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沒有生氣

“诶？”麗日禦茶子走近綠谷，驚問：“出久君你穿的是體操服吧？戰鬥服呢？”

綠谷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啊那個在室內戰鬥時變得破破爛爛了，得等贊助公司修補好才能用。”

“這樣啊……”

“赤野君？！”二人突然出聲齊呼。

“……”悄然出現的赤野喪也穿着體操服。

“赤野君的戰鬥服我記得沒壞啊？”麗日禦茶子說。

“是出什麽問題了嗎？”綠谷問。

赤野喪擺出冷漠臉：“原本準備交的設計圖臨時出了問題，被我哥調包了，所以那件醜不拉幾的并不是我想要的戰鬥服風格。”

他轉眼看向綠谷，“所以知道為什麽我和我哥是相惡相殺了吧。”

綠谷诶了一聲。

赤野喪兀自補充道：“我自己重新遞交的還在制作當中。”

綠谷愣了一下，“沒關系嗎？”

“沒關系。”他一邊回答一邊站到綠谷旁邊，“與其一個人穿着普通的體操服，兩個人一起穿心情倒是會比較輕松。”

“說的也是呢，赤野君，出久君……”麗日率先認同道。

“……啊！沒錯……”綠谷稍微移了一下眼神。雖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但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兩個人一起穿同樣的衣服之類的……穿的人多還好，注意力被相同的打扮分散，至少眼光不會大量朝自己這裏聚集，但如果數量減少或者是有限，那麽，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兩人靠得極近，挨着的手臂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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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悄悄捂住臉，莫名想到了情侶裝。

這時吹口哨的聲音驟然響起，是超有幹勁的飯田在組織大家上大巴車。

綠谷瞬間打斷自己的胡亂想法。

大巴車裏，大家面面相觑。

就好像是在地鐵上一樣，赤野喪頭放松般地往後仰，靠着就閉上了眼睛，綠谷在他旁邊坐得端正。

“像這樣增強型的簡單直白的個性就是好啊！”

隐約模糊之中，赤野喪聽見切島的聲音傳來，沒過多久，他的肩膀被人輕輕碰了碰，切島在他耳邊熱情請求道：“吶赤野，這大巴車裏好像有點熱，你試試給我們吹點風吧！”

“……”赤野喪眼睛都沒有睜開，也沒說話。

切島又喊了一聲。

然而——#你永遠也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不過說到既華麗又強大個性的人，果然還是轟和爆豪啊！”請求無果，切島也不再堅持，反正他的關注點一向轉得很快。

“哎，我認為赤野君的個性也是非常棒的。”麗日禦茶子說。

“……”立即感受到兩股視線的赤野喪睜開眼睛，看向帶着殺氣的那一束視線，爆豪嘁了一聲，撇開頭，似乎不願和他對上視線。

而另外一束，一直是赤野喪摸不着頭腦的……轟焦凍的目光洗禮。

“爆豪醬總是發飙，感覺不會有人氣呢。”蛙吹梅雨一向說老實話。

“哈哈哈，你那像被扔進臭水溝裏一樣的性格，一眼就能看出。”上鳴笑着，“有夠厲害的爆豪。”

不及爆豪發飙，赤野喪感覺自己被盯上了，果然，蛙吹梅雨看着他說：“赤野醬每天都是這副不在意毫不熱血的表情，大概跟爆豪醬一樣，很難帶動別人情緒，恐怕也很難積攢人氣吧。”

赤野喪很認真道：“人氣無所謂，能靠臉吃飯，為什麽要去靠才華？個性豪不豪華有沒有特色，關系不大的吧？人格魅力又不全靠個性支撐。”

“……好像有點道理，但赤野你前半句這話覺悟也太低了！”切島說。

赤野喪：“=＿=”

“好了快到了，閑聊結束，都給我消停一點準備下車。”站在大巴車門口的相澤消太回頭說道。

“是…”

赤野喪看了看相澤消太，複而轉頭看向衆人。

他的神情分外嚴肅，使得看見他神情的綠谷稍稍在意起來，“……赤野君，怎麽了嗎？”

赤野喪那雙淡金色眼眸裏浮現出一絲壓抑，“沒有……”

下車前，他出手按住綠谷，“……”

“赤野君？”

赤野喪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掙紮什麽，然而最後，他道：“我有點緊張。”

“？？”綠谷呆愣，不同以往用平靜的神情說出這句話，這一次，他在赤野喪的眼裏，真的看見了幾分暴露出來的緊張情緒。

——

“同學們，等你們很久了。”空間英雄13號站在外面迎接他們。

“……”對于看見13號裝扮的全員，赤野喪敏感地轉頭環視那齊齊看了一眼他的A班衆人。

對不起，他不承認自己的太空服和這有相似的地方。

“喂，歐爾麥特呢，不是說好一起來的嗎？”

