沈寒山一臉不同意地搖頭:“那哪行。以前她最讨厭我在外面對她動手動腳,我有回在她教室裏做了一次,她冷了我大半個月呢。”
袁晟作為已婚人士,連忙分享起自己豐富的人生經驗:“那是以前!現在你兩走到這個坎兒,一口氣拿下,你兩的關系就能上一個檔次。再說了,女人嘴上說着你不正經,其實她也希望你使壞。不對,你別不是害羞了吧?昨兒個沒洗澡啊?”
說完臭不要臉地湊上來,作勢要聞他的耳朵根子。
沈寒山“啧”了一聲,嫌棄地退開半步,一臉不耐煩地回答:“你當我是你呢?老子是有思想境界的人,我就是想着在這種地方重新開始我們的第一次不夠慎重。”
袁晟差點沒以為自己的耳朵瞎了,“啧啧”兩聲嚷嚷起來:“不夠慎重?靠,你他媽跟老情人發個車還要怎麽慎重啊,要不要給你倆搭個小水床,上邊撒花瓣兒,下面放熏香,頭頂再挂一橫幅——恭喜沈老同志的舊船票重新成功登上吳小姐的破船啊?”
沈寒山淡淡地看他一眼,露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沉聲回答:“我家這個能和你家的比嘛。你媳婦兒天生非主流,染一破頭出門辟邪、床頭避孕的。我媳婦兒可是文藝小清新,微博粉絲快十萬,你不知道網上怎麽說的麽,人家說她扶風點香,倚窗而立,黯然神傷大半夜才能迸發出幾句微妙的文字靈感,流的眼淚都是金子做的。”
袁晟大喊:“靠,那他媽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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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山不樂意:“滾你媽的,老子樂意,她掉一滴老子就弄一顆金豆子,你管的着嗎!”
林晨覺得有些聽不下去,輕咳一聲打斷兩人的胡說八道:“所以,老大你剛才是拒絕了嫂子向你發出的交/配請求是嗎。”
袁晟心想:行啊這小子,中心思想抓的準确不說,用詞還這麽精準有建設性,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沈寒山低頭悶悶不樂,掏出煙,唉聲嘆氣往樓下走:“能不拒絕嘛。那地兒人來人往的,時間哪夠啊,老子多少年沒碰她了,這一炮下去一兩小時壓根下不來。”
袁晟和林晨聽見他的話,忍不住齊齊翻了個白眼。
男人最見不得別人跟自己比這方面能力,雖然沈寒山是他們公認的牲口,但這牲口幾年沒有過性生活,這會兒這麽信口開河,也實在不怕閃着自己的老腰。
吳思思可不知道那三個男人聊的話題。
帶着夏五下了樓,提前喊好的的士已經等在下面。
只是夏五這會兒突然接到之前一個客戶的電話,說是屯裏的豬崽生病了。
“嗯嗯啊啊”一陣只能轉頭上了對面的公車往郊外趕去。
吳思思也沒不高興,一個人坐着車回到小區。
從的士上下來,在超市買了個西瓜,剛準備刷卡進小區,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了過來——“思思,有時間嗎。”
吳思思身體微微一僵,回頭看着站在樹下的楊慎知,輕輕地吸一口氣,擡着頭笑答:“有,我們去旁邊咖啡廳裏聊聊?”
楊慎知點頭答好,伸手要替吳思思拿手裏的西瓜,被吳思思一個側身微微避了過去。
楊慎知臉色如常,也不覺得尴尬。
他這幾年從普通老師爬上了系主任的位置,臉上早已練就一層虛無的表皮,遇事不驚,自然也就不會因為吳思思下意識的抗拒而改變神色。
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下來,楊慎知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現在主持的節目我們系有好幾個老師都喜歡看呢,經常說那個小吳主持的很不錯。”
吳思思低頭看着手指,抿嘴笑笑,很是平靜地回答:“是托了工作人員的福。”
兩人幾年沒見,之前的親密也終于有了生疏的隔閡。
楊慎知搖動手裏的茶,等那一根根尖刺都緩緩而立,他才終于又開了口:“今年鄭姨的忌日,你還是不回臺灣嗎。”
鄭姨就是吳思思的母親,以前和楊慎知的姐姐楊寧關系不錯,後來楊寧嫁了老外畫家移居英國兩人才漸漸分開,可後來鄭芳雲的葬禮,楊寧還是回到臺灣幫了不少忙。
吳思思點點頭,小聲回答:“不回去了,那裏也沒有什麽希望我回去的人,我現在在北城,過得挺好的。”
楊慎知聽見她的話微微一怔,擡頭直視她的眼睛,沉聲問:“你真的和岳秋那個朋友在一起了?”
