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真的冷淡

“找到你了！——綠谷少年！”在氣氛微妙的當下，突然出現的歐爾麥特可謂是将幾人的注意力成功拉開大半。綠谷的臉色變了又變，只不過對上那雙金眸的雙眼始終沒有躲閃。

赤野喪的話猶如在他腦海裏下了咒一樣，反反複複回旋起來，明明是普通又平穩的聲線，聽上去就像是在說一件極其自然的事，可配上那樣捉摸不透的眼神，之後思索回味起來，卻讓他感到心悸。

什麽、什麽意思？？

“歐爾麥特……怎麽了嗎？”綠谷扭動僵硬的脖子轉頭問道，由于這個動作，他的眼睛霎時就避開了赤野喪的目光。

歐爾麥特舉起手裏的飯盒，“一起吃午飯……好不好？”

麗日禦茶子立即說出心聲：“少女嗎你！！！”

“去吧，綠谷。”赤野喪臉上的表情恢複如常，好似之前的一抹笑并沒有存在過一樣，對此綠谷緘默片刻。

“可以嗎？”歐爾麥特說。

“去吧綠谷君。”飯田說，“我們三個人沒問題的。”

綠谷看了看三人，視線沒敢在赤野喪身上停留過久就繞開了。穿着小紅鞋的人從小隊伍中離開，懷揣着某種異樣心情，忐忑地走向他心目中的那個英雄。

食堂裏，幾個人排在一起，麗日禦茶子對赤野喪的那些話依舊沒理解過來，“吶赤野君。”

“啊？”赤野喪将身體往後靠了靠，有點像在躲避什麽，而他的前方正好還站着一個人，轟焦凍。

“對想做英雄的那個人感興趣是什麽意思呢？”麗日禦茶子的語氣帶着純真的興奮，“難道說！你來考雄英——是因為喜歡的人在裏面嗎！？？”

“……”赤野喪一下沉默了，他的表情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可仔細看看才發現裏面露出一點驚詫，甚至還帶着點“你在開玩笑？”的意味，所以麗日禦茶子對自己的猜測一下懷疑了，“诶，不對嗎？？”

“不對吧。”他平靜地否定，“我哪有什麽喜歡的人。”

“……咦！對不起……”麗日禦茶子呆了呆，及時低頭道着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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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野喪看上去不甚在意，他把頭重新轉過去，因為不解而微微擰起的眉剛要松下，就倏然對上了轟的異瞳。

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表情相似度極高，都是一樣的平靜。

維持着這個神情，轟就那樣看他半晌，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而後轟神色自若将頭撇開了。

“——有什麽話，你可以說出來，轟。”赤野喪半眯起雙眼，“我總覺得你對我的态度很怪異，你不覺得嗎？”

轟又偏頭看過來，靜了好一會兒，那雙異瞳才挪開看向別處，“若不想做英雄，趁早退學離開吧，這樣的原因也好，那樣的興趣也罷，如果是抱着玩耍或者随波逐流的心情，強行将自己塞入集體之中，那無疑是個愚蠢的做法，赤野。”

“哦，原來你是來說教的。”赤野喪笑出聲，瞳色随着字句變得深了些，“你總這樣盯着我看，我還以為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情，或者是欠了你的債之類的。”

“債嗎……”轟的聲音拖得有點長，“仔細算來，如果你還記得的話，是有一點。”

赤野喪臉上的笑陡然凝固，轟卻是走到臺前領餐，沒再看着他，似乎不願交談更多。

“赤野君。”身後的飯田挨了挨他的肩。

“……”端着餐盤，赤野喪的眉頭皺得死緊，他想起不久前切島同時問他和轟的那句話，他很确定跟轟沒有見過面，小時候的記憶雖然模糊，但也沒有轟焦凍這個人出現。

到底扯上了什麽關系？

對于這個讓他費解的疑問，能為他解答的，赤野喪只想到了一個人。

“說起來，歐爾麥特老師找出久君是因為什麽事呢？”三人的飯桌上，麗日禦茶子說道。

“我聽說歐爾麥特在USJ事件中遇襲的時候，只有綠谷君一個人沖了出去，應該是和這件事有關吧。”飯田說。

“……嚯！”麗日禦茶子恍然大悟。

“坐巴士的時候蛙吹君不是說過嗎？”

“就是出久君和歐爾麥特個性相似的那個？”

“嗯，大概因為他們兩個的超強力量相似，說不定綠谷君因此得到了歐爾麥特的喜愛吧？”

“嗯嗯！”

“……”赤野喪全程沉默，飯勺在他手中靈活轉了好幾圈，面對面前的飯食，他看上去好像食欲不大。

轟的話很有道理，一開始他就是被逼着做出選擇，然後為了平衡心理，才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服自己，然而……現在說不定已經發生大改變了。

【難道說！你考雄英是因為喜歡的人在裏面嗎！？】

……喜歡的……嗎。

“锵——”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聲，正在說話的飯田和禦茶子好奇轉過視線來，“赤野君？”