“前輩，是這樣的——”

那邊在解釋情況，赤野喪把視線轉移，眉頭皺得死緊。

好像要應證他的表情，周圍的光線一下子暗淡許多。

“！！”随之，感知到不同尋常的相澤消太的神情驟然一變。

那紫黑色名為黑霧的東西漸漸擴散開來，在他們的視野裏，從黑霧中一個個影子浮現出來。

赤野喪看着那些長相奇特的一幫人，內心頓感有些脫力。

這麽長時間了，他還是

第一回切身體會到這股無比強烈的惡意，直觀感受到這東西究竟有多可怕。

“這是——”

“聚到一起別亂動！13號，保護好同學們！”相澤消太警惕道。

“啊？歐爾麥特不在嗎？”死柄木弔的聲音帶着事實偏離計劃的焦躁。

赤野喪整個人都僵住在原地，不為什麽，只是因為他突然被一股陌生視線盯上了，而且讓他呼吸一緊的是，那視線來自對面的死柄木弔。

“那個小孩是怎麽回事啊？”死柄木弔說，“頭發也好，鞋子也好，還有那張了無生趣的臉——”他的聲音一頓，“是啊，臉呢，讓這張臉上布滿恐懼才正确吧，哈～哈哈哈哈……”

赤野喪：“……”

“什麽啊？”死柄木沉下嗓音，“這時候露出假的表情可不起任何作用。”

“赤野君，快到這邊來！”綠谷焦急道。

赤野喪聽話地将表情一收，轉身。

“哈，既然歐爾麥特不出現，那麽，殺了這群小孩，他應該就會出來了吧？”随着死柄木的話音落下，敵人瞬間聞風而動。

“嚯！相澤老師！”被13號引領保護着的A班全員齊呼。

赤野喪繃着神經，對着綠谷說：“開學第一天我說的反差就是指現在這個。”

“這就是，職業英雄……”綠谷緊盯着戰鬥中突然帥氣到不行的黑色身影，真是之前所有頹廢的印象都随之推翻。

轟盯着敵方的人，道：“提前知道我們活動的奇襲嗎……”

“救援訓練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葡萄面色崩潰。

氣氛異常緊張，而一直在觀察時機的黑霧避開相澤消太，登時出現攔在衆人面前，“恕我等冒昧，初次見面——”

如此有禮貌的反派令赤野喪擡眼，“所以來點見面禮嗎？”

“目标是歐爾麥特的話，今天你們是來錯了。”

黑霧的聲音聽起來很紳士，卻又莫名殘忍，“沒關系，只要能逼出歐爾麥特，将和平的象征殺掉，我們并不介意耗費一些時間。”

“殺、殺掉歐爾麥特？？！”

很快的，爆豪和切島突然默契沖了出去。

“……”赤野喪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灰塵，他徒勞伸出的手往後收起，垂下，煙塵彌漫。他根本沒來得及阻止兩人的行動，一切都朝着他記憶中的走向發展。

果然，還是改變不了什麽。

以他的力量，假使提醒A班這次練習有危險情況，但是找不到理由來解釋的他根本不會得到任何理解。

畢竟，他的個性可不是預知。

下一刻，似乎毫發無損的黑霧将他們全部籠罩——

“赤野君。”綠谷在他身邊說，“沒事吧？？”

在視線被遮擋一定程度之下，赤野喪看不清綠谷臉上的表情，只得憑着感覺一把扯住那只戴着手套的手，觸感不真實，他使力又抓緊了些，“啊，沒事，別和我分開了。”

如黑霧所說，将學生們分散再逐一虐殺才是他此刻目的。

而赤野喪那一句宛如命令一般，語句裏充斥着的保護意味讓綠谷愣了愣，然而他沒有多餘時間再去觀看其他，因為下一秒他們就被黑霧吸入，往USJ別的地方傳送而去。

水域，黑霧展開，綠谷感覺自己正在極速下墜，那種不适應的失重感讓他有一些難受。

不過很快綠谷的這種感覺消失了，一眨眼的功夫，墜落的綠谷就這樣停頓在了半空中，身下是隐形的風力在托着他，強勢卻又不至于将他颠簸。

心情穩定下來，仔細一看風是真的大，連水面都被吹得波紋激蕩不已。

“赤野君！？”