吳思思想了想,擡頭笑着告訴他:“沈寒山,他叫沈寒山。”
楊慎知看着眼前吳思思清澈、毫無陰霾的眼睛,終于松開了握住茶杯的手指,扯出嘴角的一點笑意,嘆口氣道:“好吧,既然這是你自己的決定,我尊重你。”
吳思思看見楊慎知的反應,沉默許久,還是難得地喊了一句:“慎知哥哥”。
楊慎知有些意外地擡起頭來。
吳思思垂下的眼睛,說出了心中的那句話:“你…也好好找個人開始新的生活吧。”
楊慎知不着痕跡地挑了挑眉毛,聲色平靜地笑:“岳秋一定在你男友面前說了我不少壞話吧,說我利用他們岳家的關系爬上系主任的位置,然後就把他姐姐抛棄了什麽的。”
吳思思看着手裏的奶茶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楊慎知也不為自己辯解,甚至是坦然承認下來:“我當初和她在一起,的确有考慮過他們岳家的關系。思思,你也大了,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現實。我們在北城如果不能出人頭地,那終歸是要被稱呼一句外地人的,說得更難聽一些,臺灣佬。岳清當初和我在一起,圖的也不過是一個婚姻的名義,而不是婚姻的事實,這一點,我們兩其實都心知肚明。這麽多年,我忍受她和她所謂的初戀私下裏各種胡來,忍受她為了別的男人堕胎而無法懷孕的事實,我不敢說自己完全沒有錯,但我自認,也并不是十惡不赦。”
如果在往前幾年,吳思思聽見這樣的話,或許還會質問楊慎知一句,為什麽你的感情會夾雜着這麽多功利虛假的東西,為什麽你一定要在北城出人頭地。
可現在,當她自己也進入了社會,也體會過了很多世間無奈,她才發現,她并沒有那個底氣去指責誰。
人活着,總歸都是現實的。
吳思思輕聲嘆氣,看着窗外的人來人往沒了聲音。
楊慎知是沉默慣了的人,此時見她不說話也不着急,直到身邊的服務員重新過來添了一道水,他才終于開口問了句:“思思,你母親的畫室,今年就會轉到你手裏了吧。”
吳思思微微一愣,轉過臉來點點頭回答:“對,今年是第四年了,上個月李律師已經給我來過電話。”
楊慎知手指輕敲桌面,臉上帶着一點淡淡的笑意,看着她輕聲問:“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我想要收下鄭姨的那個畫室,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
吳思思聽見他的話,坐在原地,一瞬間愣了。
和楊慎知聊完天已經是快要晚上七點。
吳思思抱着西瓜靠在電梯的牆壁上默默發着呆,直到鈴聲提示到了樓層,她才回過神來,邁步往電梯外出去。
沒想剛剛低頭準備拿出鑰匙,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拉住,然後倒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輕呼一口氣,小聲地問:“你,你吓我一跳,什麽時候來的?”
