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開竅了嗎

雄英臨時放假，然而假期并沒有什麽用，赤野喪硬是被他哥哥從溫暖的床上挖了起來。

“……”死魚眼半睜不睜，坐在床上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頹廢的氣息，不僅如此，赤野喪身上還圍繞了幾絲殺氣。

作為長兄，與弟弟相處十幾年的赤野弘太危險在前卻是雷打不動，甚至輕松地說：“越睡人越累，起來做做運動會很好哦。”

赤野喪捏着手指，雙眼盯着赤野弘太，語氣裏的不快幾乎快要化為實質，“——接下來揍你一頓也勉強算是運動運動……”

“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的。”赤野弘太無所畏懼，他擡起腳直接繞過床尾走到房門外，而後探出一個腦袋，“……你有沒有照我之前說的話做呢？”

赤野弘太說的話多了去了，尤其是廢話，赤野喪根本就不記得對方在說哪一句，所以他只得眉頭一皺，“說人話。”

赤野弘太道：“就是安德瓦的兒子呀。”

……轟焦凍？

赤野喪摸不着頭腦，他眉皺得更深：“轟怎麽了，這麽長時間我和他話都沒說過兩句。”

聞言，赤野弘太好奇的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看來你還是沒有去接近他嚯？很好很好。”

這下赤野喪更加煩躁了，說些什麽稀奇古怪的話？不只是轟有時候的态度，就連赤野弘太的态度都讓他對此感到費解。

“所以說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問，“我們家欠他家錢了？”不然怎麽那麽在意他跟轟焦凍的距離？

赤野弘太擺擺手，不過怎麽看都像是在掩飾什麽，“沒有沒有，稍微有點害怕……”

說到這裏，赤野弘太的聲音就突然斷了，“媽媽。”他面上笑得乖巧，“小喪已經起來了喲。”

“怎麽起那麽早，再多睡會兒呀。”赤野太太說着要往這邊來。

“雄英今天放假，可是他自己主動早起的啊。”赤野弘太及時攔住赤野太太，把人往房門外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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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野喪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然而在內心唾棄了又唾棄，随後他抓了下淩亂的頭發，狀似要重新回歸被窩。

“對了，喪喪。”赤野弘太不知什麽時候又繞了回來，站在他房門外，“別忘了體能訓練！”

“——滾！”

——

“赤野君！”校門外，身後的綠發少年喊着他的名字，前方的赤野喪不自覺放慢腳步，綠谷兩三步就跑到他身邊，熱情洋溢：“哦哈喲！”

“早安。”赤野喪放低聲音，淡金色雙眼裏折射出淡淡疲倦的光芒，綠谷神色一頓，直接問道：“沒休息好嗎？”

“——稍微有點。”兩人一道行進着，步伐不急不慌，赤野喪将手機頁面浏覽了幾眼，“剛發生那種事，雖然成功度過危機，心情卻放松不下來啊。”

綠谷感同身受，共鳴很深，“是的……”

“嘛，比起那些，現在我可是下定決心了。”赤野喪說，神情如常，可眼神在綠谷看來卻是帶着一種他看不懂的深沉。

而後那樣的眼神突然落在他臉上，綠谷霎時一驚，耳邊好似有什麽炸響起來，令他的呼吸有些緊促，情緒莫名緊張。

“怎、怎麽了嗎？”他結結巴巴地問。

面前的赤野喪淡定地轉移視線，略微偏亂的頭發被溫柔的風輕輕吹動，飄起的幾縷發尖仿佛掃在了心上，與以往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綠谷直覺對方接下來的話一定很重要，他屏住呼吸等待着。

“……不說了。”

“——诶！？”綠谷認真準備傾聽的表情瞬間凝滞在臉上。

赤野喪重新提起腳步往前走，“突然覺得那些話太中二了，暫時不想讓你知道。”

“……啊？赤野君這算什麽理由？？”綠谷說。

“啊，綠谷你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快速消除睡意？”赤野喪明顯地開始轉移話題，“昨天一天假期赤野弘太那狗就沒放過我，待會兒可能要睡着。”

綠谷頓時領悟其中意思，難怪對方看上去無精打采，雖然奇怪對方的态度，不過他要再問也得不出什麽有用的答案。“唔……赤野君可以試試捏耳朵之類的吧，深呼吸屏息五十秒好像也行……”

他話還沒說完，赤野喪就靠近了許多，同時那個藍腦袋湊在他面前。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赤野喪面色鎮定，“就拜托你了。”

綠谷緩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

他愣着半天沒動，兩人對視着，彼此都能看見雙方映在眼裏的影子，綠谷還是頭一次湊這麽近看那雙淡色金眸，“那個——”

聲音透着一股不好意思，“我自己沒做過，力度掌控可能會不好……”