“在呢。”赤野喪從他身後探出頭，靈活地在半空中移動身形，看樣子就像會飛的魚在空氣裏游刃有餘。

“眼熟的地方。”頓在空中一會兒，赤野喪意義不明地說，在綠谷發問之前，他帶着綠谷往輪船的方向而去。

“飛、飛行？不是吧！？哇，風、風好大！”潛藏在水裏的敵人吃驚道。

“哈～看我把他們給打下來！”敵人A舉起手裏的矛，風源漸漸遠離，他瞄了半天，直到矛要脫手而出，一個柔軟濕滑的物體就猛力在他臉上給了他一擊，扇到變形。

“是蛙吹同學！哦！還有葡萄君！”綠谷大喊。

赤野喪繃着臉一刻不停，“先過去。”

順利到達船上還沒緩口氣，憑空而來一個紫色不明物體，赤野喪想也不想推着綠谷移開位置，渾身濕噠噠的葡萄就這樣慘烈墜在甲板上。

“蛙吹同學！峰田君！”綠谷說。

“請叫我梅雨醬，綠谷醬。”也到達船上的蛙吹梅雨說。

綠谷抖了一下，正要回應什麽，葡萄嚎啕大哭，“啊啊啊痛死了啊！”

赤野喪低聲說：“敵人來了。”

“嗷！”葡萄頓時從甲板上蹦起，跟他們三個站在一塊，“在哪裏在哪裏！”

“……你退群吧葡萄。”赤野喪說。

“诶！！！赤野你！！葡萄是什麽鬼東西啊！”

也不是單純的吓唬，從他們聚集到輪船上開始，埋伏在水裏的敵人就一一冒出了頭，虎視眈眈，逐漸朝他們靠近到一定距離，便不再前進。

“根據那個敵人的話來看，他們知道我們的課程安排。”綠谷眼神一凜，“而且他們的目标是歐爾麥特。”

“歐爾麥特是不可能被打倒的！”葡萄說，“那群小人，等歐爾麥特過來——”

“峰田醬。”蛙吹梅雨打斷說，“那群人可是揚言要将我們虐殺的人哦，我們真的能撐到歐爾麥特趕過來嗎？……”

看着非常時刻異常冷靜的蛙吹梅雨，赤野喪把目光移向綠谷，“這裏有他喜愛的學生，歐爾麥特肯定會趕來。”他呼出口氣，“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戰鬥并取勝，為自己争取時間。”

他剛說完，水面裏之前那個被蛙吹打了的敵人A帶着同伴突然又靠近了，嘴裏叫嚣着：“混賬，一定要殺了你——”

然而堪堪挪進沒多遠，他們前面的水面驟然像是落入了什麽沉重巨大的東西，水花激得非常高，直接将沖在前面一點的人掀翻了。

那場面仿若在大海中沖浪，使人暈頭轉向。

“哦！赤野！還挺厲害嘛！”葡萄說。

赤野喪慢慢喘了口氣，淡金雙眸半掩，那模樣看起來帥氣又莫名性感，“還行。”他頓了頓，“似乎并不是極限。”

綠谷盯着那張側臉，贊揚的話剛要脫口而出，陡然與赤野喪對視，說出的話卻變成了，“赤野君，這樣大範圍擠壓空氣，你的身體會有負擔啊……”

“放心，我不會拖後腿。”赤野喪下意識說。

“……我不是在說誰拖後腿的問題！”綠谷提高音量。

赤野喪一愣，“……抱歉。”他思考問題有一個獨特的方式，猜測別人話裏的深意，單純的善意并不用過多在意，但更多的是習慣性将別人的話往惡意的方向揣測。

普通人大概就是如此，一些人喜歡用自黑的方式來使自己的缺點得到寬容。而顯然，赤野喪這種思考方式在綠谷這裏行不通。

說完那句話，綠谷也愣住了，內心産生的焦灼感頓時升騰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生氣，反正就是極其不喜歡赤野君說那些貶低自己的話。

“赤野醬，綠谷醬，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哦。”蛙吹冷靜的聲音響起。

“啊，抱歉。”綠谷低頭。

葡萄大聲說：“抵擋只是一時的，快想想辦法怎麽從這裏活下來啊！！綠谷！”

綠谷定了定心神，分析道：“按照目前形式來看，敵人并不知道我們具備的個性是什麽……”

“如果只是從這裏逃離，赤野君的能力看似可以将我們帶出去，但是他有一個疲憊期，不能因為這樣在這種時候削弱赤野君的力量。”

“大家，請告訴我你們的個性情報吧！”

——

“……這些小鬼沒動靜了？”敵人B道。

“大概是吓得尿褲子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敵人C說。

“別放松，忘記剛剛發生什麽了嗎！可別小看了這些英雄學生！評估實力可不是看年齡，要看個性啊這是常識吧？”敵人A說。

“啊？剛才不就是起了水浪，我們也沒受到什麽傷害，這些小鬼只是陣仗大而已嘛——”