在他們眼裏，某個藍發少年似乎沒有要去撿飯勺的意思，并且讓他們疑惑的是，那張平時波瀾不驚的臉上此刻挂着的表情很是怪異。

——

“怎怎怎……怎麽回事！？”背着書包的麗日禦茶子發出驚呼。此時正值放學的時候，A班門外卻被圍得水洩不通。

“你們找A班有何貴幹……”飯田問。

“搞什麽啊！出不去了啊喂！你們來這裏幹什麽！”葡萄大聲說。

“當然是來偵察敵情吧，你這雜魚。”爆豪說。

被怼了的葡萄立馬偏頭看向旁邊，然而綠谷被身高高出一截的赤野喪擋了個嚴嚴實實，葡萄對上那雙毫無同情的金色眼睛，頓時一噎。

“想着過來看看，傳聞中的A班都是些什麽角色，結果跩得不行嘛。”從人後擠過來的一個紫發男生冷聲說道。

站在門口的赤野喪恰好與那人目光相對，一樣的死魚眼，有種在照鏡子的錯覺。心操抓抓腦袋，動作頓了頓才又看着爆豪，“偵察敵情？至少我今天是為了宣戰而來——”

“哈？”爆豪眼神漸沉。

“啊，那加油吧。”打了個呵欠，赤野喪的反應不大，他平靜地越過心操，邁開腳步往人群外擠。

模樣雖然無精打采的，但看在外班眼裏，那無疑就是一種蔑視。

心操又抓了抓頭，“英雄科都是這種貨色嗎？”

“這樣随意的态度我是不知道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還是不在意這次體育祭，總之，有進就有出，如果在體育祭上表現不如人意，你們可是随時會被我們掀翻的哦。”

“……”A班人員心情一緊。

好不容易走出教學樓的三人看着外面，左看右看都沒發現那個藍色腦袋，麗日禦茶子小聲地說：“赤野君，啊果然先走了啊……”

飯田接話道：“沒關系麗日君，畢竟體育祭在兩周之後舉行，赤野君也許先回去做準備了也說不定。”

麗日禦茶子拍拍手，“哎，能讓赤野君主動起來的東西——不能落後了！大家要加油啊！”

“那是一定的。”飯田說。

綠谷微笑着：“是的，麗日同學，飯田君。”

——

“親愛的歐豆豆哦～”聲音由遠及近，還沒靠攏，赤野弘太的腳步就被赤野喪的眼神給定在原地，“哇！好恐怖，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因為看見了你。”赤野喪說，書包被他冷漠扔到沙發一角。

赤野弘太的笑容有點受傷，“你怎麽能這麽說……”

赤野喪截斷他的話：“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他的神情和語氣都很淡，以致于赤野弘太沒往太深處想，“納尼納尼？青春期的戀愛煩惱嗎？？”

“你的腦子一整天都在想什麽？”赤野喪嫌棄地說。

“诶——不是啊。”

“別給我用這種失望的語氣。”

赤野弘太攤開手，“既然不是我想的那個，那我拒絕回答。”

“……”赤野喪像看弱智一樣的眼神看了他哥半晌，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揉揉肩膀，好似嘆了一口氣。

赤野弘太盯着他弟弟這模樣，敏感地意識到有所不同，一向表現在外的輕浮的神色微微收斂，變得正經起來，“把你所想的說出來，我不會嘲笑你的哦。”

一時間，兩兄弟之間的氣氛發生一些變化，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這是少有的一幕。

赤野喪擡眼看着他哥，緩緩道：“哥哥你憧憬的英雄是誰？”

“哈？”赤野弘太愣了一下，“毫無疑問，當然是最厲害的英雄歐爾麥特啊！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知道。”赤野喪說，“憧憬的對象我當然知道……”頓了片刻，他站起身離開沙發，伸手去拿自己的書包。

赤野弘太在旁看着他，那雙相同的金色雙眸裏染着疑惑，“你不跟我一樣也是歐爾麥特的粉絲嗎，喪喪。”

“啊，嗯，是這樣。”赤野喪承認道，手指調節着有些沒對齊整的書包肩帶，“……可如今多了一個。”他這一聲音量不大，甚至可以說是低喃，所以赤野弘太壓根沒聽清。

“雄英體育祭快到了。”

赤野弘太頓在原地，他覺得自己弟弟的話題轉得有些快，本能地察覺到對方是在刻意逃避什麽，金眸稍稍眯起，赤野弘太道：“有煩惱千萬別憋在心裏哦喪喪，另外體育祭要加油，表現得好的話能成為職業英雄的可能性會大大提升。”

他往沙發一靠，“啊～真想弟弟你快點畢業然後跟我在一個事務所工作吶！”

赤野喪不為所動，“別吧，我看你們事務所閑得很，今天你難道又休息沒去嗎？”

赤野弘太擺擺手，“當然不是，爸爸媽媽出差去了，我可是想着要回來陪你而高度完成工作回來的呢。”

“……哦。”

“——真冷淡！”

作者有話要說：

赤野喪一開始并不是彎的，當他意識到自己對綠谷不僅僅是憧憬層面上的喜歡時，他難免有個心理糾結過程，加上本身又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話要出口就會被強制咽下去，不順利是應該的。我并不喜歡一來就把感情寫得那麽順理成章，原諒我吧2333

赤野哥哥對弟弟其實很好，嘴巴上說着要怎麽樣怎麽樣暗地裏卻十分關心喪哥的成長，可惜後面要遭殃，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