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非常反派

聽說雄英體育祭臨近，飯桌上赤野爸爸慢慢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看着自己的小兒子，“小喪，上次那個訓練導師——”然而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不用。”對面坐着的赤野喪不緊不慢地往嘴裏丢了只剝好的蝦，“他的訓練表我已經熟稔于心了，并且離體育祭的時間并沒有之前的十個月，你這個魔鬼難道還想找他來折磨我？”

“……什麽？”赤野日說，“爸爸在你眼裏就那麽壞嗎？”

“對不起，你不在我眼裏。”赤野喪毫不猶豫，淡淡回答。

早就知道兒子的性格如此，所以對于這些話，赤野爸爸也不會真的生氣，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幾乎一瞬間他就把頭偏向赤野太太那邊，眼裏臉上全是惆悵，“兒子大了，管不住了……”

“要加油呀！”赤野太太溫柔地給小兒子夾菜，仿若沒有聽見自己老公的抱怨，“這段時間裏的營養問題全包在媽媽身上！”

“太誇張了。”微微搖搖頭，赤野喪喝完水杯的水，随後放下筷子，仔細擦嘴，“我吃飽了。”接着起身離開椅子，絲毫不拖泥帶水。

一連串的動作直到他離開飯桌，其他三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心情不好？”赤野爸爸思索着。

“哈哈，畢竟是個青春期的孩子。”赤野弘太說，“但感覺更多的是壓力在身，自從入了雄英英雄科，喪喪有了明顯的改變呢。”

赤野爸爸的眼裏湧現出贊同，道：“難得看見他有認真的時候。”

……認真。

如果赤野喪晚走一步聽見這個話，他可得笑了。可不就是認真？以前要死不活得過且過，做什麽都是有個度量，一旦達到标準之後，他就不會再往上求索，所以在一些事情上，他不知道也不了解自己對其能做到的極限到底在哪裏。

如今，如今的話，可不比以往那樣随意，因為他選擇了走英雄這條路，說實話，臉挺疼的。可是如果沒有選擇這條路，他就不會找到新的人生方向，也就不會與綠谷出久有更多的關聯。

說到底，做出這個選擇之後，赤野喪是不後悔的，況且現實也沒有給機會讓他後悔，畢竟——誰讓他喜歡上了一個叫綠谷出久的可愛的人呢。

以為是單純的憧憬仰慕而已，不知不覺間卻變了味道，而他才恍然大悟又無處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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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但赤野喪想着自己見到綠谷的時候，想必是知道這種感覺的。他很久以前聽過這樣一句話，大致意思是一旦喜歡了一個人，那這個人就會産生自卑情緒，因為他會想着如果自己再優秀一點就好了。

再優秀一點，就可以和對方站在同樣的高度上觀看世界。

“我也吃飽了。”赤野弘太扔下筷子，直起身快速離開了赤野夫婦的視線。

赤野家有錢并不是吹的，因為室內修建的訓練場足夠大，足夠赤野喪在這裏任意挪動空氣，造成強大氣流而沒有任何障礙。

不比爆豪和轟兩人那華麗又強大的個性，赤野喪一直明白自己的個性很雞肋，除了産生點風，還有排盡一定範圍內的空氣使人感到缺氧甚至窒息以外，他似乎沒有其他能自保的能力。

戰勝飯田的那次純粹是靠運氣，敵人可不會像飯田那樣一動不動由着自己陷入缺氧的狀況裏。

因為敵人是活的，有思維有一定的靈活度，只要避開了他排除的那個範圍，那麽要打敗他簡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他——

太弱了。

毫不留情給自己下了這樣一個評價，這時汗水已經打濕了頭發，晶瑩的汗珠承受不住重力吸引，不由得沿着發梢滴落，打在地面上，赤野喪喘了幾口氣，暫停了他的體能訓練。

幾乎同時，他的旁邊就響起誰的掌聲，根本不用偏過頭去看赤野喪就明白，是站在那裏不知觀看了多久的赤野弘太。

“看你這認真程度，喪喪你真的是準備在體育祭上大放異彩了？”他的哥哥笑着問道，“突然這麽積極……我很好奇你的動力在哪裏啊？”

赤野喪拿起毛巾胡亂擦了幾下汗水，那雙眼裏情緒冷淡，“為了殺掉你。”

赤野弘太笑意不減，他明白自己弟弟在開玩笑，“啧啧，你還真把我和爸爸之前所說的那些唬人的當真了不成？”

赤野喪沒說話，運動後的血氣讓那張臉比平時看上去有人氣了不少。而這時赤野弘太往前走了幾步，湊到他跟前，“吶，雖然我沒多少空閑時間，不過教導弟弟的責任可是不能推卸的呢。”

赤野喪擡眼定定地看着那張與他略微相似的臉，微皺的眉頭顯示出他的疑惑，“什麽，你是想要當我的陪練？”