突然，一只水凝聚成形的巨大手臂直直朝輪船劈去，力量打得霎時将船身劈至斷裂，輪船陷入沉船的危機。

“啊啊啊！來了來了！”葡萄被吓得大叫，從沒近距離接觸過如此災難的他，一下涕泗橫流。

綠谷将腳步站穩，确定自己沒有看錯那只大手，果然這些都是精通水系的敵人，剛才和赤野君在空中沒被這只手砸下來，只能說是走運嗎？

而一邊正被赤野喪用嫌棄的眼神看了一下的葡萄在大叫着，“赤野你是不是有什麽疾病啊！這個時候都不害怕的人肯定是有毛病吧！！？”

綠谷說：“赤野君只是基礎表情比較少。”說完他像意識到什麽，目光立即往赤野喪的方向追過去，然而對方并沒有看他。

……綠谷表情一僵，他又擅自說了什麽話。

“不到一分鐘，船就會沉。”蛙吹梅雨道出事實，“綠谷醬——”

綠谷捏了下拳，眼下由不得他多思考其他的事，緊盯水中仿佛勝券在握的敵人，綠谷道：“既然如此，那只有這樣做了！”

“我去對水面造成沖擊，随後赤野君負責載起峰田君到空中，蛙吹同學利用彈跳力在中途拉我一把就好，峰田君不要怕充分使用你的粘性球吧！”綠谷語速極快。

“明白。”蛙吹梅雨回答。

“啊啊！明明你也很怕為什麽要這麽冷靜安慰我啊！！”葡萄說。

然而綠谷沒時間再回答葡萄，正準備起跳的他被一個聲音制止。

“等等。”好一會兒沒說話的人這時終于看向自己，綠谷說：“诶，赤野君？”

赤野喪的眼神如往常一樣，綠谷稍稍驚了驚，诶？沒有在生氣嗎？

“沖擊的事情交給我。”赤野喪擡頭看着上空，“我，已經準備好了。”

“哇，竟然直接就這麽一個人跳起來了！落單。”敵人B說，盯着空中的蛙吹梅雨，水立即憑意志凝聚成一道粗壯的水柱。

“……這是什麽東西？”還沒操縱水柱向對方靠近，敵人們就看着幾個紫色球形的小東西從空中撒落。

“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

“赤野君！”

“啊，我知道了。”赤野喪點頭，一向沒什麽弧度的嘴角這時咧開，十足的一個邪笑。

“轟————！”

那道還未直立的水柱被什麽從中截斷，水花立馬蕩了一臉，然而并沒有停止，那股無形的力量繼續打破阻力，強硬地撞在水面上，恰好在那力量之下的一個敵人直直被摁入了水的深處，昏過去之前，他感覺到一股非常大的壓力！難以形容的強！五髒六腑都快要被壓碎一般！

做完這些，赤野喪馬不停蹄抱住明顯呆愣的綠谷，雙腳離地，兩人離開了這片混亂的區域。

“好、好厲害！”綠谷在赤野喪懷裏說。

兩個人好像沒有什麽要分開的意識，赤野喪偏頭看了看水面的情況，說：“還是差一點。”

“诶？”

赤野喪臉上的那抹笑已經沒了，他說：“是個試驗，我放大控制力度将上空的空氣壓制成一個空氣柱，就像當時控制盆栽一樣，兩道壓力柱才把它夾住。這些空氣柱雖然看起來沒有實體，但其實所蘊含的密度和壓力非常大，你也看見了它造成的沖力。”

“上空空氣暫時有些稀薄，不過問題不大。”

“要制造成這樣一道空氣柱，可是十分耗時間和精力啊……”赤野喪說。

綠谷脫口而出：“是這樣嗎？”他想到對方之前不久一句話都不說的模樣，“赤野君那時不是生氣了嗎？”

“啊？”赤野喪那雙死魚眼充滿疑惑，“我為什麽要生氣？”

綠谷艱難地說：“因為……我吼了……你啊。”

“……”赤野喪盯着那個胡思亂想的綠腦袋，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

“逃——逃出來了！”降落到安全的水域，葡萄喜極而泣。

赤野喪看了看攪成一團的敵人，漸漸松開手，“別想太多，我沒有生氣。”

綠谷在這方面緊張的心情頓時得到放松，心快速跳着，對方沒生氣真是太好了。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蛙吹梅雨問道。

四個人面面相觑之後，赤野喪和綠谷齊齊将目光投向遠處戰況激烈的廣場上。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也許、可能就是這樣了（：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