沈寒山還是死死抱着懷裏的人,把頭耷拉在她耳朵邊上,跟只失落的大狼狗似的,不服氣地回答:“在你和你那個狗屁慎知哥哥聊天的時候。”
吳思思聽出他話裏的委屈,一時還真有些心疼。
她現在年歲漸長,在面對旁人的時候,心裏或多或少會有些警惕和拘束,甚至包括現在的楊慎知,可在面對沈寒山的時候,她卻是完全的放松,甚至有一些大人對待孩子一般的寵溺心情。
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開自己,柔聲告訴他:“好了,我和楊慎知聊的都是我媽媽畫室的事情,沈寒山小朋友不要亂想了好不好。”
沈寒山得了便宜還賣乖,直接掏出鑰匙把門打開,一腳把西瓜踢了進去。
然後把吳思思抱起來,壓在大門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下巴,可憐巴巴地說:“不行,小朋友的心靈已經受到傷害了,不光是小朋友,連小朋友的弟弟現在也很難受。”
吳思思被抱着,雙腿環在他的腰間,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沈寒山那裏的狀态,一時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咬着嘴唇問:“你…你怎麽這一下子就…”
“誰說一下子。”
沈寒山連忙為自己辯解:“我是從你坐在咖啡廳裏的時候就硬了的!”
吳思思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只能小聲教育:“你…你怎麽總是這樣不正經…”
沈寒山這下也有些生氣了,下面直接故意往上一頂,惡狠狠地說:“老子就這麽不要臉,你今天才知道啊,誰讓你跟楊慎知說話笑得那麽好看啊!”
說完,又把頭埋在吳思思的鎖骨上,深吸一口氣,放輕了聲音開始服軟:“思思,你讓我心裏踏實點兒成嗎,我真的,真的不想喜歡別人,我就想跟你過一輩子。不用花時間去猜這個女人愛不愛我,不用去學習愛情到底是什麽。我就想琢磨着怎麽把我能給你的一切都給你,看見了最好看的花兒第一時間喊上你,吃到了最好吃的東西第一口喂給你,我知道我這人特笨特俗,但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到死了到老了都在一起。”
吳思思聽着耳邊的聲音,只覺整顆心都軟了,摸着他的頭發,嘆一口氣,輕聲笑罵:“你是不是傻呀,我,我難道就不想和你在一起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是那種輕浮随意的女人?”
沈寒山聽見她的話,整個身體都忍不住一僵,而後情緒随着身上的肌肉一點點松懈下來。
禽獸的本能是占有,但禽獸的心也格外的純真,一件小事能讓他難過至極,而溫柔的蜜語,也能讓他們開心如同瘋子。
沈寒山放開了懷裏的人,見她手被自己勒出了一條細細的紅痕,忍不住小聲道歉起來:“對不起思思,剛才,剛才是我犯了糊塗,你沒我抓疼吧。我以後,我以後會忍耐的,我不碰你了。”
吳思思聽着他的話,心裏有些慶幸,也有些不為人知的失落。
搖了搖腦袋,吸一口氣,彎腰把西瓜拿起來放進廚房的水槽裏。
轉身走進卧室,找了兩件睡衣,想要先洗個澡沖去身上的這一層乏意。
沈寒山看着她的動作也沒有作聲。
默默地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面無表情地看着電視機裏的新聞,只是腦子裏的思緒不知道飄去了哪裏。
吳思思關上浴室的門,靠在洗漱臺前,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許久。
直到旁邊的手機傳來一聲短信,是夏五,告訴她今天晚上不會回來。
她才走過去打開花灑,脫下衣服,看着落在自己皮膚上的水彙成一股股透明的光點,蜿蜒而下,繼續發起了呆。
只是那呆沒有發多久,浴室的門“嘭”的一聲就被人從外面打了開來。
吳思思下意識地捂住身體,擡頭往門口看去。
只見沈寒山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不見,只穿着一件襯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他看着吳思思身上的片片粉紅,還有臉上呆傻的表情,終于忍不住伸手一把将她摟在了懷裏。
頭上的水落下來,打濕了他的襯衣,貼在身上,顯示出他的肌肉與渴望迸發的活力。
吳思思感覺到沈寒山的舌頭在自己的脖頸上一點點舔開,一瞬間就失去了力氣。