赤野弘太卻是搖搖頭，“要陪練也得我有那個時間啊喪喪。”玩笑的語氣裏帶着淺淺無奈，“我不太清楚爸爸請來的那個導師怎麽看待你的個性的，但是你不覺得你的個性……”

“其實非常、非常的……”似乎在斟酌合适的詞句，停頓半晌，才定了下來：“非常的反派？”

“……”

——

兩周很快一晃而過，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比賽當天的早晨。

“啊，果然還是希望穿戰鬥服上場啊～”蘆戶三奈說，此時整個英雄科A班都已經換好平時的體育服。

“為了公平起見，體育祭是不允許穿戰鬥服的。”尾白解釋道。

一旁的綠谷有點坐立難安的緊張，收回視線他轉頭，正好看見一邊靜靜坐着的赤野喪，後者閉着眼，且雙手都放在自己的耳朵上，由于揉捏牽扯，導致雙耳看上去很紅。

綠谷咽了下口水，面上神**言又止，雖然平時他和赤野喪走得近，而且那看起來就像是非常自然的事一樣，但是從今天早上到學校開始，他就一直沒機會和對方搭上話。

而這時赤野喪又在全心全意調整狀态，綠谷想了想，止住了想要說些什麽的念頭。

恰好這一刻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同樣是體育服着裝的飯田出現在門口，“大家都準備好了嗎！馬上就到我們上場了！”

葡萄緊張地在手上劃字，念念叨叨：“人人人人人——”然後一口吞，緩解緊張感。

本身也一樣的緊張，加上被葡萄感染，綠谷甚至能感覺到臉皮充血般的熱，而在這時，有人喊他：“綠谷。”

簡潔的兩個字，聽上去并不像是赤野喪的語調，因為後者叫他時總是感覺淡淡的，有時會很輕柔，像羽毛一樣，但現在的這一聲不僅淡而且還微微冰冷。綠谷轉過身去，視野裏果然是另外一個人，他有些意外，“轟君……有什麽事嗎？”

轟說：“客觀來說，我的實力應該在你之上，但似乎歐爾麥特很關注你。”

聽到這裏，一邊坐着的赤野喪終于停止動作，視線往綠谷這邊看了過來。

感覺自己一下成為休息室焦點的綠谷心情并不輕松，他聽着轟說的那些話，身側垂着的手掌悄悄握成了拳。

氣氛一時很緊張，即使是貼心的切島來緩解氣氛也絲毫不見效。

赤野喪摸了摸發燙的耳廓，搓搓手出聲說道：“轟，你是隔壁那個心操人使嗎？”

“一個兩個的都要來宣個戰怎麽的？”

轟：“……”

被異瞳盯着的赤野喪不見絲毫慌亂，反而站起身慢悠悠走到綠谷身邊，“中二的天然少年，有問題賽後再談，這個時候可不要影響各自的心情。”

轟不言他語，淡淡道：“你自信的表情說明你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赤野。”

赤野喪愣了愣，沒想到轟會這樣認為他，他抓抓頭，“啊，并沒有，別看我表面穩如老狗，實則內心慌得不行。”

他剛說完，“赤野君。”綠谷在旁喊他。

“嗯？”赤野喪想也沒想就立即回應道，金色眼眸裏印着他喜歡的人的模樣，赤野喪神色如常，下一刻只聽綠谷的聲音傳進在場A班所有人的耳裏。

“赤野君，轟君，還有大家，包括其他科所有人全都是認真沖着第一去的……我絕不能輸給大家，我，也會全力以赴去争取——”

感受到說話人聲音裏的堅定意志和勇氣，轟的表情并沒有明顯的變化，“哦。”

“當然。”赤野喪微微點頭，一點也沒有臺詞被搶先的意識。

要說的說完了，保持緘默的轟頓在原地，看了看離他最近的綠谷，複而又看了看綠谷旁邊的赤野喪，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他才轉身邁步走開。

瞬間沒了視線壓力的綠谷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然而這一切的鎮定在走出那個通道之後，很快的就被打破了。

耳邊全是各種震耳欲聾的聲音，觀衆的歡呼，音樂、煙花炮聲、以及麥克老師獨特的解說聲。

但更多的還是放眼望去，布滿整個視野的人，人山人海，密密麻麻。

感覺全部都暴露在人眼之下，一覽無餘，綠谷環視周圍一圈，面上明顯的又緊張起來。

“能否在觀衆的圍觀之下發揮出自己的最強實力，這也是作為英雄所必須具備的素質之一。”飯田神情不變，看上去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

“啊，還可以承受。”赤野喪說着，綠谷扭頭看了看他，“赤野君是真的淡定自若啊……”

赤野喪轉開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個攝像頭上，“要是狼狽了，他們可是會錄下來的。”

“……”赤野家，電視機前排排坐的三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轟：……護妻？太閃眼了，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