“沒事的。”赤野喪說，“大致做一下程序步驟。”

當去往教學樓的爆豪瞅見不遠處面對面不知道在幹什麽的兩個人時，臉一下黑了，“別擋路啊！臭久死魚頭，大早上的膩膩歪歪是要惡心死我嗎？？”

耳朵被揉捏着的赤野喪：“……”

被某人刻意牽着鼻子走的綠谷：“……”

“對、對不起！”

爆豪扭過臉，率先一腳踏進教學樓大門，走掉了。

一路上氣氛略微怪異，赤野喪表情如常，綠谷反倒顯得忐忑不安，可兩人誰都沒有再說什麽。

“吶吶，昨天的新聞看了嗎？”

……放下書包，在位置上坐好，一切都是那麽平常，赤野喪感受着耳朵未消散而去的熱度，撐起下巴像是在思索什麽，對周圍的情況充耳不聞。

“早上好。”突然意外出現在大家視野裏的相澤消太說道，臉上手臂上纏滿了白色繃帶，面積大幾乎把平時那雙消極的眼睛遮完了。

“相澤老師——恢複得好快！”

“太職業了！”上鳴說。

赤野喪換了只手撐住另外一邊臉，“保持零遲到記錄，相澤老師還不容易啊……”

“老師！您沒事了嗎？”飯田舉手問道。

“我平安與否并不重要。”相澤消太說。

“——雄英體育祭要到了。”

……“有意向的人可要好好準備，班會到此結束。”

超校園風的活動自然引起全員熱烈的反響，看着周圍人的熱情，綠谷嘆道：“大家都很興奮啊——”

飯田從座位上站起來，“燃是一定的，比起大家的反應，你難道不應該反省一下嗎？”他看向一直趴在桌上宛如死狗的赤野喪，“赤野君。”

“啊？”赤野喪指了指自己，“為什麽要反省？”

飯田張口正要說幾句，身後卻立即傳來麗日禦茶子的聲音，一下将他想說的打斷，“飯田君，出久君，赤野君——”

被點名的三人齊齊看過去，禦茶子手握成拳，表情扭到一起，力度太過了看上去有點猙獰，“體育祭，加、油、吧！”一字一頓，氣足。

“……嚯！”

等禦茶子轉到另一邊去，飯田扶了一下眼鏡，“看見了吧，赤野君。”

赤野喪：“……”

飯田道：“跟麗日同學鼓舞人心的樣子多學習學習啊。”

——

“赤野君又是因為什麽考的雄英？為什麽立志要當英雄呢？”如其他兩個一樣，綠谷眼裏閃着好奇的光芒，他記得第一次在街上遇到對方的時候，那個大叔問對方是不是也要立志做英雄時，可是得到了一個否定的回答。

赤野喪神色自若，綠谷的這個問題正好是他最近思考着的問題，當初想着不與世界脫軌才來當英雄，現在再想想，似乎并不是那麽回事。

沒當英雄的人數不勝數，而且他們也并沒有和世界脫軌，依舊照常過着自己的生活……

“赤野君肯定跟我的初衷不一樣啦。”麗日禦茶子撓撓頭，開玩笑地說，畢竟赤野家不缺錢。

“那是因為什麽呢？”飯田同問。

一下三個人的話題全都指向自己，赤野喪抿緊的嘴唇漸漸松開，頓了頓，那雙死魚眼吊得很高，他張口吐出兩個字：“興趣。”

綠谷、禦茶子、飯田三人的表情霎時一凝，幾秒後，複而整整齊齊笑出聲，“抱歉。”

赤野喪面無表情。

綠谷真摯道：“是我不該問赤野君這個問題——”

“看上去完全是被逼着做出這樣的回答呢。”麗日禦茶子說。

肩上一沉，飯田的手正搭在上面，“別勉強，赤野君。”

“……”

說不清是什麽心情，也許是一貫的作風令人無法一時相信他會有這樣的一面，也許是他話說得太簡潔而不夠清楚。

赤野喪擡起手，輕輕撥開飯田的手，臉上倏然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錯了，要說抱歉的是我。”

正在笑着的三人微微愣住。

“抱歉，我沒把話解釋清楚。”赤野喪說。

“？？？”三人疑問臉。

赤野喪将視線移動，不知看向了哪裏，綠谷感覺對方是在看自己，但又好像是在透過他專注地在看另外的東西。

赤野喪說：“我啊，不是對英雄感興趣——”他頓了頓，眼神聚焦落在對面的人身上。

“我是——對想做英雄的那個人感興趣。”

“……”

作者有話要說：

喪哥終于開竅了某些東西，真不容易哈哈，滾吧想做英雄明明是因為小天使，還敢說自己不想與世界脫軌，冠冕堂皇（ ？？？？ ）？