沈寒山一把撈住她的腰,将她穩穩地抱在懷裏,一邊親吻她的唇角一邊沙啞着聲音開口:“對不起思思,我想我還是忍不了了。”
吳思思聽見他的聲音,就像是一只帶着粗繭的大手,在她身上溫柔而又不容抗拒的撫過,帶起一點久違的漣漪。
擡起手,圈住他的脖子,附耳低語:“那就不要忍了。”
沈寒山得到吳思思的回應,整個人都變得強硬起來。
一把扯開自己胸口襯衫的扣子,将她猛地壓在了背後深藍色的牆面上,看着她被瓷磚襯得越發白皙明豔的皮膚,只覺整個人都到了仙境。
吳思思的耳邊是水滴嘩啦的聲音,眼前一片漸漸升起的白霧中有一張五官精致而深刻的臉。
水珠從沈寒山挺直的鼻梁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吳思思的胸前,就像一次次觸摸,在她心口劃下灼熱而溫柔的痕跡。
沈寒山進入的時候,靠在吳思思的肩頭像是哭了,頭頂的水落在他的臉上,分不清是淚還是水。
低着腦袋,只一聲聲壓抑地喊着:“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吳思思雙手緊緊抱住懷中的男人,在漸漸升起的歡愉中也哭了出來,雙手在他的背脊留下一道一道的指印,就像一次次無聲的吶喊。
如果吳思思能夠回到十九歲那年,那麽她想,她或許是不會就那樣和沈寒山分開的。
十九歲的時光太繁華,小曲兒唱得比誰都潇灑,只是錯過了之後才發現,歲月匆匆好些東西留不下,而昨日少年再也不會那樣的鮮衣怒馬。
當然,這樣的“如果”到底只是個假命題。
而這樣的假命題幾乎每個人都做過,也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它的毫無意義。
所以吳思思想了幾年,漸漸也就忘記了去想。
她開始分清矯情與文藝的差距,也開始明白,不是每一段時光,都能被人寫在紙上,大多數人的青春,其實只适合藏在心底。
再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
吳思思從床上動了動胳膊,覺得有些酸疼,看着将自己抱在懷裏的人,歪着腦袋問:“你一直沒有睡?一直盯着我看?”
沈寒山這會兒已經恢複了平時的吊兒郎當,笑了笑說:“睡了一覺,醒來覺得挺想你的,就幹脆看着你。”
吳思思臉上微微一紅,小聲念叨:“什麽叫挺想我的呀,我不是在你身邊麽。”
沈寒山低着腦袋,親了她的嘴角一口,語氣無奈地回答:“是啊,就是因為你在我身邊我才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想對你做好多事兒,想跟你說好多話。”
吳思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着他的鼻子,輕聲道:“好啊,那你現在跟我說吧。”
沈寒山這下又不樂意了:“不行不行,那些都是睡着時候的話,現在是不能說的。”
吳思思打了個哈欠,把頭往沈寒山的胳膊上靠了靠,看着他問:“那你不睡覺麽?”
沈寒山咧嘴一笑,若有所指地答:“想啊,不過我想和你睡。”
吳思思皺着鼻子嘟囔:“你就不能有些內涵呀。”
沈寒山把臉埋在吳思思的脖子上一邊蹭一邊胡說八道:“我睡你就是內涵。朱自清同志不是說了嗎,好的女人深刻的就像一本書,看了一準讓人想睡。”
吳思思原本聽見第一句話還覺得挺受用,等聽見第二句又無奈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笑罵:“臭不要臉,朱老先生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沈寒山一點兒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解釋:“誰跟你說那個朱自清了。我說的是我二姑父的老子,人家姓朱,名字輕,鐵嶺有名的老中醫,人生夢想是穿個大馬褂,給人開解人生煩惱。真的,以後我老了滿足不了你,就上他那兒拿方子,一準不讓你空虛寂寞,把你喂得飽飽的。”
吳思思貓着腦袋微微一笑,“哐當”一腳終于把人踢下了床。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做夢,夢到一群萌妹扛着40米大刀追着我喊:大大,我要給你送fafa,媽的淩晨四點被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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